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張昕嚴格按照顧雪儀的話,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了甩出一千萬的時候。
程太早等不住了,等她捐了錢,程太立馬松了口氣,轉頭打了電話給石華。
“顧雪儀果然很大方,賺的錢先是捐了她自己的基金,轉頭還給她媽拿了錢。我聽袁太太說了,張昕以前很摳門的,這次一捐就是一千萬。還剩下幾千萬呢,要套也能套出來。”
石華聽完,卻並不覺得高興。
那裡頭還有一部分錢本來就是宋家的呢!
石華說:“接著套,那個袁太太就是最好利用的。等張昕享受夠了君語社帶給她的地位、福利,你就告訴她,君語社是有檔位標準的,哪個檔位享受什麼樣的待遇。錢沒別人捐得多,投資也不積極,君語社不歡迎這樣不上進還沒慈悲心的人。你再跟她說,她女兒打一局牌,都能賺一個億,她從她女兒那裡,有什麼要不到的?”
程太太連忙應了,遲疑一下說:“但她要捐款使用的單子。”
“給她看,不能讓她帶走。”
“是。”
顧學民的太太往紅杏捐錢的事,被紅杏大肆宣揚了一把。
封俞都知道了。
封俞罵了聲“草”。
助理不明覺厲地看著他:“封總?怎麼了?”
難道是想起上次宴太拍了九百多萬,沒往封氏基金捐錢的事兒?
“她要搞基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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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不解道:“宴太太已經在做基金了啊。”
“搞垮的搞。”封俞沉聲說。
封俞立刻拿起電話聽筒,讓封氏基金準備和紅杏那邊切斷聯系,保持封氏賬目的幹淨。
封俞的動作,當然瞞不過宋成德的眼睛。
宋成德卻沒往顧雪儀身上想,他隻是嘆了口氣說:“這是不滿宋家和宴家走得近了……想給咱們點顏色看呢。”
石華在一旁斟茶,說:“誰管他怎麼想呢。宴朝有簡昌明的消息,動作總比咱們快一步。咱們就盯著宴朝,從他手裡佔完便宜,到時候幾大家族重新洗牌……誰管別人?”
宋成德點了點頭:“江二搶了一個先。咱們有海外背景,下次競標,得準備至少二十三個億的現金。”
石華倒是輕松地笑了笑:“也就一年不到,這筆錢就能湊出來。”
程太另一邊也在勸說張昕。
“宴太那麼有錢,要多給你一點,不成問題的吧?她現在賺錢可厲害了。”
張昕心說,打人也厲害。
上次那個外國人,澆了滿頭的湯,都不敢吭聲。
程太不知道張昕在想什麼,隻當她聽進去了,緊跟著又喋喋不休了起來。
……
因為宴文嘉的高度配合,以及孫俊義重拾起了久違的絕佳的工作狀態。
孫俊義的電影在12月底的時候結束了拍攝。
顧雪儀把宴氏、封氏、江氏名下有的特效公司的聯系方式,全部給了他。
以這部電影的工作量來說,隻找一家特效公司是做不完的,得好幾家同時進行。
顧雪儀的畫廊也開了起來,魯冬的妻子安全出院,並且生下了一個小女嬰,魯冬毫不猶豫地就把畫全部寄賣到了顧雪儀的新畫廊。
這家名為“驚月”的畫廊,開始做了藝術品鑑定、投資和寄賣的生意。
因為有顧雪儀的名聲在前,畫廊倒是吸引了不少人。
不過一時間卻並沒有賣出去什麼畫。
魯冬連同他介紹給顧雪儀的那個好兄弟,都有點焦急。
“其實這個生意不好做,之前我就應該勸勸您的。”魯冬後悔地說。
開在京市的畫廊並不少。
也有一些在小眾圈子裡口碑相當不錯。
顧雪儀因為早有曝光在前,畫廊在小眾圈裡的評價反倒並不高。
很多真正熱愛藝術的,甚至認為顧雪儀是個純粹的商人,她買賣的不是畫,是錢。
顧雪儀倒是不緊不慢地:“不急,這些畫本來也不是賣給那些來參觀的人的。”
魯冬隻好按捺下了焦急,但心底卻覺得顧雪儀真的是個大善人,她就是在做慈善,給他們這幫人一口飯吃。
近年關了,宴氏變得越來越忙碌。
網絡上提起韓穩和孫俊義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不可避免地再次提到了蘇芙和顧雪儀,說起了那次宋家生日會上,蘇芙哭了的事。
顧雪儀對孫俊義的能力,以及脫胎換骨後的宴文嘉都很信任,所以並沒有花太多功夫在這上面。
她拿到了張昕提供的紅杏的單子。
採購清單:
***衛生巾:580/件
便攜水壺:230/件
圖書:60/本
棉袄:1020/件
……
“這都是剛發出去的嗎?”顧雪儀問。
張昕點頭:“是這樣說的。”
顧雪儀輕笑一聲:“給山區的女童穿一千多一件的棉袄?”
張昕說:“……紅杏真有錢。”
“哪兒是有錢?”顧雪儀笑出了聲:“沒見過做假賬的嗎?”
一手捐,一手倒回口袋裡。
做個賬目,就算走過流程了。
“那,那好像也不關我們的事啊……”張昕憋出來一句話。
“你第一次捐了一千萬,他們拿回給你兩千萬,又誘你再捐五千萬,說是能回本八千萬……你以為你能拿到那八千萬嗎?做慈善,竟然還能往回倒錢,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就指著從你這裡挖宴家的錢呢。”
豈止她。
連宴文姝在國外都加入了君語社。
可見這隻手伸得有多長。
君語社玩了幾個花樣呢?
利用大額的善款,換取低廉的物品。再不斷提高入會費,更讓豪門太太們不斷拉新人入會,等同於變相傳銷。另一邊還弄了個名義上為豪門太太們尋個上進途徑的投資會。
這是確保每個踏進來的人,口袋裡的錢都被掏得一幹二淨。
“石華也是個人才了。”顧雪儀淡淡評價道。
張昕雖然覺得顧雪儀這口吻太老成,她怎麼有底氣批判人家宋太呢?但她不敢反駁顧雪儀,隻能老老實實地聽著了。
等掛完電話,顧雪儀坐在書房裡,翻過了日歷,目光在打圈兒的地方滯了滯。
她站起身,拿了包,下了樓。
“太太要出去?”
“嗯。”
宴文宏結束了一天的課程。
老師忍不住和他說起了化學競賽的事,一邊說,還一邊誇贊他。
周圍的同學也忍不住投來了豔羨的目光。
宴文宏有那麼一瞬的恍惚。
這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啊……他會得到正常的誇贊、羨慕。周圍的同學想要和他搭話,卻又因為他的冷淡不太敢……
他不用再裝乖巧,因為他們認為他的冷淡是一個天才應該擁有的。他們不覺得奇怪,甚至更想要和他做朋友。
宴文宏和老師說了再見,收拾書包下了樓。
宴家的車還是停在校門口。
宴文宏先習慣性地左右探了探,確認胡雨欣沒有像瘋子一樣,帶著胡家人衝出來……然後他才走了過去。
沒等他拉車門,車門自己先推開了。
顧雪儀從裡面走了出來。
本來冷冷淡淡的宴文宏,面上的表情一下就變了。
他的眼眸閃了閃,面上揚起了笑容:“大嫂!”
顧雪儀接他上了車。
宴文宏攥緊了書包帶子。
因為要正常上課,他已經很久沒有頻繁地給顧雪儀打過電話了。
等上了車,宴文宏才又絮絮叨叨地開了口,他其實也不知道應該要和她說什麼,那就和她說學校的事吧。
“我昨天隨堂測驗拿了滿分!”
“我體育好像不太好……”
“老師讓我去參加競賽,可是要去國外,好遠啊……”
宴文宏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著,他的語氣還是乖巧的,但語氣詞卻開始變得帶上一點其它的情緒了。
他學會了那麼一點真實的難過和抱怨。
而不再是將所有都掩藏在乖順的外表下。
顧雪儀也很有耐心地一聲聲應著。
“你很棒。”
“體育不好嗎?那練一練吧。”
“什麼時候去國外競賽?我陪你去。”
宴文宏的每一句話都得到了回應,他攥著書包帶子的手越來越緊,臉上仿佛開出了一朵花。
“大嫂今天為什麼來接我啊?”
“因為明天是你的生日。”
宴文宏頓了頓,他轉頭緊緊盯著顧雪儀。
他好想要緊緊地抱住她。
可是他不敢。
宴文宏舔了舔唇,小聲說:“明天是周六啊。”
“對,所以明天我們出去過生日。”
宴文宏興奮得渾身仿佛都明亮了。
等回了家用完晚餐,宴文宏就立刻跑回了房間。
他躺在床上等到了12點過後,然後立刻就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律師。
老宴總死的時候,給他每一個私生子都配了不同的律師。
好像是怕宴朝將來對付他們似的。
律師在深夜接到宴文宏的電話,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立刻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小少爺,您說。”
宴文宏笑了起來:“我滿十八了,我有財產支配權了對吧?”
“……是的。”宴文宏和他通話的時候,其實從來不會笑。因為律師拿錢辦事,宴文宏不需要討好他。乍然聽見宴文宏的笑聲,律師還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我要轉贈我在寶鑫的股份。”他掰了掰手指頭:“還有,我的錢有五個億嗎?”
律師更驚愕了。
這位小少爺到底想做什麼?
律師咽了咽口水說:“有的,當初老宴總給您留下的現金資產,正好五億多。”
“我要調用它,我會把賬戶給你的。”
“您想清楚了嗎?這筆錢很龐大的……您光是放在銀行裡,利息都有很多。”
“我想清楚了啊。想得不能再清楚了。反正我也還有其它的股份啊……”宴文宏笑著說。
律師頭皮發麻,差點以為宴文宏瘋了。
“好的,那明天我來和您核對一下,還得處理一下股份轉贈的合同。”律師立馬拿出了專業素養說。
“明天不行。”宴文宏卻拒絕了他。
律師愣了愣:“您明天是有別的事嗎?”
“是啊。”宴文宏的語氣都快飛上了天:“明天我要過生日啊!”
律師怔怔地閉了嘴。
過生日好像也不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或許對有錢人來說很了不得吧?
宴文宏和律師確定了時間,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抓著手機,卻輾轉反側睡不著。
外面漆黑一片,隻隱約能瞥見零星的星光和燈光。
宴文宏低頭敲下了短信。
【大嫂,我十八歲了】
但敲完,宴文宏還是覺得這樣的文字看上去太冷冰冰了。
他想要親近她。
宴文宏咬了咬唇,又上網翻了翻顏文字表情,最後仔仔細細地挑了一個(* ̄︶ ̄)出來,貼了上去。
最後點了發送。
他知道她一定睡了,她是很養生的。
短信空蕩蕩地裝在對話框裡,但宴文宏還是攥著手機,開心地眯起眼,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