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一年在家住三個月以上,不是嗎?”
“你會陪我在港島住三個月?”易思齡不想讓謝浔之看見她掉眼淚,擦幹後也不抬頭看他。
“不願意騙你,這個不一定。”謝浔之不喜歡許諾空頭支票,他要對說出來的話負責任。
說出來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要說。
“集團事多,我一聲不吭離開三個月,董事局高層怕是要聯合起來罷免我了。”他開玩笑哄她,又保證,“但每周都會過來陪你,這個我能保證。”
易思齡不好哄,涼涼看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不用你陪我,港島是我的地盤,多得是靚女靚仔找我玩,每天不帶重樣的。何況我還要打理酒店,壓根就抽不出時間來管你。”
謝浔之斂起笑容,認真地看著她:“去掉靚仔,老婆。”
港島男人的花樣他這幾天見識到了。花言巧語一大堆,又風流浪蕩,手段繁多。雖然結婚了,也不一定很安全,對某些心思齷齪的人來說,結婚的女人反而是機會。
何況易思齡又貌美又有錢又打眼,她就是結了婚生了小孩七老八十了,也會被無數心比天高的男人覬覦。毋庸置疑。
易思齡見他認真了,氣焰無端泄了幾分,但還是倔犟說:“又不是單獨和男人玩。大家一起的。”
“一起也要慎重,如今這個時代壞人很多。你又心思單純,很容易被壞人騙。”他捏了捏她的手掌,眉宇間帶著威嚴,看上去很像擔心女兒出去結交不良少年的老父親。
易思齡怎麼聽怎麼不爽。
壞人?心思單純?
他罵起人來還真是不留痕跡。
“我看你才是最壞的,我也的確心思單純,不然也不會被你這個壞老男人騙,臉都丟光了。”易思齡又想到了遊艇激吻洞房的謠言遍布互聯網,一把推開他,站起來。
謝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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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貌岸然。好歹其他人不裝成君子。”
“………”
謝浔之蹙眉,深刻懷疑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讓易思齡覺得他是在偽裝君子,而並非真君子。他最近是有一些行為出格,但那是夫妻閨房之樂,且她也很喜歡,無論如何也不該上升到質疑他人品的地步。
易思齡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臥房,謝浔之後腳跟上去,冷靜思緒,問:“老婆,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沒有誤會。”易思齡漫不經心撩著頭發,一路走去慄姨那,看她把花花打包好沒有。
貓咪要跟隨她一起去京城。帶寵物進入內陸的手續都辦好了,疫苗檢疫都合格。
“也許有誤會,或者哪裡惹到你。”謝浔之語氣溫柔,“你可以指正。”
易思齡不想搭理他,但他實在是跟得太緊,高大的體格時不時罩上來,身上的氣息也若有似無地纏著她,完全讓人無法忽略。
她覺得身後尾隨著一匹狼,或獅子。
她驟然停下,謝浔之跟著停下。兩人站在午後寧靜幽暗的走廊裡,陽光斜照進來,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淡色的牆壁,疊在一起。
四下無人。
易思齡還是謹慎地左右環顧,隨後上前一步,兩人貼得更緊,她那小荷似的鞋尖已經抵上他的皮鞋,這架勢是要說非常私密的話。
“謝浔之,你不丟臉,我還丟臉,你知不知道網上把我們接吻的照片都傳遍了!”她低聲說,生怕被人聽見。
謝浔之蹙眉,的確不知道這事。
他一向不關注任何娛樂新聞,也沒有社交媒體賬號,所有的八卦來源都在【京城天選打工人】群聊,但婚禮過後第二天,他就被群踢出去了。
這次被踢不是他的原因,單純是一群單身狗嫉妒眼紅他新婚美滿,春風得意,還喜提了老丈人的超級遊艇。
酸他不配。
謝浔之神情嚴肅,“什麼接吻的照片?”
易思齡錯愕,感情他還不知道這事?她頭發暈,拿出手機,把那幾張動圖打開給他看。
“你自己看吧,你就說丟不丟人。”
謝浔之平靜地點開。
動圖上,易思齡激動地跳起來,像考拉一樣掛在他身上,還低頭親他,煙花在兩人身邊漸次炸開,有種紙醉金迷的氛圍感。
說實話,拍得很好。
謝浔之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點了保存,目光重新回到易思齡臉上。
“你沒有想說的?”易思齡察覺他的表情很不對勁。
謝浔之手指微屈,很輕地刮過她的下颌,“照片拍的不錯,很有紀念意義。拍照片的人也很有品味,把我們的感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
易思齡錯亂,“你有冇搞錯…若是你的員工,你的生意伙伴看見你這樣,不覺得很毀形象嗎?”
不至於毀形象,但的確會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集團的員工。試想一個永遠嚴肅端方,生活檢點從不鬧緋聞,西裝都隻穿黑灰深棕,工作起來類機器人的老板,爆出和妻子的遊艇激吻照,並且配了圖,還全網瘋傳,員工不瘋才怪。
謝浔之沒空去想這些。
他很鎮定,安撫似地拍了拍易思齡僵硬的背脊,“他們隻會希望我們夫妻恩愛,如膠似漆。這種形象是正面的。”
易思齡好笑,“謝浔之,你說話好扯,你——”
謝浔之低頭堵住她嚅嗫的唇瓣。
“………”
一時無聲。
男人溫存地含了又含,如吮吸一顆糖果,看看能不能吮出涓涓細流。
直到她不再碎碎念,他這才後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一絲微妙。
易思齡怔住,不懂他這是什麼表情。
謝浔之笑了笑,低沉說:“老婆,你覺得這些照片毀形象是因為拍到了我們接吻,還是拍到了你主動吻我?”
主動吻我。
易思齡被他戳中小心思,渾身都戒備起來。他太聰明了,聰明到她覺得可怕,他幾乎是一眼看透她在想什麼。
對,拍到他們接吻她不尷尬,拍到她易思齡主動吻他,還被媒體渲染成猛烈獻香吻親他一臉口水,這才是真正的丟人。
易思齡咽了咽,保持淡定,“有什麼區別嗎?”
謝浔之隻是笑,欲說不說,磨得她一顆心髒瘙痒難耐。
半晌,他才說,“前者是我們新婚燕爾,後者是大家都知道了,你如此鍾意我。”
手指漫不經心點了點她的臉頰,如蜻蜓點水泛起漣漪。
“你害羞了。”
第53章 百年好合
她害羞個屁!
易思齡本來就為這事發愁,寬慰了自己好幾天,如今又被謝浔之一針見血地戳破隱秘心思,怒急攻心,當即抬腳狠狠踩上他的皮鞋,撲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嗯——”
謝浔之發出一聲低沉隱忍的悶哼,眉心微鎖,雙眸垂闔,有些難耐,當然,也有些疼。
她咬在他側頸,如此脆弱又敏感的地方。呼吸噴灑在他周圍的皮膚,迅速地掀起一層生理性地雞皮疙瘩,伴隨著酥麻。
腳背被她嬌縱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底下,她又來回碾,讓他連帶著大腿根處都在發緊。
怕她摔,他抬起手虛虛扶住她,被她一把打開,咬得更深。她的牙齒是平的,小巧的,本該沒有攻擊性,但攻擊起來卻如此帶勁。
易思齡咬夠,撤退,目光觸及他脖子上深刻的齒痕,像極了她給予的懲罰,標記他這個壞人。
她爽了,剜他一眼,警告他不準再說任何調戲她的話,“你以後再調戲我,我就咬死你。”
她很兇,看上去氣勢十足,可是長成她這種模樣,再兇又能多有威懾力?落在變態的人眼中,反而激起欲、望。
謝浔之就這樣任她打罵,一身禁欲的黑色,站在陽光的陰影處,看著像一座巍然的山。
易思齡煩死了,寧願他不要如此情緒穩定,顯得她又咬又跳,像個藏不住心思的妹妹仔。
“對不起,老婆。下次不會了。”謝浔之溫柔看著她,低低說。
“………”
易思齡無語,嗔罵了一句“死佬…”,隨即揚長而去。
高跟鞋磕著锃亮的奢石地磚,一下又一下,敲進謝浔之的耳中,滴滴答答。他沉默地滾了下喉結,沒有動,仍舊挺拔地站在原地,眸色凝固濃稠,不知道想些什麼。
直到易思齡消失在轉角,他這才抬手碰了下側頸,那兒有一排凹凸不平的牙印,也許還有一抹帶著欲色的模糊的口紅,她咬上來的時候,口紅一定蹭到了他身上……
他一時思緒凌亂,連接腹,溝處的地方莫名發脹,垂眼,果然看見一團隆起的影子。
謝浔之蹙眉,不敢相信自己隻是被她咬,被她踩,就能有感覺,他感覺他的渴望被她牢牢拿捏在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
他現在就像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外表端方寡欲,實則內裡腐爛,充滿了對她骯髒邪惡又齷齪的欲望。想把她剝幹淨,讓她就這樣坐在他身上踩個夠,再哄她來咬,最後把她攏在懷裡,狠狠,進入,和她如膠似漆。
“…………”
謝浔之止住禽獸般的思緒,大步流星追上走遠的妻子。
——
不願易思齡為此事煩心,遷怒於他,謝浔之讓人把這些不入流的報道壓了下去。雖然現在刪除已經沒什麼用,全世界都知道了,但她看不見,心不會煩,能起到掩耳盜鈴的作用。
至於那幾張照片,謝浔之全部保存下來,留作紀念。
這次去京城,動作很大,易思齡幾乎搬空了半個衣帽間,又帶上了貓咪和慄姨。離別的時候,易坤山故意借口有事,不回來,就是怕送女兒他又要哭,幹脆躲得遠遠的。
梁詠雯抱了抱女兒。
“京城畢竟不是港島,媽咪擔心你,寶貝。遇事後不要衝動,先自己好好思考,該不該做,值不值得做,拿不準就多和女婿商量。”
“結婚了就不是妹妹仔了,就算有理在你這裡,也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有時候嘴不要太硬,夫妻不是仇人,就是吵架也不要放狠話,有些狠話說出來當時是舒服了,但過後想,越想越難受,你和他都難受,何必呢?不是觸碰原則的大事,解決方式就不用太軸。”
“最最重要的一點,不準動不動就負氣出走,或者跑回娘家。若是女婿真惹你生氣了,你告訴媽咪,媽咪立刻去接你,但不能自己賭氣跑回來,被人笑話,還讓自己下不來臺。”
梁詠雯說了一大堆,恨不得把她畢生為人處世,以及婚姻生活的感悟體會全部教給易思齡。
易思齡很委屈,心想她也沒有把情緒都掛在臉上吧?怎麼就被謝浔之一眼就看透?
又說:“可我和他吵架了,晚上不願意看見他,也不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