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她,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和溫越內鬥吧。
沈復算是默認她這個想法:“溫越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瘋子。”
曲筆芯作為局外人,也不好評價什麼。
她甚至覺得賀青池還是留在賀家保命要緊,什麼下毒殺人這種荒唐的事情,也就在溫家能發生。
何況溫越沒了媽,指不定想著讓溫樹臣沒了老婆呢。
她把視線重新放在沈復身上,隔著襯衣面料抓緊他結實肩膀:“你必須告訴我溫樹臣身體情況!”
沈復前面已經說這個消息已經被對外封鎖,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告訴曲筆芯。
男人在事業上的頭腦異常冷靜和理智,不會因為玩了她一場,就什麼都交代了。
曲筆芯簡直氣得要死,總而言之什麼都沒問出來。
她後背貼著冰涼的玻璃落地窗,指甲又去抓他:“沈復……有本事你就別讓我下樓,否則等會我就去告訴樓下那個啞巴,你在書房都跟我發生了什麼。”
就隔著上下一層的距離,沈復肆無忌憚地跟她發生關系。
他完全不會顧及樓下客廳處的沈亭笈,輕挑眉梢,長指捏疼了她白皙的下巴,嗓音低啞中透著一股懶散的邪惡:“我要對你做什麼,當著她的面都可以做,還怕你去說?”
曲筆芯氣得倒吸一口氣,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到這境界上的男人。
沈復眸色沉沉看著她的眼睛半響,突然伸出手掌覆蓋住了,瞬間讓曲筆芯看不見他的神色表情,聽力被無限放大,耳邊傳來的是他急促的喘氣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半小時以上是有了。
曲筆芯從落地窗的玻璃面上一路沿著慢慢地,膝蓋跪在了地板上,白皙指尖撐著才沒有倒下,眼睫毛不停的顫,輕抬起看見前面的男人,在不緊不慢地把黑色西裝褲穿上,卻明目張膽不扣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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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復點了根煙,煙霧繚繞在空氣中,也模糊了他精致養眼的臉龐。
很享受,從姿態就能看得出來。
曲筆芯心裡罵了聲髒話,報復性的說了一句:“我不會吃藥,惡心死你。”
沈復跟她做這種事,從來不會做措施的。
讓她每次搞得都慌裡慌張的避孕,這次曲筆芯想惡心他一次,故意這樣說。
誰知男人聽到冷笑了聲,單膝與她平視,夾著煙的手指,囂張的拍了拍她臉蛋兒。
一個字都沒說,憑借著舉動就已經讓曲筆芯感覺到了羞恥感。
她以前真是小瞧了沈復,在日本藥倒他的那次,大概是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一件事,比四年前鬧著拋棄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要和他私奔還要蠢到家了。
*
十分鍾後。
曲筆芯重新把自己收拾整齊幹淨才下樓,客廳的燈光依舊亮著,她看見沈亭笈還在安靜無聲坐在沙發上,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電視機屏幕的英文字幕。
也不知道這棟別墅隔音效果怎麼樣,樓上的動靜會不會被聽見。
曲筆芯看到沈亭笈,又想起沈復這個死男人做的事。
她站在原地一會兒,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
高跟鞋踩在地板的腳步聲響起,停在了沈亭笈的面前。
這個啞巴終於有點反應,眼神厭惡的看過來。
曲筆芯端起茶幾上已經涼掉的水杯,欺負起殘疾人士起來,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她將這杯水潑到了沈亭笈胸口上,唇角的梨渦輕陷,輕輕吐出的話很是惡毒:“再拿這種眼神看我,下次就把你眼睛挖掉。”
沈亭笈防不勝防被潑了一身涼水,表情是憤怒的。
也就曲筆芯能比她還瘋,做起事完全沒有什麼道德底線約束,手指將水杯朝地上一扔,打碎的動靜響起起來,她還要踩著高跟鞋站直在原地等了片刻。
直到看就沈復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仰著臉挑釁看過去。
沈復眸色有些沉,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沈亭笈氣得手腳都在發抖,眼眶有淚珠打滾兒。
而沈復走過來,伸手拽著曲筆芯便直接走出別墅。
這次手勁不輕,她手腕都紅了。
曲筆芯也忍著痛意,咬牙著對他警告:“下次你再敢欺負我,我就去打死你心尖上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六點前更新,麼~
第100章
漆黑如墨的夜幕下,強烈的車燈光將沈復投在地上的身影拉長。
曲筆芯坐在駕駛座上, 是用盡力氣才克制住撞死他的衝動, 小臉很冷漠,伸手將包裡的化妝鏡和口紅翻出來, 把被他在書房吃掉的口紅補回來後,緩緩啟動車子, 連眼角餘光都不給還站在別墅門口旁邊的男人。
開車出了別墅區, 再也看不見沈復的身影後……
曲筆芯憋在心口的那股氣,才消散了一半。
她今晚沒有從沈復那邊問出溫家的情況,拿出手機給賀青池撥打了電話同時, 順便把這個男人的聯系方式也拉入黑名單。
此刻賀家, 賀青池接到曲筆芯的電話,安靜聽了她半分鍾。
溫家封鎖了這一切消息,誰也不知道溫樹臣身體狀況如何。
醫生能不能治好他, 都是未知數。
賀青池無法自控地的感覺全身都在陣陣疼痛, 說哪裡不舒服,她又指不出來, 深夜躺在冰冷的床上任由黑夜將她徹底侵吞,凌晨四點醒來過一次,低垂纖長的睫動了動, 意識有些恍惚的緣故, 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畫面。
她被遺忘在心底的那些往事記憶,好似有了隱約蘇醒的跡象。
回賀家的第一個晚上,賀青池做了很多的夢, 片段一些很清晰一些很模糊,她夢中看見自己被綁住手腳丟在了後備箱,身邊有個影像靜靜的陪著她,看不清容貌,夢境的畫面翻轉換了五六個,每次忍不住想害怕的時候,這個影像就會出現擋在自己面前。
可是這些都無用,夢裡夢外,仿佛化成了尖銳的碎片,讓賀青池實實遭受到了不少折磨,劇痛帶著無盡黑暗也隨之撲面而來。
醒轉時,窗外的陽光正好。
賀青池躺在床上,一片空蕩蕩沒有溫度。
她睜開眼,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很久,下意識想要轉過身,才發現旁邊枕頭上沒有男人的一絲氣息。
有些習慣,早就已經深入骨髓了。
賀青池接下來在賀家養腿傷的這段時間裡,睡夢中會忍不住的落淚,醒來會下意識想摸索身邊有沒有人,會忍不住去呼吸尋找枕頭上的氣息。
可是都找不到溫樹臣的痕跡了——
這裡是賀家,又怎麼有他的痕跡?
賀爸爸許是怕女兒想不開,這段時間裡讓賀家的幾個小堂妹有空就回家淪落的陪伴賀青池解悶,所有人都避之不提有關溫家的一切,小心翼翼地,就怕會說錯話惹的賀青池傷心。
在人前,賀青池安安靜靜的養傷,沒有跟個瘋子一樣鬧騰得全家不能安寧。
她一日三餐都聽從家庭醫生的吩咐去吃,夜裡到了九點就把房間的燈光了,賀爸爸每晚都放心不下過來偷偷的看,他隻知道賀青池安靜地躺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卻沒有發現她時常獨自睜著眼睛到天亮。
近一個月裡,跟人溝通正常,飲食也正常,心情起伏不大。
這因為這樣,賀爸爸內心就更加不安了,他私底下找了家庭醫生說:“她當年綁架被接回家,一開始那幾天也是吃好喝好睡好,後來就開始發燒啊不省人事。”
家庭醫生給賀青池的身體健康都檢查了一遍,膝蓋的骨折傷也養的很好,覺得是做父親的多慮了。
即便是再三保證賀青池沒事,賀爸爸還是沒有放下心。
他擔憂的夜不能寐,到最後發福的身體都瘦了兩圈下來。
賀青池的情況,在三天後爆發了出來。
原因無它,是江城那邊派了一個律師團隊和秘書過來,其中沒有宋朝的影子,除了律師團隊裡有兩個她當初籤下結婚協議書的時候見過的男人外,其他的都是陌生面孔。
時隔一個月,溫樹臣終於派人過來了。
他吩咐律師團隊給賀家送上了一份厚厚的協議書,賀青池已經能坐輪椅下樓,客廳裡,她沒有去看協議書裡的內容,一字都不願意看。
律師團為首穿著黑藍色西服的男人,字語行間清晰有條的轉述給她:“這些資產,都是溫總轉贈給溫太太您的。”
賀青池唇瓣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她沒有接過來,眼睛漆黑看著這些男人:“他想離婚?”
律師團愣了下,旁邊的秘書上前快速說:“溫總的意思是接下來他可能無法照顧太太,所以這些算是……”
補償二字,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賀青池腦子聽得亂糟糟的,隻記得溫樹臣不是派一整個律師團隊來跟她離婚。
這些資產都是他名下的,金額無法估量,都眼睛不眨給了她。
要與不要,旁邊賀爸爸沉默地尊重女兒的任何決定。
賀青池眼睫毛下垂,掩去了一片情緒後,開口問:“他身體還好嗎?”
秘書沒說話。
氣氛安靜了半響,賀青池不願意往壞的地方想。
可是溫樹臣的情況要是好轉,他為什麼迫不及待地要把資產分給她?
是怕什麼?
賀青池一遍遍的想破腦袋,都得不到解釋。
她坐在輪椅上,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連握筆都做不到。
秘書這時候終於開口道:“溫總現在人在國外……”
賀青池抬起眼睫,已經紅絲一片了。
秘書於心不忍,又知道的不多。
“太太,這些資產您還是收下吧,也讓溫總放心。”
賀青池眼淚順著蒼白的臉蛋滑落,脆弱到極點,這副模樣很能引起男人心中的憐惜之情,可是律師團隊和秘書都是有任務在身,欲言又止地想勸,也無從說起。
溫家內部的所有情況都被封鎖了,賀青池感覺自己是被溫樹臣屏蔽在了世界之外,他不讓她走進去,甚至是還有所虧欠一般想贈予物質上的補償跟她兩清。
賀青池耐著性子等了足足一個月,不是為了等這筆資產。
律師團隊等人離開賀家之後,她再也無法控制的哭出聲,肩膀在發抖,白皙的手指掩住了臉,淚水還是從指縫裡一顆顆的滴露下來。
在賀家情緒平靜正常了一個月,瞬間就因為溫樹臣一點半點兒消息給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