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來我懷裡躲躲》, 本章共3980字, 更新于: 2024-10-31 11:53:35

  江延不可置否,“行吧,你說是就是。”


  ……


  接下來的幾天,林窕基本上都是在刷試卷中度過的。


  等到了周六,孟昕約了林窕出來逛街,兩人去了市中心的商場,一通掃蕩之後坐在三樓的甜品店歇息。


  “我不行了,太累了。”孟昕直接癱倒在小沙發上,嘴上說著累,但依然興致勃勃,“我聽說這附近新開了家美甲店,我們等會去做個美甲吧。”


  林窕咬著吸管,“我不做,我會忍不住扣。”


  “那行吧。”


  孟昕想一出是一出,迅速解決完甜品之後,拉著林窕出了商場,直奔美甲店。


  美甲店在和商場隔了一條街的巷子裡。


  一路走過去,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鋪,賣衣服的賣小吃的賣小玩意的甚至還有做魚療的。


  美甲店開在巷子最裡面,酒香不怕巷子深,店鋪雖偏,但人依然很多,甚至還有人拿著凳子坐在門口排隊。


  孟昕去取了號,拉著林窕站在隊伍後邊。


  和這條熱鬧的巷子相對的是一條比較安靜的巷子,而且和美甲店這條巷子的敞亮不同,對面那條巷子的店面都拉了簾子,五顏六色的燈光從簾子縫隙裡灑出來。


  有一兩家店門口還站著幾個小女生。


  巷子裡很少過人,過的也都是男生。


  林窕碰了碰孟昕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問,“那邊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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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昕掃了眼,很快的說了三個字,“紅燈區。”


  “……”


  林窕默默挪開了視線。


  過了會,又有兩個女生排在林窕和孟昕的後邊,交談的聲音不大不小,“蕊蕊,那邊是什麼地方啊?”


  同伴的聲音有點小,“……紅燈區。”


  先前的女生沒有很明白,又問了句,“紅燈區??那是什麼地方?”


  “就……”回答問題的女生放低了聲音。


  聲音實在太小,林窕也沒聽見她說了什麼,又怎麼解釋的,隻看到在她說完之後,先前那個問問題的女生臉都紅了。


  她又默默收回視線。


  過了會,又聽見女生的驚訝的聲音,“我天啊,這麼好看的小哥哥也會去這種地方嗎?”


  林窕有些疑惑,扭回頭順著女生看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孟昕也跟著扭頭看了過去。


  和這裡相對的巷子裡,一道修長的身影停在那條街區裡的一家店門口,身影隻在門口停了幾秒,很快抬腳走進了店裡。


  孟昕尷尬地呃了一聲,遲疑道:“那個會不是校霸的孪生兄弟?”


  林窕:“……”


  後邊的兩個女生還在小聲且驚訝的說著話,“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林窕:“……”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校霸疑似出軌!!!石錘!!!!


第64章 孩子


  這一學期開始,江延和關澈都在為下一年的國家級競賽做準備。


  江延偏物理,而關澈則偏數學,兩個人雖然學科不一樣,目標是一致的,都想取得國賽一等獎,從而拿到清大的保送名額。


  除了準備比賽,學校裡還有其他的事情,兩個人就沒有太多精力去管理網咖,但店是兩個人的心血,不管怎麼樣他們兩都沒打算把店盤出去。


  所以在他們兩沒有更多時間的前提下,關澈就在網上和店門口放了個招聘信息。


  網咖的地理位置好,客流量大,招聘信息掛出去沒多久,就有十來個人過來面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什麼樣的人都有。


  這其中有一個最特殊,是個小男孩,還不到十二周歲,來面試的時候額頭上還掛著傷,衣服也穿的不怎麼講究,差點被店裡的網管小六當成要飯的給趕出去。


  那天正好江延在店裡,見狀攔了下來,靠著吧臺看著站在眼前的小男孩,淡聲問:“多大了?”


  “十二。”小男孩說完又低了眸,“差三個月滿十二周歲。”


  江延胳膊搭著大理石的桌面,指尖輕敲了三下,放緩了語氣,“小朋友,我們這裡是正經網咖,不招未成年的。”


  他說完很快在心裡算了算,“十二歲……讀初一了?”


  小男孩看著江延,眼裡帶著自豪,“初三了,我跳級了。”


  江延聞言還有點驚訝,“挺厲害啊。”


  “我本來還準備直接跳高一的……”小男孩話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自己這趟過來的最終目的,話頭驟轉,“我今天是來面試兼職的,我知道我年紀不夠,但我可以保證我肯定不會被抓到的,要是有警察過來問,我就說我是這裡負責人親戚,沒事過來玩的。”


  旁邊站著的網管小六沒忍住笑了笑,“可你年齡這麼小,能做什麼啊?”


  “我什麼都可以做。”小男孩攥緊了拳頭,“打雜網管收銀什麼我都可以,給我工資就行,壓一半扣一半都可以。”


  江延收回手,視線在他額頭的上的傷和身上的衣服掠過,抿了抿唇角,“你叫什麼?”


  “周銘。”說完他又補了句,“周功的周,銘記的銘。”


  江延沒在意,繼續問,“住哪?”


  “……旁邊的杏花胡同。”


  “家裡沒人?”


  “有,我妹妹。”他頓了頓,“還有我媽媽。”


  江延看了他一眼,沒再問下去,從旁邊扯過紙和筆,“有什麼聯系方式嗎?”


  周銘愣了下。


  筆是按壓式的,江延摁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們這裡的面試都是第二天才出結果,你總要給我個聯系你的方式。”


  周銘臉紅了紅,很快報了一串數字,等江延記好了之後,他遲疑的問了句,“我通過了嗎?”


  江延朝他笑了笑,“回去等結果吧。”


  聽到這話,周銘難掩失望,這種官方的話他聽得太多了,讓回去等結果,但往往都是等不到結果的。


  江延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多說,從桌上的小盒子裡翻了翻,找出幾個創口貼遞給他,“後邊有水池,去洗洗吧。”


  他沒接,語氣很鄭重,“不用了,謝謝你。”


  說完,還朝江延鞠了個躬才轉身離開。


  等人走了之後,小六看了眼江延,好奇的問了句,“哥,你還真要讓這小屁孩來店裡啊?”


  江延沒看他,視線盯著紙上的一串數字,沉默了會後,他把這張紙撕了下來,“我出去一趟。”


  說完,人影在門口一閃,便消失了。


  杏花胡同和網咖的梨花胡同隔著兩條街道,幾百米的距離,江延按著導航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周銘隻說了在這一條胡同,沒具體說哪家哪戶。


  江延在巷子裡走了走,中間幾次路過一家煙酒超市,最後一次路過的時候,他停下來買了包煙和打火機,付完錢之後,就站在店門口拆開煙盒拿了根煙出來,咬在嘴裡也沒點著。


  店裡的老板娘早就注意到他,好心的問了句,“小伙子啊,我看你剛剛在這裡來回走了幾遍,你是不是在找人啊?”


  江延聞聲取下咬在嘴裡的煙,衝著老板娘禮貌的笑了笑,“對,是家裡的一個遠方親戚,好幾年沒聯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搬家了,沒找到人。”


  “你說說你找誰啊,我這家店在這裡開了十多年了,這胡同裡誰家搬來搬去我都知道。”


  江延抿了抿唇,報了個名字,“周銘。”


  老板娘的神情忽的變得有些古怪,“你說的是哪個zhou哪個ming啊?我們這胡同裡有兩個zhouming。”


  江延頓了頓,想起來周銘的自我介紹,平靜的回答道:“周功的周,銘記的銘。”


  “你是他什麼親戚啊?”


  “表哥。”江延面不改色的瞎扯著,“家裡老一輩以前是一家人。”


  老板娘看著江延也不像什麼壞人,給他說了具體位置,然後又輕不可察的嘆了聲氣,“你這個表弟這幾年過得還真挺不容易的,媽媽是個不管事的,自己一個人帶著妹妹過日子。”


  江延繼續不動聲色的打探著有關於周銘的消息。


  老板娘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跟江延說了。


  周銘的父親是位消防員,六年前因公殉職,留下一妻一子,和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


  一家的頂梁柱倒了,生活來源也就斷了,早幾年憑著周父的撫恤金還能勉強度日,但周母偏偏是個不思進取的,在周父離世後不久,染上了酗酒賭博的壞習慣,錢花完了,沒地方撈錢,就去了按摩店,還經常往家裡帶人,一有什麼不舒坦的就打兩個孩子,鄰裡街坊時常能聽到從周家傳出來的打罵聲。


  出於好心和周父這麼多年留下來的情分,這些鄰裡街坊平常也沒少救濟兩個孩子,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救濟隻能是一時的,不可能是一輩子的。


  周銘也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年紀尚小的他隻能早早的擔起養活自己和妹妹的責任。


  “阿銘也是個爭氣的孩子,成績好又聽話,聽說這學期還跳了級,學校也給了不少補助。”老板娘提到這些難免覺得心疼和惋惜,“隻是可惜了啊,攤上這麼個媽。”


  周銘的情況和江延猜測的差不多,他和老板娘道了謝,又從店裡買了些其他東西才回到網咖。


  當天晚上江延就給周銘打了電話,通知他下周一來上班,考慮到他還在上學,家裡情況又特殊,江延和關澈商量了之後,單獨給他排了班表。


  周一到周五三個小時班,隨便他自己怎麼安排,周末白天班,八個小時,管三餐,中間休息兩小時。


  工資沒有像其他兼職是按小時算的,周銘的工資是江延和關澈自掏腰包給發的,一個月兩千五,另外每個月還有額外的餐補和交通補,合計是五百塊,工資每半個月就發一半。


  這筆錢不算很高,但對於現在的周銘來說簡直就是比雪中送炭還要珍貴,他心裡也清楚,自己這個工作時間其實是拿不到這麼多錢的,至於為什麼給他這麼多錢,他或許能猜到什麼,江延和關澈也都沒有明說,隻是告訴他對外不要透露自己的工資,要是有人問,就說是按小時算的。


  江延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小小少年的自尊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讓網咖裡其他的兼職人員感到心裡不平衡。


  周銘也明白這個道理,對待工作格外認真,有時候來得早還主動承包了打雜的事情。


  江延偶爾有碰到過幾次,也沒攔著他。


  但好景不長,周銘在網咖工作的事情被周母知道,在一次醉酒之後,周母逼問他要工資。


  周銘反抗過,但是沒有任何用處,好在江延工資開得高,他隻從中拿了一小部分給周母,其他的都偷偷藏了起來。


  他還沒有成年,沒有辦法辦銀|行卡,有了現金也都隻能藏在家裡的角角落落。


  周母不信他就那麼點錢,但是周銘藏得太深了她找不到,她就從一位的嫖|客那裡借到了一臺小型的攝像機,趁著周銘不在家,偷偷放在了暗處,很快便找到了周銘藏錢的地方。


  周六,周銘一早醒來,照例像往常一樣去檢查藏在天花板裡的錢,以往都是一伸手就能摸到,這一次他整個腦袋都伸了進去,卻連一張都沒看到。


  他在網咖上了一個半月的班,發了三次工資,除了給周母的一千塊,他跟妹妹的生活也隻動了不到一千塊,最起碼還剩下兩千多塊,可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周銘後背止不住的冒冷汗,這個地方賊肯定是找不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周母發現了。


  他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頭發暈腿發軟,心裡是從未有過的難受。


  他有一瞬間真的想去死。


  妹妹周玥注意到哥哥的動靜,起身走了過去,聲音糯糯的,“哥哥,你怎麼了?”


  周銘很快從那些不好的情緒裡抽身,摸了摸妹妹軟乎乎的臉,“哥哥沒事,你餓了嗎?”


  “餓。”


  “那哥哥給你煮水餃。”


  “好。”


  周銘從地上站起來,抹了把臉。


  他不能死。


  他還有妹妹要養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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