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之前《簪花》時陳喋初生牛犢,這次的合同要慷慨更多,很多條款給的也非常人性化。
——
在公司待了會兒,到晚上,陳喋出發去機場。
偏偏還遇上了飛機晚點,好在她提前預先留出了時間。
陳喋一個人百無聊賴,壓著帽檐坐在候機廳玩遊戲,玩了半小時去一旁的超市買了一條口香糖。
她抽了一支放進嘴裡,走回去時發現剛才座位旁還做了個人。
嗯……
樣子有點眼熟。
這也太巧了吧。
陳喋正猶豫著,姜現已經抬起頭,看到她也同樣視線一頓,隨即衝她一笑:“小喋?”
“姜現哥。”
託聞梁的福,她現在光是叫個名字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由衷的背叛感,陳喋嚼著口香糖坐回去,也就是姜現旁邊。
她童年時候和姜現關系很好。
姜現算是她鄰居家的哥哥,他們當時讀的學校是包含小學和初中九個年級的,姜現比她高一屆。
陳喋小時候養父母工作忙,沒時間接她放學,便是拜託姜現帶她回家。
那時放學後姜現就會去陳喋教室門口,帶上她一塊兒回家,當時還有不少八卦同學議論他倆。
Advertisement
但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久別重逢的舊友相處起來反而不如新朋友來的舒坦。
何況陳喋對於那個小鎮最後的回憶也算不得好。
“你也是去工作的?”姜現問。
“嗯,去錄個節目。”
姜現想了想:“我們也有快七年沒見了吧,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挺好的。”
陳喋一頓,當時陳家人來找她時在小鎮鬧的浩浩蕩蕩,一排車隊到她家門口。
小鎮中大家雖也不認得什麼堰城的富貴人家,但這事還是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傳的很廣。
陳喋又補了句:“不過我後來也沒和那時候來找我的父母生活。”
這些是姜現後來接觸了不少商圈的人後才知道的,說陳家女兒叫做陳舒媛。
姜現當時問:“不是叫陳喋嗎?”
“不是啊,陳喋是誰。”朋友一臉茫然,後又反應過來,“不過好像說溫遠總裁他家裡那隻金絲雀,似乎是叫這個名,怎麼,你認識啊?”
“沒,可能是我記錯了。”姜現說。
……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那是後來姜現第一次從別人那聽說到陳喋。
再後來陳喋漸漸作為一個演員被大家熟知,姜現也大致關注到了那些她的新聞,大概能猜到她和聞梁是怎麼一回事。
“時間過的真快啊,轉眼我印象裡16歲的小丫頭就到現在這樣了,你今年也23歲了吧?”
姜現聲音很好聽,有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陳喋漸漸也不覺得尷尬了,放松下來,笑了笑:“怎麼能問女生的年齡呢。”
姜現也笑:“都談戀愛了,聞總是你男朋友吧?”
“啊,對。”陳喋點頭。
姜現眼眸黯淡了些,抿了下唇:“挺好。”
雖然上回在聞懷遠葬禮上也已經可以確定,可親口聽到陳喋這麼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你呢?”
“我工作太忙了,沒時間談戀愛。”姜現說:“說起來我今年過年是回老家過的,大家都看了你的電影,還都挺吃驚的呢,都誇你特別厲害。”
陳喋一頓,這話題轉的猝不及防。
她來了堰城後就再也沒有聽人提起過那個小鎮的事了。
“是嗎。”她垂了垂眼,玩笑問,“沒誇我變好看嗎?”
“你小時候大家就都誇你好看,陳叔陳姨那時候每回帶你出門就總能聽到大家誇你,你不記得了嗎?”
陳喋沒說話。
姜現也反應過來了,側頭看她:“你沒跟他們聯系過?”
“沒。”陳喋低著頭,因為觸及這個話題的緊張讓她不自覺想咬指甲。
說來也巧,她姓陳不是後來回堰城後因為親生父母一家才改的,而是養父就姓陳,她從小便是這個名字。
“抱歉。”姜現說。
“沒什麼,他們現在過的怎麼樣?”陳喋故作輕松道。
“都挺好的,前兩年屋子重新翻修了,身體也很健康,你走後不久,陳姨懷孕了,是個男孩,現在那孩子應該也6歲了,在家附近讀書,還挺乖的。”
陳喋張了張嘴,淡淡“啊”了聲:“那還挺好的。”
“小喋,當年的事,我總覺得――”
姜現停頓了下,似乎是在措辭,“陳叔陳姨不會就這麼狠心的,這其中可能還有些事是我們不知道的,你不要覺得你是被他們丟掉的孩子。”
“嗯。”她沒情緒的應了聲,過了許久,又輕聲說,“……可事實我就是被她們丟掉了。”
陳喋說完那句話,候機廳內終於廣播她的航班可以開始檢票了。
陳喋起身,沒再等姜現說什麼,道別後便拎著行李箱走向檢票口。
——
飛機起飛。
陳喋戴上眼罩,熄滅頭頂的小燈。
在飛機上睡一覺,醒來後就到拍攝地,已修整片刻就可以開拍《一日三餐》收官季了。
可每回要入睡時卻又忽然想起了姜現說的,這其中可能還有些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她被帶回去的時候他們沒有阻攔,也確實拿了陳家的那些錢。
陳喋已經不太能記清從前的事了,大概是後來刻意不去回想,如今再去回憶那些細節點似乎都蒙了層霧,不太清晰。
迷迷糊糊睡了幾小時,飛機著陸,已經到翌日一早。
陳喋下飛機把手機開機,之前剛剛加上的姜現給她發來了三條消息。
[姜現:有件事忘跟你說了,你走後不久,陳姨動了個挺嚴重的手術,手術費很高,我猜測一部分是當時陳氏集團給的錢。]
[姜現:我知道即便是為了手術費,也絕不該讓他們把你帶走,但我到現在也總是記得,你小時候上學時,陳姨因為工作沒時間去接送你上學,特意來我家找我,拜託我能陪你上下學,她當時說,我家小孩生的好看,不放心她一個人走,怕遇到壞人。]
[姜現:後來又怎麼會讓你那樣走呢?]
陳喋站在行李處,手搭在拉杆上,低著頭來來回回讀了好幾遍他發來的這三條信息。
她心口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像是一顆石子兒墜在心尖兒。
仔細回憶起從前,陳喋印象中,養父母雖對她談不上溺愛,但也的確不差。
陳喋在原地站了會兒,莫名就想跟聞梁聊會兒天。
可發信息不回,打電話關機。
呵。
狗男人。
收官季地點定在國外,機場周圍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陳喋終於可以把帽子口罩都摘下來。
她心裡想著事,坐上節目組來接的車。
因為收官,這次開拍從下機場上車就開始拍,前面的椅背上就是一個攝像頭。
立馬收到一個信封,裡面是十個快問快答題目。
陳喋迅速投入到工作中,暫時把剛才的煩心事丟到一邊。
到拍攝地,另外三人已經到了。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便正式開拍。
聊了會兒天,又各自做了問答,把氣氛弄的非常煽情感人,天色暗下來,便到了一期一度的搶臥室的時候了。
這次的遊戲是玩紙牌,遊戲規則屬於心理戰。
節目組畫外音問:“陳喋,你這次的目標是什麼?”
陳喋託著腮,抬了抬眼,揚手一指:“把林清野送進帳篷。”
周圍立馬爆發出一片笑聲。
瞬間把剛才那點被節目組刻意營造出來的煽情氛圍打破的幹幹淨淨。
再問冉力鳴和李琮,他們的回答便都是“助喋妹一臂之力”。
這麼多期節目下來,除了林清野之外,其他三人都已經住過帳篷了,陳喋那回還是被他親手送進去的,懷恨已久。
那遊戲靠心理戰,隻不過陳喋一句話拉攏了其他兩人,後面玩起來就順暢許多。
也不知道冉力鳴和李琮有沒有放水,陳喋奪冠勝出,終於住上了那個最豪華的臥室。
而林清野也不負眾望,被陳喋親手送進帳篷。
冉力鳴和李琮兩人啪啪啪鼓掌歡呼,倒戈陳喋,非常沒有兄弟義氣。
遊戲結束大家又在外面鬧了一通,等晚上回臥室時已經很晚了。
陳喋卸了妝,對著臥室裡的攝像機揮了揮手,便蒙了塊布上去,關了機器。
躺到床上後,之前姜現說的內容又忽然擠進腦海裡。
好煩。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才想起來姜現給她發完那幾條信息後她都沒回復他。
陳喋坐起來,撈起手機,點開聊天框。
可她又不知道該回什麼,盯著看了半天,從表情包裡找了個豬豬點頭的動圖給他發過去。
與此同時,門口響起敲門聲。
“來了。”
陳喋踩著拖鞋過去。
她原以為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通知些事情,結果門一拉開就看到了好幾天不見的聞梁。
一個風塵僕僕的聞梁。
他難得沒穿西服,而是一件薄風衣,肩頭沾湿了一塊,晚上外面下了點小雨。
陳喋看著他傻了:“你怎麼來了?”
“不是跟你說了嗎,過來找你。”
“啊,我以為你明天才到呢。”陳喋抓了抓頭發。
她依舊杵在門口,也沒讓聞梁進屋。
聞梁這突然出現倒是讓陳喋完全沒心思去想那煩心事了。
不過,她卸妝了現在醜不醜啊?
昨天額頭好像突然長了顆痘來著。
她胡思亂想著,聞梁頭一低,吻上她嘴唇:“我偷偷過來的,先進屋。”
陳喋:“?”
聞梁不給她反應時間,推著她肩膀走進來,回手甩上門。
“節目組沒人看見你上來啊?”
“沒。”聞梁脫了風衣,“攝像機還開著嗎?”
“剛才就關了。”
聞梁點點頭,拉過她手腕,便摟著她把人壓到床上,捧著她臉急吼吼地親她,雙腿分立跪在她兩側。
“不是,等會兒……”陳喋推他,“你餓死鬼投胎?”
聞梁拍拍她臉,含糊不清道:“乖點,不碰你,就給我親會兒。”
“……”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