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裡還有點事，先掛了。”她那頭的徐绀說道，然後一下就掛了電話。
“你們吃完了？”她問道。
陸京左朝她走過去，“嗯，吃完了。”
“那我們回去嗎？”
“嗯。”
待紀洧跟趙清砚出來之後四人這才一道出了獅子街，他們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鑣。
“拜。”
晚上的夜風有點冷，宋皎皎不由地吸了下鼻子，剛吸完，突然頭頂有什麼東西蓋了上來，是她衣服上的羽絨帽，陸京左正捏著她的帽角往她的頭上蓋。
“風大，把帽子戴好。”他溫和的說著。
兩人的步伐慢了下來，他在幫她戴好帽子之後又將她的的外套拉鏈拉高，豎起來的領頂到她的嘴巴，宋皎皎則微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的皮膚真的很白，是那種白看不到毛孔極為細膩的那種，他的眉峰是溫和的，漂亮的眼睛耷下來，睫毛很長，鼻梁又高又挺，大概是之前吃了小龍蝦的原因，嘴唇比平日裡要殷紅的多，他此時整個人都是說不出來的柔和。
宋皎皎突然覺得心髒跳的有些厲害，她……這是怎麼了？
陸京左感覺的到宋皎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在拉好拉鏈之後，他微抬了下眼睛，與她的目光直視，嘴唇揚了一下，“喜歡嗎？”
宋皎皎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喜歡。”
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宋皎皎的臉“騰”的一下就全紅了，她伸手推開他，“我……我……你……”
她我我你你的說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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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京左看著她緋紅的臉頰，最後伸手揉了下她的帽子，“好了，外面冷，回去吧。”
宋皎皎此時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一個勁的點頭，她也不等他了，直接走在他的前面。
陸京左看著前面那道腳步慌亂的背影，眸裡的光芒如黑墨一般深邃漆黑，誰都不知道在這樣平靜的眸光下隱藏了怎麼樣的波濤洶湧。
第24章 繾綣
寒假已經過去了一小半, 年味也越來越重了, 家家戶戶都開始貼起了對聯, 但是陸京左家卻是一個例外, 因為陸京左的父親過年出差不回家, 所以陸京左去了她母親那裡過年, 前幾天走的，宋皎皎送他去的機場。
新年這天，陸京左正在門口貼著對聯, 鄭秀韻在廚房忙碌著年夜飯, 今天的年夜飯隻有他們母子倆人，其實這樣的年陸京左早就習慣了，從十歲起, 他的新年不是跟陸簡就是跟鄭秀韻。
鄭秀韻做好年夜飯，出來的時候便看到站在門口正貼著對聯的兒子，一年不見，他又長高了很多，身子卻清減了不少, “京左, 貼好了嗎？進來吃飯了？”
陸京左將最後一張對貼撫平，提著漿糊桶進來, “來了。”
鄭秀韻做了滿滿的一桌子菜, 她給他夾了一塊雞翅, “我記得你很喜歡吃我做的可樂雞翅。”
“謝謝。”
聽著她的道謝, 鄭秀韻的神色黯淡了幾分, 從來這的這幾天裡，他們基本上就沒有說過幾句話，即使坐在同一個沙發上，兩人也是各忙著各的，她的心裡也清楚，他來這裡過年的次數越來越少，同時也越來越生疏，但是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是不是陸簡跟他說了什麼影響了他們母子的關系。
是因為她一直都很清楚，她的兒子從小就是一個有自主的人，他比同齡人想的多，懂的多，所以他們之間的生疏不是因為陸簡，而是他不想與她親近。
陸京左抬頭是看到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黯淡，他垂了下眼眸，然後給她也加了一塊，“你也吃。”
鄭秀韻的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诶。”
正吃著飯的時候，陸京左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鄭秀韻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陸簡。
陸京左放下筷子接了電話，“喂？”
“兒子，今天過年，新年快樂，吃飯了嗎？”
“嗯，正在吃，你呢？”
“我啊，我一會也要吃了。”
“吃的什麼。”
“當然是吃大餐了啊。”
陸京左原本還想問他是不是一個人，但是在看到對面的鄭秀韻之後，他便又沒問了。
那頭靜了兩秒，“你媽媽在嗎，我跟她說會話。”
陸京左抬頭看了鄭秀韻一眼，“我爸想要和你說話？”
他的語氣帶著詢問，因此是在鄭秀韻伸手來接手機的時候，他這才遞給她。
鄭秀韻接過手機後跟陸京左說了聲你先吃便起身去了外面的陽臺。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外面的天也已經黑透，但是樓底下依舊傳來有小孩子的嬉鬧聲。
“喂？秀韻？”
“嗯，我在。”
“新年快樂。”
“你也是。”
“你今天應該做了很多好吃的吧？一定很多都是京左愛吃的菜，這小子……”
“你呢？在那裡吃飯了沒有？”
“跟幾個朋友一起，馬上就去吃了。”
“嗯。”
電話的兩端又是一陣沉默，過了良久，鄭秀韻這才開口。
“陸簡，你考慮好了嗎？”
“那個……秀韻，我朋友喊我了，我得過去了，晚點再說吧，再見。”
鄭秀韻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幾秒後，她的臉上恢復了一向的溫和。
手機放在陸京左的桌角。
“打完了？”
“嗯。”
陸京左點了點頭，低頭繼續吃飯，也沒有再問下去。
*
宋皎皎吃了一頓非常飽的年夜飯，撐的她一向平坦的小腹都微微凸了點，吃完年夜飯，宋慶國跟王慧琳都給了她壓歲錢，比往年多了兩百塊，宋皎皎興奮地連走路都能蹦起來。
遲一點紀洧給她打了電話約她出去玩，跟往年一樣，他們先是去了網吧上網，上完網之後又去買了煙花小鞭炮，快要到十二點的時候才各自回家。
回到家洗完澡她便鑽到被窩裡開始數她的紅票票，數紅票票真的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愉快的事是要分享的，於是她拿出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但剛翻開通訊錄，那頭陸京左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的電話打的真是太及時了，我剛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對面姑娘的聲音清亮，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意，頓時便讓陸京左空蕩蕩的心有了點溫暖，他低聲笑了一下，“是不是今天收到了很多壓歲錢？”
“你真了解我，我跟你說，我爸媽今年多給我了兩百，兩百呢。”
“這麼開心啊？”
“那當然啊，開心的都要暈掉了，我要把我壓歲錢全部都攢起來。”
“攢起來做什麼？”
“攢起來以後帶你一起去北方看雪。”
陸京左的眼眸閃了一下，越發的深邃，喉頭有些微微的澀意，“真的嗎？”
“當然啊，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嗯，去。”
“那我們就說好了啊。”
那頭沉默了幾秒，陸京左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皎皎？”
“嗯？”
“我好像聽到你那邊的煙花聲了，外面是放煙花了嗎？”
煙花？
宋皎皎立馬翻起來，注意力集中之後她這才聽到了外面的煙花聲，“好像真的在放煙。”
她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兩步跑到窗戶邊，身後拉開厚重的窗簾，遠處的天空上確實炸開著一朵朵絢爛的煙火，漂亮極了，“真的放煙花了，真漂亮，你呢？你那裡放煙花了嗎？”
“還沒有，但是也快了。”
新川的煙花表演非常準時，卡在正好十二點的時候煙花這才升騰上空，絢爛的煙花倒映在陸京左如辰星般的眼眸中，他的聲音帶著無限的繾綣與溫柔。
“皎皎，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陸京左。”
在掛了電話，宋皎皎都準備要睡了的時候，“滴——”的一聲，微信上傳來一條消息，是陸京左的。
——微信轉賬
——以後我們一起攢錢去北方看雪。
宋皎皎一看到上面的金額眼睛瞬間放大，他給她轉賬有五百塊！五百塊的巨款！！！頓時困意什麼都退散了，竟一時亢奮起來，她打字的手微微顫抖。
——左哥，嚶嚶嚶～
陸京左即使看不見她也能想象的出她此時模樣，嘴角不由地就上揚了起來。
——睡覺去，再給你發一個早安紅包。
早安紅包？
——早安紅包是多少啊？
——明天起床你就知道了。
宋皎皎鼓了下腮幫，但還是很愉快地把剛才沒有領的五百元巨款給領了。
——好的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