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穿著長款的風衣,顯得身姿颀長,芝蘭玉樹,駁頭處有些翻折,領帶微松,很明顯是趕過來的。
清貴俊逸的男人眸色深沉,神色不虞,一把將林尾月提了起來:“帶我過去。”
林尾月愣愣的點頭,衝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司逸往貴賓包廂那裡走去了。
二人消失在大廳。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明知沒人知道,可還是有人問出了聲。
“不知道,我在比較剛剛那個男人和那位副執行官誰比較帥。”女老師咽了咽口水,“我比較喜歡冰山類型的,但是剛剛那個男人真的好帥啊,想求林老師介紹!”
“得了吧,我剛注意到那男人拉林老師的時候,右手中指上戴了一枚戒指,應該有主兒了。”
眾人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輔導員卻舒了口氣,還真以為林老師有條件那麼好的考慮對象了。
貴賓包廂門口。
司逸指著緊閉著的門:“就這間?”
“嗯。”林尾月語氣沉重,“你待會進去了千萬要把持住,不要做出違法的事情來。”
司逸冷笑一聲:“我怎麼就忘了帶手術刀出來了。”
“……”林尾月有些害怕的退後了幾步,“也許事情沒那麼嚴重。”
“沒那麼嚴重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司逸皺眉,“小學生,你是不是在挑撥離間?”
林尾月猛搖頭:“沒有沒有,我確實是聽到,本來逸邇跟那個男人是開會來著,後來見到那個男人就把所有人屏退了,改成私人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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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男人長什麼樣子?”
“據說很帥。”林尾月摸了摸下巴。
“可以,可以,她顧逸邇出息了。”司逸咬牙切齒,“待會我對付那個男的,你找條繩子來把她給我綁起來,解決完那個男人我就拖她去民政局,等有了結婚證看她還敢不敢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林尾月咽了咽口水:“你這是要逼婚嗎?”
“不逼看她去找別的男人嗎?”司逸睨了她一眼,“門都沒有。”
“用不用我給你找把刀來?”
“去找把水果刀來就行,保證刀刀流血不致命。”
林尾月哆嗦著去找刀子了。
所以說千萬不要惹醫生,尤其是醫術精湛的外科醫生。
***
顧逸邇面帶譏諷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和男人面對面坐著,目光肆無忌憚的似乎要將他戳穿。
就在十五分鍾前,顧逸邇剛坐下還沒有兩分鍾,就聽見助理小聲說Wayne先生來了,她急忙起身,面帶笑意的看著門口。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套黑色定制西裝,以及微微泛著銀光的無框眼鏡。
男人穿著剪裁合適的黑色西服,裡面是雪白的襯衫,細長的領夾銀鏈一端牽在領帶處,另一端牽在他的西服領口上,再往下,便是垂感高級的黑色西褲和锃亮的商務皮鞋。
他肌膚雪白,容色秀美,那雙眸子沉靜如水,流溢著孤傲和清冷。
顧逸邇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難掩心中復雜。
幾分鍾後,顧逸邇才輕輕開口:“Wayne先生。”
男人點頭,聲音淡淡:“顧小姐。”
還是那副冷冽的語氣。
顧逸邇笑著坐下,靠在椅背上,笑問道:“Wayne先生有沒有興趣和我單獨聊聊?”
男人點頭,伸手揮了揮,跟在他後面的幾個白人鞠了個躬離開了包廂。
“你們先回去吧,今天不談公事。”
跟著顧逸邇來的幾個人頓了幾秒,顯然沒有意料到這種發展,但還是默默退出了包廂。
這十五分鍾裡,顧逸邇和男人一直保持著沉默。
“好久不見。”顧逸邇輕敲桌面,一下一下地,“付—清—徐。”
付清徐面無波瀾,順著她的話說道:“好久不見。”
“你是被秘密組織抓去做人體試驗了,還是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顧逸邇挑眉,語氣嘲諷,“怎麼就跟詐屍一樣冒了出來?”
“回國是很久之前就開始打算的。”付清徐雙手交疊,微斂眸光,“事實上,這次高盛之所以選中了嘉源,就是我給出的方案。”
“這麼說,我還該感謝付先生你的青睞了。”顧逸邇眸色漸冷,“謝謝。”
“抱歉。”付清徐惜字如金。
顧逸邇抱胸:“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畢竟那個在雨中被打的半死不活錯過了數學競賽的人又不是我。”
付清徐抬眸看她,薄唇微抿。
她一點也沒變,譏諷之言幾乎脫口而出,且一針見血。
“Wayne,Wayne。”顧逸邇細細念了一遍他的英文名,唇角微勾,“Wayne Fu,我怎麼沒有早想到。”
“她還好嗎?”
“不知道。”
空氣仿佛凝固了。
付清徐微微蹙眉:“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我?”
“付先生,你這麼聰明,會猜不到是哪種情況嗎?”顧逸邇睨了他一眼。
“告訴我。”付清徐語氣輕輕。
“行啊。”顧逸邇肩膀松了松,“把融資合同籤了。”
“顧逸邇,你一點都沒變。”付清徐薄唇微啟,“還是喜歡趁火打劫。”
顧逸邇挑眉,笑的溫和:“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沒有告訴你的義務。”
“如果我把合同籤了呢?”付清徐又問道。
“我保證把她打包送到你面前。”
面對眼前女人的厚顏無恥,付清徐忍住了揉捏眉心的衝動。
卻沒忍住唇角的微微揚起:“賣友求榮。”
“付先生不是求之不得嗎?”顧逸邇語氣很光榮,一點都沒有被指責的羞恥感。
氣氛終於稍稍緩和。
到底是年少同窗好友,縱使多年不見,卻依舊熟稔。
“說真的,你為什麼忽然回來了?”顧逸邇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付清徐正欲開口,房門卻被輕輕叩響了。
顧逸邇衝門外問了一句:“誰?”
門外的聲音聽上去很模糊:“請問需要茶水服務嗎?”
“進來吧。”
厚重的檀花雙開門被打開了一側,付清徐背對著門口,優雅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顧逸邇看向門外,卻不見有服務生進來。
“誰躲在那兒?給我出來!”她皺眉質問道。
“顧逸邇,你很快活嘛。”司逸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神色復雜的看著司逸,指著他喃喃說道:“你,你怎麼…”
司逸隻當是顧逸邇被自己抓到了心虛,語氣冷漠:“公事談著談著就變成了私事兒,我倒是要看看,哪個男人能擠掉我入你顧大小姐的眼。”
臺詞活像正宮抓包老公和小三幽會。
我倒要看看哪個小狐狸精把你勾得連家都不回了!
說完他就走上前去瞧一直背對著他的男人。
上一秒正宮氣勢十足一副要活撕小三的架勢,下一秒神色尷尬宛如呆雞。
司逸像看鬼一樣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老相識。
付清徐抬眸看他,語氣輕飄飄的,簡單的幾個字就像是輕的仿佛羽毛劃過:
“捉奸?”
“……”
Oops,又捉錯奸了。
眼前的空氣仿佛凝滯,漫天飛舞著“尷尬”二字,下一秒再點個火可能就能直接把他炸出太陽系。
這一幕的始作俑者,林尾月姍姍來遲,站在門邊一邊喘著氣一邊給司逸遞刀:“司逸,刀來了,別砍逸邇,砍臭男人就行!”
司逸側頭看她,頭一次對小學生起了殺心。
面對司逸殺氣騰騰的眼神,林尾月很天然的不解:“你瞪我幹嘛啊?瞪臭男人啊。”
“臭男人?”付清徐微微揚眉,重復著林尾月用來形容自己的這三個字。
林尾月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
她往聲音源頭處望去,握刀的手用力顫了一下。
其實她心裡幻想過很多回重逢的場景,無非就是電視電影演的那樣,一個浪漫的雨季,或是銀杏葉飛舞的秋季裡,她優雅的站在樹下,微風輕輕吹過她的發絲。
她優雅一笑:“好久不見。”
絕不是現在這種。
顧逸邇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面,有些絕望的按了按太陽穴。
如果她不出面的話,司逸和林尾月將面臨羞憤致死的生命危險。
第89章 同居
付清徐似乎還嫌場面不夠尷尬,指了指林尾月手中的那把刀,淡淡問道:“用來砍我的?”
“付清徐你可閉嘴吧。”顧逸邇瞪了眼那兩人,“你倆給我坐這兒,我們好好聊聊。”
聽到顧逸邇叫眼前這個男人付清徐,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付清徐了。
林尾月垂下眼簾,漲紅著一張小臉,渾身發麻,將刀子藏在身後,雙手攪動著刀把,不停地往後退縮。
“林尾月。”顧逸邇又喊了她一聲,“坐下來好好把事情跟我交代清楚了。”
林尾月大喊一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三個聊吧!”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出去,還很體貼的把門給帶上了。
隻餘其他三人大眼瞪小眼。
司逸沒空注意小學生,隻是指著付清徐跟看鬼一樣:“你是詐屍了嗎?”
“……”這兩個人就不能換個好聽點的形容詞嗎?
付清徐站起身來,理了理西服,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解釋,有空聊。”
說完就打開門也走了出去。
“兒子,坐到爸爸身邊來。”顧逸邇溫柔的衝他勾了勾手指,“跟爸爸解釋解釋,為什麼你總覺得爸爸是那種會出軌的人?”
“……”司逸試圖辯解,“是小學生誤導我的。”
“所以你就順理成章的被誤導了?”顧逸邇歪頭一笑,“她活罪難逃,你死罪難免。”
“……”
與此同時,林尾月正喘著氣往外逃,卻發現她的同事們居然都站在電梯門口那裡。
“你們怎麼還沒走啊?”她指著一幫同事,語氣驚訝。
女老師嘿嘿一笑:“這不是等你一起嗎?你那個男性朋友呢?”
“有點事。”
其他人眼神中熊熊燃燒起八卦之火。
輔導員抿唇,問道:“那不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不是,他有女朋友了。”林尾月拼命搖頭。
得到正主回應,其他人都略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不過輔導員倒是很高興:“那我就放心了,我都給你看好下一個相親對象了,雖說條件肯定沒有你那個朋友好,但是絕對配得上你,你看 什麼時候再約著見個面?”
林尾月現在哪還有心思想這個,敷衍的點了點頭:“隨便吧。”
“那好。”輔導員點頭,“他是我老公下屬,人品什麼的你絕對放一萬個心。”
林尾月尷尬的笑了笑,心裡祈禱電梯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