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戈瞅了她一眼,換了隻手拿電話,“你先進房間,我等會跟你說。”
*
餘諾不知道要餘戈要跟她說什麼,躺在床上,研究了一會他的MVP獎牌。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餘諾拿起來看,是陳逾徵撥過來的視頻。她連忙把獎牌擱到一邊,整理了一下頭發,接起來。
那邊卡頓一下,叮的一聲,接通。陳逾徵半張臉出現在她手機上。
那邊很黑,光線很暗,餘諾辨認了一下,發現他還在車上。這都過了一兩個小時,她疑惑:“你還沒到基地嗎?”
陳逾徵把車熄火,車窗降下來,他一隻手撐著頭,輕描淡寫:“開車在附近轉了一圈。”
想起之前他飆車的行徑,餘諾的心又提了起來,擔憂地問:“怎麼了……心情還是不好嗎?”
陳逾徵嗯了一聲。
她雙腿屈起,試探地問:“還是因為比賽?”
“不是。”陳逾徵頓了頓,“因為,剛剛惹你生氣了。”
“……”
餘諾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立刻道:“我沒生氣。”
“你哪兒沒生氣?”陳逾徵反問,“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親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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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諾想著怎麼解釋一下,又羞於開口。兩人都沉默著,門又被敲響,餘戈站在門口:“可以進來嗎?”
餘諾手忙腳亂地摘掉耳機線,應了一聲,“好,等等。”
幾分鍾後,餘戈推門進來,“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
餘諾哽了幾秒,“一個…朋友。”
餘戈也沒放在心上,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很少會擺出一副跟她談話的架勢,和陳逾徵電話還通著,餘諾提心吊膽地問:“哥,你有事嗎?”
“跟你談談。”
“談談?”她不自覺有點緊張,“談什麼?”
餘戈厭惡的神情浮現:“談你喜歡的那個人。”
餘諾:“………”
“知道我給你獎牌幹什麼嗎?”
餘諾搖頭。
“你想找男朋友,我不反對,隻要對方是個正經人就行了。”
餘諾屏住呼吸,等著他的下文。
餘戈扯了扯嘴角:“不過,你要是喜歡LPL的選手…看到那個MVP獎牌了嗎?”
餘諾:“?”
“什麼時候他能拿到了,你再跟我提這個事兒,知道嗎?”
餘諾:“………”
餘戈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楚,又加了一句:“連我都打不過的人,你有什麼好喜歡的?還覺得他厲害?”
餘諾心不在焉,低眼,手往後伸,摸索著想找手機,把視頻掛斷。
她不想讓陳逾徵聽到這些。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餘戈皺了皺眉,“你幹什麼呢?話還沒講完。”
餘諾停止了摸索。
“比如TG的AD。”餘戈特地舉了個例子:“就今天那個,輸我的,手,下,敗,將。我看不上。”
餘諾抬頭,欲哭無淚,“這…但是……”
“沒什麼但是。”餘戈覺得此事毫無回旋的餘地,起身,“除非你別喜歡LPL的人。”
碰的一聲,房門帶攏。
餘諾呆坐在床邊一會,急忙掀開被子,把裡面的手機拿起來。視頻果然還沒掛斷,隻不過畫面已經沒了他。
他手機應該是放在了中控臺上,視頻對面是車頂。餘諾出聲:“陳逾徵,你還在嗎?”
他的聲音傳來:“在。”
“對不起。”餘諾愧疚地道歉,“你別把我哥的話放心上。”
陳逾徵嗯了一聲。
長久的安靜。
打火機發出啪嗒一聲輕響,他已經抽了好幾根煙。
餘諾咬了咬手指,“你在哪?我現在想去找你。”
…
…
客廳的燈關著,餘戈房門緊閉。
餘諾做賊一般,輕手輕腳,怕弄出什麼聲響,赤著腳在瓷磚上走。一片漆黑裡,她用手機打開照明燈,慢慢走到玄關處。
*
陳逾徵的車停在她小區附近。
餘諾找了一下,小跑兩步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去。
陳逾徵嘴裡還叼著抽到一半的煙。
剛剛知道他就在附近沒走,餘諾急著見他,連睡衣都沒換就下來。
抽完一根,陳逾徵去摸煙盒。
“你別抽了。”
餘諾把打火機收起來,抿著唇,睫毛撲簌,就這麼眼巴巴看著他。
車廂陷入短暫的靜默,陳逾徵笑:“是不是想我了?”
餘諾期期艾艾地點頭。
她手指一點一點蹭過去,指尖觸碰到他的手背,“陳逾徵,你別介意。”
他精準地捉住她的手,“怎麼了?”
十指相交,察覺到他的手很冰,餘諾開口:“就是我哥剛剛說的那些話……”
陳逾徵一雙狹長的眼微微上揚,神情寡淡,語氣很隨意:“沒事,我不介意。”
還是那副平淡的腔調。就像是初見時,他給她的感覺。帶著點高傲,對誰都不怎麼上心。
“真的嗎?”餘諾有點稀裡糊塗的,遲疑道:“但是我覺得,你不太開心。”
“是有點,不過不是因為這個事兒。”
餘諾心定了一點,耐心道:“那是因為什麼?”
過了一會,陳逾徵慢悠悠的,“姐姐剛剛不給我親,我挺憂傷的。”
餘諾:“………”
她心裡酸酸的,又亂亂的,“那你過來一點。”
陳逾徵思量看著她:“什麼?”
餘諾強忍窘迫,聲音軟軟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我親親你。”
…
…
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姿勢,車內空間狹小,她跨坐在他身上。
她的後背還抵著硬硬的方向盤。
餘諾跟他接著吻。
陳逾徵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舌尖撬開她的唇,溫柔地舔舐著。手指滑落到鎖骨處。睡衣是吊帶款式的,混亂中已經掉下來一根帶子,察覺到她有些緊繃的身體。
陳逾徵剛想把手挪開。餘諾忽然抓住他的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停了幾秒,聲音沙啞:“幹什麼?”
她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冷不丁地,連帶著他的手一起,緩緩放在自己胸口上。
陳逾徵不動了。
做出這個極具暗示性的,任人宰割的動作。她已經突破了她從小到大的羞恥度極限。
餘諾自己都替自己難為情,喉嚨已經緊張到幹澀,喃喃道:“陳逾徵,我沒有不喜歡這樣…”
第54章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陳逾徵整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等不到回應, 餘諾垂著頭,自暴自棄地想把臉埋起來。
因為極度的廉恥和不安,她眼尾發紅, 睫毛都在不停地抖。艱難地跪在他身側的雙腿也從僵直到發軟。
一雙手穿過她的後背, 帶著點別的意味, 慢慢往下移,用了點勁,把她的腿拖上來。餘諾頭腦已經七葷八素, 進退兩難, 隻能順著力道往前倒, 展臂去夠他的脖子。兩人之間貼緊, 嚴絲合縫, 幾乎沒了任何縫隙。
她這個模樣可憐又純真。
借著微弱的燈光,陳逾徵凝視著她脖子緩慢滑下的汗。某些氣味在狹小的車廂裡變得格外濃烈,汗珠滑過的地方都帶出一道淺淺的水痕, 經過一顆棕色的小痣, 他的呼吸突然沉重起來。欲念節節攀升,他將頭湊到上面,繾綣地舔了舔, 味道鹹澀。
陳逾徵語調遊離,要笑不笑的, 耐心地確認了一遍, “姐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明明是一副跟她商量的語氣,可腰間的力度表明, 他一點退路都不給她留。
餘諾其實有點怯了, 但還是點了點頭。
兩邊的吊帶都被他用手指挑開。
微微的一聲響動,車椅後傾, 倒下去。兩人掉了個。陳逾徵翻身把她壓在座椅上,一隻腿跪在她旁邊,躬身垂著頭,摩挲著她的耳垂,“知道?”
餘諾幾乎是整個人被摁在座椅上。她的手悄悄握成拳頭,牙齒咬著嫣紅的唇。可憐兮兮地,卻不知道這樣更刺激人。
“知道麼。”他自言自語,又問了一遍,似乎也不是為了等她的答案。
餘諾面紅耳赤,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搖頭還是點頭。她隻覺得陳逾徵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有點陌生。她不知道的是,就算現在後悔,連逃都沒法逃。
陳逾徵每根神經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灼燒,這把火燒不完,越來越烈。他眼眶泛紅,手開始慢慢動起來,把她的睡裙攪地亂成一團。介於隱忍和爆發之間,他心不在焉地的吻落在耳邊,嘴角,鎖骨…
“可以嗎?”
似乎故意讓她疼,疼裡又摻雜了別的什麼,又痒又麻。餘諾什麼都不懂,說不出來的心悸。壓抑了一會,頭抵在他的肩上,想推開他又沒力氣,實在憋不住,短促地哼哼了兩聲。
“這樣呢?”他跟她耳語,氣息暗暗地燙人。
陳逾徵脖子繃著青筋,不停地逼問她,一句接著一句。
他聲音似乎是很溫柔,哄著她,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過分。
好像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
…
直到陳逾徵突然起身,周圍的涼氣湧上來,把她包圍住,皮膚起了一層小疙瘩。兩人身上都汗涔涔的。
撐在她耳側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陳逾徵額前的短發被打湿,眼底凌亂,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餘諾迷茫地睜開眼,眼裡還有破碎的水光。看向他的時候,還有點愣愣的,似乎不明白他怎麼停了動作。
陳逾徵表情隱忍,低聲罵了句髒話,平復著呼吸。
“怎麼了?”她小聲地問。
“沒買那玩意兒。”
餘諾:“……”
陳逾徵低頭,難舍難分地,又吻了吻她的唇。他聲音略啞,眼角紅紅的,還帶著未消的情欲,“不舍得姐姐吃藥。”
察覺到他離開的動作,餘諾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去幹什麼?”
“冷靜。”陳逾徵伸手摸索著煙盒,無精打採地,“怕自己變成畜生。”
車門被拉開,砰地一聲撞上。
他拿著煙盒和打火機下車。
餘諾目光渙散,盯著車頂,還沒回過神來。
餘諾手臂屈起,撐了一下身子,望著陳逾徵隱沒在夜色裡的背影,坐起來。身上的睡裙皺巴巴亂成一團,她低頭看了看,腦子裡還是空白的。
緩了好久,餘諾沒什麼力氣,動作遲緩地把角落的外套拿起來,重新穿在身上。她心底掙扎了一會,抿了抿唇,推開門下車。
在距離他幾步的地方停住。
夏夜的風很幹爽。
陳逾徵盯著她,嘴裡含著根煙。猩紅的一點紅光忽弱忽強,他面容被夜色模糊了一大半。
他望著不知所措的她,歪了歪嘴角,笑。
陳逾徵熄了煙,朝她走過去,慢條斯理道:“走吧,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