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剛剛跑的時候掉的。”江延抬手抓了抓被汗水浸湿的碎發,笑不出來,“我們隻能往下繼續走了。”
六臉絕望:“……”
胡杭杭問了一句,“這裡面難道就沒有什麼其他可以求救的東西嗎?”
“有。”孟昕說,“就太平間裡面有個綠色按鈕,我剛看上面寫的是SOS,應該是跟信號燈差不多的作用。”
胡杭杭站起身,從門上的玻璃看了眼裡面的情形,拿著剪刀的鬼注意到他,猛地衝了過來,整個人身體砸在門上。
“……我操。”胡杭杭又坐了下來,“我可以選擇死亡。”
關澈輕笑了聲,“你可以選擇在這裡等我出去,然後回來救你。”
“那還是算了吧……”胡杭杭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走吧。”
等在這裡不知道還會不會碰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七個人一起碰到總比一個人單獨碰到要好得多。
“那行。”
七個人在別無選擇的前提下,隻能被迫繼續走下去。
於是在接下來的四個關卡裡,坐在監控室裡面負責監管遊客行為和鬼屋內演員的工作人員,聽到了他從業以來聽過的最慘也是最響亮的尖叫聲。
沒有之一。
-
那天的鬼屋之旅對林窕和江延他們七個人來說,是一件畢生難忘的事情,乃至許多年後,他們七個人聚在一起,再回想起今天,也是歷歷在目。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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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人鬼哭狼嚎著過完了所有的關卡,等到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狼狽。
終點的門口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接應。
隻不過負責接應的小姐姐還沒來得及說聲恭喜各位玩家,就隻看到一道又一道伴隨著各種腔調尖叫聲的身影從眼前飛快的閃過。
“……”
終於逃出生天的七個人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問題了,直接坐在外面的草坪上。
衣衫不整,頭發凌亂。
就跟剛逃難出來的一樣。
林窕看著頭頂的熱烈的陽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夏天的陽光是這麼的溫暖。”
江延坐在她旁邊,棉質的白T緊貼著後背,沒說話,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夏天的風,緩緩吹過。
胡杭杭沒什麼形象的躺了下去,發自內心的感慨了一句,“活著真好。”
旁邊幾個人紛紛舉起胳膊,“我,加一。”
七個人在草坪上休息了會,緩過了那一陣驚悸之後,終於感受到來自夏日陽光的熱情。
“走吧,回去交東西。”
他們手上還拿著鬼屋的手電筒。
由於信號燈被遺忘在鬼屋裡,等交完手電筒之後,幾個人坐在邊上等著工作人員從裡找到信號燈才能發放鬼屋闖關成功的證書。
好在信號燈確實是落在裡面,也沒有出現什麼故障問題,門口接應的小姐姐終於有機會說出那句話,“恭喜各位玩家,成功闖關。”
說完,有工作人員拿著蓋好藤木病院闖關成功印章的證書給他們七個人,“闖關成功,可以合照留影。”
七個人都沒什麼意見,那麼恐怖的鬼屋都闖過來了,合影聽起來簡直是太美妙了。
合照留影有專門的位置,在一塊印有藤木病院的大幕布前。
七個人很快站過去,按照工作人員的要求站成一排,“等會我喊三二一,等喊到一的時候你們就把手裡的證書舉起來,記住不要遮住臉哦。”
說完,工作人員調試了下手裡拍立得的功能設置,開始喊口令。
“三。”
“二。”
七個人認真聽著口令,等著工作人員喊一的時候舉起手裡的證書。
“一!”
最後一個口令落下,就在眾人剛要舉起證書時,身後的幕布卻突然落了下來,藏在裡面的鬼嘶吼著衝了出來。
“……”
“臥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七個人跟不要命一樣尖叫起來,場面混亂嘈雜。
負責拍照的工作人員像是早料到這幅場景,笑著按下快門鍵,快速捕捉每一個瞬間。
定格的畫面裡。
夏日的陽光熱烈而明亮,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魂未定的神情,尖叫著奔跑著,眼裡有驚嚇、有笑,也還有光。
那個清風明月般的少年將心上人牢牢的護在懷裡。
綠樹陰濃夏日長,瓦藍的天空,雲朵綿綿,夏天的風,正暖暖吹過。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聽我解釋這確實是個小甜文qwq
第74章 白痴
鬼屋之旅結束之後,七個人筋疲力盡,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玩別的東西,直接從遊樂園裡出來了。
夏日的空氣沉悶,幾個人回到之前吃飯的酒店,拿上之前寄存的東西,在樓下找了家甜品店,一直在那裡呆到日暮西下。
林窕拿得東西比較多,從甜品店出來的給方儀宋打了電話,原本林窕是想讓方儀宋安排司機過來接,隻是方儀宋也剛從公司出來,正好可以順路過來接她,順便也把同路的孟昕捎上了。
方儀宋過來的時候,幾個男生都已經坐上車先走了。
一上車,林窕和孟昕倒頭就睡。
等紅燈間隙,方儀宋從後視鏡看到坐在後排已經睡熟的兩人,輕笑著搖了搖頭,抬手將空調開高了些,隨後又把車窗降下了一指寬的空隙。
窗外綠蔭遮蔽,風過有痕。
晚上吃完飯切過蛋糕之後,林窕和林詠城方儀宋一起開車送孟昕回家,回來的路上,林窕和父母聊起了白天在遊樂園的事情。
車廂內氣氛融洽。
到家之後,林詠城和方儀宋在客廳闲聊,林窕陪著坐了一會,覺得有些困,起身回房間洗漱。
夏日的夜晚繁星密布,一輪彎月散發著皎皎的光芒,窗外蟬鳴聲不絕,樹影婆娑。
林窕收拾好之後,在書桌前坐下,拿出包裡所有的信件。
江延總共給了她十七封信,前十六封都已經拆開,隻剩下十七歲的那一封還沒有拆開。
白天在酒店的時候,江延說過給她的禮物就在十七歲的信裡。
林窕把其他已經拆開的放在桌上,動手拆開這最後一封信。
前面的十六封的信裡都隻放了一張紙,紙上寫著江延對那個時候的她想說的話。
這一封信裡的卻是多了幾樣東西。
林窕取出信裡所有的紙張,一一攤開。
第一張是一份房產所有權轉讓書。
江延把屬於他名下的一套房產轉到了林窕名下。
林窕在合同上找到這套房產的地址,就是網咖的那套房子。
她愣住了,一時間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塞滿了,沒有一點空隙。
等到回過神之後,林窕放下手裡的東西,看到被壓在底下的信紙,她伸手拿了起來,看到上面寫著兩句話。
-以前這是我的全部。
-現在你是我的全部。
-
過完生日之後沒多久,十中撿起放假之前被推遲的高三補課計劃,要求各畢業班的班主任通知各班學生在八月二十號返校報到。
新學期踩著夏天的尾巴來到眼前。
開學之後,所有的高三學生全都搬到了之前的高三教學樓,十八班的教室在四樓。
遠離了喧囂吵鬧,眼前隻有連綿的林蔭,還有即將到來的一場有關於未來的廝殺。
新學期開始之後,十八班有了細微的人員變動。
高二剛開學不久從文科班轉來理科班的陶嘉,在高三到來之時,又轉回了文科班。
沒有人知道陶嘉這麼折騰的原因。
除了林窕。
少女的心動給源於一場如同戲劇一般的英雄救美,可惜故事永遠是故事,現實的劇情遠比故事裡的更加戲劇化。
裡的故事的少年救下柔弱無助的少女,緣分從這裡開始,而在現實裡,緣分卻沒有得以延續下去。
少女黯然神傷,從此遠離少年,故事在這裡結束,新的故事又開始了。
對於陶嘉曾經做過的事情,林窕沒有深究,也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有些時候,隻要沒有踩到那條底線,就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林窕看了眼坐在身旁正在寫試卷的某人,忍不住朝著他小腿踢了一腳。
被突然踢了一下的江延握著筆寫字的動作一亂,筆尖在試卷上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
他輕嘶了聲,偏頭看著林窕,很是不解,“你踢我幹嗎?”
“想踢。”林窕看著他,有點無理取鬧的意味藏在話裡,“看你不爽。”
“……”江延無奈笑了下,彎腰拍掉褲子上的灰塵,倒也沒再多說什麼,“隨你怎麼看。”
這麼沒有反抗意識的回應,讓林窕頓時有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抿了下唇角,故意挑著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
“你就是不喜歡我了,你看你現在對我都沒話說了。”林窕說完,還低下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聞言,江延捏住她的臉,強迫著她看著自己,眼裡星點笑意,“我隻是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痴,所以我拒絕回答。”
“你竟然還罵我是白痴?”
“我是說這個問題白痴。”江延強調了一遍,“是問題,不是你白痴。”
林窕哦了一聲,“我聽得懂人話,你沒有必要給我解釋的這麼清楚,這樣會顯得我真的很白痴。”
“……”
江延懶得跟她在到底誰白痴的這個問題上在耗下去,松開手,拿起筆繼續寫試卷。
消停了會。
林窕又想起什麼,湊到他眼前,輕聲問:“你知道陶嘉轉走了嗎?”
“知道。”江延筆沒停,抽空瞥了她一眼,“怎麼了?她轉走了不是你跟我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