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浔之笑了笑,“可我都想戴。畢竟是老婆送我的新婚禮物。”
易思齡被他弄得有些害臊,素色的唇很輕地抿了下,掩飾那絲羞澀,“…那你不會袖扣也帶了吧?”
紅配綠配藍配棕,那就是史詩級大翻車!把自己穿成一顆聖誕樹!
謝浔之抬起袖口給她看,“袖扣留著下次戴。這點審美我還是有的。”
易思齡松口氣,腕表配錯而已,瑕不掩瑜,這一身還是很英俊的。她嬌氣說:“你的審美也就這一點點。”
本來還想把他罵一頓,罵他昨晚不做人,但被他這樣一打岔,氣都散得沒影了。
他居然迫不及待把她送的東西都穿上,她喜歡他這樣。
“嗯。”謝浔之從善如流,也非常虛心,誠懇道:“我的審美的確不如老婆。這是客觀事實。”
易思齡聽到這話,心裡更美。他也不是沒品位,認為她品味好的人,品味都不錯。
“這是當然,你是不知道港島那幫太太小姐,看我穿什麼就跟風買什麼,我可是她們的時尚風標。不過,不是人人都能學得來我這種風格。”
易思齡強調:“我獨一無二。”
謝浔之含笑注視她:“你獨一無二。”
易思齡嗔他一眼,“別賣乖,休想抵消昨晚你做的那些禽獸事。”
謝浔之:“…………”
想到昨晚的聲色放縱,他眸色閃過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就平和下去,他不動聲色轉移話題,“對了,老婆。你送的鞋我也穿了,很合腳。”
易思齡暈倒,頓時就被轉意了注意力,“你連鞋也穿了?你上班搞這樣花裡胡哨,真的不怕被人議論嗎……我買給你不是讓你一股腦全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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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浔之正色:“我怕我不穿你會覺得我不喜歡而不高興,下次就不送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很喜歡。”
易思齡:“我不會不高興。”
“那下次還能再送嗎。”
謝浔之注視著鏡頭中易思齡的眼睛,雙手交握,松弛地擱放在辦公桌上。腕表雖然和領帶不搭配,但和他無名指上的對戒如此交相輝映。
易思齡張了張唇瓣,“送什麼?領帶?鞋?表?”
她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男人找她要禮物。但,這種感覺確實非常上頭。他用她送的禮物把自己裝扮起來,這樣他全身上下都是她的標記……
“什麼都可以,我喜歡收到你的禮物。”謝浔之很輕地笑了一下,如玉的長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不如以後我的衣櫃就交給你了,我以後隻穿你給我挑的。”
易思齡:“…………”
這真是突然而來的任重道遠。
見她發呆,不說話,謝浔之不疾不徐解釋:“是不是要求有些過分,老婆。可我隻相信你的審美,我怕我自己選的那些會讓你嫌棄我品味不好。不如交給你。”
以後他隻穿她挑的……
易思齡從這句話起就不由地發起呆來,腦中自動浮現出畫面——
她從頭到尾把謝浔之打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就像玩某種談戀愛的乙女向遊戲。她看老四玩過,遊戲裡面的男性角色能夠完全遵從玩家的喜好,穿什麼衣服,住什麼房間,用什麼物品……總之統統都由玩家操控,這種感覺爽到大腦裡在炸煙花。
謝浔之是她的,她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一個強大的,威嚴的,獲得無數敬重的男人,在被她操縱,這不亞於一種臣服。
她要為他穿上襯衫,把扣子一顆一顆擰上,遮住他那一身緊實漂亮的肌肉,再用領帶抵上他那顆飽滿的喉結,系緊,還要用袖箍將他那強壯而有力的手臂狠狠束縛住,誰讓他仗著力氣大把她欺負得死死的……
“昭昭。”
音色很沉。
謝浔之讓她發了一會兒呆,這才開口喚她。
他就單純地喚她一聲,也不問她為什麼發呆,在想些什麼,他一向尊重她,不過多窺探她的心思,即使他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麼,竟然想到臉紅了。
謝浔之眯了眯眸。
易思齡迅速回神,喉嚨都幹燥了,她有些心虛,不敢看謝浔之的眼睛。
她想逃跑,逃到安全的地方,慢慢消化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察覺到自己對謝浔之有很強烈的佔有欲。
要從他的衣服,再到他的人,再到他的心。都想要。
她怎麼能這樣…
好丟人。
“好…好…我幫你挑衣服就是…”易思齡臉更紅了,她受不了,又被他意味深長地盯著,居然手足無措,“我要去洗澡了,不說了,拜拜拜拜。”
匆忙掛斷。
謝浔之平靜地看著通話結束。大概能猜中她在想什麼。她這樣有些變態,又非常嬌貴的小貓,還能想什麼?
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抬手扯了扯領帶,身體裡有些燥熱,光是想到她想的那些,就不可克制地湧動了。
——
隔幾日,易思齡收到謝浔之的一筆金額豐厚的轉賬,還有三張銀行卡。
易思齡怔了怔,不懂這什麼意思。
謝浔之解釋:“這是我的工資卡,這是我在藍曜的分紅卡,這是我名下一些固定資產的收益卡。”
“給我做什麼?”易思齡把玩著那三張卡,像小孩子拼圖,一張疊一張。
謝浔之今天戴上那對紅寶石袖扣,西裝和襯衫都是易思齡在現有的衣櫃中挑的。
他摸了摸她的耳朵,“你用這些錢給我買禮物。密碼是你的名字加你的生日。”
易思齡心裡高興但還是故意撒嬌:“買禮物這點小錢,你可別看不起人啊,我買你都不成問題呢。”
謝浔之笑了一下,“那就用你的錢給我買禮物,用我的錢給你買禮物。這樣就不衝突了。”
易思齡:“哦。”
“至於你買我,不用花錢。”謝浔之拿食指點了點她柔軟的臉頰,“我可以送給你。”
他拿手指點她臉頰的動作,讓她想到了昨晚,他拿其他地方,氣勢洶洶地杵在她眼前,弄得她羞得滿面通紅,拿手去打,又被他反握,哄她去抓,不肯抓就踩一踩。
自從那晚過後,他就多了三分強勢和兩分毫不收斂的掌控欲,一邊哄她一邊把她欺負得狠,又假惺惺讓她來報復他。
那樣端方清貴,不染六欲的男人,在人前衣冠楚楚地,被敬重仰慕著,私下裡卻是一頭吃不飽的饕餮。
吃不飽又如何,吃不飽易思齡也不會讓他天天吃,她雖然喜歡,但也受不住每日每夜,於是規定一周隻有三天可以。
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隻要不是分房、出軌和離婚,謝浔之都能紳士風度地答應她。
曠了兩日後再度幹柴烈火,畫面衝擊力很強烈,易思齡光是想想就要發瘋。
不能再想,也不能再和他說話。
“誰稀罕你。老男人越來越騷,還裝模作樣披羊皮,倒貼我都不要!”
她拿起那三張卡,飛快踩他一腳,沒等他有反應,一溜煙就跑了。
銀行卡是到手,易思齡這幾天可沒時間出門逛街,在京城的婚禮迫在眉睫,雖然不比港島流程繁復,該有的還是有,許多事都要提前準備。
易坤山和梁詠雯從港島飛來,老二和老四也跟著一起。謝家在郊外的莊園緊鑼密鼓地布置,謝園中的紅燈籠日復一日地亮著,亮到易思齡都習慣了,每夜伴著一絲幽幽的陰森入眠。
身後男人的懷抱很灼熱,比起害怕鬼來找她,她更怕熱死在他懷裡,或者被他,做,死。
在京城的婚禮排場不比港島小,但是要低調很多,沒有邀請任何媒體,也不會對外發布任何照片,安保措施比港島嚴格三倍不止,工作人員都經過層層篩選。
當天,清一色的京A牌照開進莊園車庫,能容納四五百臺車的地上地下車庫全部擠滿。
這是易思齡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屬於謝浔之的世界,比她想象得更龐大,也更嚴肅。
作為新郎官的謝浔之,一言一行也遠遠比港島婚禮那天更加端方清正。在港島,沒有京城的這些厚重的束縛,一幫年輕人打打鬧鬧,讓親腳背就親腳背,讓背媳婦就背媳婦,玩得找不著北。而京城的婚禮,更像是互通有無的名利場,觥籌交錯,寒暄酬酢,社交氣息重很多。
“是不是很累?”謝浔之為她提著厚重而繁復的裙擺。
京城正值隆冬,天氣預報說過兩天是大雪。婚禮那日沒有下雪,實在是萬幸。
“是很累。”易思齡打了個哈欠,“你每天都是和這些看上去就很嚇人的big man打交道嗎?”
謝浔之笑了笑,“怎麼?”
“不怎麼,我以前嫌棄你不好玩,但現在覺得你不好玩是正常的。”易思齡聳聳肩,“我看見那些人都很緊張。”
經常出現在新聞電視裡的大佬們,今日來了許多,都坐在臺下,看著他們兩個小輩交換戒指,宣誓我願意,不緊張才怪。
謝浔之:“以前嫌棄我土,現在嫌棄我不好玩。”
易思齡:“…………”
這人,怎麼還記仇起來了。
“我可沒嫌棄你土。”她睜眼說瞎話。
“嗯,現在我出門的行頭都是老婆一手打造的,與這個字不沾邊了,以後我不提,你也不準提。”謝浔之抬手把她摟進懷裡,讓她靠著他站。
兩人就站在走廊上,等著父母叫他們進包廂敬酒。
“包廂裡是你媽媽的娘家人?”易思齡好奇,覺得這排場有些太大了,還沒聽過吃婚宴席是單獨開個包廂吃。
“外公外婆和舅舅們都是公職人員,不太好和商場上的人來往頻繁,所以才隔開吃。”
他解釋得很隱晦,易思齡大致能聽明白,乖巧點頭,“等會兒進去後我不說話,都你說,我跟著你。”
她難得這樣乖,一張臉仰著,認真地注視著他。頭頂明淨的燈光灑落在她身上,讓她看上去泛著一層瑩瑩的光澤。
謝浔之不是心腸容易柔軟的男人,可每每都被易思齡弄得塌陷一角,他目光掃過她完美的妝容,再到一絲不苟的發髻,最後隻能親在她的耳廓上。
溫熱的唇瓣在她微涼的耳廓輾轉,弄得她發顫。
“不用緊張,我牽著你。不過你放心,他們都會很喜歡你。”
他牽起她的手,溫柔又厚重的力量將她握住。
易思齡覺得被他牽著很有安全感,緊張頓時被驅散,她又驕傲起來,“那是當然,我漂亮又聰明,沒人會不喜歡我。”
“不喜歡我的都沒眼光。”
謝浔之笑出聲,“嗯,不喜歡你的都是沒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