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要重新造型化妝,所以阮安安隻塗了防曬以及潤唇就出了門。
由於昨晚已經把一切都攤開講完,今天上班自然是再也不用乘地鐵了,而是坐上了顧二少的上千萬五字愛車。
純黑色的超跑,車身線條流暢宛如機翼,真的酷。
“這車一直都在CY地下停車場放著,我每天上班都開著它。”
――路上的時候,阮安安才得知顧訣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把車子停在家對面的地下停車場。
她傻了。
也就是說她天天早早地去兢兢業業坐地鐵,而他比她晚走幾分鍾,就能自己開車去公司……
知道真相後,阮安安氣得差點兒跳車。
“為了騙我還買了地鐵卡?牛逼啊顧二少。”
“您幾千萬的車停在對面那個破地下停車場,也不怕掉價,我都覺得那停車場哪天就塌了,把這車壓扁了到時候您不得心疼死啊?”
“停車場所有的車加起來都不夠你這輛的吧?心真大啊……”
“你實話實說!地鐵卡到底一共刷了多少次!裡面是不是一分錢都沒花過!!!”
“…………”
顧訣認了錯。
但認錯也沒用。
阮安安怨氣漫溢,嘰嘰喳喳了一路,以一己之力營造出了菜市場的熱鬧感。顧訣開著車,也沒法做什麼,一直聽著忍著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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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後,總算到了林氏總部樓下,而阮安安的嘴還是沒停。
“噓……”顧訣熄火,出聲打斷她,“寶貝,歇會兒,你說得我頭疼。”
阮安安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
顧訣把車門上鎖,抬手把身上安全帶“啪”地解開,第一件事就是探身去吻住這張逼逼嘰嘰了一路的嘴。
車內原本喧鬧的聲音一下子被按了暫停鍵。
隻剩下了女孩兒隱隱約約、時不時發出的輕哼聲。
不知道這個吻持續了多久。
阮安安剛一被放開,就開始猛地呼吸新鮮空氣。
緩了一小會兒,阮安安臉上的紅暈消散,整個人徹底平靜。
她看著身邊把胳膊放在方向盤上,一臉笑意的顧訣……閉了閉眼,忍不住警告他,“今天晚上我會化妝,口紅是很怕掉的,掉了很醜……”她壓低聲音,“所以在現場的時候,你老實點兒。”
顧訣還是趴在方向盤上,對著她眨了眨眼,笑容加深:“遵命。”
-
今晚七點整,林氏與“繁林”同名的晚宴將在漓江酒店舉行。
也是因為晚宴的緣故,僅限今晚,全青城最大的酒店將不開放任何其他服務。
阮安安沒有參加、也沒有學習過晚宴這玩意兒要怎麼辦,這不在她的知識範疇內,所以“繁林”晚宴從頭到尾都是林松柏的得力助手置辦的。
由於六點就要開門迎賓,所以阮安安下午三點就被接到了酒店,在後臺化妝間被專業化妝師摁在椅子上進行梳妝打扮,五點吃了點兒東西墊肚子,而後換上禮服,跟著負責介紹產品的經理以及主持人一起過了一遍流程。
中間姜怡和殷媛兩人自然是要來湊熱鬧。
她們兩人按說一個應該和父母來,一個和哥哥來,但誰都沒和家裡人一塊,六點一到就從正門進來找她會和,當時阮安安剛從臺上排練了一遍往下走,手裡拿著那張紙。
姜怡一把拿過來,清了清嗓子開始念:“各位――”剛念了兩個字,姜怡聲音一頓。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不是吧軟軟?你這就一二三,一共三行字,還得拿一張紙?……您可是哈佛畢業的,背過三句話還不容易嗎?”
殷媛也湊過去看了一眼,而後撇撇嘴,“嘖,看不起。”
“……”阮安安被群嘲,無語,一把把紙奪回來,“這是我秘書幫我打的,她一片好心,也是怕我緊張,確保萬無一失好吧……”
雖然她自己並沒覺得有什麼好緊張的。
姜怡環顧四周的布置,忍不住感慨:“我覺得我算是見慣了大場面,也依然覺得這個好有排面。一想到今晚就要見證一位新時代女總裁的誕生,我就好激動啊!”
幾人說笑打鬧一會兒,到了六點半左右,便有了陸陸續續到達的賓客,她們轉移陣地,找到了最佳觀賞區。
有名流,有媒體,有業界大能,香車美人,絡繹不絕。
名媛千金們穿著量身定制的名牌禮裙,有說有笑,儀態大方,事業有成的男人們臂彎裡挽著美麗成熟的女人,脖頸上的寶石或水鑽閃閃發亮。眾人在侍者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前往宴廳,並在廳門侍者的託盤裡舉止優雅地取走一杯紅酒。
由於早早就到了地方,阮安安跟著姜怡殷媛坐在外圍VIP等候區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對於阮安安來說誰都陌生,對於這兩位頂級白富美來講,倒是大半都臉熟。
“呀,這是那個《財經》的記者,她來我家採訪過我哥……”
“江家也來了?這不是隔壁市的嗎?”
“我聽說江老爺子和軟軟外公是老朋友,來也不奇怪……”
“诶!那個是我表姐――軟軟快來看!我表姐!”姜怡“騰”一下子站起來,指著某處激動道,“我前段時間不是跟你說她he了麼!她現在挽著的就是那個F大小男生!”
阮安安也立刻起身跟著看過去。
姜怡的表姐姜音以愛玩出名,這次也是她慣常的濃妝豔抹風格,但這四個字兒放在她身上是個褒義詞。
姜音人長得美,而且她的那種美極為適合濃妝豔抹,和她本人的氣質無比貼合。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身邊站著的卻是和她截然相反氣質的男人。那個F大小男生的臉被擋住一些,長相有些看不太清,隻讓人覺得雖然穿著一身黑西裝,仍能感到這人身上有種非常清純的,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氣質。
兩人氣場截然不同,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有種莫名其妙的和諧。
“真好,祝賀表姐抱得美人歸。”
阮安安看得唏噓不已,說完就忍不住端起酒杯想喝一口,卻被殷媛及時制止,“你悠著點兒吧,要喝也等致辭之後再喝。”
這對兒璧人進廳之後,三人開始重新一個一個掃過去。
好巧不巧,打頭陣的就是宿敵之一。
並不是所有人出席晚宴都要攜帶女伴,有些人沒有就是沒有,連找懶得找,寧願和兄弟一塊兒出席。
比如薛家薛昭。
阮安安其實不太了解薛昭這個人,但由於殷媛當初那段情傷,他在自己心中一直都掛著“直男癌”以及“渣男”的標籤。
薛昭和身邊偏穩重的兄弟截然相反,他長相俊朗,似乎很愛笑,一笑起來像是個剛過二十的大男孩。
嗯……人的確是像模像樣的,不然殷媛十幾歲的時候也不至於那麼喜歡。
而且這屬性叫什麼?陽光燦爛小狼狗?和殷媛,那就是又美又颯的御姐?
我可――
算了,不可以,渣男渣,再好看也不行!
“啊……”阮安安張了張嘴,試圖轉移話題,“今天天氣挺好。”
姜怡點頭,“嗯,酒店這個暖氣也不錯,你記得讓你外公表揚一下。”
“OK。”
“……”
殷媛靠在一邊,翻了個白眼,不予置詞。
一陣冷場後,姜怡總算發現了下一個目標,“那個黃裙子那個美女……就是現在從門口進來這個,她誰啊?挺漂亮,怎麼還有點兒眼熟……”
“夏家的那個吧,”殷媛和她碰見過很多次了,“叫夏檬。”
“對對,是她,夏家這個千金長得真――”姜怡正準備誇贊,卻猛地回憶起陳年舊事,“哦,好像她是阮琳的小姐妹來著……算了算了,長得好看家世好有啥用,還不是年紀輕輕瞎了眼……”
阮安安聞言一笑:“沒有沒有,她不是瞎眼,當年其實都是誤會。”
阮安安大概講述了一下小禿頭當年把帽子吹掉了之後,捂著光頭風中凌亂的光榮事跡。
“……大概就是這樣,我挺喜歡她的,這姑娘應該是被家裡保護太好,沒什麼心眼。我今晚應該特別忙,你們倆無聊的話,去認識認識她就懂了。”
殷媛掩了一下唇,忍住笑:“光頭?我好想看看照片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怡比較外放,已經快笑死了,“小禿頭哈哈哈哈哈,怎麼這麼可愛啊,這明明看著是個古典美人……不行了,她好憨啊……”
姜怡正捂著肚子笑,而她的笑聲卻在下一次的視線定格時戛然而止。
“我靠!”姜怡眼睛冒光,聲音裡是壓不住的激動,“這小帥哥是誰!”
“嗯?”阮安安探頭,從屏風縫隙中看過去,“你說哪個?”
姜怡給她指:“很高的那個,穿著白西裝,一臉‘老子天下最□□’拽的不得了的樣子……你看到沒?”
“啊……”阮安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是我小叔叔的兒子,算是我表弟,叫阮砚。”
阮砚上學的時候也從不參加這些宴會,看他這麼不耐煩的樣子,估計也是被小叔叔逼著來的。
阮砚的臉是沒話說,在他們高中的時候就能讓塑料姐妹花輕而易舉反目成仇,校園論壇但凡提到“阮砚的女朋友是誰”,瞬間腥風血雨,輕輕松松撕幾百樓。
更別提這小子今天穿了一身純白色的禮服,特別顯身材,也難怪姜怡喜歡。
“……”一聽到名字,姜怡的熱情瞬間被澆滅了一半,“阮家的啊,咳,阮家那還是算了……”
“嗯?為什麼算了?”阮安安愣了一下。
而後立刻反應過來姜怡話裡的意思,她又解釋了一番阮砚這人的臭屁傲嬌屬性,並且眼神很好,一直都站在她這邊,討厭阮政一人討厭阮琳母女,姜怡聽完瞬間恢復活力。
“這弟弟真機智!年輕!可口!我可以!”
“呵呵,”殷媛冷嘲熱諷:“你可以什麼可以?這小帥哥看起來就未成年……”
阮安安打斷:“成年了的,今年大一,就在姜怡那個學校讀。”
姜怡:“我的天竟然還是我學弟!我可以!!!”
“…………”
不知不覺已經將近六點五十,Candy來了屏風後提醒阮安安時間,七點就要上臺。
姜怡和殷媛兩人直接轉出屏風,隨著人群入場,而阮安安跟隨Candy從後方直接繞到廳內的後臺。
“林董剛才已經入座了,還有顧總……”
Candy在一一匯報幾個重要客人的出席時,阮安安手裡手機一震。
來消息的人正是剛被提到的顧總。
死騙子:【下面都是蘿卜白菜,向你老公學習,別緊張。】
阮安安今天白天下了車,實在是氣不過,把曾經甜甜蜜蜜的備注給顧訣改成了“死騙子”,非常貼切。
她看著這句話,邊跟著Candy繼續前行,邊笑著回了他一個表情。
阮安安:[看不起誰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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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整,賓客來齊,晚宴開場。
大部分受邀而來的人都以為,今晚是林氏面對青城以及媒體做的類似產品發布會一樣性質的晚宴。但隻有少部分公司高層知道,不僅如此,還將宣布林氏新一任行政總裁。
阮安安走到臺上的時候,突然想到,顧訣用了“把臺下的人當作蘿卜白菜”的老土方法想要治療她的緊張。
但他有所不知,雖然來的都是名流,但阮安安幾乎一個都不認得,所以就算他不說,臺下這群人對她而言本身就是蘿卜白菜。
阮安安的確話很少。
介紹自己,並表示今後將接手林氏工作。
這麼大的人事變動不光是在昭告林氏內部,也是在告訴其他各姓家族以及所有林氏合作方。
不光晚宴現場布置,她身上的禮服也是林松柏的助手選的,抹胸長裙,腰處收緊,直角肩和天鵝頸完完整整地露出來,漂亮對稱的鎖骨上嵌著一小顆流光溢彩的鑽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