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她花了好多心血布置的場地再加上洋房本身安靜祥和的特質,她的直播效果好到爆棚,很多人甚至覺得這是有專業導演剪輯後的錄播。
把五花肉煎出油的時候,攝像鏡頭焦點移到了臺面,遲稚涵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用筷子緩慢的撥動肉塊,讓滋啦啦的油慢慢飄香的聲音傳遞出去,彈幕果然又是一連串的太餓了的刷屏。
“紅燒肉是很適合添加輔助食材的菜。”遲稚涵說完之後停了一下。
因為門被打開,齊程走進來之後看她在忙就直接蹲下鑽到了臺面下面。
“我個人比較喜歡加鹌鹑蛋、雞蛋或者各類豆制品……”遲稚涵聲音持續的飄,低頭瞪了眼齊程。
“你幹嘛?”沒敢發出聲音,放慢語速讓齊程看懂她的口型。
“手機。”齊程也用同樣的語速讓遲稚涵看懂他的口型。
……她手機正在放彈幕。
遲稚涵搖頭,不想給他。
齊程抿嘴,眼睛眯了一下。
彈幕已經開始刷問號,她放在鍋裡面的五花肉煎的時間久了開始從漂亮的焦黃色慢慢的變黑。
……高清攝像頭的壞處。
遲稚涵用最快的速度把五花肉翻面,鎮定的繼續。
“喜歡吃的稍微脆一些口感的人可以把肉煎到剛才的那個色澤,不過要把握好火候,這個顏色時間再久一點,就焦了。”她一邊說一邊瞪齊程。
他居然蹲在下面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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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他!
遲稚涵開始往已經熬出一層豬油的鍋裡面放冰糖。
“冰糖要放小塊的,大塊的一定要砸碎了再放進去,不然……等到肉焦了冰糖都不會化。”
遲稚涵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
她已經把冰糖丟了進去。
紅燒肉的炒糖色是很關鍵的一環,所以丟了冰糖之後她開始不間斷的翻炒。
然後就看到齊程學著她上次直播時候的樣子,把手伸到桌面上開始摸索她的手機。
……
…………
遲稚涵簡直快要哭了。
她沒有拍臉,鏡頭都對著臺面。
也就是說,齊程現在做的動作所有直播的網友,接近兩百萬用戶都看到了。
彈幕A:“臥槽那隻手不會隻有我一個人看到吧?”
彈幕B:“不你不是一個人。”
彈幕C:“澄乙????”
彈幕D:“不至於吧,遲稚涵居然在家直播的?”
……
遲稚涵真的臉都綠了,一不留神又忘記翻面,五花肉油在冰糖的作用力下開始飛濺,齊程的手正好在附近,一塊很小的焦糖濺了出來沾到了齊程手上。
“……”遲稚涵第一時間關火,第二個反應就是把齊程從臺面下面拉起來拽著他的手去衝水,“痛不痛?”
心疼死了,那麼高的溫度,第一時間衝了涼水也仍然紅了一塊,眼看著就要起泡了。
“……你在直播。”齊程臉紅,卻又不想推開遲稚涵的手,身體下意識的靠近,另外一隻完好的手很自然的就摟住了她。
完全無視已經被一片問號感嘆號狗糧以及啊啊啊和臥槽佔領的彈幕。
“你要手機幹嘛?”遲稚涵在臺面抽屜裡放了燙傷膏,順手拿出來開始幫齊程塗藥。
“你手機裡有街景素材,你昨天忘記給我了。”齊程聲音很輕,他瞥了一眼彈幕,聲音變得更輕,“你直播還開著。”
……
齊程的漫畫需要幾個十字路口的素材,她昨天去公司的路上順便拍了幾張,回來之後兩人膩在一起完全忘記了正事。
“我今天要交第一本的初稿了……”齊程解釋的很認真。
他有些愧疚,這是她第一次直播,但是似乎弄得直播間裡全是臥槽……
遲稚涵紅著臉把自己的手機交出去,然後紅著臉看著齊程把他的手機調到直播間,中間還順手給她刷了一堆禮物。
“……這錢平臺要收一半的!”她氣得掐他,“不許給我刷禮物!”
“哦。”齊程很聽話,看了眼攝像頭確定沒人看到他們的臉,湊過去親了一下,“我走了。”
“……”遲稚涵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麼覺得舍不得,所以幹脆摟著多親了一下。
“……你幹嘛還從臺面下面走?”簡直瘋了。
“……忘記了。”齊程也有些窘。
……
…………
等遲稚涵重新開火做紅燒肉,彈幕已經再也不是剛才平和的模樣了。
彈幕A:“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我無法想象有錢人家的桌底到底是什麼樣的風景。”
彈幕B:“桌子底下有那麼好玩?澄乙記者招待會的時候你鑽,你直播的時候澄乙鑽?”
彈幕C:“我隻是想學個紅燒肉,可是我現在隻想找根繩子吊死我這隻單身狗……”
彈幕D:“嗷嗷嗷嗷嗷嗷,齊程好溫柔,齊程我要給你生猴子!!”
彈幕E:“你們都沒發現剛才那位大佬刷了多少禮物麼?平臺扣一半的話,我比較同情我們家小遲這個月的薪水能不能賺回本錢……”
……
…………
“焦糖色是很重要的一步……”遲稚涵努力讓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的第一次直播啊……
雖然似乎因為齊程又增加了五十幾萬在線人數……
雖然看起來平臺老大還很開心……
雖然……
以後的無數次直播,齊程都很習慣的從臺面下面鑽出來,有時候啥事沒有隻是想親一下……
她準備了很久的美食直播,很快上了熱度榜,用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方式。
慢慢的站穩了一線主播地位後,遲稚涵在某一天突然想起了任俊友這個名字。
搜索了一下,卻發現他的人氣長時間的隻能維持在幾百左右,甚至還不如玩票性質的主播。
很正常的此消彼長,她越來越好,而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要鬥倒她這一方的任俊友,死咬著不放就隻能越來越差。
他之前直播的調侃都被遲稚涵自己的直播一一打臉。
日常直播中三頭兩天出現的被迫撒狗糧活動圈住了很大一批澄乙粉。
而澄乙本人的微博已經淪為了痴漢微博。
隻要遲稚涵微博發的東西,他一律轉發並且發送三顆愛心。
一顆紅心向老婆。
粉絲從沒眼看到最後認命也隻用了幾秒鍾。
畢竟這微博之前除了發官宣其他冷清的毫無人氣,現在這樣經常發狗糧,倒是熱鬧了不少。
***
那一年的春節,齊程終於出門,和遲稚涵一起回了齊家老宅。
齊爺爺臨終時念叨的團圓,在那一年終於實現了。
齊長青、齊長明、齊鵬、齊程和遲稚涵、齊寧一家三口熱熱鬧鬧的也坐滿了一張圓桌。
這也是遲稚涵家變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團圓飯,觥籌交錯間,總覺得滿目的紅彤彤都帶著幸福的模樣。
所有人都很開心,齊程從一開始到結束都握著她的手,手心不再潮湿。
齊長青甚至倒了淺淺的一杯葡萄酒,要求齊程至少沾一下。
老一輩的人,對於喜事仍然離不開酒。
齊程沒有推脫,低頭微微抿了一口,然後全程微微紅著一張臉。
回洋房的路上,他臉上的酒氣居然還沒有消,摟著遲稚涵在她頸脖附近撒嬌,蹭得像一隻巨型金毛。
“暖暖的。”他笑嘻嘻,嘴裡的熱氣燻得遲稚涵耳朵根都開始痒。
“嗯……”被齊程蹭得口幹舌燥的遲稚涵很敷衍的拍拍他的頭。
“要抱。”齊程繼續呢喃。
他本來就長得好,微醺的時候眉眼完全放松,耷拉著長卷的眼睫毛,撩撥的遲稚涵心軟如泥。
本來就已經摟得很緊,被他這句要抱勾得隻能更用力一點。
“老婆,要親。”他似乎被抱開心了,蹭了一下對著遲稚涵撅起嘴。
“……你到底醉沒醉?”遲稚涵有些不習慣這樣銷魂可口的齊程,覺得自己快要克制不住狼女本性了。
齊程睜開眼睛,捧著遲稚涵腦袋親了下她的鼻尖,嘴角又揚了起來,宣布:“沒醉,要親!”
……那就是醉了,遲稚涵對他的酒量嘆為觀止,真的就差不多是幾滴葡萄酒啊……
“要親。”齊程晃晃頭,對遲稚涵停頓很不滿,頭一歪湊近了一點直接咬住了遲稚涵的耳垂。
也不用力,含了一會開始用舔的。
“……”遲稚涵一哆嗦,痒得直縮脖子。
“老婆……”他又喊了一聲,呢喃的,帶著眷戀。
“你以後真的不能喝酒了。”被酒醉後的齊程弄得毫無辦法的遲稚涵隻能很無語的揉揉他的頭發。
齊程被揉舒服了,就直接躺在她腿上,嘴角的笑意讓遲稚涵覺得有些恍然。
他越來越愛笑了。
晚上起夜上廁所回來,他順手把她抱回懷裡的時候,嘴角也一直都是揚著的。
真好。
遲稚涵不自覺的低頭,俯身親了下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