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到了(就是這麼快】
【草,應隱是什麼易CP體質】
【沒人覺得,他有點像那個誰嗎?對個暗號,QD?】
【!!!!我早就想說了!】
【謎語人滾出八卦組!(所以QD是什麼?】
QD是勤德的首字母縮寫。
礙於男方的“已婚”身份,磕應隱和金淵民的都十分低調,懂得圈地自萌的道理。雖然這兩人現實中毫無交集,但真人CP磕起來根本不講道理,隻要有人設有張力,就能上頭。這批人已經偷摸建了一個群,每天磕生磕死。
原博主也許是發現了這條視頻帶來的影響,遠超過了影評本身,又也許是覺得女神被個同行磕起來十分不爽,因此果斷把視頻刪了。
但沒關系,這條視頻已經被人保存下來,並轉載到了CP群裡。
為了確認這個人是不是金淵民,他們使用的手段包括但不限於:將頒獎禮的發言和這一條進行音軌波幅對比、將側臉截圖後進行同比例疊圖、根據座椅高度測算此人身高……以及,【我不管這就是他就是他!】這樣的毫不講理。
民航沒有信號,但公務機有。接到莊緹文的輿情監測,商邵還是一個字,刪。緹文這次倒是師出有名,找到電影的宣傳公司,表明這則視頻的風向對應隱和電影不利,有炒作嫌疑,建議冷處理。
很快,現場的媒體都被打了招呼,要求嚴禁發布相關小視頻。
飛機落地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半。
北方的四月,天還黑得很早。一路進市區,平原上的燈火浩瀚,兩側行道樹冒著星星點點的新芽,應隱將車窗降下,夜風中有塵土的冷嗆。
到了酒店,早有預先抵達的工作人員將房間開好。俊儀去領房卡,聽到對方說:“還是老樣子,隱姐住行政套,在二十五樓,二十四是行政酒廊,你住二十三。”
這一天舟車勞頓人疲馬乏,晚餐也從簡,安排了酒店的自助餐,應隱太知名,因此獨享送餐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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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送至二十五樓,正要揿響門鈴,卻看到明晃晃的「請勿打擾」。
前臺電話打入,響了一陣,無人接聽。
隻是一牆之隔,旁邊的套房裡,潔白床單已被滾亂。
房內沒開燈,夜黑得濃重。應隱是隻敲了一下門,就被商邵拉進去的。
她和他在門邊吻了一會,抵著牆,衣服都吻得不再規整後,她才有心思問:“怎麼不開燈?”
是老的國賓館,雖然檔次是這座城市最高,但還需要插卡取電,不似別的奢牌酒店燈火自明。
商邵啞著聲音回答:“剛到,還沒來得及。”
“你也不問問是不是別人敲錯了門。”她輕聲說著,又湊過去要他的吻。下颌被他虎口掌著,猶不夠,迫不及待地揚起臉。
吻一陣說一陣。
“聽得出是你。”
應隱抿起唇,漂亮的眼眸仰望著商邵。
窗簾沒拉,映著高空的樓體燈光,有飛機自遠處航行而過,機翼的燈一閃一閃。
“既然要來這裡,下午多餘飛北京一趟。”
“想先見你一面。”
應隱咽了一下,聲線也有些迷人的啞:“明明早上才分開……嚇我一跳。”
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中,一切都像夢懸停。高空的風湧動月白窗簾。
商邵沉迷地垂眸看她,低下臉去,嗅她肌膚上的香味。他的鼻尖溫冷,貼著應隱的臉。應隱更高地仰起脖頸,偏過臉,從微啟的唇中逸出一聲嘆息。
“一直在看朋友圈,怎麼不問我?真的怕我舊情未了?”
應隱一點也不避諱,動聽地“嗯”了一聲。
商邵便從她頸項間稍稍抬起臉:“去寧夏探班的時候,她來找過我。”
“那天吃晚飯的時候?你出去抽煙,對麼?”
“你一直記得,怎麼不問?”
應隱不似委屈,全是乖巧:“那時候沒膽量問,後來問,又像是小氣。她是你的初戀,初戀要過十年才忘得了的,你還剩……”她算著,天真地說:“七年。”
商邵笑了一聲,無奈地垂眸:“她來找我,確實說了些不太好轉述的話。”
“她說她忘不了你?”
“她不認為我對你是真的。”
“那你……”
商邵一手卡著她的臉,五指攏進她濃密的發絲間,偏過臉去親她的唇角,又復抬起頭來,直望進她眼底,一字一句:
“我說,就算我真的跟她結婚,跟你相遇,也會精神出軌,從此度過心猿意馬的一生。”
應隱怔立住,還沒敢相信他說了什麼,脊背已竄起一股陌生的電流。
精神出軌。他為她說了這麼不幹淨的詞。
下一秒,她心裡卻痛起來,驀地緊抱住他,毫不講道理地說:“你不要跟她結婚。”
“不會。”商邵輕拍著她的背,將人打橫抱起。
到了床上,她趴著,被他從背後抱著壓住,“現在刪,好不好?”
商邵點開手機,滑了很久,找到那唯一的一張痕跡。
應隱雙手託腮,一眨眼,那張照片從他的歷史中消失了。
“你那天喝醉了,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問我抱得動幾斤的女孩子,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
刪完了,商邵像是不經意地問。
“嗯。”應隱點頭。
“那天我們剛吃了第一頓晚飯。”
應隱翻了個身,仰面對著他:“晚上回去,俊儀加了你微信,沒想到你居然會通過。”
她順著他的話語一起回憶,完全不設防地。
“所以,你跟我吃了第一頓飯,當天晚上回去,就把我的朋友圈翻到了半夜。”
應隱:“……”
“並為此吃醋。”
“……”
商邵失笑一聲:“是不是?”
出現在點映頂多算個驚喜,刪個朋友圈,充其量也就是個順便。
這一問,才是他心裡所想。
他想看著她的臉,她的眼,確鑿無疑地聽到她的回答。
應隱兩手捂臉,卻被他慢而堅定地撥開。
他扣著她的腕心,抵著雪白被單上,冷靜,但帶著笑地下了結論:“應隱,原來你這麼早就喜歡我。”
第102章
應隱後面六天仍是滿滿當當的行程,怕商邵晚上折騰她,陪他在套間餐廳裡吃過晚飯後,就要回自己房間。
商邵牽著她的手失笑,一手拄著門框,一時半會不舍得放人:“我在你眼裡成什麼了?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
應隱已蒙好了口罩,踮腳湊上去,貼著他頸窩與下颌蹭了蹭:“……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太難以啟齒的話,她還沒說完就已經面紅耳赤,退開一步,頭也不回地疾走掉。
這一層隻容四間套房,走廊悄寂,香檳色的地毯十分有老派國賓館的莊重。應隱的房間就在商邵隔壁,她逃到門前,知道商邵的視線還在她身上,低埋的臉上,紅熱便怎麼也退不掉。摸了四處口袋一陣,不見房卡,她疑惑地“嗯?”一聲,聽到一聲輕笑。
抬眸望去,商邵抱臂倚在門邊,窄窄的黑色袖帶勒在胳膊上,將兩側襯衫衣袖束得妥帖,懶洋洋支起的右手指間,明晃晃夾的一張房卡。
“在這裡。”
應隱隻能乖乖走過去,接過房卡時,被他低了聲問:“真的不讓我陪你?”
心裡天人交戰一陣,應隱十分狠得下心,點點頭。
她進門,打開洗手間的鏡燈,雙手撐著大理石臺面深呼吸一刻,抬起臉來打量自己。
眼底的青黑因為妝容脫落而變得明顯,是他們這幾天荒唐無度的罪證。
其實數一數,從新疆殺青回來後也不過三四天,但顯然,她和他都從某種壓抑的狀態中釋放了出來。那種無所顧忌,仿佛過了今宵就沒明天,又像是要把失而復得的東西再三補償、確認、融入骨血。
應隱比誰都知道,陪在她身邊的男人比任何人都要累。在新疆的兩個月,商邵警惕、防備、緊繃、寬容,一次一次拍著她的背,輕描淡寫地說“不要緊”、“別害怕”、“到我身邊來”。
他無時無刻不攥緊了手中的風箏線。他無時無刻不招著她的魂。
那種累是深刻的,如高原上的峭壁,平原間的裂谷,風刀霜劍,刀劈斧鑿,深深刻入生命,無法消弭。
但是出了劇組,他沒有再提過任何一次她的病、她新年夜走至懸崖邊的恍惚。他也不問她要什麼保證。
撐扶著洗手臺沿的雙手倏然握緊。
商邵,為什麼不問?他甚至可以逼她的,逼她不要拍戲,逼她承諾發誓再也不會做傻事。他為什麼不逼,不問,不談?
遠在寧市的沈醫生剛關了辦公室的燈,正準備下班時,接到了病人的電話。
“沈醫生。”
“應小姐。”
“我想問……商先生最近有找你了解過我的情況嗎?”
“你是我的病人,商先生不是,沒有你的許可,我不會把你的情況透露給他。”沈喻在走廊上站停,與值班護士點一點頭問好,續道:“他確實也沒有問過。”
“這樣。”
沈喻無法從這位影後的語氣中聽出失落還是高興,“根據我的觀察和相處,他是一個非常尊重你的人。這種尊重需要很強大堅固的精神力包容,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這樣的伴侶的,你應該感到開心。”
以沈喻的經驗來說,從病患的自述中,他最常聽到的是有關“自私”的指責。生了病,思想走了岔路,身邊最親近的人,都開始忍不住指責他“自私”,“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這固然是出於愛和對失去的恐懼,但就像放風箏一樣,這根線裡全是壓力,繃得太緊了,一旦失控,便會斷得很幹脆。
應隱笑了一下,心髒卻像被誰掐了一下。
商邵真的什麼也沒問。為什麼?他的這份坦然,讓應隱不敢往細了想。
鑲嵌一周的燈帶讓鏡子變得十分明亮,在這份明亮中,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臉上的那道疤痕。
那是一道很細、很細、很細的傷疤,像頭發絲,隻有她自己能找到。因為太淡,連特寫鏡頭都發現不了,她有時會懷疑這是否是她自己的幻覺。
應隱抬起手,指尖在上面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