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的決賽,他們兩個一組參加。
“你們兩個好好配合,明年爭取拿個世界冠軍回來。”陳教授看著自己這兩位愛徒,向來嚴厲的面容也緩和不少。
忍不住感嘆,要是他教的所有學生都跟他們兩個一樣聰明該多好。
何羨川也是天才班出來的, 不過他年紀跟溫喻千一樣大, 但卻比她矮一屆。
如果當初溫喻千提前大學畢業的話, 或許得矮好幾屆。
溫喻千當初是為了母校多拿幾個世界級冠軍,學分修完了也沒有申請提前畢業。
她現在研二,明年研三, 明年的比賽應該是她參加的最後一屆了。所以, 為了有個完美的落幕,溫喻千不但自己天天泡在訓練室,連帶著何羨川,也得跟著她一起不斷訓練。
何羨川與溫喻千合作兩年多了, 早就習慣了自家學姐這種強度的訓練模式, 平時看著雲淡風輕的一個小姑娘, 當真的關鍵時候, 比誰都能靜下心來。
去年臨近比賽時,溫喻千連續三天三夜都沒睡覺, 連何羨川這個年輕力壯,精力旺盛的大男人都熬不住了,人家愣是腦子清明,完全不困。
本來何羨川對自家學姐還是有點情竇初開的想法,自從去年那一次,他深深的明白,溫學姐就是神,他這種普通人根本降不住。
直到去年比賽結束,何羨川一個月內,看到溫喻千都有種被訓練支配的恐懼。
溫喻千見對面鍵盤聲消失了,忍不住蹙眉抬眸看了他一眼:“走神了?”
“沒有沒有!”何羨川立刻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去,重新看著屏幕上新出來的優化應用,試圖讓自己跟上學姐的節奏。
溫喻千嗓音在空曠的訓練室顯得清冷寂寥:“別走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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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一次降臨。
北城私密性極強的雲端會館。
商珩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昏暗的光線打在他俊美精致的面盤上,越發顯得沉斂冷冽。
不遠處是喧鬧的喝酒玩牌。
隻有他這裡陰沉沉的,長指搭著酒杯,面無表情一杯一杯仿佛跟喝清水似的。
“你來這裡是喝悶酒的?”
叢烈與傅岐緣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落在他那條傷腿上:“你傷還沒有痊愈就喝酒行嗎?”
即便他們玩的再厲害,也知道受傷不能喝酒。
商珩往沙發靠背上一倚,神色慵懶倦怠:“不喝酒睡不著。”
“嫂子知道你這麼作死嗎。”傅岐緣沒好氣的將他手裡的酒杯奪走,他是外科醫生,見不得病人這麼禍害自己身體。
商珩白皙修長的手指搭在眼睛上,嗓音透著低啞:“她一星期沒回家了。”
“嗯???”
“臥槽?”
“所以你就出來買醉了,你還是男人嗎!”叢烈大笑出聲,“你你你,你是商晏清嗎?”
前幾天還發微信跟他秀恩愛,這才多少天,商太太就離家出走一星期了。
“你太太上次不還親自下廚給你做飯嗎?”
“還挑刺?”
“去哪兒了,被你作的厭煩你了?”
叢烈想到商珩吃個魚都要讓人家小姑娘給挑刺,嘖了聲,“就你那作樣兒,人小姑娘不走才怪。”
商珩緩緩挪開手指,眸光冷冷的睨著他,毫無溫度。
叢烈瞥了眼商珩那腿,覺得就算商晏清這次跟他翻臉,也打不過他,於是更是理直氣壯:“你看我你太太能回來嗎?”
“做男人,就不能這麼作。”
“該慫就得慫。”
未免商珩腿好了之後報復,叢烈立刻轉了話鋒,“兄弟有個好主意,立刻就讓你太太回家。”
傅岐緣嫌棄的白了他一眼:“你別給晏清出餿主意了,人家娶個太太不容易。”
當初一個個的給他們打電話,不讓他們跟溫喻千相親,自己反倒是跑過去獻殷勤,晏清這得多喜歡這小姑娘,才能這麼放的下身段。
“嫂子為什麼離家出走?”作為醫生,傅岐緣第一反應便是得從根源上找解決方案。
“誰說她離家出走了?”商珩漫不經心的從傅岐緣手裡抽出酒杯,透明的酒水搖晃幾下,穩穩地落了回去。
商珩長指把玩著酒杯,淡淡道:“她在學校訓練。”
“……”叢烈與傅岐緣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奈,“既然是嫂子有正事,你一副頹靡不振,借酒澆愁的模樣是想怎樣?”
商珩薄唇微啟,將最後那半杯喝完後,才懶洋洋開口:“她是在躲著我。”
別墅距離青大那麼近,她晚上回宿舍休息與回家休息路程甚至差不多,她偏偏一星期不見人影,這不是躲著她是什麼。
“為什麼躲你?”傅岐緣不解的看著他。
商珩看著正在喝酒的叢烈,突然開口:“她以為我二婚。”
“噗……”
“咳咳咳咳!”
正在喝酒的叢烈,酒液剛好滑過他的喉嚨,下一秒,便被商珩的話給驚得噴了出來。
嗆得他瘋狂咳嗽。
旁邊傅岐緣心有餘悸:“……”
商晏清還是商晏清,腿殘了腦子還好端端的,報復人完全用不著動手。
叢烈覺得自己肺都要咳出來了:“商,晏清,算你狠。”
商珩慢條斯理的拿起酒瓶,親自為他倒了一杯:“慢點喝。”
叢烈:“……”
旁邊傅岐緣看著他們兩個,突然腦子一閃:“我有辦法了。”
“緣兒啊,你別出餿主意。”叢烈掛在傅岐緣肩膀上,“咱們不管這個黑心芝麻湯圓了,走,哥哥帶你去找妹子玩。”
傅岐緣推開他的狼爪:“我潔癖,離遠點。”
隨即看向商珩:“晏清,你想讓嫂子立刻來見你嗎?”
商珩給了他一個涼涼的眼神。
傅岐緣淡淡的唇瓣漾起,湊到商珩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
商珩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漸漸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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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溫喻千看著已經完全測試好的應用,抿了一整天的唇瓣終於放松下來。
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終於完成了。
何羨川還沒有離開,正在穿衣服,他看到溫喻千的手機閃爍,揚聲道:“學姐,你的手機閃了好久了。”
“嗯?”
溫喻千收拾好東西,這才走向何羨川。
她的手機在大衣裡面,大衣斜斜的掛在衣架上,此時香檳色的手機露出一個角,屏幕確實閃爍不定。
因為她開了靜音,所以並不知道這手機到底閃了多久了。
“學姐,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太晚了。”何羨川見溫喻千接起電話,隻說了一句便戛然而止。
這邊,溫喻千看著陌生號碼,思索幾秒,還是接通了。
“你好。”
“嫂子嗎?”那邊傳來一道清朗如玉的男聲,嗓音極為好聽,是溫喻千沒有聽過的。
男聲繼續:“我是晏清的朋友,傅岐緣,之前你們婚禮時,我們見過的。”
“晏清喝醉了,你有時間來接他嗎?”
“喝醉?”溫喻千本來還在思考傅岐緣是誰,誰知,下一秒就聽到他說商珩喝醉了。
能知道商晏清這個名字的,不是親朋就是好友,溫喻千不懷疑他的身份,想到商珩喝了酒還喝醉了,心口怒氣立刻就湧上來,“地址發我一下。”
對於這個跟商珩一起喝酒的朋友,溫喻千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了。
明知道他是病患,還約著一起喝酒,不是狐朋狗友是什麼。
傅岐緣意識到被小嫂子誤會了,倒也沒解釋,畢竟嫂子覺得他們越不靠譜越好,這樣才能來接晏清回家。
“我加嫂子微信,把地址發給你。”
“好。”
溫喻千幹脆利索的掛斷了與傅岐緣的電話後,看向旁邊一臉震驚的何羨川。
這才想到,何羨川還不知道她結婚了。
室內安靜,剛才電話裡的聲音,估計何羨川都聽到了。
“學姐,你你你你,脫單了?!!”
何羨川你了很久,才震驚的吐出最後這三個字。
溫喻千:“……”
好像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嫂子嫂子的叫,沒結婚也這麼叫。
何羨川第一反應是她脫單而不是結婚,倒也正常。
她沒否認,朝他微微颌首:“我還有急事,你鎖門吧。”
“明天見,別遲到。”
“學姐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何羨川連忙鎖了門,跟在她身後。
溫喻千彎唇一笑:“不用,我開車過去。”
她的車一直停在學校的停車場,偶爾才會開一次,今天倒是也派上了用場。
何羨川還是堅持把溫喻千送到車上,這才離開。
其實校園的十一點,並不是很晚,溫喻千上車之後,便打開了微信,通過傅岐緣的好友添加。
看著他發過來的地址。
漂亮的眸子泛上了一層薄薄的涼色,腿殘了還能去會館玩,看樣子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商珩的夜生活十分豐富。
想到這兒,溫喻千纖細的手指驀地攥緊了方向盤。
突然有種直接掉頭回去的衝動。
然而下一秒。
傅岐緣發來的一條視頻讓她歇了這個心思。
視頻中,男人孤孤單單的縮在沙發上,大長腿無處安放,隻能委屈的蜷在沙發外側,此時眼睛緊閉,長指搭在額頭,似乎想要擋住頭頂昏暗的光線。
光線下,他面龐蒼白,薄唇緊抿,仿佛很難受的樣子。
不遠處的玻璃茶幾上,擺著七八瓶空掉的酒瓶。
她深吸一口氣,瞳仁漆黑如墨,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十分鍾後。
會館至尊VIP包廂內。
“把這些全都倒了。”
叢烈指揮著眾人把一瓶瓶的高級白酒紅酒全部倒進了垃圾桶,隻留下空瓶放到茶幾上。
之前傅岐緣拍照的時候,還是□□瓶,被叢烈這麼一弄,又多了五六瓶,整個茶幾都要擺滿了。
侍應生心疼:“叢少,是不是太浪費了?”
這些酒一瓶上萬,有的甚至十幾萬,就這麼倒掉了。
叢烈:“老子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