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那你早上胸口的…啊…寧寧,你做乜啊,弄得我好疼。”易欣齡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謝溫寧掐了一下,她委屈地望過去,對上謝溫寧溫溫柔柔的笑容。
“sorry…欣欣…”謝溫寧衝她使個眼色,“廚房裡燉了雪梨燕窩,我們去吃一碗吧,順便跟嫂子帶過來。”
說著,也不管她吃不吃,就把她給拖走了。
易思齡看著兩個小姑娘推推搡搡地往外走,明顯是有事,她心裡納罕,不解。
什麼嘛,還有秘密?
易思齡捂了下胸口,好像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門外。
謝溫寧深深地喘口氣,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易欣齡拉出來,現在人都是虛脫的。
“有什麼你快說。”易欣齡知道她有話藏著。
“嫂子胸口的痕跡,你別說。”謝溫寧攏了攏眉心,“你想啊,若是昨晚嫂子和大哥是分房睡,但嫂子胸口又有那道…唉,總之你說了,大哥就慘了。”
謝溫寧都能猜到,是大哥趁嫂子睡熟的時候做的,至於有多勁爆,她不敢想。
但從那潋滟的紅痕可以看出,是輕吮出來的。不會太深,幾個小時就能消散,但也不會太淺,像是一種標記。
太丟人了!大哥怎麼能偷偷摸摸做這些事!
謝溫寧三觀震碎,但又不得不幫著遮掩。
易欣齡秒懂,“哦哦哦,我懂了…姐夫他真的…看不出來啊!姐夫看著挺正經的!”
她嘖了聲,“原來姐夫還挺色的…老四說得沒錯,男人嘛…都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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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溫寧耳朵都臊紅了,生平第一次因為大哥而丟臉!平時都是因為小哥丟臉!
“反正你別說,我把我新買的限量公仔送你。”
“好好我不說!反正他們遲早要為愛鼓掌生baby,偷偷親一下胸部嘛,不算什麼。”
“………”
——
“易小姐,可以再靠近先生一點哦!互動的感覺要出來,頭最好稍稍往先生懷裡倒。”
“nice!易小姐這個感覺非常好!先生的手要摟一摟太太,自然一點就可以。”
“……先生的手指不要太用力,嗯,輕輕放上去就行!”
“先生,稍微笑一笑,給一點點笑容!”
謝浔之穿著禮服款式的西裝三件套,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隻簡單的修剪了鬢發和眉毛,塗了一層很薄的有光滑作用的修飾霜,但仍舊整個人不自然極了,像一隻提線木偶。
他想洗臉。
易思齡拿手肘懟他一下,小聲說,“謝浔之,你到底想不想好好拍啊?”
這個男人一點都不配合。
謝浔之嘆氣,“…我已經盡力配合了,昭昭,別對我這麼兇,好嗎?”
易思齡氣得無語,她哪裡兇了!?
她今天畫了頗為濃豔,華麗的妝容,眼尾下方點了無數璀璨如碎鑽一樣的小亮片,眼睛本來就大,又嫵媚,這樣一瞪,就顯得格外懵懂,比睡熟時任由他為所欲為的樣子更懵懂。
她不會知道。
因為她早上要睡懶覺。
謝浔之勾起一抹很微妙的笑,抬手,輕輕刮了下她的下颌。
易思齡不懂他為何要笑得如此…讓她瘆得慌。就衝這個笑,她決定今晚仍舊把他趕到沙發上睡。
攝影師不知道瘆人,隻是迅速抓住這個自然又甜蜜的互動瞬間,他想仰天長嘯,歷經了一個小時之後,這對夫妻終於進入狀態了!
“先生!保持!這個狀態非常nice!”
在謝園拍了兩個小時,又迅速換裝,改造型,趁著落日的黃金時間,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定好的景點。
楊姝樺跟自己舅舅打了招呼,到地方後有警衛帶他們從工作人員的通道進入,這時候,景區內已經開始清場了。
不比謝園帶著江南園林的味道,恢宏的宮殿拍起來更大氣,磅礴,也更加適配她頭上那頂價值連城的鳳冠。
這頂鳳冠百年前就屬於這裡。
易思齡看著身上的鳳冠霞帔,有時光穿梭的錯覺,又抬眼看著同是大紅喜袍的謝浔之,她眨眨眼。
謝浔之看過去,眼神詢問她。
“我穿這個好看嗎。”易思齡開小差,和他說悄悄話。
嫁衣是楊姝樺為她準備的,非遺技藝的老師傅按照傳統明制皇後禮服,一比一還原,所用的珍珠寶石和刺繡皆是上乘,穿在身上很重。易思齡第一次穿這種衣服。
“好看。”謝浔之說完又說,“有一種春風十裡獨步的感覺。”
易思齡蹙蹙眉,頭上鳳冠垂下來的珍珠鏈微微晃蕩,隻聽懂一個大概,“什麼意思?”
她語文不是很好,從小在國際學校讀書,大學就去了倫敦。
謝浔之沉吟片刻,換更通俗易懂的誇獎,“就是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意思。”
易思齡:“…………”
他一本正經地說浮誇的話,她被他弄得臉紅透,抬手要打他,卻又怕頭動作太大,鳳冠會掉下來,又趕緊去扶,謝浔之無奈地笑,上前一步,離她更近,兩隻手扶在她的鳳冠兩側,峻拔的身型如一堵牆,將她完全籠罩。
“不會掉,昭昭。”
他很低地說了一句。
易思齡的手輕輕放在他胸前,臉微微側偏,有些羞澀。
攝影師瘋狂按快門。
兩人牽手走過朱紅宮牆,雕欄玉砌,落日餘暉照耀在這座巨大的寂靜無聲的宮殿,成為定格在他們身後的一帧華美的背景。
趕在暮色合璧的最後一束夕陽收攏之前,今天的拍攝全部結束。攝影師展示幾張得意之作,搶先讓易思齡過目。
易思齡第一次照這種風格的寫真,這張也喜歡,那張也喜歡,尤其是她的個人照。她愉快地指著一張她靠著雕欄,手拿扇子,仰頭看天空的照片,說:“這張太漂亮了!我要做成大框掛在臥室裡!”
攝影師笑:“還有歐洲的三天拍攝呢,到時候您要挑花眼,家裡要放不下了。”
“我都要。”易思齡仰頭看向謝浔之。
謝浔之颌首,“都掛。把整個謝園掛滿。”
易思齡:“………”
她哼了聲,不想搭理他,繼續低頭看照片,邊看邊走,步伐就很慢,何況宮殿太大了,走到出口都要走十來分鍾。
冬日的天光暗得很快,燦爛的夕陽在頃刻間就化為暗淡。幾分鍾而已,天空就變成了低沉的黑藍色,這座巨大燦爛的宮殿也變得沉寂蕭索起來,靜默佇立。
一行人原路返回,不知是誰在那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裡天黑了好恐怖啊…我怎麼感覺背後涼飕飕的。”
立刻有人回:“你別說了…不然為什麼四點半就要清場…”
“聽說這裡晚上鬧鬼呃…”
易思齡把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緊抓著單反,猛地把臉拔起來,對上這陰森森的恐怖的宮殿,黯淡肅穆的朱牆,以及那一眼望去沒有盡頭的長長宮道。
“啊!鬼!”
她尖叫一聲,差點把相機給摔了,還是謝浔之眼疾手快接住,順利地還給攝影師。
攝影師差點原地去世。幾十萬的機子,摔了他心疼啊。
鳳冠已經卸下,放在保險箱裡,但兩人的喜服還穿著,易思齡抓著謝浔之的喜袍,這大紅色的繡金喜袍在煞黑的天光下,泛出詭異的光。
“謝浔之…你昨晚是不是說這裡鬧鬼???”易思齡說話有顫音。
她剛剛才想起來,這裡鬧鬼!
謝浔之很難不笑出聲,但此時笑,未免太缺德,隻能忍住,冷峻的面部線條因為克制而越發嚴肅,“沒有,我昨晚是騙你的。不用怕,這裡不可能鬧鬼。”
易思齡咬牙切齒,“我懷疑你現在是騙我的!”
她整個人撲進謝浔之的懷裡,兩隻手牢牢箍住他的手臂,全程閉著眼睛。謝浔之順勢用手臂環住她的腰,用更堅實的力道還回去,想讓她在他身上得到安全感。
上車後,易思齡也不敢睜眼,胡亂喝了一口謝浔之喂到嘴邊的水。等保姆車開出這片地帶,駛入繁華的街道,她這才長舒一口氣。
“嚇死…無語了…”
謝浔之餘光瞥見到她那驚魂未定的神情,眸色很暗。看這情況,今晚是不可能一個人睡了。
雖然她害怕,他是既得利益者,但他倒是寧願她不怕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怕這怕那,時間長了,對她精神方面無益。
等從歐洲回來,他還是得讓人將臥房重新布置一番,換成花裡胡哨的風格,燈也要更亮,當然,床也要換。
至於現在這張床……以後留給孩子睡吧。
謝浔之正色,不願她再恹恹地,幹脆轉意她的注意力,“昭昭,有件事需要與你商量。”
易思齡沒好氣,悶悶不樂:“乜事…”
“明天晚上有個局,都是我的朋友,他們邀請你參加,你想去嗎?”
易思齡一聽有局,來了點精神,“什麼局?”
謝浔之看她一眼,“就是吃個飯,也許會打打麻將,喝喝酒,不太好玩。”
不太好玩?怎麼會!吃飯喝酒打麻將怎麼可能不好玩!她這幾天在京城快要憋死了。
易思齡精神抖擻,身體轉向謝浔之那邊,頭靠著座椅,“都是你在京城的朋友?人多嗎?有女生沒?”
謝浔之看著她眼底隱含期待的亮光,有些不自然地滾了滾喉結。
她就這樣高興嗎?
他輕描淡寫地說:“都是從小玩在一起的朋友,全是男的,但不排除他們會帶女伴過來。人有些多,會無聊,你若是不想去就不去,我打個招呼就回來陪你。”
他強調:不太好玩且會無聊。
“騙人吧,怎麼可能不好玩哦。”易思齡笑得很嬌,眨了眨眼睛,耳朵上金鑲珍珠墜子在昏暗的車廂中,如此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