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著白色的耳塞,膝蓋上還蓋著毛茸茸的毯子,撕了一片面包喂進嘴裡。認真地翻著飛機上的商業雜志,看的津津有味。
察覺到打量的視線,餘諾轉過頭,和陳逾徵對上視線。
他沒移開目光。
餘諾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確定陳逾徵是在看自己。應佳佳在旁邊睡覺,餘諾怕打擾到她,張了張嘴,用口型問:“怎麼了嗎?”
陳逾徵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她發消息:
Conquer:「你吃什麼」
兩人就隔著一個過道,餘諾拿起包裝袋,舉起來給陳逾徵看了看,然後打字回復他:「在吃面包」
Conquer:「餓了」
餘諾又看了他一眼:「我還有別的,你想吃什麼?」
Conquer:「看看」
餘諾把毛毯掀開,站起來,墊著腳把裝吃的背包從頂艙拿下來,把拉鏈拉開,拍了張照片給陳逾徵。
他看了眼,隨便選了一個。
餘諾把草莓味的面包拿出來,探出身,給陳逾徵遞過去。
他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袋,放進嘴裡咬了一口,手機一震,收到餘諾的微信:「好吃不?」
剛睡醒的煩躁好像稍微散了一點,陳逾徵心情不錯,回她:
「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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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諾:「我還有兩個,都給你?」
Conquer:「不用了」
剛回完餘諾的消息,陳逾徵眼睛從屏幕抬起,瞥向奧特曼。
他咳嗽一聲,偷看被人抓包,有點小尷尬,“那什麼,你繼續,我就看看,隨便看看。”
陳逾徵沒理他,關掉手機。
奧特曼特意壓低了聲音,“你們倆還挺有情趣。”
見陳逾徵還是不理他,奧特曼有點忿忿:“剛剛問你要不要吃點,你不是說不要嗎?”
陳逾徵開口,聲音有點啞,帶著慣常的不耐煩:“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話?”
奧特曼:“?”
陳逾徵:“吵得我腦子疼。”
奧特曼:“………”
奧特曼被噎了幾秒,咬牙切齒:“行吧,我不說了,不過是被嫌棄的曼子的一生罷了。”
*
十四個小時,飛機從上海抵達巴黎,主辦方專門包了車來接他們去酒店。
小應在車上跟他們大概說了一下最近兩天的行程。
這次洲際對抗賽,是來自亞洲三個賽區的12支隊伍。
第一天車輪戰,有六場Bo1。經過B01的對決後,按照賽區積分排出一二三,第一直接進決賽;二三名對決爭取進入決賽的名額。決賽採取BO5賽制,贏下的兩支賽區的四支隊伍,由己方教練商討決定出賽順序,先得3分的賽區取得總冠軍。
洲際賽開始前,他們第二天還要早起拍攝宣傳片,時間很緊。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坐下來,餘諾整個人臉色都變得很不對勁。
去酒店的中途,餘諾還是沒忍住,喊司機停車,下車去吐了兩次。
向佳佳跟上去,拍著她的背,擔憂地問:“沒事兒吧諾諾。”
餘諾壓抑住反胃,蹲在路邊,接過她遞來的紙,擦了擦嘴,勉強笑笑:“沒事。”
不遠處,一車的人都在等她,餘諾怕耽誤他們時間,跟向佳佳說:“佳佳,你幫我拿一下包和手機,你們先回去,我現在坐不了車。等我緩緩,自己打個車回酒店。”
“沒事,那我陪你吧。”
向佳佳跑上車,Killer扒著窗口往後看了一眼,也有點擔心:“餘諾她沒事吧?”
向佳佳走到後面,在餘諾的位置上找到包,拿起來,“沒事,她說她現在坐不了車,你們先去酒店,我陪她走一會,然後打車去酒店。”
齊亞男不贊同:“不行,都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女孩子單獨在外面多不安全。”
陳逾徵忽然出聲:“包給我。”
向佳佳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啊?什麼?”
他從位置上站起來,“我下去陪她。”
…
…
餘諾咽了一下口水,克制住食管泛起的酸。身邊站了一個人,她下意識以為是向佳佳。
一抬頭,陳逾徵正低著眼看她。
餘諾呆了一下,撐著膝蓋站起來,“怎麼是你…佳佳呢?”
“你…”陳逾徵皺眉,遞了瓶水給她,“你還好吧?”
“沒事。”餘諾苦笑,解釋,“我就是下飛機之後有點暈車,緩緩就好了。”
華燈初上,巴黎夜晚的街頭很有風情。
這個城市就像個絢麗的不夜城,街道燈火燦爛,有些紀念建築上掛滿了閃耀的霓虹小燈。
餘諾喝了幾口水,慢慢地走了一會兒,被風吹了吹,感覺好了不少。她被漂亮的夜景吸引住目光,來了精神,忍不住停住腳步,舉起手機拍了幾張。
陳逾徵等在一旁,看她拍完,有點好笑:“你們女孩兒都這麼喜歡照相?”
“嗯?”餘諾正舉著胳膊拍遠處的旋轉木馬,聞言轉頭,腼腆地笑了一下,“還挺好看的…想拍下來記錄一下。”
腦子裡忽然想起付以冬的教導:【適當耍點小心機,讓他主動幫自己點小忙,拉近兩人距離。】
她猶豫一會,抿了抿唇,有點忐忑地問:“陳逾徵,你可以幫我照一張照片嗎?”
他攤了攤手。
餘諾把手機交給他,“幫我把那個旋轉木馬也照進去,謝謝啦。”
她跑到路邊,轉頭找了找旋轉木馬的位置,舉起手,在臉邊比了個耶。
她似乎每次拍照都喜歡舉這個手勢,第一次見面,她上臺結果認錯了他,也是一模一樣的姿勢和笑容。
陳逾徵望著手機鏡頭裡的她,嘴角提了提。
過了一會,餘諾興奮地跑過來,“怎麼樣?”
他隨口道:“挺好。”
餘諾期待地接過手機,點開相冊,查看他剛剛拍出來的成品。
看了幾張後,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住。
陳逾徵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在拍,餘諾感覺自己被拍的特別矮,人身比例好像五五開。臉上笑容也特別傻,甚至有一張連眼睛都沒睜開。
看她不說話,陳逾徵挑了挑眉,“怎麼,不滿意?”
餘諾不忍打擊他,抬起臉說:“……不然我給你拍一張,示範一下?”
她調了個濾鏡,走出去兩步遠。
陳逾徵戴著棒球帽,擺好了姿勢,靠在樹幹上等著她。
他向來就這樣,除了上場打比賽,其餘時候一直都懶洋洋沒什麼精神,站沒站姿,坐沒坐姿。倒是和這個城市慵懶的風情融為了一體。
餘諾特地蹲下身,給陳逾徵找了一個特別好的角度。
拍完之後,餘諾小跑過去,獻寶一樣,把手機遞給他看:“你看看?”
陳逾徵她手機拿著,左右滑滑,看了幾張自己的照片,臉上表情一如既往淡定。
餘諾期待地問:“你覺得怎麼樣?”
陳逾徵理所當然道:“挺帥的。”
餘諾:“………”
她忍不住提了一句:“你不覺得,我把你的腿拍的很顯長嗎?”陳逾徵表情似乎有點困惑:“這不是我的腿本來就挺長。”
餘諾:“………”
“好吧。”
她吃了個癟,訥訥的,也不打算指望他了,把攝像頭的方向調了一下,舉起手機對著自己。
還是自拍來得靠譜。
餘諾剛調整好表情,鏡頭後方突然出現了一張臉,陳逾徵歪著頭湊上來。
餘諾手一抖,按下了拍攝鍵,她有點慌:“幹什麼?”
“跟你一起自拍啊。”
餘諾哦了一聲。心裡想了一會,她耳根有點發紅,低下頭,小聲說了兩句。
陳逾徵沒聽清:“什麼?”
餘諾鼓起勇氣,聲音大了點:“剛剛那張…沒拍好。”
他不說話。
她小心翼翼瞧著他:“能再來一張嗎?”
…
…
餘諾跟他身高差的有點多,稍微踮了踮腳。她又不敢跟他靠的太近,保持著點距離。
陳逾徵站在她後面一點,似乎也發現了身高差這個事兒。
他看她已經擺好表情,微微俯身,手臂舉著手機放遠了點,腦袋湊到她旁邊。
遠遠看去,就像半個身子都貼上了餘諾。
他的頭發和衣服還殘留著一點洗發水的香味,很幹淨的氣息一瞬間把她包圍住。
餘諾呼吸都放輕了,看著手機鏡頭裡倆人親密的畫面,緊張地抓著衣服下擺,瞪圓了眼睛,連笑都忘記了。
咔嚓咔嚓,陳逾徵連拍了三張。
直到起身,餘諾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他低著頭,翻了翻兩人剛剛的自拍,笑了笑:“姐姐,你表情好像有點僵硬啊。”
餘諾趕緊把手機搶過來,也不敢多看,“沒事沒事,就這樣吧。”
*
回到酒店已經快十點,拿護照搬好入住,陳逾徵回到房間。
奧特曼正趴在床上看劇。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等陳逾徵洗了個澡出來,奧特曼察覺到他心情似乎很好,多嘴問了一句:“你跟餘諾幹啥了?怎麼這麼晚。”
他懶洋洋回了一句:“約會啊。”
奧特曼被他不要臉的發言驚了一下。
陳逾徵坐在床邊,拿著白毛巾擦拭短發。
奧特曼丟開手機,爬過去問:“餘諾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你還約會,你心理素質夠好的啊!”
陳逾徵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拿起吹風機,滿臉無所謂:“又沒在一起。”
奧特曼語塞,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睜睜看著他吹幹頭發,奧特曼想了許久,終於問出口:“那要是在一起了呢?”
陳逾徵的道德底線向來極其之低,他根本沒思考,依然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在一起又沒結婚。”
奧特曼:“………”
他靠了一聲:“陳逾徵,你批臉都不要了?”
之前大家都是調侃居多,雖然基地的幾個人經常開他和餘諾的玩笑,但誰也沒放心上,就是調戲著好玩罷了。
奧特曼沒想到陳逾徵居然是來真的,忍不住提醒:“餘諾她可是Fish妹妹诶。”
陳逾徵丟開吹風機,靠到床邊,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看了一眼,“所以?”
“你又不是不知道,餘戈粉絲多討厭你。你能不能清醒點?要不咱還是算了吧,你想想,人家Fish已經是圈裡功成名就的職業標杆,咱們望塵莫及啊哥。再看看你呢?你現在一個就是個剛出道的小透明,冠軍沒拿過,粉絲也沒有,錢也沒人哥哥掙得多。就是要啥啥沒有,拿什麼追人家妹妹啊?拿你一顆廉價的真心嗎?”
“我這不是還有臉麼。”
陳逾徵淡淡地反問他,“不知道我高中是校草?”
奧特曼:“………”
雖然知道他不要臉,但沒想到能這麼不要臉。奧特曼感覺自己每次都會被陳逾徵刷新下限。
他無語凝噎一會,再開口時,語氣有點勉強,“徵,靠美色,是不能長久的,你要知道,色衰而愛馳,臉有什麼用?再說了,人Fish長得也帥啊,你以為餘諾帥哥看的還少嗎?高中校草怎麼了?你這完全就沒競爭力。”
奧特曼著急上火,在旁邊婆婆媽媽地勸了半天,嘴巴都說幹了,發現陳逾徵正拿手機刷著貼吧,看著遊戲出裝,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頓時覺得自己一腔擔心都喂了狗。奧特曼有點泄氣,問:“诶,陳逾徵,你真的這麼喜歡餘諾啊?”
陳逾徵靠在床頭櫃上,眼都不抬,懶散地答:“這不挺明顯的嗎?”
第33章 (我好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