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筆芯語氣一轉,很是惡毒的發語音過來說:“她要還問你,你就說我沒有把沈復睡夠呢,兩三天之內是不可能還給她的。”
“我才不幫你去挑釁,自己的情敵自己來滅。”賀青池想也沒想就拒絕這個請求,萬一她把話說重了,沈亭笈在別墅裡鬧死鬧活的,這個誰負責的起?
曲筆芯輕哼了聲:“沒良心。”
賀青池:“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開始懟了起來。
而樓下孟清昶開著車走了,似乎還是沒有帶走人。
夜色越發濃鬱,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
沈亭笈靜靜地坐在客廳,保姆好心給她留了一盞落地燈和薄毯,她沒有蓋在腿上,微微低著頭,呼吸聲極輕到仿佛沒有聲息。
臨近十一點的時候,整棟別墅都安靜起來。
直到溫樹臣應酬回來,西裝筆挺的緩步走進客廳,先發現還在這裡的女人。
沈亭笈那一雙幽幽漆黑的眼睛看著他,臉蛋略微蒼白,緩緩地,將手機給溫樹臣看。
上面一行字:[請你帶我去找沈復。]
溫樹臣掃了一眼,淡定從容的回應:“他三天左右會回江城。”
沈亭笈又在手機打了一行字:[他給我養的小狗生病了,就快死了。]
溫樹臣單手抄著褲袋,依舊平靜應對:“我會吩咐保鏢帶你的小狗去看醫生。”
沈亭笈眼中十分倔強,一個字一個字的打給他看:[我隻要沈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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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樹臣靜默兩秒,轉身折出去把宋朝給叫了進來,他出聲吩咐:“你來陪她。”
說完,也沒有理會沈亭笈的無助,邁步上樓。
沈亭笈是想跟上去,宋朝眼疾手快的給攔了下來,好言好語的說:“沈小姐,下午你就差點耽誤了溫總的人生大事,晚上可別整出什麼事來了,先坐下冷靜下情緒……”
*
此刻樓上的主臥裡,賀青池早就側躺在柔軟寬大的床上睡著了,呼吸聲平穩淺淺的,沒有因為樓下還有一個女人也夜不能寐。
溫樹臣走進來時,看到她倒是睡的很香。
男人腳步聲有意放輕,將西裝外套和襯衣領帶都脫下扔在了床腳,掀開被子躺進去。
那熟悉又帶著煙酒味的氣息剛靠近,賀青池緊閉的眼睫毛就睜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十一點半。
第83章
“你是不是喝酒了?”
昏暗的主臥裡,賀青池勉強的看清了男人五官的臉部輪廓, 距離自己很近, 都能聞得見他呼吸氣息裡的淡淡酒味,不是很喜歡, 白皙的臉頰被他熨燙的厲害。
溫樹臣手掌沿著她的纖細腰線,似乎要摸索著什麼, 解開了一顆身側的紐扣, 招呼都不打。
賀青池身體蜷縮起來,感覺洗幹淨的頭發都被他酒味給染上了,指尖下, 碰到的是他脫了襯衣的胸膛肌肉,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溫度高於尋常,不管不顧地就貼上來。
“——你等等。”
她白皙的手捧起男人的臉龐, 對視上他深濃的眼神:“沈亭笈還在樓下坐著, 你回來的時候看見沒?”
溫樹臣俯視著她的臉蛋,完全沒了在樓下時的淡然從容, 鑽進被窩裡後,就像個醉酒的男人跟她胡鬧著,一邊去堵住她的嘴巴, 一邊低喃出聲:“我讓宋朝去照顧她了。”
賀青池看都要凌晨了沈亭笈還在客廳, 脾氣也是夠倔強的。
她沒什麼感覺和溫樹臣親密,又將被拉下的領口扯了回去,嫌棄似的推他:“去洗澡, 這種脫了衣服就爬床的毛病誰給你養成的?”
溫樹臣隻好坐起身,胸膛呼吸起伏,西裝褲有些皺,皮帶都已經解了一半了。
賀青池覺得樓下有人,兩人又關起門這樣很奇怪,所以沒有乖乖配合。
她選擇性去忽略男人拉鏈部位特別明顯的輪廓,將枕頭丟了過去:“你的藥放哪裡了?”
溫樹臣一沾酒就情緒不正常的毛病她已經習慣,想這給他點藥吃。
不過這男人從來不會當著她的面吃藥,也不知道是放在主臥裡還是書房。
溫樹臣手指抵著眉頭,似乎是在克制下情緒,開口的嗓子是沉啞的:“已經戒了。”
“你把藥戒了?”賀青池感覺他說出口,就跟戒煙戒酒的一樣簡單。
溫樹臣低低應了一聲,也沒解釋什麼時候戒的。
他過了半響起身,挺拔的身姿和腳步還算很穩,朝衛生間走去。
賀青池跟著下床,她沒有看男人洗澡,而是想去樓下問問宋朝戒藥這件事,才走到樓梯處,就先聽見了客廳的動靜聲。
賀青池疑惑的往下走幾步,正好看到宋朝吩咐著保姆上樓:“你去跟溫總說,沈亭笈撞牆了!”
“……”
這話剛落地,客廳裡的眾人已經看到賀青池的身影慢慢出現。
而沈亭笈纖瘦的身影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了牆壁前不遠處,披頭散發的,沒有血花四濺,隻是額頭有明顯新鮮的傷口,血痕絲絲的劃過她的眉眼間。
宋朝大概也是頭一回遇上這事,雙目都瞪圓了,完全沒想到還能撞牆的。
他看到賀青池出現,跑上前抱怨道:“我就去衛生間了一會沒看住,回來人就撞牆不起了……”
賀青池走近看了看,沒彎下腰去:“還有呼吸嗎?”
別墅的女主人都這麼淡定,宋朝也冷靜下說:“額頭磕破了一個洞,腦震蕩少不了。”
“找人送醫院去吧。”
賀青池三言兩語就把這事處理了,很有正室風範。
她是見多了這種一言不合就鬧著自殺不活的女人,也多虧家裡老爺子的風流債所賜,外面的女人要想進賀家這個門,少不了跑到她這個正牌大小姐面前鬧上一番。
賀青池從小眼睛都不眨一下,對付這些很有一套。
宋朝趕緊吩咐保鏢把人抱出去,畢竟沈亭笈的身份特殊,不是小貓小狗能隨便扔掉的,結果這個前一秒還倒地不起的女人,花盡力氣掙扎出保鏢的控制,把賀青池狠狠地拽住了。
沈亭笈仰著頭,蒼白的唇張了張,怎麼也發不出聲。
賀青池表情平靜的看著她,胳膊被她死死的拽住不放,也隻是視線掃了過去,啟唇先說:“沈復在日本陪曲筆芯已經不是一兩夜了,如果出什麼意外狀況,可能孩子都有了,你現在撞牆又鬧死鬧活的,能改變什麼?”
沈亭笈還是倔強不放手,張著嘴巴的時候,隱約能看見斷舌。
賀青池算是好言好語的勸解,說:“我要是你,這幾天就在別墅好吃好喝等著沈復回來。”
沈亭笈說不出聲音,額頭的血珠子慢慢沿著眉眼滾落下來,使得她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看起來有了幾分嚇人。
誰來拉扯都沒有用,她仿若是把賀青池當做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拽著手指發白也不放手。
兩個男人對一個殘疾的女人動手實在難看,賀青池吩咐宋朝不用上前拉了,而是讓他去樓上把手機拿下來。
宋朝事不宜遲趕緊上樓,沒過兩分鍾,是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襯衣和西裝褲的溫樹臣為首緩緩下來,掌心拿著手機,臉龐的神色沒了溫和之意。
他顯然是聽完了宋朝的匯報,拿手機撥通沈復那邊的電話。
當著沈亭笈的面,等那邊接聽後……
溫樹臣不緊不慢地語調轉述了今晚發生的事,包括沈亭笈撞牆不去醫院。
沈復靜默了三秒,響起的嗓音是對沈亭笈說:“我現在動身坐私人飛機回江城,你乖乖跟溫總去醫院把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天亮前我會來帶你出院。”
這句話幾乎意想不到的有效,賀青池感覺手臂一輕,
沈亭笈已經安靜地把手松開了,繼續抿著蒼白的唇。
沈復又和溫樹臣說了幾句,無疑是麻煩他一次什麼的。
賀青池注意力都在沈亭笈身上,沒有仔細聽男人的套近乎,這女人眉眼間情緒慢慢恢復異常的平靜,再也沒有偏激的行為舉止,就像是個很優雅的小公主,走到沙發又坐下。
她偶然間,視線和賀青池對視一秒。
無聲無息中,仿佛在提醒著賀青池一件事……
隻要她沈亭笈能聯系的上沈復,哪怕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也能把這個男人叫回自己身邊。
這一刻,賀青池心裡忍不住的想。
曲筆芯的藥不知道用完沒有的,能不能藥倒沈復第二次。
*
這個想法隻維持了一秒,賀青池還是沒有通知曲筆芯。
因為她意識到沈復不回江城一天,沈亭笈折騰的對象就是她的男人。
溫樹臣掛了電話,先是吩咐宋朝把沈亭笈帶去醫院處理傷口,誰知這個女人淡定搖頭,帶著血的手指編輯了一行字,轉為語音播放出來:[沈復是拜託你帶我去。]
賀青池還站在客廳……
這句話落在眾人的耳朵裡,不管溫樹臣是什麼態度,宋朝第一反應就是搞音樂的就是搞音樂的,性格矯情得都快無人能敵了。
這不擺明是在挑釁太太的權威嗎?
要換別的女人恐怕又是掀起一場撕逼大戰,而賀青池完全是懶得搭理這個小啞巴的挑釁,她隻是聽到醫院二字,突然記起溫樹臣白天出車禍的事情。
在溫樹臣皺著眉頭要說話的時候,她先一步開口決定道:“宋朝,你準備一下去醫院的車。”
沈亭笈眼中明顯愣了下,直勾勾盯著賀青池看。
賀青池越是漫不經心且平靜的態度,沈亭笈的招數就越在她面前一點水花都沒有。
趁著車子還沒準備好,她隻對溫樹臣旁若無人的交代:“我去樓上換一件衣服,等會陪你去醫院看看傷。”
……
市中心,醫院。
賀青池做主讓醫生給溫樹臣做了一遍檢查,她站在走廊上等,幾名黑衣保鏢守在不遠處,而另一邊宋朝陪著沈亭笈去看額頭上的傷口。
這一通折騰早就過了凌晨時間。
賀青池手上拿著男人的西服外套,以及他的手機。
當下四處沒有人打擾,她打開溫樹臣手機,從裡面找到孟清昶撥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