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睜大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著聞梁,直到他再次動手想要把她身上那條裙子脫下來時,陳喋才抬手狠狠打在他手腕上。
“你是人嗎?”
“嗯?”
“你知道網上大家形容的渣男是怎麼的嗎?頭號渣男就是你這種沒結婚還不帶套的!”
聞梁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低著頭趴到她肩頭,把手上那枚東西放到洗手臺上:“那我們戴著做。”
“……”
中計了。
“不是,等會兒啊你,我洗澡呢。”陳喋推著他。
聞梁不再聽她說話,低頭堵住她的嘴,浴室內水汽朦朧,很快鏡子上就糊了層霧氣,熱氣蒸騰,浴缸裡的水加熱的好幾遍,陳喋才終於湿淋淋的被聞梁從中拉起來,裹上浴袍,安置回床上。
聞梁重新折回去簡單衝了個澡。
陳喋躺在床上,浴室門沒關緊,從縫隙看進去就能看見那條黑色禮服,可憐巴巴的丟在地上,還被剛才溢出浴缸的水沾湿了。
這人真是……
不愧是聞梁,小心眼。
就剛才還在吐槽說“總算是把你這塊破布剝了。”
那禮服還是公司準備的,按規定如果損壞就得原價償還,看現在這場面,這衣服肯定是不能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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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聞梁衝完澡出來時陳喋已經睡著了。
小姑娘剛才累的精疲力盡,裹著條浴巾,連睡衣都沒力氣換,長發海藻似的鋪在肩頭,發梢還是湿的。
聞梁拿了條幹毛巾出來,給她擦幹頭發,而後把人從浴巾裡剝出來。
陳喋現在對他產生條件反射,明明閉著眼睡著,聞梁手一往她腰上攬,她就一個勁的往後縮,手還非常精準的打在聞梁臉上,聲音哼哼唧唧的抗拒。
聞梁正面吃了她一巴掌,鼻梁生痛,捏著她手腕才好不容易把人抱進了懷裡。
“你別碰我。”陳喋迷迷糊糊嘟囔道,“我都疼了。”
聞梁笑了聲,拍拍她的背:“我就抱著。”
過了好一會兒,陳喋睡著了,聞梁才抱著她低聲說:“你得一直陪著我。”
——
陳喋在家待了沒幾天,便到了進組的時間,好在拍攝地就在堰城,也不算異地戀。
進組當天早上,聞梁把陳喋那個大行李箱拿上來:“自己整。”
陳喋坐在床邊,仰頭打量他,得出結論――她這男朋友又開始作了。
就因為她拒絕了聞梁拍戲期間依舊住在西郊的要求,他又不高興了。
雖說拍攝地離西郊別墅距離並不遠,都在偏近郊區的地方,交通也不擁堵,可陳喋不想搞特殊,不住劇組統一的房間,還天天回家住,跟小學生似的。
她沒有帶很多東西。
幾件換洗的衣服和鞋子,護膚品化妝品,再是充電線一類的東西放進行李箱的小格裡便整完了。
聞梁依舊臭著一張臉,把她箱子提下樓,送她去劇組。
車停到劇組安排的酒店停車場內。
陳喋路上好聲好氣地哄了他幾句,也不見聞梁消氣。
她也煩了。
誰還沒有點脾氣了。
她甩上車門就要把行李從後備箱拖出來,可東西多,太沉,陳喋一時半會兒還沒法輕松帥氣的一個人拿出來。
聞梁也跟著下車,剛要幫她拿又被陳喋打了。
“不用你拿。”陳喋賭氣道。
聞梁皺眉,拎著她衣服後領扯開,手臂一抬,輕松把那箱子放到地上。
陳喋接過拉杆,頭也不回,轉身就走進酒店大堂。
劇組已經提前為她們定好了為期兩個月的房間,陳喋把身份證遞給前臺做登記,剛要接過房卡,身後忽然伸過來一隻手。
聞梁食指抵著那張房卡推回去,開口:“把這間房升級到總套。”
陳喋回頭,暫時忘記還在跟他生氣,“你怎麼也進來了?”
聞梁依舊不理她。
“……”
行吧,算你有骨氣。
前臺低著頭把房間升級,又遞了張總套的房卡過去,全程連眼都沒敢抬。
兩人上到頂樓總套,這兒就比之前影視城的那個酒店要好多了,總套還帶泳池,房間很大。
聞梁跟著陳喋進屋,把房卡插進卡槽。
陳喋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拎著行李箱走進臥室,還把門給關了。
聞梁深吸了口氣,舌尖掃過後槽牙,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擰開臥室門把。
……鎖了。
陳喋把行李箱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整理好,劇組群發了消息通知大家到了以後先過去見個面。
她拉開臥室門,先是聞到一股煙味。
偏頭看,聞梁居然還在,正倚著牆抽煙。
陳喋眨了眨眼:“你不用去公司嗎?”
聞梁俯身,帶著煙草味,張口,重重咬了口她嘴唇:“現在還會鎖門了?”
“是讓你亂發脾氣,我才不想跟你說話。”
“陳喋。”他捏她鼻子,“誰前幾天還跟我說會一直陪著我的,就會說漂亮話,天天給我扣渣男帽子,我看你才渣。”
“渣女”陳喋茫然道:“……我這是工作啊,又不是不陪你,拍完我就回家了啊。”
“有你這麼一工作就兩個月的?”
“我中間有空了就會去找你的呀,你沒事的時候也能過來找我。”陳喋真跟哄孩子似的。
聞梁冷哼一聲。
“……”
你哼什麼哼!!
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傲嬌更難哄的男朋友嗎!!!
聞梁很不衛生的就這麼彈了彈煙灰,平靜交代:“我陪你住這。”
“啊?”
陳喋怔愣抬頭,聞梁也正看著她,她分明從他眼中看出幾個挑釁的大字――就你這樣還好意思說我渣?
“那你行李呢?”
“晚上拿過來。”聞梁敲了下她腦袋,“不然我給你升總套,讓你跟那些男演員來這開派對?”
“……”
陳喋深呼吸幾下,告訴自己眼前這個狗男人剛幹了件人事,不要因為這句話跟他一般見識。她不計前嫌,溫柔的關懷道:“那你每天去上班會不會太遠了啊?”
聞梁微微一笑:“這不是要盯著你。”
“……”
“省得你在這給我招蜂引蝶的。”
“……”
——
陳喋沒在房裡跟聞梁繼續磨蹭,拎上包就趕去劇組。
導演黃晟已經到了,見陳喋進來便給她打了聲招呼。
黃晟很喜歡陳喋,不僅僅因為陳喋是自己女兒的好朋友,還是因為她能從陳喋身上看到過去自己的影子,當年18歲拿下影後的自己,可以說陳喋前途無量。
“還有誰沒到?”黃晟問一旁的場務。
“就差咱們男主角了。”場務說,“我再給她發條信息。”
場務剛從旁邊拿起手機,薛牧就喊著“抱歉”跑進來。
“沒事沒事,先坐,咱們根據上回的劇本解讀會臨時做了幾處修改,再跟大家確定一下。”黃晟說。
薛牧在陳喋旁邊拉開椅子坐下。
陳喋從包裡拿出劇本和筆,一旁薛牧手肘輕輕撞了下她:“陳喋姐,你還有筆嗎?”
“有。”陳喋又拿了一支藍色熒光筆給他,“你就叫我名字就好了。”
薛牧雖然在電影中角色比陳喋要年長幾歲,但現實生活中他比陳喋還要小三歲,還在讀大學,高考前夕演了一部家庭劇出道。
黃晟把劇本中幾個變動的點清晰的講出來,陳喋拿筆在上面塗塗改改做好筆記。
結束後,薛牧把筆還給陳喋,以及一張小紙條,是從劇本最後一頁的空白頁撕下來的,上面用熒光筆畫了一顆藍色的小愛心,寫了“謝謝”,最後是一串顏文字(////)。
陳喋想起上回在《簪花》劇組時小齊給她側的佔卜卡牌――溫柔黏人水瓶座,年齡小三歲的小奶狗。
“………………”
現在的小奶狗原來都是這個畫風的嗎?
——
陳喋離開房間後聞梁便也很快離開回了公司。
朱奇聰已經在了,見他出電梯便迎上前:“聞總,關於陳舒媛親生父母的基本信息已經查出來了。”
聞梁應聲:“辦公室說。”
23年前,陳舒媛和陳喋在同一家醫院出生,又陰差陽錯標上了相反的病床號碼,陳科林筌理所當然的抱走了陳舒媛,而陳喋則由陳舒媛親生父母抱走。
但他們並沒有撫養過陳喋多久,很快就把她丟到了福利院,然後輾轉被王棉和陳建平領養。
在其中,說到底最狠毒又最沒責任心的就是陳舒媛的親生父母。
原本那些坎坷的人生都該是她的,而陳喋卻被迫替她遭受了這一切。
朱奇聰將調查來的資料放到聞梁辦公桌前,介紹完基本情況後,又說:“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聯系,陳舒媛和親生父母間雖然沒有多餘的聯系,但近幾年陳舒媛都在給他們匯錢。”
聞梁皺眉:“匯了多少?”
“總計有一百四十萬,今年年初就有二十萬。”
一百四十萬對陳家來說隻是小數目,不值一提,但由養女偷偷把家裡的錢匯給養父母怎麼也說不過去。
“把詳細憑證先給我做出來,繼續注意她的動靜,別讓她有機會對陳喋做什麼。”
“是。”
聞梁低頭繼續翻閱那份調查文件,見朱奇聰還站在前面沒動,抬眼問:“還有事?”
“是有一件。”朱奇聰搔搔頭發,“下周我想請五天的假。”
朱奇聰雖然年齡不算大,但如今已經成為聞梁左膀右臂,很多個項目都是他替聞梁匯總安排分發任務,工作能力非常強。
五天的假其他人好請,朱奇聰不好請。
“什麼事?”聞梁問。
“下周一我要結婚了。”朱奇聰說著,從口袋摸出一張請柬放到聞梁面前,“聞總有空的話一定要來。婚禮結束後要跟我女朋友去度蜜月,所以想請個年假。”
聞梁一頓,想起自己昨晚和陳喋說領證時陳喋的反應。
“行,請假之前把工作都交接下去。”聞梁吩咐完,又狀似無意地問,“什麼時候訂婚的,沒聽你提起過。”
朱奇聰笑了笑,說:“我們跳了訂婚這一步,雙方工作都太忙了,前段時間剛剛求婚成功,雙方父母見了一面就定下日子了。”
聞梁微微一哂,擺手讓朱奇聰出去。
——
與此同時濱江別墅區的陳家主宅內。
陳舒媛在上次的換裝舞會上在眾人面前丟了臉,從前那群玩的不錯的人轉眼就在背後嘲諷她不是陳家親生女兒,根本不顧念姐妹情誼。
這些天她哪兒都沒去,天天待在家。
即便是收到了一些舞會的邀請函,她也不敢再去,甚至怨恨起給她送邀請函的人一定是想再看她出醜鬧笑話。
吃了早飯,陳舒媛又上樓回房。
林筌叫住她:“媛媛,下午想不想跟媽媽出去逛逛?”
“不了媽媽。”陳舒媛說完,手裡握著的手機震動。
她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