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喋把剛才的事大致跟他講了,拍拍陳邵的肩,不再等他回答,直接走了。
殺青宴上大家已經吃的差不多,開始下一輪環節,遊戲正在興頭上,陳喋一走進去就被人器宇軒昂的叫住。
“咱們劇組的招財貓!你站住!!”副導演指著她說。
陳喋:“?”
她什麼時候還有了這個綽號的……?
陳喋原地站住。
副導演顯然已經喝多了,拎起紅酒瓶給陳喋倒了一杯,搖搖晃晃的給她拿過去:“你剛可太不夠意思了,咱們喝了好幾圈你都不在。”
“去上衛生間遇到朋友了,就聊了幾句。”陳喋笑了笑,非常爽快的接過酒喝了。
陳喋加入大家玩的遊戲。
不用動腦子,全憑運氣,酒瓶瓶口轉著誰就誰喝酒。
太過簡單粗暴,難怪她才走這麼點時間副導演就已經喝多了。
隻不過靠技術的遊戲陳喋興許能贏,這種全靠運氣的她一般都很背,沒一會兒就已經幾杯酒下肚。
剛才在生日宴會那兒喝的是香檳,在這又喝了幾杯紅酒,兩種酒混在一起上頭很快。
再一次瓶口對準陳喋,陳喋又喝了一杯後舉了小白旗:“我不行了,你們玩兒吧。”
又有人勸了幾次,陳喋態度堅決,怎麼也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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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喋從前大學時跟著一群朋友也經常有喝酒的場合,如果是一群人一塊兒喝酒,她挺知道控量的,覺得暈了就一點都不再喝。
隻不過今天喝的香檳和紅酒入口都跟飲料似的,不刺,喝下去渾然不覺,到現在靜下來了才覺得酒勁一點點冒頭。
兩種酒像是在身體裡發生化學反應。
陳喋去一旁消毒櫃裡又拿了片毛巾貼在臉上物理降溫。
可惜沒什麼用,連喉嚨都慢慢燙起來。
她就在一旁託著腮迷迷糊糊看著大家玩,她退出遊戲後,厄運之神就降臨到了薛牧的頭上,連著三圈都輪到他喝酒。
薛牧也是個年輕氣盛的,偏不信自己運氣能這麼背,連著喝了三杯紅著脖子還要繼續來。
——
這導致的就是聞梁加完班來接陳喋,到金岐大廈給陳喋發信息都不回,隻好上樓去找她,於是推門一看,便是兩個酒鬼肩勾著肩不知道在說什麼。
兩個酒鬼正是陳喋和薛牧。
聞梁臉瞬間就變得不那麼好看了。
而其他人也尋著聲音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聞梁,整個宴會廳內安靜下來,除了……兩個酒鬼還在非常嚴肅的探討學術問題。
隻見陳喋一巴掌拍在薛牧肩膀上,語重心長道:“弟弟!”
聞梁眯眼。
讓她別弄出什麼哥哥來,現在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弄了個弟弟出來。
陳喋沒注意到聞梁已經來了,其他人也不知道這場面該如何反應。
她臉上泛著紅暈,一隻手還直直的搭在薛牧肩膀上,背彎下去,看上去跟兄弟間說悄悄話似的。
“你才19歲!”陳喋說。
薛牧也已經喝得大舌頭,迷迷糊糊帶髒話,糾正:“我他媽已經20歲了!”
“那又怎麼樣,我還大你三歲呢,我對比我小的沒興趣啊。”
眾人:“……”
要是知道聞梁會來的話,他們剛才一定不會讓薛牧玩什麼真心話。
他喝太多了,直接大著舌頭給陳喋告了個白,在娛樂圈裡當這麼多人面表白實在是太少見了。
然後就發展成了兩個酒鬼現在這樣子。
薛牧:“你這是偏見,我就是年紀小而已,可我心理年齡很成熟啊!”
陳喋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聲:“你心理年齡都還沒20呢。”
薛牧:“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陳喋好奇問:“你喜歡我什麼?”
“你漂亮。”薛牧很實誠。
聞梁聽夠了,手一伸,勾著陳喋的後領把人從椅子上拽起來。
陳喋跟著力起身,側過頭,不太清明的視線對上聞梁的臉,還以為自己是喝多出現幻覺了。
眨眨眼,又眨眨眼。
薛牧依舊低著頭,沒聽到陳喋的回應,還以為自己理由給得不夠,還在繼續說:“嗯……性格也很好,工作也很認真。”
薛牧說著抬起頭,平視。
……嗯?
人呢?
他又順著往上看,猝不及防看到了聞梁。
聞梁沒看她,目光始終落在陳喋臉上。
而陳喋不知道盯著他看了多久,才確定了眼前這個的確是聞梁,不是幻覺。
她暈乎乎的,暫時忘了自己現在在哪兒,黏黏糊糊的抬著手臂圈住聞梁脖子,主動投懷送抱,軟綿綿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聞梁微微蹙著臉,臉沉著:“怎麼又喝這麼多酒?”
陳喋如今已經對哄聞梁這件事非常得心應手,偏頭在他臉上親了口。
還因為喝多非常肆無忌憚,mua一聲。
還挺響。
在場除了提前知道內情的黃晟,其他人一率愣住。
這他媽是個情況???
你們剛才是親了嗎???是嗎!!!???
網傳被虐戀情深的主兒現在怎麼還會有投懷送抱的待遇啊???
所以我他媽現在是在吃狗糧嗎???
眾人面面相覷震驚完,又齊齊將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薛牧。
還能有人比薛牧更慘的嗎?
第65章
聞梁攬上陳喋的腰, 一副美人坐懷不亂的正直模樣,朝眾人點了下頭:“陳喋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就先帶她回去了。”
黃晟最先開口:“行行, 聞總就先帶她回去吧, 路上小心。”
等聞梁走了,曾黎雅才長長舒出一口氣,還不能從剛才的衝擊中回味過來:“黃導……陳喋和聞總不會早就在一起了吧?”
“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
曾黎雅一拍桌:“她居然從來沒跟我們提過!”
黃晟笑了笑:“可能是擔心你們總把注意力放到她談戀愛上面,這麼優秀的人總得有點兒傲氣想證明自己的。”
曾黎雅還是覺得難以接受:“這也太能藏了!”說完又轉頭看向薛牧, “……”
她好心地拍了拍薛牧的肩膀:“兄弟,你還清醒著嗎?”
薛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醒沒醒, 剛才那一幕對他是核彈級衝擊, 清醒了一刻後現在簡直頭疼欲裂。
他往後靠到椅背上,抬手蓋在腦門上, 懊惱道:“我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大家顯然也沒把他一個20歲少年酒後的荒誕告白當成多鄭重的一回事, 見他這反應立馬非常默契地爆發出哄堂大笑,反倒是緩解了這尷尬。
——
坐電梯下樓。
陳喋喝多了酒就變的很缺乏安全感,心裡知道跟誰走才是安全的, 這會兒全程都緊緊捏著聞梁的袖子, 跟著他一步貼著一步,跟隻粘人的小動物似的。
到門口, 聞梁垂眸看了眼陳喋。
她看著已經快睡著了, 兩頰泛紅,眯著眼, 濃密卷翹的睫毛厚厚地鋪下一層,掃下一圈弧形的陰影, 嘴唇也殷紅。
聞梁看了她一會兒,而後脫下西服, 披到陳喋身上。
“手。”他說。
陳喋沒反應。
聞梁便壓著聲叫她:“靈靈。”
她這才慢吞吞地聽話把手穿過他袖子裡。
聞梁給她整了整衣服,西服套到陳喋身上,下擺到大腿中段,都可以直接當連衣裙穿。
陳喋雙手揣進他西服兜裡,摸到個東西,拿出來看,煙盒和打火機,她又慢吞吞地放回去,抬眼看聞梁。
小姑娘眼睛湿漉漉的,連帶著蔓延到眼下的紅暈,看著可憐兮兮。
勾起人的保護欲和破壞欲。
聞梁看著她走了會兒神,然後彎下腰,把西裝扣子給她扣上,又把她裡面那件衣服的帽子給她戴上。
帽子很大,前面垂下一截,能擋半張臉,把陳喋那雙眼睛也一並兜進去。
陳喋低下頭,任由聞梁牽著她手走出去,隻不過沒幾步到臺階處陳喋就遇到了坎坷――她連直線都走不了,更不用說臺階了。
聞梁怕她摔著,走下一格臺階,彎下腰:“上來。”
陳喋頓了頓,慢慢爬上聞梁的背,雙臂勾著他脖子。
“我輕不輕?”陳喋附在他耳邊問。
聞梁一想到她剛才那樣子就來氣,嗤笑一聲,故意說:“重。”
結果陳喋下一秒猛地勾著他脖子往後倒,一邊大聲喊:“你!撒!謊!”
聞梁猝不及防,差點被她掐的背過氣來,直接朝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給我安分點。”
陳喋於是又哼哼唧唧的幾分委屈幾分撒嬌地又摟了回去,這次終於乖乖不動了。
聞梁拉開車門,把人丟進副駕駛,又怕她半路耍酒瘋,把安全帶也給她扣上。
好在一路上陳喋沒鬧騰,安安靜靜地坐著,臉側向一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車開進西郊別墅,聞梁下車繞到副駕開門,才發現陳喋沒睡著,耷拉著眼皮,看著還挺憂鬱,仰頭看著他,還一本正經的嘆了口氣。
聞梁挑了挑她下巴,好笑問:“你在嘆什麼氣?”
陳喋哀憐地搖頭。
聞梁隻當是這醉鬼自己找戲演,重新在她面前蹲下來。
隻不過這回等了會兒也不見陳喋爬上他的背,聞梁側頭,眉心微蹙,催她:“上來啊。”
陳喋搖搖頭,很體諒:“我太重了。”
聞梁笑出聲:“不重,上來。”
“可你剛才說我重,會壓壞你的。”
“壞不了。”聞梁又等了會兒,陳喋還是杵在原地不動。
他沒了耐心,直接壓著她的腿拽過來,陳喋尖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聞梁背著陳喋起身,單手託住她,鎖上車門,往門口走。
沒走幾步,陳喋忽然靠在他耳邊又嘆了口氣,說:“聞梁哥。”
聞梁腳步倏的一頓,側頭:“你叫我什麼?”
“聞梁哥。”陳喋很乖的又叫了他一聲,腦袋埋在他頸側,頭發有些凌亂地也勾著聞梁脖子,聲音很悶,“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聞梁笑了聲:“你知道你現在幾歲了嗎?”
陳喋沒回答,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又是一句:“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聞梁不太會表達情感,當初那句“我愛你”已經是極難能可貴,現在不想跟這酒鬼肉麻兮兮的告白。
他輸了密碼進門,把陳喋放下來,給她穿上拖鞋,而後蹲在她面前仰起頭。
小姑娘眼眶紅紅的,好像是真情實感的在難過。
她低著頭,扁著嘴:“為什麼你總是能這麼灑脫,我在學校天天都想著怎麼找理由能給你發信息,可你,好像從來不會想我。”
人家喝了酒是借酒消愁。
陳喋倒好,喝醉了思緒就穿越到了自己高中時候。
“為什麼我要在16歲就遇到你,這樣你永遠就隻把我當成一個小屁孩。”
“學校裡好多男生都給我寫情書,我故意放在客廳桌上,你也一點都不在乎,看都不看一眼,那麼多人喜歡我,就你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