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十年的男朋友在紀念日被小情人叫走。
他前腳剛走,後腳我打開衣櫃。
楚詢從衣櫃出來,白色的襯衫有些皺巴,還掉了兩顆扣子。
是我撕的。
如果不是男朋友突然回來,現在這件衣服已經被我撕爛了。
「哥哥,我要憋壞了……」
楚詢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眼裡殘留著淚光。
我狠狠咽了下口水。
想起一句話——
眼淚是男人最好的黑絲。
1
戀愛十周年紀念日當天。
滿桌的大餐,我隻覺得食之無味。
我的男朋友季臨川,跟外面那位打電話早就不避著我了。
在我點上最後一根蠟燭的時候。
季臨川終於掛了電話,有些無奈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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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陪你吃飯了,小孩子脾氣大哭得厲害,我不放心。」
大抵是我精心做的一桌菜讓他有些愧疚,他又連忙補充道,「我處理完一定會回來。」
我非常貼心的把外套遞給他。
並沒有問他幾點回來。
因為我知道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
「路上小心。」
季臨川接過外套,遞給我一個盒子。
「阿鬱,這是你最喜歡的珠寶設計師地新作品,紀念日快樂。」
我打開看了眼,一條很昂貴的手鏈。
天才設計師 tulip 的作品,有價無市。
「謝謝,我很喜歡。」
是真的喜歡。
也許是我的反應太平淡了,季臨川的表情有些復雜。
我善意提醒:「他隻給了你半個小時,再不去就遲了。」
然後季臨川就急匆匆出門了。
我站在窗邊,目送著季臨川的車離開小區。
趕快轉身朝著臥室跑去,一把子打開衣櫃。
「哥哥,衣櫃好悶。」
2
楚詢窩在衣櫃裡,189 的身高讓我心疼。
後悔當時為什麼沒買個大櫃子。
真是時代變了。
以前衣櫃是裝衣服的。
現在是藏男人的。
楚詢從衣櫃出來,白色的襯衫有些皺巴,掉了兩顆扣子。
是我撕的。
如果不是剛才季臨川突然回來,現在這件衣服已經被我撕爛了。
看著楚詢眼裡含的淚,我不得不承認一句話。
眼淚是男人最好的黑絲。
3
我和季臨川兩小無猜。
彼此還在父母肚子裡的時候就被指腹為婚。
從小我就愛跟在他屁股後面,他也習慣性護著我。
十八歲那年,季臨川買了一座海島跟我告白。
我們正式開始談戀愛。
哦,忘了說。
現在那座海島成了他每任小情人的打卡點。
我是真的喜歡過季臨川。
在他把我從那個支離破碎的家裡拉出來,說「宋鬱,跟我走,我給你一個家」的時候。
所以我第一次發現他劈腿的時候。
幾乎是一場巨大的精神毀滅。
辦公室裡滿地的狼藉。
那個我已經不太記得長相的男生問他:「你更你喜歡我,還是你男朋友?」
季臨川粗喘著說:「當然是你,他太死板,我早就膩了。」
我歇斯底裡的質問。
隻換來季臨川雲淡風輕的一句。
「阿鬱,我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
他不僅劈腿。
還給自己找了個法不責眾的理由。
我氣得渾身發抖,也覺得太過惡心。
「分手」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季臨川才變了臉色。
「別鬧了,你媽不會同意的,更何況我們分手會影響兩家的合作。」
「我答應過娶你,就一定會娶你。」
「我是愛你的,隻是需要新鮮感。」
被我發現之後,季臨川越來越肆無忌憚。
我試圖分手,甚至願意放棄公司大半的項目隻求個清凈,但我媽以死相逼。
我妥協了,也認命了。
甚至見到他和小情人在一起,還能笑著打聲招呼。
4
「哥哥,我們可以吃你為我準備的燭光晚餐了嗎?」
楚詢扯著我的衣角,像隻黏人的小狗。
他也確實很黏人。
和楚詢在一起完全是場意外。
他是我資助的一個窮學生。
應酬的時候,一個小明星想爬我的床,給我下了點東西。
察覺不對勁的時候,我給季臨川打了電話。
一個小男生接的。
那一刻我就知道,季臨川廢了。
我跌跌撞撞跑出去,碰到了在酒店兼職的楚詢。
當時腦子已經不受控制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魔爪伸向楚詢。
一夜纏綿後。
不誇張的說,沒爬起來。
我本想著銀貨兩訖,但沒想到楚詢一邊哭一邊罵我渣男,讓我負責。
我尋思著我和季臨川的破事還沒處理完,沒法負責。
楚詢炸了,說清白沒了,這輩子就隻能是我的人。
不跟他在一起,他就沒臉活了。
當即走到窗戶邊就要跳樓。
於是我負責了,整整兩年。
一般情況下我和楚詢都是去我給他買的房子裡。
但是今天是他生日。
他的生日願望就是在我家,吃一頓我親手做的飯。
怪不好意思的,我和男友的戀愛紀念日,是楚詢的生日。
我想著每年季臨川的小情人都跟約好似的,在紀念日不是生病就是跳樓的讓他陪。
好像這天是什麼奇怪的打卡點。
所以季臨川已經很多年沒有在紀念日陪過我了。
我架不住楚詢的軟磨硬泡就答應了。
誰知道季臨川突然回來。
差點就被發現了。
對於劈腿這件事,我並沒有什麼罪惡感。
在我心裡,我名義上的男友季臨川,已經死了有幾年了。
不想被發現,是因為怕季臨川找我媽知道。
「哥哥,這是什麼?」
餐桌上,楚詢把禮盒裡的手鏈勾在指尖,揶揄著問我。
5
「你的設計,不認識嗎?」
季臨川有句話說錯了,我喜歡的不是設計師品牌。
而是設計師本人。
所以我有很多這個牌子的東西。
不過不是買的。
是楚詢專門為我設計的。
但凡季臨川留心一點都知道,我擁有的那些都是這個品牌都是沒上市的款式。
男友送的十周年紀念日禮物,是從我的小狼狗那裡買的。
總體來說,很刺激。
「哥哥,那你更喜歡哪一條呢?」楚詢從口袋裡掏出另一條手鏈。
更精美,更華麗。
也更符合我的審美。
楚詢看著我,有些緊張的樣子。
但我知道,他是裝的。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外面的那個都醋勁比較大。
楚詢在各種情人節生日之類的特殊日子,都會可憐兮兮的求我陪他。
甚至還會像季臨川外面養的那些小男生一樣,編造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許我回家。
像是要以此來證明,他比季臨川重要。
我把這定義為可愛小狗的把戲。
也很受用。
甚至這幾年我能理解季臨川了,理解他為什麼需要新鮮感。
楚詢年輕、鮮活,像是要將我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攪得沸騰。
6
吃過飯,我就帶著楚詢走了。
第一次發現季臨川劈腿的時候,我就把東西搬離了我們同居的別墅。
即便後來接受了這種畸形的戀愛模式,也很少回來住。
而季臨川似乎也默認了這種分居一般的狀態。
在外人面前我們門當戶對,恩愛萬分。
內裡卻早已腐爛惡臭。
「哥哥,其實我也不喜歡那裡,你們的合照好醜,沒有我們的好看。」
楚詢指著床頭上的照片。
兩個男人穿著白色的西裝。
這是楚詢自己 p 的。
他說的對,是比我和季臨川拍的好看。
這棟我送給楚詢當作補償的房子,被他裝扮的很溫馨。
淺色的窗簾和小雛菊的床單,都是我喜歡的風格。
比起那棟按照季臨川風格裝修的房子,這裡更讓我覺得像個家。
家——
我輕笑了一聲。
有些可笑。
「哥哥,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季先生呢?」
楚詢咬著我的領帶,喉結滾動著,眼裡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
我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直白的來問。
畢竟以前都是暗戳戳的表現他比季臨川更好。
比如做飯的時候捏著嗓子說:「哥哥你最近都瘦了,聽說季先生不會做飯,這怎麼行呢?」
還有夏天叼著白色,背心露出腹肌的時候說:「真羨慕季先生沒有身材焦慮,我每天都怕哥哥會嫌棄我。」
現在曖昧的溫度上升,我不應該笑的。
但真沒忍住。
楚詢他眼裡的狡黠太重,像是搖著尾巴惡劣小狗。
但我養的小狗,知道他壞,我也願意哄。
「當然是你了,你年輕又漂亮,他太裝了,遠沒有你會哄人開心。」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沒任何的愧疚。
反而很愉悅。
和楚詢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哥哥」楚詢的舌尖打著圈把我的領帶洇出一圈濕痕,仰頭看我,像極了妖精。
「我還能讓你更開心,你想試試嗎?」
我覺得很熱,摸著他的臉,「試試。」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從情海中勉力掙脫,想要去拿手機。
7
剛把手伸出去,就被楚詢扣住拉回。
下一秒世界安靜了下來。
連帶著我關機黑屏的手機。
「你——」
我覺得楚詢有些越界了。
「今天是我生日,你說了什麼都聽我的。」楚詢眨著眼,額頭是濕漉漉的汗水。
好吧。
確實是我答應過的。
翌日一早,我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
並且拒絕了楚詢送我上班的要求。
我要回趟和季臨川同居過的別墅。
昨天出來的太急,我有份文件丟在那裡了。
打開門看到季臨川的時候,我愣了下。
「阿鬱,你昨晚去哪了?」
季臨川雙眼裡血絲,能看出是一夜未睡。
他站起身,「我昨晚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我搖了搖手機,不甚在意,「沒電關機了,有事嗎?」
季臨川可能沒想到我那麼理直氣壯,他咬牙,「我不是說我會回來?」
我蹙眉,不解,並且懟了回去:「但我沒說我要等你,而且這樣的話你說過很多次,我分不出真假。」
昨天不是季臨川第一次被叫出去。
蒼天可鑒,我真沒想到他還會回來。
心裡唾棄他新找的這個沒手段。
這還是第一個把季臨川叫出去沒留住的。
廢物一個。
我彎腰去拿桌子上的文件,卻被季臨川抓住了手腕。
「你換了香水?」
啊這——
我不好意思說這不是香水,是楚詢的沐浴露。
幹枯玫瑰的甜香。
季臨川很討厭玫瑰。
「哦,最近新買的。」我敷衍,掙脫開季臨川。
「我回公司了,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
我轉身就走。
「宋鬱!昨晚我給我們的共同朋友都打了電話,也去雲景找了你,沒有人知道你在哪!」
季臨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嗤笑了一聲回過頭,嘲諷道:「一年半以前我就在公司附近買了房子,我跟你說過。」
季臨川找情人上頭了,我跟他說的話很多他都不記得了。
就連我現在住在哪裡他都不知道。
我看著季臨川,第一次覺得像在看陌生人。
最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我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
以前把我的話奉若聖旨的季臨川,和現在壓根不記得我說過什麼的季臨川在這一刻重疊。
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在乎的人。
季臨川愣住,表情變得很復雜。
愧疚?
心虛?
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我不想去探尋。
因為這是很浪費時間的事情。
我不是個會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的人。
8
回了公司,我給楚詢發了個消息,說最近不要見面了。
季臨川已經懷疑了,他是個很多疑的人。
楚詢沒權沒勢,被發現了一準要挨揍。
他這麼好看,我舍不得。
等了十分鐘都沒有回應。
得了,生氣了。
我「嘖」了一聲,有些頭疼。
祖宗啊。
楚詢哪都大,就是心眼小。
上次吃飯,季臨川因為兩家合作的一個項目出了問題,把我叫走。
我哄了十幾天才把人哄好。
這下還不知道要多久。
我本以為這段時間都不會看到楚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