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駕司機終於趕來了,看著四個衣著精致都有些醉意的男女,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幫年輕人哦。
顧逸邇笑笑:“來啦,就這輛。”
說完就拍了拍車子。
司機看了眼黑的發亮的勞斯萊斯,咽了咽口水。
這要是出車禍了,他這小老百姓也就完蛋了。
所以即使是深夜,公路上寬敞無比,又沒有紅綠燈,司機還是很遵守規則的該改道改道,該限速限速,比多年前考科目三還認真。
司逸坐在副駕駛上,開著窗解酒。
其他三個人坐在後排,林尾月已經醉得連胡話都說不出口了,靠在付清徐肩膀上重重喘氣。
原本是先回學校,車子一直開到岔路口那裡,付清徐忽然開口:“她跟我去酒店。”
顧逸邇皺眉看他:“司馬昭之心。”
付清徐也沒反駁,掐了掐林尾月的臉:“小太陽,跟我回酒店嗎?”
林尾月抱著他的胳膊,咧嘴笑了:“回回回,我要跟我們家小徐徐在一起!”
“……”真是喝大了吧,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車子開到酒店,付清徐橫抱起林尾月,帶著她回酒店了。
酒味終於稍稍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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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逸的公寓離市中心不遠,十幾分鍾的路程而已,半夜不堵車,一下子就到了。
他頭疼的緊,隻想回家趕緊洗個澡睡覺,又怕顧逸邇穿著高跟鞋走路不穩會摔著,為了節省時間,索性就蹲了下來。
“幹嘛?”顧逸邇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背你回家。”司逸皺眉,“高跟鞋脫了。”
顧逸邇鼓嘴,乖乖的脫下了高跟鞋。
司逸將她背在背上,站在門口等電梯。
他忽然從電梯門的反光那裡看到了自己和她露出的半個頭。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背著整個世界了。”
顧逸邇咬了一口他的後頸:“你說我胖?”
“不是。”司逸縮了縮脖子,眼神還稍許有些清醒,隻是語氣懶懶的,“是說你,是我的整個世界。”
顧逸邇不說話了。
兩個人終於回到了家。
司逸打開燈,換了拖鞋就走到沙發那裡將她放下。
剛轉頭,就看見她捂著腳後跟。
司逸坐在她旁邊,問道:“是不是磨出血了?”
顧逸邇點點頭。
“那就別穿這一雙啊。”司逸蹙眉,起身往臥室走去,“等著,我去給你拿藥箱。”
“你懂什麼?這叫為美犧牲。”顧逸邇小聲反駁,沒讓他聽見。
家裡有個醫生就是這點好,藥品齊全,小病基本上都能在家裡找到藥。
他提著一個小藥箱回來,坐在她身邊,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聲道:“用絡合碘先消消毒吧。”
黃色的液體塗在她的腳後跟處,感覺冰冰涼涼的,顧逸邇下意識的縮了縮腳。
司逸皺眉,打了一下她的腳:“縮什麼?又不疼。”
“誰說不疼。”顧逸邇揚眉,“又不是擦在你傷口上,你當然隨便說咯。”
司逸嘆了口氣:“好好好。”
低頭在她的傷口處吹了吹。
溫潤的氣息在傷口上激起一陣痒意,顧逸邇這回忍住了,沒好意思矯情的說還疼了。
最後貼上創口貼,大功告成。
司逸將藥箱整理好,囑咐她:“這兩天先穿寬松的鞋子,聽到沒?”
“不穿高跟鞋我會死的。”顧逸邇皺著鼻頭,一臉心不甘情不願。
司逸捏住她的鼻子:“為你好,你怎麼還不聽話呢?”
“不穿就不顯高,就不好看。”顧逸邇一本正經的解釋,“你是男人你不會懂的。”
“你怎麼都好看。”司逸將手按在她的頭上,“聽話,我去洗澡了。”
“你等等。”顧逸邇忽然拉住他的衣服。
司逸又坐下了:“怎麼了?”
“你,還給別人這麼處理過傷口嗎?”顧逸邇口齒不清的問了出來。
“腫瘤科的不負責這種皮外傷。”司逸不知道她問這個到底是什麼目的,但還是回答了。
“不是,我是說,你當醫生之前,就,念書那會兒。”顧逸邇隻好又把問題細化了一點。
司逸點頭:“有過。”
顧逸邇眯眼:“給誰?”
“給你啊。”司逸笑了,“忘了嗎?高中那會兒還是我背你去醫務室的。”
“再早一點呢?”顧逸邇有些不甘心,繼續刨根問底,“比如初中,小學。”
“我那個時候喜歡打架,都是別人給我處理傷口。”司逸站起身,解開襯衫扣子,“等我洗完澡你再問吧,一身的酒氣難受死了。”
司逸去洗澡了。
顧逸邇泄氣的拉過沙發上的抱枕用力捶了捶。
她今天喝的有些多,但又不至於醉倒,所以做事都格外大膽。
比如現在,站在浴室門口。
她敲了敲門:“司逸。”
透過淋浴的水聲,浴室裡,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悠遠:“幹嘛?”
“我們一起洗吧。”
“……”司逸經過熱水洗滌,早就清醒了大半,他頓了頓,語氣有些奇怪,“你喝醉了吧?”
“沒有啊,我清醒著呢。”顧逸邇語氣很正經。
“…那你進來吧,門沒鎖。”
顧逸邇小心翼翼的打開浴室門。
一陣白汽衝著臉上撲來,怪熱的,顧逸邇用手將白汽揮散,又問了一句:“我進來了哦?”
“嗯。”司逸語氣很淡定,“拿衣服了沒?”
“沒有。”
司逸正在打沐浴露的手頓住了。
她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實在是覺得不對勁,司逸關上淋浴頭,將隔間浴室門打開,就看見她正鬼鬼祟祟的作出要扒門的姿勢。
“……”司逸皺眉,“你洗澡不脫衣服的嗎?”
“哦,不急。”顧逸邇眨眨眼。
司逸又指了指她身上那條裙子:“你這裙子能沾水?我記得你說過是特意定制的。”
因為淋浴頭關上了,沒有熱水出來,司逸又打開了隔間門,所以白汽漸漸消散,顧逸邇看清了他現在赤裸的樣子。
他的身體很勻稱,不瘦,但絕算不上胖,鎖骨精致,肌理白皙,從肩頸開始劃出兩條完美的線條直到腰腹,腰部精瘦,小腹處的幾塊肌肉正隨著他的呼吸若隱若現。
再往下,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司逸注意到她的視線,酒氣又有些上湧,撐著門低頭問她:“你到底是想洗澡還是想跟我做點別的?”
“我隻想採訪你幾個問題。”顧逸邇泄氣道。
“不能等我洗完澡問嗎?”
“我忍不住了。”顧逸邇抬眼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喜歡過別的女孩兒?”
司逸愣了一會兒,隨即笑出了聲:“小醋缸子,果然在想這件事呢。”
“有意見嗎?”顧逸邇兇巴巴的反問他。
司逸咳了咳:“沒有。”
“那你快回答。”
“沒有啊。”司逸挑眉,“隻喜歡過你一個人。”
“那小學那個,是怎麼回事?”顧逸邇不死心。
“那個女孩兒隻是我小學的時候參加一個音樂比賽,她跟你一樣,都是學小提琴的。”司逸耐心解釋道,“那個時候我很排斥學鋼琴,努力練習就是為了考級和拿獎。後來那個女孩子在臺上拉了首夜曲,就是我們都喜歡的肖邦的那個,我是因為她才喜歡上這曲子的,所以對她印象比較深刻,我連她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顧逸邇果然沒有那麼生氣了,反而表情還有些微妙。
“什麼音樂比賽?”
“就是省級的中小學生樂器大賽啊,你沒參加過嗎?”司逸垂眸問她,“你不可能沒參加過吧,你比我還喜歡拿證書。”
“那女孩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白色公主裙吧,問這個做什麼?”
顧逸邇抿唇,神色復雜。
“你慢慢洗吧,我不打擾你了。”她轉身就要走。
司逸一臉茫然:“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
奇了怪了,平時可沒這麼好哄啊。
他心裡頭又有些不爽了。
難道她對自己已經不那麼愛了嗎?
司逸覺得自己也有些矯情,關上門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先洗澡了。
顧逸邇徑直走到臥室,啪的一聲倒在了床上。
太丟臉了,死都不要告訴司逸真相。
她居然吃她自己的醋。
說出去都笑掉大牙。
顧逸邇咬唇用力蹬了蹬腿,又用手在柔軟的床墊上重重捶了幾下,紅著一張臉埋進了枕頭裡。
也不知道這樣待了多久,反正司逸都洗完回臥室了,她還在床上趴著。
司逸喊了她一聲:“耳朵,去洗澡。”
“嗯,馬上。”她嘴裡說著馬上,但身體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怎麼回事啊?”司逸將她翻了個面,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
顧逸邇捂住臉:“你別管我了。”
“我不管你誰管你。”司逸轉身又要把醫藥箱拿出來,“量量體溫先。”
顧逸邇一屁股坐起,拉住他的睡衣:“沒發燒。”
“那你怎麼了?”司逸坐在床邊,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顧逸邇搖搖頭,推開他就要下床:“我去洗澡了。”
“耳朵,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有什麼問題都要當面說出來,這樣才能兩個人一起解決。”司逸微微蹙眉,攔住她不準她離開,“到底怎麼了?”
她煩躁的把頭發揉亂,吼道:“害羞!行不行!”
司逸更奇怪了:“明明是你提出要跟我一起洗澡的,我以前說你都直接拒絕的。”
“……”顧逸邇鼓嘴,懶得理他了,“去洗澡了。”
司逸有些無奈。
隻能等她洗完澡回來再解釋一遍了。
等他都把頭發吹好了,耳朵還沒回來。
因為喝了很多酒,到這個點,他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本來想躺著等她洗好,結果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唇上有軟軟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