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吧,我打包票,大家肯定特別歡迎你,畢竟容祈萬年鐵樹開花,你說大家能不好奇嘛,”蔣哲直接笑著說:“要不待會我去公司接你們兩個,我全程司機好吧。”
“不用,不用,你把地址發給我就好了。”
掛了電話,程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想了想她櫃子裡的衣服。
不行。
今晚下班就去逛商場。
於是程釐就讓司機,直接載自己去了附近最大的那個商場。
逛了一圈,買了滿袋子的衣服。
她還沒好意思讓容祈發現,回家的時候,先是靜悄悄去了衣帽間,把東西放下,這才去書房找他。
程釐剛才注意到了書房有燈光。
“回來了,”容祈一看見她,就摘下臉上的眼鏡。
程釐很少見他戴眼鏡,忍不住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眼鏡:“怎麼平時沒見你戴過?”
容祈:“度數低,我隻有工作的時候,才偶爾會戴。”
程釐把玩了下,發現他的是金邊窄框眼鏡,剛才雖然她隻是瞥了一眼,但是那種斯文禁欲的勁兒,隻一秒就把她拿捏住了。
容祈直接將她拽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程釐坐下後,直接將眼鏡在他臉上比劃了下,見容祈偏頭,她立即說:“別動。”
果真,容祈乖乖不動了。
Advertisement
程釐將眼鏡戴在他的臉上,果然,一戴上去後,那種禁欲到極致的斯文感,撲面而來,簡直直戳程釐的死穴。
“要是眼鏡摘了,你會變身嗎?”程釐忽地笑了下,調皮問道。
容祈濃墨般黑眸直勾勾盯著她,聲音輕慢:“要不你試試。”
程釐伸手又去摘他的眼鏡。
在她剛拿下來,容祈直接將她抱起來,將她在桌子邊緣坐好,他雙手撐著桌面,直接吻了過來。
這姿勢,讓程釐說不出的感覺。
明明什麼都沒做,但就是有種過分色,欲,感。
直到容祈結束這個漫長纏綿的吻,在她耳畔低聲說:“要不要……”
他刻意頓了下。
程釐迷茫的眼神看向他,要不要什麼?
“在這裡試試。”
他薄唇輕啟,將剩下的話說出了口。
程釐腦海中如同有引線般,瞬間將她的思緒引燃,燒的灰飛煙滅,她毫無思考的空間。等她回過神時,心底幾乎在尖叫。
這種話他都能說出口!
可是更過分的事,容祈已經在做。
長夜漫漫,情意更加綿長。
*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
他們聚會應該是特地約了這個時間。
到了晚上,程釐打扮妥當,從衣帽間出來時,就看見容祈也正換好衣服,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程釐的穿著。
程釐在他的眼神,有些擔憂:“有沒有不妥當的地方?”
“有。”
程釐嚇得立馬低頭,是裙子選錯了?還是妝容不對勁?
因為是容祈的老同學聚會,她也沒敢穿什麼特別的衣服,就是一條淺綠色方領長裙,卷了下長發,又化了個清淡優雅的妝容。
確實比起她平時上班簡單的穿著,是隆重了些。
但也沒那種特別出格的打扮。
容祈伸手揉了下她的長發,低聲說:“太漂亮了。”
程釐一顆心原本都要蹦出胸腔,這下又落了回去,忍不住抱怨道:“我剛卷好的頭發,別給我弄亂了。”
兩人到了餐廳,已經快到了約定好的時間。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程釐有些緊張。
訂了的是包廂,原本容祈正要伸手去推門,就見門反而自己從裡面打開。
蔣哲拉開門,原本是要出來,一看見他們兩人,立馬轉頭吆喝說:“快快快,看看是誰來了。”
裡面幾人被提醒,抬頭看過來。
就聽蔣哲拉長調子,強調說:“大家歡迎一下,我們班唯一一位參加過高考的勇士。”
程釐:“……”
這他媽是什麼介紹詞。
果然,裡面立馬響起熱烈掌聲。
弄得程釐是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直到容祈伸手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進包廂。
“哇哦。”
他們兩個一進門,也不知是誰這麼喊了一聲,鼓掌聲更大了。
程釐想了,落落大方笑了下,說道:“那我應該就是,這個包廂裡,第二個參加過高考的勇士。”
大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瞬間更加開心。
落落大方又風趣的人,往往會在第一次見面,就能博得眾人好感。
好在有蔣哲在,他在的地方,氣氛總是能格外融洽。
這大概也是一種無師自通的天賦吧。
眾人相互認識之後,蔣哲無奈道:“我還得去門口接一下今天的正主。”
話音剛落,包廂門口又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上海這狗交通,我真是一輩子都不想體會第二遍。”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蔣哲趕緊把人接了進來。
程釐一看,是個短發高個女生,個子能有多高呢,大概她站在蔣哲旁邊,也就矮那麼一點。
程釐169的這個身高在南方女生裡,已經屬於很高挑。
但是對方,肉眼可見,應該快到一米八了。
可對方又不是那種男性化打扮,雖然是短發,但是耳邊兩個碩大又誇張的耳環,抬手時,全黑色的指甲,顯得朋克又搖滾,還極其有女人味。
“鍾毓,我們的好大哥,”蔣哲伸手就要抱他。
短發女生呵呵冷笑:“滾,你又想挨我的鐵拳了。”
桌上又有人忍不住說道:“你們兩個,這得相愛相殺到什麼年代。”
洛鍾毓邊往桌邊走,邊說道:“誰跟他相愛相殺。”
等她走到這邊,看見容祈和他身側的程釐。
程釐明顯是陌生面孔,又坐在容祈身邊,洛鍾毓眼睛瞬間瞪大,過了好幾秒,她終於反應過來。
在她要張嘴的瞬間,容祈冷漠道:“閉嘴。”
但在他說完,洛鍾毓的聲音也同步響起。
“容妹妹,這是你女朋友嗎?”
程釐扭頭看向容祈,容妹妹??
眼看著容祈臉色越發難看,程釐隻得拼命憋著笑。
洛鍾毓嘖嘖出奇:“以前還想你能找個什麼天仙,沒想到,還真讓你大海撈針撈到了。”
“洛鍾毓,”對方主動伸手。
程釐握住,輕聲笑道:“程釐,還有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洛鍾毓挑眉。
一旁的容祈像是瞬間找了場子,眉尾輕挑,慢條斯理說道:“老婆。”
餐桌上眾人再次驚住。
蔣哲也沒提前說,大家都以為容祈帶的女朋友,沒想到這都結婚了。
“怎麼也沒聽你說啊?”旁邊一個男人問道。
對面一個眼鏡同學也笑道:“媒體也沒見報道啊。”
“暫時保密著呢,”蔣哲說道:“所以這事兒就咱們幾個知道啊。”
眾人瞬間明白,都點頭。
等桌上大家都自我介紹了一遍,程釐才明白蔣哲之前說的有頭有臉的意思,雖然這裡面坐的不是全都經商,也有在高校裡搞科研,但年紀輕輕已經到了教授級別。
反正都是各行業裡精英。
洛鍾毓更是了不得,她是美國加州理工大學的副教授,這次回國也是跟國內高校合作。
桌上,大家都沒怎麼喝酒,也沒人勸酒。
大家說著,關於現在自己的事情,又會提起以前的故事。
程釐聽著他們說起那些往事,即便沒有親身參與,但也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蔣哲說起,程釐和容祈是高中同學。
大家立刻驚呼起來,更有人嘆道:“早知道我也去讀高中好了。”
反倒是洛鍾毓看了程釐一眼,眼神裡透著另外一種驚訝。
快要結束,程釐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出來時,正要遇到蔣哲和洛鍾毓站在外面陽臺上抽煙。
她本想著打個招呼,就回包廂,誰知剛走近,就見洛鍾毓吸了一口煙,嘆道:“我真替容妹妹開心,這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跟自己的白月光結婚了。”
這句話一出,不管是跟她站在一起的蔣哲,還是這邊的程釐都驚住。
特別是蔣哲一臉懵逼:“什麼白月光?”
洛鍾毓朝他看了一眼:“容祈這麼多年來為什麼不談戀愛,不就是因為心裡忘不掉的初戀,要不然你以為一個大男人能這麼多年不找女朋友,不談戀愛是因為什麼,他又不是真的有毛病。”
“不是,不是,”蔣哲徹底懵圈了,“容祈什麼時候心裡有白月光了?我怎麼不知道。”
洛鍾毓跟看傻子似得,朝他看去:“要是你知道,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程釐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沒道德,去偷聽別人的話。
但是這一刻,她的腳仿佛有千斤重。
“可是我這麼多年,也沒聽他說過啊,”蔣哲傻眼了。
洛鍾毓輕嗤:“越是刻骨銘心,才越不會輕易說出口。以為都跟你似得,一個初戀伊蓮,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你這種的,才是早就放下了。”
刻骨銘心這四個字,猶如滾燙的烙鐵,一下燙疼了程釐的心髒。
這會兒,蔣哲回過神,趕緊說道:“可是他們不是啊,我之前親口問過,容祈和程釐都說,他們就真的隻是普通的高中同學。”
洛鍾毓猛地一震,手裡拿著的煙頭燒到了最後,差點兒燙著她的手。
“臥槽,”她一激靈,扔掉煙頭,震驚道:“不是?那他們怎麼會結婚?我還以為他是因為跟初戀重逢,才會決定結婚。”
這下洛鍾毓也傻眼了,她有些後怕道:“幸虧我剛才在桌上憋住了,沒亂說。要不然我豈不是差點兒給容祈惹出事了。”
蔣哲還處於持續震驚之中,“初戀?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洛鍾毓想了下:“大概就是前兩年那會兒,你記得咱們還在北京,跟他也聚過一次。那次他不知道是壓力大還是什麼原因,喝的挺多的,反正大概就說了幾句,我才知道,他心底一直有個姑娘,喜歡很多年那種,但也沒結果。”
“我聽他那意思,人家姑娘現在過的挺好,不想去打擾。”
洛鍾毓嘆氣:“剛才聽到他說結婚了,我以為他是想開了,把那姑娘追回來了。沒想到,居然不是。”
“算了,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待會你可千萬別說漏嘴,我覺得程釐也挺好的,反正我很喜歡,而且我看容祈看她的眼神也很特別,”洛鍾毓趕緊彌補道。
蔣哲悶悶嗯了聲。
程釐靠在牆,冰冷的牆面貼著她的後背。
——“他心底一直有個姑娘,喜歡很多年那種,但也沒結果。”
每個字,都透著一種愛而不得的遺憾。
初戀這兩個字太沉,沉的程釐心髒都差點兒要窒息。
而其實程釐心底也並不是那麼意外。
反而有種,靴子終於落地的感覺。
原來,在她不熟悉的那些漫長歲月裡,容祈真的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