【充話費送的哥哥】:不想來沒關系,我替你轉達
【小白菜】:別別別
【小白菜】:我!去!還!不!行!嗎!
盛小白菜氣憤地把手機塞回書包裡。
第三節晚自習前,欒鍾海慣例來教室走一圈。
盛喃找準時機,跑去欒鍾海身旁:“欒老師,我明天想請一天假。”
“嗯?”老欒回身,“為什麼?”
盛喃木著臉:“我哥結婚,哭著求我去參加他的婚禮。”
老欒:“?”
盛喃:“您要是不信,我把他手機號給您,您打電話給他問一下就知道了。”
老欒:“…………”
在盛喃從小到大的請假史裡,盛笙結過的婚沒幾十次也有十幾次了,兄妹配合起來駕輕就熟。
老欒打完電話,隻能將信將疑地準了假。
盛喃回到座位,心不在焉地熬過最後一節晚自習。
不意外,到放學鈴聲打響的時候,她斜前方的座位還是空著的。
……那人一晚上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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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喃更蔫了,她嘆了口氣,但悶悶還有點發酸的胸口並沒有因此而舒暢多少。
收拾好書包,盛喃就準備走了。
沒想到丁小君卻轉回來了。
兩人對視,盛喃愣了下。
丁小君還從來沒主動跟她說過任何一句話。這會兒也是,憋紅著臉,好像不知道怎麼開口。
盛喃小心地問:“有什麼事嗎?”
“今晚的值,值日,”丁小君表情僵硬地說,“輪到你這張桌了。”
盛喃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11班的教室打掃一直是輪值制,每張桌負責一晚,要等同學們都走了以後再開始。
而今晚,就這麼好巧不巧的,在她沒同桌的時候……
“昨晚是我和,和靳一打掃的,”丁小君說,“你要不要找班長,和你一起。”
“……”
盛喃僵住。
過了兩秒她才低下眼。
…好討厭。
討厭在這個時候聽見他的名字和別人出現在一起。
更討厭這樣莫名其妙的自己。
盛喃攥緊了書包帶子。
“不用啦…”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些,“我自己可以打掃的,謝謝你提醒我。”
丁小君問:“那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掃地?”
“沒關系,我一個人就好。”
“……”
盛喃放下書包,給趙阿姨發了消息告訴她自己值日會晚點下去,然後她就出了教室,去這層樓的工具間拿打掃教室用的掃帚。
回來的時候,走廊上放學的大部隊已經走了,教室裡外也沒剩多少人。
盛喃拎著掃帚轉進後門,剛抬頭就愣住了。
靳一回來了。
他就站在丁小君那張桌的外面,正低著頭聽丁小君說話。丁小君還是憋紅著臉,靳一安靜地靠著桌邊,一動不動地在聽她說什麼。
畫面溫和得刺眼。
盛喃怔了好幾秒。
那人似乎察覺什麼,抬眸望來。對視幾秒,他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把視線壓回去了。
盛喃低著頭,僵著手腳走進去,快到她桌旁時,她聽見他用低低啞啞的嗓音很輕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
“……”
他今天還兇她來著。
盛喃突然覺得特別委屈。
她都認錯也道歉了,她不是故意提的。
胸口憋悶的情緒快要炸掉了似的,盛喃緊緊攥著掃帚,好半天才走到他面前。
“靳一,”她聽見自己聲音低低的,“你明天,跟不跟我坐同桌?”
“……”
教室裡本來就沒幾個學生也沒什麼動靜了,僅剩的目光好奇地投過來。
靳一望著女孩。
沉默後他起身,一邊收拾背包一邊低聲道:“這由你決定。等你想清楚是想跟我一張桌,還是跟隨便哪個——”
“我想不清楚,”盛喃仍低著頭,聲音悶得更厲害了,“我就問你,你要不要跟我坐同桌。”
“……”
靳一驀地停住。
幾秒後他輕輕一嗤,分不清是嘲諷還是自嘲:“如果你想不清楚…那我寧可不要。”
“——”
盛喃心落得一空,墜了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她知道完蛋了,要出事了。她跟自己說忍住忍住忍住別衝動……
可惜忍不住。
自封著名精神病的談梨同學說過。
再軟弱的人,被踩到最疼的地方,都會發瘋的。
盛喃不知道自己這是哪兒疼,但就是疼。
特別疼。
積攢了一晚上的委屈在她心窩裡炸開,連累全部的理智一起。她放任那顆瘋小白菜上前,朝那人筆直修長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腳。
“你、愛、坐、不、坐!”
仰頭朝他說完她就扔了掃帚轉身跑了。
如果不是眼圈通紅,聲音都哽得差點斷了,那她覺得這個收場應該也挺氣勢洶洶的。
她這輩子再也不要和大拽比說話了。
她再也不要認識他這樣的人了。
她以後都不要做顏狗了。
……
盛喃一直跑到走廊拐角後最盡頭的窗戶。
這邊是辦公室外,老師已經走了,感應燈在她身後慢慢暗下來,盛喃在窗邊下面的角落裡蹲下身去。
最後一點窗戶透進來的光被牆壁遮去。
昏暗裹住她。
盛喃把臉埋進胳膊裡。
很久之後,帶著哭腔,她很委屈地哽著聲。
“…汪。”
……
教室內。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僅剩的幾個學生有點驚恐,生怕那個據說和裴朔私交極好的新校草發怒,或者做出點什麼危及他們的舉動。
然而都沒有。
那人在原地站了幾秒,彎腰,他撿起地上被她扔下的掃帚,從最角落的空著的女孩的位置開始掃地。
他垂著長睫,一言不發。
丁小君僵了一會兒,才敢開口:“盛喃不知道,你是問,她的事。”
“…嗯。”
靳一退後時,不小心撞了桌子一下。
一隻本子掉下來,落到地上。
靳一彎腰撿起。
然後他的視線停在本子展開的那一頁上。
《顏狗的自我修養》
(1)絕不動心。
誰先動心誰是狗!
靳一眼神微動,然後視線下移。
右下角畫著兩幅小插畫,筆墨半幹,應該是今晚剛畫的。
畫裡有一顆星星,還有一顆小白菜。
星星走遠了,剩下小白菜孤零零的,很沮喪地停在原地。
[大拽比為什麼生氣了]
[小白菜想了好久都沒明白]
[小白菜很委屈]
“……”
靳一拿本子的手輕顫了下。
幾秒後他垂眸,像難過、無奈和笑。
靳一放下本子,拿起旁邊的筆,他俯身下去。
認真幾筆。
秀氣的一行“誰先動心誰是狗”下,多了一個筆觸狂放的留字——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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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那麼問題來了。
到底誰是狗。
好的,別罵了,我是還不行嗎嗚嗚嗚
第34章
盛小白菜把腿蹲麻了。
起來時候她下意識輕“啊”了聲,差點腿軟得又坐回去,從足尖一直延伸到膝蓋的酸澀針扎感,讓她頓時覺著自己更悽涼了——
就仿佛是《海的女兒》裡跟巫婆割了魚尾巴換成腿、走路像踩刀尖的小人魚。
這童話一定是作者腿麻的時候想出來的吧。
走廊上已經沒什麼學生了。
盛喃蔫耷著頭慢吞吞往回挪。一方面是沮喪,另一方面是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通紅的眼圈。
剪掉魚尾巴踩著刀尖上岸卻發現王子嫁人了什麼的。
小人魚也太慘了嗚嗚……
盛喃就這樣一邊發散思維,一邊跟剛學會走路的小人魚似的,沿著走廊牆邊慢慢挪去11班教室的後門。
路過時候她發現有兩個班已經關燈鎖門了,而她這邊衛生還沒做,還要一個人做。
因為同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