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吃飯的話題,站在林窕前邊的陶嘉也扭頭加入群聊,“對啊,你們上周六是有什麼事情嗎?”
林窕抬眸對上女生的視線,順著又看到站在隊伍前邊拿班牌的男生,睜著眼說瞎話,“我不知道啊,江延沒去吃飯嗎?我去醫院拆石膏了,結束的太晚我就沒過去了。”
“……”
胡杭杭有點不敢相信,“延哥不是陪你去醫院了嗎?他竟然沒去??”
“沒啊,我一個人去的。”林窕面不改色。
胡杭杭簡直難以置信“那他沒跟你一起去醫院,他去哪了?難道又背著我們去上分了??”
林窕搖頭,指著把班牌交給別人,自己卻轉身往這邊走來的江延,“他來了,你自己問他吧。”
話音落,江延已經走到他們這裡,站在胡杭杭和徐一川中間,兩人前後夾擊。
胡杭杭說:“哥,你說實話,你昨天去哪了?”
上午的陽光充沛,操場沒有任何遮擋物,光線刺眼,江延微眯著眼睛,手抄著兜,聞言也隻是輕掀了掀眼皮,聲音慵懶,“我陪我同桌去醫院了。”
徐一川很痛心,“哥,坦白從寬,妹妹都說了,她是一個人去醫院的,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江延側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看戲的林窕,抬手摸了下鼻梁上還沒怎麼消下去的印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原先到嘴邊反駁的話,出口卻變成了,“啊,想起來了,是沒去醫院。”
胡杭杭指著他,“我就知道!!!”
江延看也沒看他,“我去的是精神病院。”
眾人:“……”
江延頂著幾個人“我就看你怎麼編下去”的眼神,一本正經的瞎扯,“路上碰到個傻子,正好順路,就送她回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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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林窕:“……”
我他媽。
-
雖然徐一川他們並不是很相信他的話,但是礙於大佬龐大的震懾力,大家都頂著我知道你在瞎說可我不能不相信的想法,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吃飯的事情就這麼在江延胡七八扯下並不怎麼順利的翻了篇。
沒過幾天,摸底考試如期而至。
文理分科之後的摸底考試全都按照高考的模式,周四周五兩天,周五結束之後接著就是中秋和國慶的八天假。
所以考試當天,大家都沒有絲毫的緊張感,紛紛都在熱烈且激情的討論著接下來的八天假。
“我媽說考完試就帶我出國玩一遭。”
“還玩呢,我爸說了我這次要是再考個倒數,就給我安排個男女混合雙打項目。”
“慘,太慘了一人。”
“我要是遭逢不幸,我那幾個滿皮膚的遊戲賬號就送你了,對了,昨晚王者又出了個新英雄,你們玩了嗎?”
“玩了玩了,現在這遊戲垃圾的一批,還不如來絕地求生做個剛槍王。”
……
這樣輕松且歡樂的場面,導致林窕早上進教室的時候,有一瞬間冒出一種今天不考試的錯覺。
她拎著書包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江延還沒來,同樣的坐在後邊的胡杭杭和宋遠他們也都沒來。
林窕也沒在意,他們幾個每次都是踩著點進教室,倒是來教室查班的老餘很是擔憂。
在教室等了十分鍾後,還沒等到人,老餘走到林窕桌旁,問了句,“你同桌還沒來啊?”
“啊沒來。”林窕嘴裡咬著牛奶,抬頭看著老餘。
老餘臉上很快出現了糾結著急心慌的各種復雜情緒,“那他今天還來考試嗎?”
“應該來吧。”林窕確實沒聽江延說要缺考的事情,但是大佬缺考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不來考試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顯然,老餘並不這麼覺得,江延過於出眾的成績讓他一直覺得這個孩子還是屬於能夠教化的,隻是他一直沒找到什麼合適的方式。
老餘在教室又呆了十分鍾,終於在自習課結束前的最後幾分鍾,等到了他要等到的人。
江延應該是剛睡醒沒多久,額前碎發軟塌塌的,一臉倦意,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著之前送林窕去坐車時的裝扮。
林窕順著看了眼腳上,好在大佬出門前還知道換雙鞋,不至於踩著拖鞋就出門了。
老餘看到江延,臉上跟開了花一樣,連忙叫住人,“江延同學!”
還沒怎麼睡醒的江同學眯著眼在教室看了一圈,最後在自己座位旁看到了老餘,懶洋洋的打了聲招呼,“餘老師早。”
“早!江同學,一日之計在於晨。”老餘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今天好好考試啊。”
江延被老餘那麼一拍,人不精神也精神了,搓著眉尾在位上坐下,說了句老餘想聽的話,“放心,絕對不缺考。”
“對,就要這樣。”說完,老餘又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林窕,“林窕同學。”
林窕立馬接了話,“餘老師放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一定不辱使命幫你好好看著江延同學!”
“……”
老餘心想,讓你看著是一回事,你也不能缺考才行啊,不過這話還沒來得及說,下課鈴應時而響,教室跟炸鍋一樣吵了起來,一窩蜂湧出教室,去往自己的考場。
-
第一考場在一班,跟十八班不同樓也不同樓層。
孟昕也在第一考場,下課鈴一響,林窕拎著書包就走了,江延一個晃神的功夫,人就沒影了。
分到第一考場的學生都是除了火箭班之外的年級前三十。
考場氛圍和最後一個考場簡直不能比,作為去過最後一個考場考過試的林窕,進到第一考場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進了什麼不能說話的禁地。
她按著學號找到自己的座位,孟昕坐在她後面,兩人湊著頭聊天,“我以前來這考場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考場這麼安靜?”
孟昕還再抹指甲油,頭也沒抬,“啊那是你以前來的太少了,作為一個在第一考場混跡多年的我,隻能告訴你這是常態,說話才不正常呢。”
林窕盯著她指甲,“你這個樣子還讓我有一種呆在最後一考場的感覺。”
“滾。”孟昕塗完最後一個指甲,舉起來晾了晾,“你同桌呢,他不是也在這考場嗎?”
說實話,孟昕之前聽林窕說大佬跟他們一考場的時候,她還真有點不敢相信,現在大佬的業務能力都這麼強了嗎?
學霸校霸兩面派,學業事業兩把抓。
聽到孟昕的話,林窕這才想起來,她下課隻顧著過來找人,把她同桌忘得一幹二淨,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估計等會來吧,他每次都踩點。”
果不其然,林窕話說完還沒多久,考試的預備鈴就響了,大佬踩著這清脆的鈴聲走進了教室。
全教室就隻有他一個人的位置還空著,和林窕離得也不遠,隔著一條過道,跟上學期期末的位置差不多,隻不過這次他在林窕的左手邊。
第一考場的學生不比最後一個考場,大家都是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好學生,對大佬也就一個認知。
是我的又一個競爭對手。
至於那些關於大佬的八卦傳聞,大家不知道也不想了解,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寫兩道選擇題。
所以大佬進教室沒有引起什麼比較大的動靜,更沒出現那種哗然大驚的場面,隻有少數幾個人抬眼看了他一下。
江延本身也不是在意這種場面化的人,自顧自走到位上坐下。
他昨晚上了個夜班,凌晨三點多才睡覺,這會人還有些困,靠著後邊的桌子,閉目休息。
成為考場上一道不尋常的風景線。
林窕扭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這人還挺有考試意識,沒空手,還知道帶兩隻筆和草稿紙過來。
考試第二遍預備鈴響。
江延有些困怠的睜開眼,看到放在桌上臨走前胡杭杭塞給他的兩隻筆和一張不知道寫了什麼的草稿紙。
他動了動手腕,拿起其中一支筆,摘開筆帽,在紙上劃了劃。
?
紅的???
為什麼是紅的??
江延又拿起另外一隻按動的筆,繼續劃劃劃。
?
為什麼寫不出來?
這不是筆嗎?
為什麼寫不出來字?寫不出來的字的筆還能叫筆嗎?
江延有些頭疼,把兩支筆跟草稿紙一起丟進抽屜,抬手搓了下脖頸,視線一瞥,看到坐在旁邊的小同桌。
一般考試鈴聲打第三遍的時候監考老師才會過來,第二遍和第三遍之間差了五分鍾。
林窕趁著這五分鍾的空檔,把手遞給孟昕,讓她給自己抹個blingbling的指甲油。
孟昕的技術很熟練,畢竟她曾經在中二時期發誓要退學去大學城那裡支個攤做自立更生的美甲老板來著。
五分鍾時間都沒用完就已經抹好了,每個指甲都塗抹的非常勻當,沒有碰到多餘的邊角。
林窕收回手湊近吹了吹,看到江延的視線,把手舉起來朝著他,很小聲的問了句,“好看嗎?”
小姑娘的手指蔥白細長,指甲勻稱圓潤,上面覆著一層淡淡的透明粉的指甲油,其中還散著些不怎麼明顯的碎粉亮片。
江延視線往旁邊挪了下,對上她的視線,水光圓亮的眼睛,帶著點笑意,眼底像是藏著星星,特別勾人。
對視的瞬間,江延隱約有點晃神,原先還想懟回去的話,不知道怎麼就說不出口了。
他連忙撇開視線,還沒來得及開口,林窕已經收回手,吐槽了句,“算了,你個直男審美,估計也不懂。”
“……”
考試第三遍預備鈴響。
監考老師拿著試卷走進教室,“現在開始發試卷,大家把與考試相關的東西都放上來吧。”
畢竟都是好學生,考場紀律也就隨便講講,然後就開始發試卷了。
江延拿到試卷,準備寫名字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那兩隻被打入冷宮的筆,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操。
他把試卷壓在桌上,伸手拍了拍坐在前面的男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冷淡,“同學,借支筆?”
坐在前邊的男生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眼裡的想法很簡單,大概就是你考試不帶筆你來考什麼試的意思。
“……”
江延對上他的視線,男生倒是沒說什麼,從桌上拿了黑色水筆給他。
考試很快開始。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江延每次也就語文扣的分數多點,也不是偏科,就是他那個字,語文組的老師覺得不扣點分都對不起自己的閱卷時間。
考場沒有人交頭接耳,隻有唰唰寫字的動靜。
兩個監考老師一開始還在考場晃,半個小時之後就坐在講臺上,開始聊天聊地就是不聊監考。
江延覺得語文這個科目簡直是折磨人,一路從頭寫到尾,後面還有個八百字的作文。
他寫完前面的題目,翻到後面的閱讀理解。
標題很通俗,我的同桌,同桌兩字還打了引號,估計也是有另外一層意思。
看到這個題目,江延筆一頓,下意識看了眼坐在右手邊的林窕,巧的是林窕也剛寫到這裡,也抬起頭看他。
兩個人的視線隔著一條過道在空中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