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筱檸小聲說,“謝謝小舅媽。”
“哦,姨媽不用謝了?”姨媽在一旁吃醋。
塗筱檸也抱住姨媽,“謝謝姨媽。”
姨媽也摟住她,“我看昱恆這孩子挺穩重,你媽的眼光不會錯的,嫁人了就是大人了,以後好好跟他過日子。”
塗筱檸點點頭。
吳老師夫妻也很快到了,人到全後大家就便入座吃飯,都是近親也顯得隨意些,紀昱恆作為新女婿自然被灌了不少酒,老塗本來還想幫他擋,卻被他一人全部承了下來。
眼看一杯接一杯,白的紅的交替上,他卻面不改色,眼神都沒變,倒是先把酒量不錯的表哥和表姐夫喝趴了,最後徐女士上去勸了自家哥哥和弟弟,他們才作罷,但離席的時候也晃晃悠悠了。
家宴中午晚上各一場,父母早有準備,在這山莊訂了幾間房供大家休息,午宴席散喝酒的都去睡覺了,隻有姨媽和小輩留在包廂裡準備打牌。
塗筱檸讓服務員倒了一杯溫水,她走到紀昱恆身邊遞送過去,“你要不要也去房間裡休息休息?晚上還有一場呢。”
紀昱恆還坐著,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除了身上的酒氣,隻看他人真是看不出喝了那麼多,所以平常他應酬是不是也這樣?
“你呢?”他卻問。
“他們喊我打牌呢。”塗筱檸朝身後揚揚下巴。
“打什麼?”
“掼蛋。”
“你會?”
塗筱檸覺得他又小瞧人,“我當然會了。”
Advertisement
表妹已經在喊了,“塗筱檸!快點!三缺一!”
“知道了,就來了。”塗筱檸應著又不放心紀昱恆。
紀昱恆則松開她手腕,“你去吧,我坐會兒。”
“還是去房間躺會兒吧?”他坐著她站著,她將手覆在他肩上,語氣輕柔,竟有一絲哄的意味。
紀昱恆抬眸,看到她因為喝了一點點酒微紅的兩頰,在鮮豔旗袍的襯託下顯得玉面粉啄,嫣語嬌態,他抬臂撫握住她在他肩上的手。
“這程度尚無礙。”
塗筱檸心想這程度無礙?那平常又是什麼程度?
表妹聲音又來了,有點故意使壞地說,“姐夫,要不你跟我姐還是去房間裡休息吧?”
塗筱檸臉一熱,懟她,“你一小孩好好說話,不然我告訴你媽去。”
表妹做無辜狀,“天地良心,我說什麼了我?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姨媽和表嫂婆媳倆相視一笑,然後姨媽問,“檸檸,你到底來不來?不來我們叫你媽過來玩了。”
塗筱檸又看紀昱恆一眼,他說,“去吧。”
她才從他掌心抽回手走了過去,坐下還不忘回頭看看他。
“新婚燕爾就是不一樣,檸檸的眼神就跟黏在老公身上似的。”表嫂邊洗牌邊打趣。
塗筱檸立刻收回視線,“哪有啊。”
表妹也跟著調侃,“姐,以前你還說不是顏控,我信了你的邪,對象找的一個比一個好,我看姐夫比那陸……”
沒說完就被姨媽在桌下狠踢了一腳,她趕緊住嘴。
塗筱檸也沒放在心上,她第一個抓牌,隻叮囑對面的表妹,“你跟我對家,好好打,坑我你就死定了!”
表妹翻白眼,“陳獨秀都沒你秀,你不坑我就謝天謝地了。”
姨媽則抓著牌認真地問,“關陳獨秀什麼事?”
三個年輕女子互看一眼,然後捂嘴笑起來。
紀昱恆循聲望去,就看到塗筱檸此刻像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傲立於枝頭,耀眼奪目,顧盼生輝。
幾圈下來塗筱檸和表妹一組連連敗北,要看姨媽婆媳倆就要打A了,表妹狂吐槽,“塗筱檸你真是豬隊友!”
塗筱檸不服,“明明是你!”
“是你!下局我要求換對家!”
塗筱檸正氣急,肩膀驀然被人扶了一下,回眸一瞧委屈勁就上來了,“老公我被欺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掼蛋,江浙滬地區玩的比較多的一種牌技。
第65章
“姐夫我可沒欺負她啊!”表妹不打自招還在申冤。
紀昱恆掃了一眼塗筱檸手中的牌, 一隻手無聲搭著她肩, “消遣的遊戲,何必那麼認真。”
塗筱檸噘嘴, 像找到了靠山向他傾訴,“今天手氣差, 抓的都是破牌, 到現在我們才打5,她們都要打A了。”
紀昱恆就把手放在她肩上, 然後輕輕俯身, “我看看。”
他的高度一下降到塗筱檸肩膀那兒,她坐著感覺他的氣息像春風拂面, 帶著些許的酒氣又很灼熱。
他幫她出了幾張牌, 局勢果然反轉了,表妹也兩眼放光, 配合起來,連勝兩把她們這組有逆轉之勢。
表嫂不樂意了,故意說, “打牌不許請外援啊。”
塗筱檸咬咬唇,又不想他就此離開。
表妹也是個小人精,立馬放下牌說, “中午吃撐了,我去趟廁所,姐夫你幫我先撐會兒牌唄。”
紀昱恆允諾,然後接替她坐了下來。
他今天穿的是白襯衫, 因為喝了酒解掉了領帶的束縛,這會兒領口微敞著露著清晰可見的鎖骨,猶如她初次在DR食堂見到他,玉樹臨風,清新俊逸。
她不覺恍惚,那時的驚鴻一瞥,原來已經隔這麼久了。
她視線重落回牌,不知是手氣好了還是他在引領牌勢,反正他們配合得越來越默契,不一會兒就追到了A。
姨媽醒悟似的看著紀昱恆,“你會算牌?”
因為越到後面他就越像知道她們下一張牌會出什麼,要麼堵死她們,要麼直接將她們秒殺。
“到底A大的,我算是看出人與人的差距來了。”表嫂也嘆,又看看婆婆,“媽,好在沒玩錢,不然今天要被他們小夫妻倆贏得一毛都不剩了。”
塗筱檸不懂什麼算不算牌,反正她打牌全憑感覺走,因為玩得開心,聽她們對話她隨口道,“我們銀行從業人員是禁止參與任何形式賭博的。”
偏表嫂是個咬文嚼字的人,“我們?們是誰?你老公又不是銀行的。”
塗筱檸反應也快,“我是泛指啊,再說了他可是銀監的,管銀行的更不能賭博,執法犯法啊。”
作為桌上唯一一位男士,洗牌的職責自然落到紀昱恆身上,他專心洗牌,安靜聽著她跟她們扯東扯西,比在辦公室活潑許多。
一會兒消失許久的表妹終於來了,塗筱檸剛剛大獲全勝。
“贏啦?”表妹喜出望外。
“你這下肢還在啊?以為你掉廁所了。”姨媽戲弄她。
“我從廁所出來看到後面有個花園,漂亮的很,就進去逛了會兒,還養著草泥馬呢。”表妹說。
姨媽擰眉,“什麼?”
“草……羊駝。”表妹立刻糾正。
表嫂笑得前俯後仰,然後起身,“是嗎?那我們也去看看。”又看看塗筱檸夫妻,“你們去不去?”
塗筱檸看紀昱恆還坐著便說,“你們先去,我們一會兒就來。”
表嫂眉隱笑意,拉著婆婆知趣地走了,還叫上表妹。
表妹剛要向紀昱恆討教牌技就被拉扯走了,一時間包廂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瞬間有些安靜,塗筱檸走過去,“你喝那麼多酒真沒事?”
他朝她伸手,她本能地把自己手送過去,覆在他掌心然後被握住,她被他帶進懷中圈住。
“有事還能帶你贏?”他的掌在她腰間輕輕摩挲。
塗筱檸一隻手繞著他頸,另一隻手給他整整襯衫領口。
“平常你去應酬也這麼喝?”
“猶有過之。”
她忍不住點點他胸口,低聲嘟囔,“少喝點。”
他捉住她的手,塗筱檸對上他此刻灼灼的目光。
他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慢慢下滑,塗筱檸低嚀一聲情不自禁朝他身上靠去。
“塗筱檸,姐夫!你們來不來啊?”表妹的聲音又飄來。
塗筱檸如夢初醒,往後退了幾步掙脫了他的懷抱,看到表妹並未過來,應該隻是在附近並未走遠,她定定神應著,“就來了。”然後整整衣服拉紀昱恆,“你第一次來小鎮,一起去看看吧。”
紀昱恆這會兒好說話的很,被她一拉就起身,跟她一道往花園走去。
花園裡有假山有湖水,還真是別有洞天,湖裡很多鯉魚,比他們在巴釐島看到的那些可精瘦多了,表妹不知哪裡搞來的魚食,往湖裡一投,魚群全朝她那裡猛遊過去,爭先恐後,攪亂了一汪池水,好不熱鬧。
塗筱檸在湖邊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曬,穿著高跟鞋的腳也有點疼,也沒地方坐,就找了個臨蔭靠了一下。
不久紀昱恆也過來了,看她高跟鞋半脫著踮起腳尖站著,問她是不是腳不舒服。
塗筱檸點點頭。
“那就回去坐著。”
“她們玩得盡興,我又難得回來,今天她們是客,我再陪一會兒吧。”要換以前她肯定直接走了,哪會顧及別人感受,現在不管做什麼好像都變得周密圓滑起來。
紀昱恆與她面對面站著,執起她的手,塗筱檸尚未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借著他臂間的力站到了他腳上,他光滑的皮鞋跟他的人一樣仿佛纖塵不染,踩上去的一瞬間有冰涼的觸感從腳底泛入皮膚,但很快就消逝。
他環抱住她的細腰,為了維持平衡塗筱檸隻能將雙手摟著他頸脖。
他溫煦如風的聲音傳來,“這樣好點沒有?”
塗筱檸低低嗯了一聲,弱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