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宴總好好休息?”
“好。”
“……?”
顧雪儀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既然應了好,怎麼不掛電話呢?
顧雪儀還能清晰聽見話筒那頭傳來的呼吸聲。
“宴總還要忙工作?”
“嗯。”
“那宴總忙吧,我不打擾了。”顧雪儀冷酷無情地掛斷了電話。
宴朝:……
宴朝本來已經處理完手頭積壓的事務了,他應了聲“嗯”,隻是想告訴她,他為什麼現在還不休息,還在和她通電話。
宴朝抬手揉了揉額頭,打了個電話給陳於瑾,叫他把該留到明天的工作,也發過來了。
第二天,顧雪儀就讓哈迪斯去換了廚子。
哈迪斯果然沒拒絕,殷勤地去忙活了。
歐洲的某份娛樂報,立馬又換了個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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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歡疑似華國女,哈迪斯為其換華國廚師跑不停》
一時間ins上全是議論這件事的。
【誰是那個幸運的華國女人?】
【又一個來國外撈金的嗎?她不可能成為哈迪斯的妻子,哈迪斯才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名模都做不到】
這還隻是部分說話客氣的。
更多的說話都不太客氣,甚至充斥著滿滿的對華國人的歧視。
【這個女人我見過,長得根本不好看,華國人小眼睛才好看】
【她還是個驕縱的婊子,那天哈迪斯辦party辦到一半,去給她接機,哈,連行李箱都是哈迪斯提的,這個女人沒有手嗎?華國女人果然都是靠男人。她住進了哈迪斯的家,她一按鈴,哈迪斯就去找她,她以為自己是誰?女王嗎?】
【天哪,你去了哈迪斯的party?講講,是什麼樣的!】
那個女人立馬得意地講起了自己的經歷,把話題帶得歪了歪。
這才不至於全網都是罵顧雪儀的。
而與外網上烏煙瘴氣的評論相對的,是國內網友對著顧雪儀吹得哗啦啦的彩虹屁。
顧雪儀的粉絲數又是一頓暴漲。
王太李辛梅也想要聯系上顧雪儀,但又怕打攪她。
“宴太好像出國了。”李辛梅說。
她的周圍圍坐著其他豪門太太,她們愣了下,問:“出國了?這個時候她出國了?不會是……為了躲避宋太吧?”
她們雖然心下憎恨石華,但也知道石華的手腕,想想都還有點怕。
李辛梅馬上說:“不是,是陪宴家的小少爺出國去參加競賽了。”
這個答案倒是驚到了其他人:“……她賺這麼多錢,她還把宋太扳倒了,她就這麼走了?她就不好奇自己最後能分多少錢嗎?還陪宴家的小少爺?我沒記錯的話,宴家好像就宴總一個婚生子吧。”
她這是為了討好宴朝嗎?
不,這個答案顯然已經不成立了。
一幫豪門太太們陷入了迷惑之中。
盡管她們之前對顧雪儀十分輕視,甚至還等著看宴總將她掃地出門,但到了這時候,她們心底也不得不升起了一點佩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激。
宋太過去是她們心中最厲害的人了,顧雪儀卻比宋太還要厲害……
她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看清過顧雪儀。
大多都隻是依賴了過去的傳聞……
有人問:“程太現在怎麼樣了?”
“也進局子了唄。”
“活該!”
這時候有人轉頭看向了李辛梅:“王太,你當時到底怎麼和宴太聯系上的?她怎麼會幫你?”
李辛梅說起來嘴角還忍不住往上翹,那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至今還籠罩在她的身上呢。
她說:“哎呀,是我看見票房持續走高,就厚著臉皮主動打電話找了宴太,沒想到宴太人看著冷淡淡的,實際上啊,人很好說話的。她接完電話,就讓我去宴家了。宴家哦,聽說過去封總想登門,都沒能進得去呢。結果我一去呢,還真成功進了門……”
幾個豪門太太聽得津津有味,心底甚至還有那麼一點不想承認的羨慕。
原來顧雪儀這麼好巴結?
“後來宴總還下了樓,我還聽見宴太問宴總說今天吃粉絲煲好嗎,然後……”李辛梅的滔滔不絕突然頓住了。
哦,這個不能說。
這是宴總和宴太的私事了。
“然後什麼?”
“然後我就知道投資會出多大問題了,就趕緊回來了。”
一旁的人神色復雜道:“宴太圖什麼呢?”
她們想起當初在沙龍上的時候,還有點羞愧,當時宴太好像是提醒了吧?結果她們一門心思相信紅杏,幾天後都還又投了一次資。結果好了,現在虧得可多了,要把錢款追回都麻煩。
李辛梅愣愣道:“誰知道呢?感覺宴太好像也沒撈著什麼好啊。”
“還記得原先宋太跟咱們說的話麼?”
“什麼話?”
“就什麼不能光做隻會無腦掃貨的豪門太太啊,也得規劃自己的資產,經營自己的事業,做做投資啊,這樣將來對付那些小三兒的時候也都有底氣啊,自己也有保障啊……”
李辛梅嘆了口氣:“其實當初宋太這些話也沒說錯。”
“嗨,這不就跟灌雞湯差不多嗎?灌完,把我們麻痺了,就坑我們了。”那人說著頓了下:“但我覺得宴太不一樣,她才是真正這樣想的人。所以她伸手幫了你我一把。”
其他人聽得愣愣的:“那宴太真……真高尚啊。”
一幫豪門太太坐在一塊兒,越交流顧雪儀的種種行為舉止,越覺得佩服,甚至覺得也許一開始,顧雪儀就將紅杏看得清楚明白了,後頭還忍著紅杏,那都是為了救更多人出來……
可不是高尚麼。
等聊完天,她們也就各自散去了。
然後心底一邊琢磨著,得做點什麼吧?得讓人宴太知道,咱們領了您的情了吧。
備點禮?
那也不能光備禮啊。
人顧雪儀可是宴總的太太,她能缺了這些東西嗎?
於是一夜過去,這幫豪門太太全都關注了顧雪儀的微博。
連網民都注意到了。
【查了一下,好像是紅杏之前的成員?】
【紅杏倒了,她們不會想要報復宴太太剝奪了她們做假公益出風頭的機會吧?】
【有可能。。。我聽說之前這些豪門太太就挺排擠宴太的。】
【她們那個投資會不是也被戳穿了嗎?應該感激顧雪儀女士拯救她們於商業騙局才對吧?】
【不好說的哦,這種有錢人面子重於一切,沒準兒人家根本不在意錢,這一看面子讓宴太給揭掉了,暴露了她們投錯資的事,反而懷恨在心呢?】
網民們的陰謀論,被幾個豪門太太看見了,頓時心下一慌。
且不說顧雪儀先幫了她們,就說最近顧雪儀的風頭有多盛,她的手腕有多厲害,背後又站了個多厲害的宴朝……她們現在是不敢得罪顧雪儀的。
甚至有點想和顧雪儀打好關系。
於是她們在關注了之後,又紛紛發微博表態。
有的是轉發顧雪儀之前的慈善微博。
有的則是幹脆直接發了新的。
【宴太是個真性情的人。】
【擺了一桌下午茶,可惜約不到宴太[圖]】
【祝賀明星破四十三億!宴太真不愧點金聖手……】
……
搞得網民一時間都陷入了迷惑。
【我沒看錯吧?怎麼突然都開始了示好表白?】
【笑死,現在再將幾個月前嘲諷顧雪儀女士不夠格入君語社的微博翻出來,畫面真的有點精彩呢。】
【她們是要擁護宴太做新的領頭人了嗎?】
李辛梅也打開了微博,她看見最後那條評論,忍不住點了個贊。
雖然之前很多人都譏諷宴太搞什麼警民合作,哪裡有豪門太太的姿態?
但現在看來,像宴太這樣剛正不阿,又格外能賺錢,還視金錢如糞土的,最最適合做她們中間的領頭羊了!
李辛梅走進門,她的婆婆看她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相信她那天真的進了宴家門。
也相信顧雪儀伸手照拂了她。
這會兒王家人都顧不上去怪李辛梅胡亂投資,被人坑騙了。
王家本來就不算什麼了不得的豪門家族,王子雄的公司規模和宴氏比起來,就仿佛螞蟻和恐龍。
李辛梅過去進入紅杏,拼命巴結宋太也沒能巴結上。那時候李辛梅的婆婆還嫌棄她蠢,不夠八面玲瓏。這時候,李辛梅的婆婆卻覺得,能巴結上宴太那可真是太好了!
“來,過來坐。”李辛梅的婆婆揚起了笑臉:“我今天和幾個朋友逛商場,正好看見一條項鏈適合你,你試試?”
李辛梅受寵若驚地點了下頭。
不知道為什麼,剎那間,她的腦中掠過了顧雪儀問她話的模樣。
顧雪儀耐心地:“我是問你叫什麼名字?”
……而不像是紅杏裡,別人永遠隻記得她叫王太太。
……
網友消息靈通,他們說石華的幾個兒媳也被帶走了。
的確是被帶走了。
其中尤其石華的三兒媳曾友珊。
她在石華跟前最有臉面,最得寵,石華交到她手中辦的事,當然也是最多的。
過去曾友珊以此為榮,甚至覺得隻要石華以後去世了,宋家新的掌權太太,沒準兒就是她了。
結果現在曾友珊急得要命,恨不得把那些事全部撇清。
她不能坐以待斃了。
她的公公宋成德,連婆婆石華都救不出去,難道還能救她嗎?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出去,逃出境,躲回娘家……
曾友珊身上的麻煩遠不如石華多,警察允許了她的律師代理一切事務。曾友珊先假意配合了一番,然後就在律師為自己辦理保釋的時候,在宋家人被拘留的第四天,曾友珊跑了。
曾友珊長得足夠漂亮,她的丈夫對她相當不錯。
曾友珊一跑,她的丈夫就開著車在後面擾亂辦案,甚至往車輪前躺。
這蠢貨仗著宋家子的身份,還沒意識到紅杏倒了究竟會對宋氏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還當警察不敢動他,幹脆耍起了這一套,甚至還讓助理在一旁拍視頻。
冷聲說著:“你們這叫暴力執法!”
“這他媽算什麼豪門大家?真不要臉了!”有人看著男人被警察銬起來,忍不住爆了粗口。
盛煦坐在車裡,反倒不怎麼在意,他慢悠悠地說:“急什麼?她跑就讓她跑。”
旁邊的人疑惑地皺起眉:“這樣好嗎?”
“怎麼不好?自古患寡而不患均。石華幾個兒媳,就她一個人跑了,連石華都得坐在局子裡。你說,其他人怎麼想?”
旁邊的人一下會意了:“石華的其他兒媳,會懷疑石華是不是故意保下了一個曾友珊,畢竟她過去就隻看得上這個兒媳。其他人會不滿,會迫不及待地供出來。”
“倒也不至於迫不及待。”盛煦頓了頓:“但這樣一日一日的,心理戰消耗下去。總會忍不了的。”
“那石華嘴再緊也沒用了。”旁邊的人笑了,順勢還恭維了一句:“還是您的手段高!”
“哪兒啊?”盛煦似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下說:“一點微末小計,算什麼?我才隻是依葫蘆畫了個瓢而已。”
旁邊的人聽得糊裡糊塗,心說怎麼就依葫蘆畫瓢了?
誰的葫蘆呢?
……
顧雪儀玩微博,但對外網的ins、推特、臉書等物,實在了解不多,也更不會去使用。
外網上對她的討論,她一無所知。
她敲開了宴文宏的門,問:“休息好了嗎?”
宴文宏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很多,他點著頭,已經把書包背好了,鬥志昂揚:“好了!”
顧雪儀微微笑了下:“那就走吧。”
宴文宏也笑了笑,才跟著她往樓下走。
宴文宏到國外一共要參加三次競賽,一個是相當冷門的生物競賽,另外兩次,卻是同一個比賽的初賽和決賽。
加一塊兒,時間跨度足有一個月。
顧雪儀倒是很有耐心陪他的。
明星的票房又不會長腳自己跑了,新畫廊有魯冬和他的好兄弟看著,宴文嘉已經走上正軌,宴文柏準備進入新的學校和新的專業,宴文姝在認真補課……沒有任何是她放不下的。
等下了樓,哈迪斯已經在那裡等了。
他說:“車準備好了!”
宴文宏冷冷地看了哈迪斯一眼,不過很快就收斂住了。
他討厭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