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峰一眼看光全班的學生,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陸遲邊上的唐茵, 定了定。
他忍住笑:“今天把試卷講一下, 從後面的大題開始。”
唐茵翻到試卷的大題部分, 這次她還是算好的,最後一道題因為解題思路的緣故, 可能是哪裡錯了隻扣了兩分。
比起以前的好上很多。
這次試卷出題按照高考來的,所以題型也是新題型, 雖然知識都是學過的就是了。
唐茵不是很喜歡物理。
以前沒分班前的物理老師性格不怎麼好, 她上課基本都是睡覺度過, 物理那時候丟分也是最多的。
後來高一下換了新的張老師,性格讓她挺喜歡的,就重拾了物理,基礎也是重新學上來的。
唐茵偷偷看向陸遲那邊,果不其然滿分。
陸遲這次省排名第一,可以說是隻有語文扣的較多,這個較多還是相對於其他人來說。
起碼她語文閱讀理解扣多,前幾天就被十四班語文老師說了半天。
好吧她一向想的和別人不一樣。
陸遲的卷子幹幹淨淨的。
王曉峰在上面講著題目,下面人也認真聽,現在不聽以後可沒機會了。
唐茵就歪著頭偷看他。
陸遲突然扭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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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上。
唐茵先是愣住,而後眨眨眼。
陸遲唇微動,“聽課”的口型清晰可見。
看他這幅認真聽課的模樣,唐茵就想上手,但現在在上課,隻能忍住。
半晌,她還是伸出手,把他的試卷抽了過來。
陸遲:“……”
唐茵把自己的試卷扔過去,正大光明地攤著他的試卷。
陸遲在心裡嘆氣,翻開有點皺的試卷,答題卡上娟秀的字體倒是和她的性格不怎麼像。
他一眼瀏覽過去,翻到了物理最後一題。
上次說被扣兩分,還真是被扣了,他還以為是騙他的呢。
下課的時候,陸遲才將試卷放回唐茵的桌上。
唐茵壓根就忘了這回事,她才記起來有本筆記放在蘇可西那,一下課就跑了出去。
鹿野回頭就看到這一幕,擠眼睛:“哎呦,唐茵這試卷。”
他拎起來,大驚小怪道:“怎麼這字跡這麼熟悉,陸遲,這不是你的字嗎?”
陸遲毫不猶豫:“不是。”
鹿野:“……”
真是說起謊來都不怕被打,明明就是他的字跡,看他一直盯著自己,隻好放下試卷。
鹿野偷偷問唐銘:“你有陸遲寫過的什麼字嗎?”
“什麼?這東西你找他要啊。”唐銘先是詫異,而後翻出了草稿紙,“你等下,上次他給我講題,這個還沒扔。”
鹿野一把奪過去,恰好上面的是物理題。
他再去偷看唐茵的試卷,分明字母和數字還有其他的字,都一模一樣,壓根就沒變。
不得了了,陸遲學會撒謊了。
幫唐茵訂正試卷還不承認。
……
等唐茵回來的時候,陸遲剛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鹿野趁機問:“唐茵,你看這,是不是陸遲給你訂正的?”
唐茵表情都不帶變的,“不是。”
鹿野興衝衝的一張臉僵住。
這倆人是合伙逗他玩的吧?
看他如此連續吃癟的樣子,唐銘在一旁哈哈哈笑。
唐茵倒是把試卷又看了一遍,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字旁邊有陸遲的字,感覺整個人都甜到心裡了。
陸遲就是個口嫌體正直的人。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因為一模的緣故,這學期的期末考就取消了,一模就當做是期末考成績了。
而且據唐校長的話,也是為了讓同學們過個好年。
所以一天的試卷講解下來,晚自習大家就放松了許多,畢竟這次放假就在明天下午。
前兩天放假又回來上課就是為了講解試卷。
大多數人都要麼聊天,要麼自己做題目。
唐銘和鹿野則是偷帶了手機,拿書擋著看視頻,怕被發現,都沒用耳機,就這麼看無聲電影,還津津有味。
唐茵手機這次也帶了,不過丟在了寢室。
看旁邊的陸遲還在做題,一絲不苟的,也不忍心打擾,隻好戳了戳前面沉迷電影的兩個人。
“看什麼呢?”
唐銘的位置正在唐茵前面,嚇了一跳,四處做賊似地看了眼,看到老師沒來才放下心來。
他不滿道:“唐茵你別嚇人。”
唐茵狐疑地看他,“我不過就戳了你一下,你幹嘛這麼緊張,你在看什麼?”
唐銘扯了扯嘴角,有點心虛。
他同桌鹿野也回頭,“哎你管這個幹什麼,男生看的,你又不看,還是好好學習。”
說著,他又轉回去和唐銘窩在一起。
兩人看得津津有味,絲毫察覺不到外面的一切,至少唐茵仰頭喝水的時候,餘光就看到了外面窗戶處。
來自班主任的凝視。
唐茵一口水差點噴出去,又戳了戳唐銘的後背,好心提醒道:“班主任來了。”
好歹都是唐姓人家。
唐銘和鹿野一下子將手機蓋住,立馬拿出試卷裝作好好學習的模樣。
陸遲抬眼,盯著那塊地方,微微皺眉。
“晚自、自習不許、許說話。”他沉聲說。
唐茵收回手,感到奇怪,剛才陸遲都沒管的,現在怎麼突然說這個了……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唐茵看了眼窗外,班主任已經進來了,隻不過在前面那裡看著,她湊到裡面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碰別人?”
陸遲手一滑,試卷橫出一道槓。
他回:“沒。”
“你就是死鴨子嘴硬。”唐茵撇嘴,嘟囔道:“早晚讓你承認。”
刻意放低的聲音有點軟糯,帶著少女獨有的甜蜜,與往常的清澈有點差距。
陸遲耳朵動了動。
半晌,才重新動筆。
晚自習過得很快。
唐茵硬是要和陸遲一起走。
高中部的晚自習時間都是一樣的,所以一下晚自習就是大部隊一起的,滿滿當當的全是人。
冬天的夜裡還是挺冷的。
唐茵戴了厚厚的圍巾,隻露出半個頭,一雙眼,整個人窩在寬大的羽絨服裡,還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
一身黑,天又黑,放進去都看不見人。
天黑也沒人看見,至於教導主任在監控前看的事情,唐茵已經忘到了腦後。
她不僅握住陸遲的手,還偷偷的靠近了點。
唐茵說:“陸遲,好黑啊,我怕。”
陸遲:“……”
後面的鹿野眼要瞎了,那麼大的路燈就在邊上,唐茵是怎麼說出怕這個字的。
真是睜眼說瞎話。
唐茵的手冰冰涼的,帶著冬天的刺骨,讓陸遲都禁不住縮了下。
他低聲問:“怎麼、麼這麼涼、涼?”
“我身體寒……”唐茵說,她特討厭這個,冬天離了電熱毯和熱水袋就活不了了,就算有空調也會腳涼一整晚,更別提手了。
陸遲抿唇。
然後順手將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的口袋大大的,被他捂了好大一會兒,暖氣十足,唐茵立刻舒服地喟嘆一聲。
她的手在裡面找了個地方,就不拿出來了。
陸遲的手大上一圈,一覆住就握住了整隻手,糾結了幾秒才握住,人體暖意就順著而上。
這種手被人握著,還塞在他的口袋裡的感覺,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唐茵不禁想著,要是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到頭就好了。
她感覺舒服了,一路上話也跟著多了。
到行政樓外面,陸遲卻轉身走了另外一條路,唐茵“哎”了一聲,才明白。
從行政樓裡面走就會走裡圈,經過操場,先到男生宿舍,然後盡頭才是女生宿舍。
要是走外圈,順著學校的隔牆,先到的是角落裡的女生宿舍,然後往右轉直走才是男生宿舍。
唐茵心裡暖暖的。
陸遲此舉完全是考慮到她的,雖然嘴上什麼都不說,但行為卻處處為他著想。
學校情侶不少,都在女生宿舍前分別。
唐茵也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盯著口袋看了會兒,有點可惜,砸吧著嘴。
就跟惦記著什麼吃的似的。陸遲心想。
“明、明天見。”陸遲突然開口。
唐茵眉眼彎彎,仰頭:“明天見。”
她還戴著大大的帽子,半張臉露在外面,帽檐伸出來很多,別人離得不近壓根看不到裡面的人。
隻有他能看到。
陸遲忽然心一跳,轉身離開了女生宿舍門口。
宿舍裡已經回來了不少人。
唐茵一進宿舍就被張梅問:“在零班感覺怎麼樣?”
雖然人是搬去了零班,但住宿還是在原宿舍的,不然搬宿舍太麻煩了,而且還有空宿舍的安排和新室友的相處也是問題,所以就沒重新安排了。
蘇可西剛好從外面進來,聽見這句話,撇嘴:“你不如問,今天和陸遲一個班感覺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是哦。”張梅笑,“是不是同桌呀?”
唐茵大搖大擺地坐在床上:“我能讓他和別人坐?”
那不是給別人機會麼,傻子才做得出來,她雖然有自信可還沒到這地步。
“是是是。”蘇可西擠過來,“你和他進步挺快的拿,今天都替你搬桌子了,我都沒派上用場。”
她本來還準備去零班看看的,結果陸遲一來誰還敢去打擾,當然給他們創造機會。
蘇可西揚著調子:“我可是看到今晚某人和某人走了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