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的手還摟在他肩上,剛才顧訣是半撐著,自上而下和她接吻的姿勢,她睜大眼睛和他對視,悄悄咽了口口水,“那個……”
“嗯?”
“今晚……要……”阮安安很小幅度地動了一下腿。
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阮安安覺得顧訣似乎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像是毫無準備地問了一句:“你願意?”
“……”阮安安覺得他問的很羞恥,但還是如實回答,“有什麼不願意的啊……”
平時你做的禽獸事兒還少了嗎。她在內心腹誹。
其實能做到這麼淡定,也多虧這位教的那些課。盡管兩人沒到最後一步,但平日裡那些還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每次都又羞恥又累人。
阮安安說完,大概過了五秒鍾。
“操……”她聽到顧訣罵了一句髒話。
阮安安有點兒懵:“……你怎麼了?罵什麼?”
“……”
顧訣內心現在五味雜陳。
新婚之夜,女朋友已經點頭了,他蓄勢待發,然而……卻沒有極為關鍵的某樣物品。
阮安安搬進來的時候,他也才搬進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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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去買套,買了往哪兒用?
後來她住進來,能同居已經很開心快樂了,根本沒期望過能有什麼實質性進展……
而且那會兒顧訣怕她覺得自己太色太猴急,就更不可能買,嘴上說著分房實際上在自己的房間裡藏了一抽屜的套什麼的……這多他媽扯。
再說,兩人去超市又是一直同行,怎麼可能光明正大地拿那玩意去付款。
雖然後來有了進一步的發展,但他最近目標集中於做飯……今天領了證,但他媽的好像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隻是因為少了一個小玩意,大好時光,白白浪費了。
顧訣鮮少會有類似於後悔,或者生自己的氣的時候。
他這二十多年一路順風順水,隻有在情竇初開之時感嘆了一下自己太蠢仿佛一個憨批,現在看來,還要加上現在這個,集高光和憨批於一體的日子。
他可真是太氣了,難以言說的,恨鐵不成鋼的那種氣。
阮安安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但是感受到他的沉默,她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原因。
“你家是不是……沒有?”
顧訣臉黑了一個度:“……嗯。”
“…………”
這麼看來,他大概完全沒有準備,也不覺得她會願意,所以現在這麼惱火。
平時嘴上那麼浪,教她的時候要求那麼騷,沒想到到了緊要關頭……
說實話,她現在有點兒想笑。
不,是非常想。
顧訣撐在她身邊的胳膊稍微動了一下,阮安安借著月光看著他如此明顯的陰沉臉色,幾乎都要憋不住了。
她畢竟是仰躺著,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顧訣騰出一隻手捏她的臉,“好笑?”
他冷笑著道:“明天跟我一起去超市。”
“……”
他不說後面這句還好,一說出來,喜感直線上升。阮安安一下子就笑出聲,甚至愈演愈烈,簡直快要笑得上不來氣。
“唔――”
但還沒開心多久,顧訣再一次低頭吻了下來,她的笑也戛然而止。
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感覺,明顯感到這人心情有了巨大變化,前面和風細雨,現在狂風驟雨。
親到最後被放開的時候,舌根都要麻了。
還有手。
剛才第一次親完,阮安安記得自己明明非常淡定,但第二次的這番親吻,伴著動作,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比剛才要熱了很多。
不知道是哪裡傳出來,大概是房間內溫度太高,熱得她腦子都變昏沉。
她正抬手準備推開他的時候――
“今晚換一下吧,”顧訣突然說,“你幫我那麼多次,領證這天,換我幫你。”
阮安安:“???”
她換了口氣,真心實意地疑惑:“喂,你說什麼呢......幫我幹嘛?”
顧訣沿著皮膚向下。
阮安安明白過來之後,急忙掐住他的手腕:“......我才不要!”
顧訣挑眉,“可你臉上寫著‘要’。”
“會破――”
“不會的,不動那裡。”他笑了笑,吐出一口氣,動作舒緩,“......我隻有理論知識,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舒服就說啊。”
......
事實證明,某人在某方面的天賦真不是一般的好。
阮安安已經徹底服了,能把理論知識實踐到這種地步,是真的牛逼。
平時阮安安一般給他弄完已經很困了,洗洗就睡了。本以為今天輪到自己會更困,但除了那一瞬間的眩暈以外,竟然格外精神。
她看著天花板放空大腦,而後就聽到顧訣在耳邊說:“看剛才你的反應……我技術應該還不錯?”
“……”
這人真是......賤兮兮的。
阮安安一巴掌抽在他胳膊上,又順手擰了一把,結果顧訣聲音裡的笑意更加明顯,“哦,我知道了,你這是在說......‘嗯,真的很不錯’。”
阮安安懶得理他,這人又自顧自地說了會兒騷話,兩人安安靜靜地抱在一起。
就這麼躺了一會兒,萌生了一點兒困意,在快要入睡的時候,阮安安突然想到今天是放假第一天,她還沒問顧訣寒假的安排。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顧訣也在醞釀睡意,聽到這話,第一反應脫口而出:“回什麼家?”
“......放寒假了,你總不能一直住在這兒吧?”
“......”
顧訣一瞬間清醒。
是啊。
陳宋他們都是昨天考完試就回家了,一般學生放假都是這樣,像是監獄裡的人出去放風一樣。
最近一段時間,顧夫人已經催了他很多次讓他回美國了,後天大概是最後期限。
顧訣想了想,怕說多錯多,所以點到為止:“剛才沒反應過來,我定的是後天的……動車。”
“哦……”阮安安也順勢往後推了一天,“我是大後天的,到時候我送你。”
顧訣“嗯”了一聲,並沒在意她這句話,今晚的第n次重復:“明天去超市。”
“……”
阮安安翻了個白眼,翻回來的時候,恰好和他的視線對上。
就著月光這樣看,他的面部輪廓顯得格外清晰。
她一時間有些怔愣。
不提人品以及他幹過的這些足以載入史冊的事情。
阮安安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看到他的臉,就瞬間遺忘了曾經藏著的校霸背影。
然而兜兜轉轉,沒想到他就是校霸本人。
“你這張臉……”阮安安伸手,指尖劃過他的眼角,鼻梁,薄唇,最後忍不住真心實意地感慨一句:“真好看。”
不管在一起多久,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會膩的那種好看。
受到這種誇獎,顧訣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隻是扯了扯唇角。
“這麼好看卻不能操,”他笑著說,“是不是很遺憾?”
“............”
-
可能是這段時間做的事學到的知識多了,在這樣活動豐富的一晚之後,阮安安白天睜眼看到顧訣的那瞬間,也並沒有任何尷尬的感覺。
兩人互道早安,親了親蹭了蹭就分別下床洗漱。
新婚生活過得很是習慣。
新婚第一天的生活過得忒膩歪。
新婚第二天清晨就來了娘家人的問候……雖然不是好的方面。
顧訣出門買早飯的時候,阮安安接到了林松柏的電話。
老爺子上了年紀之後天天凌晨五點鍾起床,這會兒的聲音已經中氣十足,上來就直奔主題:“我看了C大課表,你放寒假了吧?”
“……”
這開頭,大概下一句就是“那你現在在哪兒浪呢還不給我去公司”。
阮安安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再開口,林松柏卻並不等她。
“都放假了,還不給我去公司?!”他聲音驟然變大,“一天天的瞎忙什麼呢???”
“……”
我也沒忙什麼,就是結了個婚。
――這麼說的話,大概要被打死。
阮安安昨天和顧訣聊天的時候,他們決定要離開的時間差不多。他說他是明天,而她因為根本不用走,所以就比他晚說了一天。
那也就剩下今明兩天的時間了。
“之前博弈杯比賽我就準備了很久,後來又期末考,還得做那個遊戲報告――您看我每次都交上去的report都有四五千字!我前段時間實在是有點兒太累了……”阮安安昧著良心說,“外公,我再緩兩天?”
在林松柏發飆之前,她立刻打補丁:“寒假我一定給您做牛做馬,毫無怨言!”
“……”
可能是她的話裡沒什麼破綻,林松柏沉默良久,沒有再大嗓門吆喝她了。
“今天不管怎麼說,你得騰出上午來。”林松柏頓了頓,“我知道你這丫頭估計是和你那男朋友舍不得分開,要不是你外婆一直拉著我說什麼別打擾小年輕談戀愛,早幾天我就想給你打電話了……”
阮安安緘默,內心瘋狂贊美自己善解人意的外婆。
將來和顧訣結婚了這事兒她必須第一個告訴外婆,讓外婆站到她這邊來一起說服林松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