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肩膀抖了抖,愣愣的站了起來:“哦。”
二更看著他離開座位,神色有些擔心。
顧逸邇也不一定這輩子就這樣了,他至於這麼沮喪嗎?
演講順序是抽籤決定的,司逸在孫杳後面出場,他到後臺的時候,孫杳正在帷幕後面背稿子。
見他來了,孫杳將稿子收了起來,衝他笑了笑:“來了啊。”
司逸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有信心拿第一嗎?”
司逸老實回答:“不知道。”
孫杳聽了這話,垂眸輕輕咬唇,胸口微微起伏著,雙腿不安的交疊在一起,臉頰也漸漸泛起了紅暈。
他將目光移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孫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湊到了他的面前,抬眸殷殷切切的看著他。
離得太近,司逸都能聞到她今天擦了香水。
孫杳個子比顧逸邇高一些,和他面對面站著,仰頭時就快要碰到他的下巴,司逸連忙後退了一大步,蹙眉撇過了頭。
“司逸,這個周末你有空嗎?”
司逸下意識的搖頭:“沒有。”
孫杳失望的抿唇,並沒有因此放棄:“明天是星期五,不用上晚自習,你抽半個小時出來可以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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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在教室裡直接和我說就行了。”
她苦笑一聲:“司逸,從初一開始,我就攢了很多的話想跟你說,那就當看在我們同學這麼多年的份上,給我個機會,讓我把這些話說出來。”
司逸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猜不到孫杳想說什麼。
“孫杳,你這麼優秀,不一定非要…”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直接把話挑明了說。
“我知道。”孫杳低頭,“這是最後一次了。”
此時觀眾席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顧逸邇已經演講完畢了。
她笑著回到了後臺,剛一下舞臺,就看到了面對面站著的司逸和孫杳。
“孫杳,到你了。”顧逸邇提醒她。
孫杳點頭:“知道了。”
和顧逸邇擦身而過時,孫杳回頭又對司逸說道:“我會一直等你的,直到你來。”
顧逸邇眼神一緊,孫杳已經上臺了。
她微微一笑:“你們這是要去哪兒約會啊?”
司逸尬笑:“我沒答應。”
“喲,你不答應怎麼行啊,難道你就放任這麼一個漂亮妹子孤苦伶仃的在某個地方一直等你?”顧逸邇唇角帶笑,眼睛裡卻沒有溫度,“兒子大了啊,有事兒都瞞著爸爸了。”
司逸渾身不自在:“沒有,你想多了。”
顧逸邇撇嘴,學著孫杳剛剛那嬌滴滴的語氣:“人家會一直等你的,都這麼明顯了是我想多了?你當我聾嗎?”
有理也說不清,司逸百口莫辯:“那是她自己說的,跟我沒關系。”
“隨你怎麼說,我走了。”顧逸邇略過他就要離開這裡。
司逸那一下慌得不行,直接就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別生氣。”
顧逸邇笑的很甜美:“誰生氣了,誰生氣了?”
“你。”司逸指著她。
“呵呵,我為什麼要生氣。”顧逸邇甩開他的手,“我有那個自知之明,畢竟你們是好同桌,是好伙伴,那幾個月你們的友誼早就已經達到了峰峰值,又豈是我能多嘴的?你們是打算去學校附近的公園約會呢?還是打算去網吧包夜開黑啊?”
司逸要再聽不出她這含酸拈醋的語氣那就是傻子。
“孫杳說,在碧翠亭見。”
碧翠亭就是上次他們合伙打跑小三的地方,隱蔽性很強,孫杳約在那兒,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顧逸邇冷笑一聲:“恭喜我兒替我找了個漂亮兒媳啊。”
司逸無語了:“耳朵,你能不這麼陰陽怪氣嗎?”
“你不愛聽就算了,我走了。”
她正欲走,司逸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用力將她抵在了牆上。
顧逸邇掙扎:“幹什麼!”
“你要是再吃這種亂七八糟的醋。”司逸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我就親你了。”
“……”顧逸邇捂嘴。
他彎下腰,微微張嘴,精準的咬住了她的耳垂,用牙齒廝磨著。
“親到你腿軟。”他朝她耳朵吹氣,滾燙又曖昧。
顧逸邇雙頰通紅,眼睛裡帶著水光,一副含羞帶臊的小姑娘模樣。
司逸放開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她靠在牆上,一副被欺辱的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
司逸擔心自己玩笑開得過分了,正想開口安慰,就聽見她怒吼一聲:“你敢調戲我!看腳!”
顧逸邇是練過的,司逸在這一刻想起了這一點。
下一秒,他聽見蛋碎的聲音。
聽,蛋碎的聲音,嘆息著誰又被踢了蛋,卻還不清醒。
“啊!!!!!!!”
已知女人分娩大概是五十個疼痛單位。
而研究統計,男人蛋碎大約要承受9000個疼痛單位,相當於同時分娩160個小孩,或者3200根肋骨同時折斷。
可謂一擊致命。
***
演講比賽結束後,評委們正在熱烈的討論著得獎名單。
其中奪魁熱門是顧逸邇的抒情演講稿《潤之先生,你看到了嗎?》和司逸的激情演講稿《厲害了,我的國》,前者文筆優美流暢,感情真摯動人,後者文字激昂澎湃,令人熱血沸騰。
都是非常優秀的歌頌祖國這七十年來迅猛發展的絕佳演講稿。
反正第一第二也就是這兩個人了,肯定是要上臺領獎的,慕老師火急火燎的到處找。
偏偏這兩個人都失蹤了。
“陸嘉,看到司逸了嗎?”
陸嘉欲言又止:“他受了點傷,去醫務室了。”
“哦,這樣。”慕老師又問坐在陸嘉旁邊的王思淼,“那顧逸邇呢?”
王思淼抬了抬眼鏡:“她作為行兇者,背司逸去醫務室了。”
“……”慕老師不解,“他倆打架了?”
王思淼語氣嚴肅:“據我看來,應該是司逸被單方面毆打。”
“…傷的嚴重嗎?”
“說重也不重,說不重吧,也挺嚴重的。”陸嘉嘆了一口氣。
怪不得剛剛司逸演講的時候,慕老師察覺到他額頭上有汗,原來是受傷了。
司逸這個學生還是挺不錯的,知道以大局為重。
他當然不能因為顧逸邇學習比司逸好就包庇她,說道:“如果是傷得重,還是叫雙方家長來一趟學校吧。”
陸嘉和王思淼異口同聲:“老師,要是叫了,顧逸邇可能要搭上一輩子了。”
他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為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第49章 負責任
醫務室內。
司逸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時不時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聞者流淚,見者傷心。
顧逸邇坐在他旁邊,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給他削蘋果。
“哎喲喲喲,可疼死我了。”司逸又是一陣喊。
顧逸邇認命了:“同志,老師都說沒什麼大礙了,你至於嗎?”
司逸指著她,語氣很是驚異:“你這是跟受害人說話的口氣嗎?”
“我錯了。”非常漫不經心的一句道歉。
司逸嘆了一聲:“太敷衍了,毫無誠意。”
顧逸邇將削好的蘋果一把塞進了他的嘴裡:“吃蘋果。”
司逸咬了口蘋果,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喜歡吃脆的,這個太粉了。”
“不是說痛的不知天地為何物嗎?這下連蘋果是脆是粉都吃得出了?”顧逸邇咧咧嘴,站起身來就要去洗水果刀。
“你去哪?”司逸連忙坐起來,“你不許走,得在這兒照顧我。”
顧逸邇揚了揚手中的水果刀:“我去洗刀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這時白色的簾布恰巧被拉開,醫生端著茶走了進來。
“好點了嗎?”醫生走到司逸身邊問道。
顧逸邇先一步搶答:“沒好呢,他一直嚷著疼。”
醫生挑了挑眉:“都休息這麼久了還沒好啊?褲子脫了我看看,是不是淤血了?”
司逸下意識的捂住了褲襠:“沒淤血,肯定沒淤血。”
顧逸邇憋著笑:“肯定是淤血了,不然哪能這麼久了還疼呢。”
躺在病床上的司逸甩了她一記眼刀。
“你又不是我,你知道?”他憤懑的懟了她一句,“說的好像你看過似的。”
醫生適時地止住了他的話:“行了,脫褲子我看看。”
“不,不用了吧。”司逸依然護著那裡,“沒那麼嚴重。”
年過五十的醫生慈祥的笑了:“不用害羞,來四中前我就是看男科的,看過多少人了,你個小毛孩子在我這兒連號兒都排不上。”
司逸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而且要是真淤血了,會使睪丸腫脹,不處理會留下後遺症的。”醫生拍了拍他的肩,“你還這麼年輕,人生的美妙還沒來得及享受吧?你說這是不是太可惜了?”
不愧是前男科醫生,開車還能開的這麼一本正經。
司逸漲紅著臉,指著醫生背後一直憋笑的顧逸邇斥道:“全都怪你!”
顧逸邇抿了抿唇,說道:“老師,請你一定要治好他,不然我這輩子良心都會不安的。”
現在的學生真的會玩,打架都直接往要害打了。
“他要真有什麼事兒,你負責吧。”醫生聳肩,“把人家下半生的幸福給毀掉了,可不得照顧人家一輩子啊?”
顧逸邇啞言,愣愣的看著醫生,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
她那一下其實沒怎麼用力,但實在是沒想到男生的那裡會脆弱成那樣,原本以為司逸是騙她的,現在聽醫生說後果,她還真的有點慌了。
一下子把兩個毛孩子懟得說不出話來,醫生滿意的笑了,回歸重點:“褲子脫了。”
司逸摸著褲腰,有些害羞。
自從他記事以來,還從來沒在其他人面前脫過褲子呢。
不是,好像脫過…
正待他腦內進行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時,醫生回過頭問一直站在那兒的顧逸邇:“同學,你不回避一下嗎?”
顧逸邇紅著臉,怯怯的走上前來:“這事兒是我害的,我也看看到底有沒有事兒。”
司逸不幹,臊得手舞足蹈的:“老師你快把她趕出去!”
醫生也不知道聽誰的,任由這倆孩子鬧。
“你快出去!你個女流氓誰要給你看!”司逸語氣很是驚慌,生怕她真留在這裡和醫生一起觀賞自己的兄弟。
顧逸邇皺眉:“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是要做什麼,以前又不是沒在我面前脫過褲子。”
醫生挑眉,現在社會風氣就是不一樣啊,比他那時候開放多了。
“你要再不走我就不看了,要是我真不舉了。”司逸語氣惡狠狠地,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你這輩子也別想嫁給別人!”
“如果你真不舉了,我也不好獨自享福。”顧逸邇一臉沉痛,“我認你做我幹兒子,以後找老公,他要是不接受你,我終生不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