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詩蕊收斂起了公主脾氣,沒有繼續鬧得不可收場,隻是冷冷盯著謝音樓離開的身影,眼神帶上了一絲審視。
*
謝音樓這邊一離開,秘書部的工作群就炸了。
邢荔:「點擊音頻需付費2萬。」
很快就有人跳出來:“兩秒,2萬?一字值千金啊?”
邢荔:“那位古典美人來公司找傅總,我非常榮幸接待了她哦,她真的好美,說話神態就跟仙女下凡一樣,你們不想聽就算了。”
——“臥槽,今天我為什麼要去見客戶!”
——“現在趕回公司來得及嗎?”
等眾人瘋狂刷屏後。
邢荔才低調居功道:“美人走啦,我把聲音給你們留下了……”
經常被邢荔坑錢的幾人瞬間心裡不平衡了,其中某位憤怒地說:“就該把傅總也來進群,看看邢狐狸平時是怎麼聚眾斂財的!”
邢荔賺的理直氣壯:“各位冷靜,我會站在道德上強烈譴責自己的,現在收起你們那不值錢的樣子,男人嘛,就該財大氣粗一點。”
在秘書部的工作群裡瘋狂斂財完後。
傍晚下班時,邢荔被點名,陪傅容與參加一場大佬聚會。
她把手機塞回名牌包裡,補了妝容,踩著紅色高跟鞋,風情萬種地去當全場最妖豔的花瓶。
泗城的夜晚,繁華地段燈火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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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檀宮會所很是熱鬧,在第九層的私人宴會廳裡,幾乎是坐滿了商界地位顯赫的大佬,穿著粉色旗袍的女服務生在席間安靜端酒,時不時會將目光投放到主位那邊。
一般能坐在主位的,身份絕對比在座的都尊貴。
而這個身份尊貴的男人面相很年輕,穿著淺灰色西服,精致面料上的光澤感和他修長脖側冷白的膚色相襯著,透著股持戒的禁欲美感。
酒席上,大佬們談論上億項目。
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背後卻不知深藏著多少波譎雲詭。
粉色旗袍的女服務生聽不懂這些,在頻繁看向主位的大人物時,忽然見他那雙無波瀾的冷眸掃來。
手抖了下,一不小心地,將酒杯碰倒。
“對,對不起……”
私人宴會廳瞬間變得寂靜,她臉都嚇白了,不停地道歉。
旁邊,邢荔出來解了圍:“別怕,你叫什麼名字。”
粉色旗袍的女服務生快速看了她眼:“葉桃。”
邢荔將餐巾帕遞給她擦手,豔紅的唇勾起:“名字倒是清新可人,下次工作小心點,讓經理換個人進來吧。”
她三言兩語,就把整晚盯著傅容與的女人解決了。
這行為,引起在場幾位大佬調侃:“邢秘書,不愧是出了名的擋桃花利器啊。”
偏偏,是坐在主位上的傅容與默許的。
邢荔無辜的眨眨狐狸眼,託著下巴:“你們啊,這是羨慕傅總有我這麼一位稱職的秘書不是?要不誰願意出個高價來挖我吧,剛好我也想換個不怎麼招蜂引蝶的老板。”
提到女人們都愛傅容與這張臉,席間有位孟總想起自家侄女,舉杯對主位敬酒:“傅總,我家詩蕊這次跟傅氏品牌代言的事,談的怎麼樣?”
傅容與近期想投資海外珠寶市場,恰好孟總的公司就是做這塊,先前雙方就已經淺淺接觸過,也是因為這層聯系。
孟總順水推舟想讓在娛樂圈當女明星的侄女,拿下傅氏品牌的代言。
傅容與淺抿了杯中的酒,薄唇溢出的語調不緊不慢:“談過了,孟小姐不符合公司品牌的代言形象。”
孟總原先還勢在必得,沒料到他拒絕了:“這,怎麼不符合?”
“孟總……我們公司品牌代言對顏值是有一點點要求的。”
邢荔替傅容與回答,嬌媚入骨的聲音帶笑,就差沒當眾指出來孟詩蕊這長相,想拿下代言,委實有點為難傅總的審美了。
“……”
趁著孟總沒聽懂,酒席上聽懂的人趕緊轉移話題。
其中新聞臺的導演陳儒東說:“說起來,我臺有個被砍掉的刺繡採訪,裡面那個非遺旗袍傳承人才叫一個漂亮。”
“比女明星還漂亮?”
將有人好奇,陳儒東也起了炫耀的心思,把保存在手機的採訪視頻拿出來。
邢荔也湊過去看熱鬧,幾道視線齊齊都盯著視頻的美人側顏,傳出的聲音格外溫柔:「……我姓謝,謝音樓,觀音的音,月滿西樓的樓。」
在場瞬間一靜,莫名的屏住呼吸。
像是呼吸下,都會隔著屏幕驚到了裡面的美人。
傅容與端坐在主位,沒有去看那視頻,緩緩喝完杯中的酒,清沉的嗓音恍若隨意似的問:“為什麼沒有播?”
陳儒東愣神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這位是跟他說話。
趁著這時候,邢荔眼疾手快把手機奪走,不讓在場的男人再看一眼。
陳儒東字斟句酌的解釋著情況,是臺裡領導通知不讓播,他覺得挺可惜的,才將這非遺刺繡的採訪視頻保持了下來。
傅容與語氣極淡落下一句:“這種非物質文化應該多宣傳。”
“儒東,你臺不是還要籌備一檔節目,主題好像就是關於宣傳非遺文化吧?”旁邊的人眼力勁足,拉了拉陳儒東的袖子:“給節目招商的機會來了,隻要這位會投資,後面還會擔心沒有投資人慕名來送錢嗎?”
這時,邢荔適時地遞上名片,拿出招牌式秘書笑容:“我家傅總最喜歡扶持這種傳統文化了,陳導演……有空來公司喝杯茶。”
有時候傅容與給個眼神,底下就會有無數人揣摩他的意思,無需不用他多言。
在場賓客見狀,各種吹捧起了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如何的國家寶藏。
而這意外天降橫財,讓陳儒東拿著名片的手都是汗。
邢荔把他拉到一旁說:“這節目別忘了請那位旗袍傳承人啊,我看她就很不錯。”
低語間,隔著半桌的孟總看過來兩眼,神色若有所思。
酒局散場。
司機開車將傅容與送回市中心的別墅,夜深人靜下,邢荔提著包跟在左側,一邊滑動著從陳儒東那邊拿來的採訪視頻,一遍遍聽著謝音樓自我介紹的美人音,來給傅總解酒。
「月滿西樓……」
她豔紅的唇輕念,想起好像是一首詩裡的詞。
轉頭,剛要誇這古典美人的爸爸取得名字真美,卻見傅容與長指揉了揉眉骨,抿起的薄唇扯動:“把視頻都刪了。”
他用的是都,邢荔挑著字解讀,笑盈盈地問:“不留一份下來麼?”
傅容與沒說話,邁步走進別墅。
寬敞奢華的客廳很寂靜,在黑夜裡,永遠都亮著一盞燈。
在那柔軟的沙發椅上坐著一個精致蒼白的男人,臉孔輪廓被燈影籠罩著,用手捻著膝蓋上的薄毯線頭,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帶著微笑轉過去。
那一雙同款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是空洞無神,沒有光的。
“哥?”
作者有話要說:
通知通知:本文書名改成《玫瑰之下》,寶子們別認錯哈。
絕美封面明天換。
老規矩,本章有小紅包掉落~
第8章
傅容與邁步過來時,順勢將深灰地毯上東倒西歪的盲人書籍撿起,擱放在沙發時,目光投向剛才笑著喊他哥的——傅容徊身上。
“夜深了就別費神看書,早點睡。”
傅容徊看不見傅容與,隻能聽著聲音,琥珀珠似的眼睛轉向他:“白天和黑夜對於一個瞎子來說沒什麼區別,哥……你喝酒了?”
他語罷,伸出纖瘦骨感的手朝前摸索著。
傅容與一身在檀宮會所沾染來的煙酒味,沒有靠太近,隻讓他摸到冰冷的襯衫領口,便起身移開,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傅容徊想到他今晚應酬,不快地蹙了下眉頭。
傅容與是不能喝酒的,一喝酒過敏。
這體質就像那副琥珀色的瞳孔一樣,是來自家族遺傳。
如今泗城圈內皆知傅家是新貴,卻很少有人知曉,傅家十幾年前在泗城裡也算得上位列前排的豪門貴族。
隻是後來家族落魄,連帶傅氏這個姓都徹底退出豪門。
短短數年,泗城豪門內已經重新洗牌,改朝換代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