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那個角色的人物小傳,因為也是成長型女主,所以我覺得還是非常適合你的。”範震說。
陳喋道了聲謝接過。
那人物小傳厚厚一疊,看下去要費時間,在餐桌上看顯然不得體。
一旁方阮問:“這個劇的其他主演已經確定了嗎?”
“還在洽談過程中,初步確定了四位主創人員。”
範震報了四個名字,都是娛樂圈內流量很高的明星,但是演技卻都多有詬病,就比如那位男主演,前不久就因為在一部網絡劇中的演技尷尬而被噴上熱搜。
方阮不動聲色的微笑著點頭。
心裡已經給這部劇扣了十分。
陳喋這個起點,哪能去這樣一部隻重流量不重實力的劇自毀前程。
來來回回又問了幾個問題,方阮電話突然響了,她湊過去在陳喋耳邊叮囑了她少喝點酒,便說了聲抱歉起身。
——
意f公館屬於高級場所,周圍停車場除了在公館內消費的人以外一律不準在周邊停車,來往的路人也少。多是西裝革履,公子哥或者是前來應酬的職員。
方阮被裡面的空調吹的有些悶,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推門走出去,倚著石雕柱子接起電話。
電話是一個之前工作聯系過的伙伴打來的,話題同樣關乎陳喋,也是想和她談一個活動。
方阮一邊聽著電話,一邊餘光注意到一旁的幾個男人。
一副紈绔公子哥的模樣,指間還夾著根煙,大冬天也穿的格外騷包,裡頭的襯衫開了三顆扣子,露出大片胸膛和鎖骨,嘴裡不幹不淨的聊著點什麼。
Advertisement
方阮沒興趣聽,轉了個身背對他們繼續打電話,隻是這會兒突然從他們口中捕捉到了一個人名――
“你別說,那陳喋長的是真漂亮,誰知道被那陳邵搶了先。”
“我前兩天才剛見過小陳總,也沒聽他提起過,估計就玩玩唄,畢竟隻是個戲子,陳老爺子那頭能接受?”
“要小陳總對那陳喋是玩玩的,你也去找陳邵搭個橋唄,這種級別的大美女,能睡一覺就是花錢給她投個劇都是值的,這種尤物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方阮惡心的剛一皺眉,另一個男人便懶洋洋地磕了磕煙灰,說:“你們這法子我早就想到了。”
周圍一群人催他問什麼個進展。
那男人又說:“我最近投了部劇,隨便玩玩的,現在那導演編劇現在可就在這裡面,一會兒我去會會。”
方阮聽明白了,這就是投資方。
她匆匆對電話那頭說了句“我現在有事一會兒聯系”,便趕回包廂內。
隻是還沒來得及和陳喋說一聲,剛才那男人就緊跟這進來了。
範震和編劇立馬站起來,笑臉相迎著叫了聲“瞿總”,又向陳喋介紹道:“這位是瞿總,是咱們這部劇的投資商。”
陳喋起身和瞿總握手,隻是在準備收回去時忽然感覺到那瞿總拇指在她手心輕輕摩挲了下。
“早有耳聞,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陳小姐很漂亮。”瞿總說。
陳喋淡淡說了聲“謝謝”。
而後,側頭跟方阮對視了眼,瞬間了然。
後面半程飯局,陳喋便能明顯感覺到這瞿總有意想要灌她,滿臉堆著笑,灌起酒來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陳喋初入娛樂圈,方阮也經常告誡她可千萬不要因為這次的成績就目中無人,娛樂圈裡人緣、機會和實力一樣重要。
她本不想把這場面鬧的難堪,這瞿總敬她酒了陳喋便也乖乖喝了。
隻是這酒喝的越多,這瞿總的動作就越來越不規矩。
他把範震趕到一邊,自己坐在陳喋旁邊,幾杯酒下肚,離陳喋坐的越來越近,大腿挨著陳喋,一隻手也環到了她椅子背後。
陳喋忍了又忍,直到瞿總在她旁邊打了個酒嗝,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方阮正打算隨便借個由頭把陳喋帶走,再喝下去就不受控制了。
緊接著,陳喋忽然坐直了身體,單手託著腮,悠悠的朝那瞿總看了眼。
她眼睛長的漂亮,很能勾人。
饒是方阮都被她那一眼看的心跳漏了一拍,更不用說正中靶心的瞿總。
酒肉穿腸,美人在側。
這位美人還非常知情知趣,媚眼飛出勾子來,瞿總瞬間半個身子就酥透了。
“瞿總。”陳喋柔聲道,又給他倒了一杯,“光喝酒有什麼意思,我們來玩個遊戲唄。”
瞿總心下一喜,想這美人兒手段不愧厲害,頗懂如何哄男人,朗聲笑著問:“你想玩什麼遊戲?”
她輕輕一挑眉,媚眼如絲:“骰子?”
瞿總倒沒想到是這種遊戲,不過這會兒被陳喋勾的,不管她說什麼都能答應,連連說:“行,行,玩就玩,讓服務員拿骰子進來,你到時候可別怪我欺負你。”
“怎麼會呢。”陳喋捧腮傾慕的看向他,“自然是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四個字說的意味無窮。
瞿總被她幾句話撩撥的血都快沸騰了。
方阮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也被陳喋這一系列反常操作雷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向來知道陳喋這人脾氣很硬,不是受了欺負乖乖認栽或者求人幫忙的性子,就像當初向王雲熙討回來的那幾個巴掌。
現在這會兒陳喋的表現,都在向方阮透露一個信息――
她要搞事!
——
夜裡十點,聞梁走入應酬場所。
這段日子他非常忙,聞懷遠身體又響起警報,聞梁按例去醫院,隻是實在父子感情淡薄,他對此卻更加像是完成任務;東城項目起步也有許多細節處需要他時時把關。
隻是陳喋經常時不時的竄進他腦海中。
聞梁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聯系方式全部被陳喋拉黑,親自去美食城活動找她也無果。
這是陳喋第一次用這麼強硬的態度對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朱奇聰走進房間內,俯身在聞梁耳邊低聲:“聞總,陳小姐現在正在壹f公館,小瞿總現在也在那。”
聞梁偏頭,皺了下眉:“瞿放去那幹嘛?”
“陳小姐今天是來見一位導演洽談合作事宜的,瞿放是那部劇的投資方。”
瞿放父親原是當初溫遠集團開朝元老之一,隻不過去年夏天被聞梁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拿來了他手裡的所有股份,也因此聞梁真正掌權溫遠集團。
可餓死的駱駝比馬在,聞梁也沒對瞿家趕盡殺絕,瞿家同樣有分紅來源,隻是這小兒子瞿放就是個混混流子。
聞梁略一垂眸,對朱奇聰說:“先派人過去看著。”
而後他便起身和在座幾人告辭,有人問:“聞總什麼事兒這麼急?”
聞梁神色平靜:“家事。”
——
與此同時,壹f公館這廂包間內已經喝嗨了。
當然這喝嗨了的隻有一人,正是小瞿總。
方阮是真的不知道,她帶的這位小演員,到底還有多少本事。
媚眼如絲幾句話哄得瞿放和她玩起了骰子。
陳喋一個剛剛大學畢業也才半年,而這半年大多時間還都泡在了劇組,誰能想到她玩起骰子來也是一絕。
蔥白手指纖細骨感,搖起骰盅來卻非常嫻熟,甚至於還有幾分獨特的味道。
噼裡啪啦一通搖,連開都不開就已經能猜到裡面的數字。
沒多久就輕輕松松把那瞿放灌的七葷八素。
方阮真懷疑陳喋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
“瞿總,您手氣不行呀。”
陳喋手心蓋在骰盅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笑盈盈的望著他,黑發從肩側滑下來,“又該您罰酒啦。”
“我不行了,真是不行了。”瞿放連連擺手,“這邊八瓶都是我喝的,你可就隻喝了兩杯而已,再喝就得吐了。”
“瞿總怎麼能大男人說話不算數呢?”陳喋拎起酒杯往他嘴邊遞。
她說話也是柔柔的,身子也沒骨頭似的,瞿放早就被她勾了去,酒杯一沾唇又囫囵喝了進去。
“再來再來。”陳喋又搖起骰盅。
隻是這回瞿放還沒搖完,就忽然起身捂著嘴衝進了包廂內的廁所,隨即便響起嘔吐的聲音。
陳喋方才那副嬌滴滴的模樣瞬間就沒了。
拿起毛巾漫不經心的擦了擦手就起身,對一旁的編劇導演說了聲再見,就和方阮一塊兒離開了。
方阮對她甘拜下風。
別的女人撒嬌也許是謀財,陳喋撒嬌是害命。
“诶诶诶诶――”方阮小跑著跟上去,“你什麼時候學的玩骰子啊,也太牛了。”
陳喋想了一下:“大學就會了。”
“你知道你剛才那樣子看著像賭神嗎,居然聽聲音就能聽出來是幾點?我一直以為那個是謠言。”方阮看上去一臉崇拜。
“其實聽不準,隻能猜個大概。”
“誰教你的啊?”
陳喋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前走去。
誰教她的。
自然是聞梁。
她會的許多吃喝玩樂方面的技能,都是從前聞梁教她的。
陳喋還沒回答,身後忽然鬧鬧哄哄的。
瞿放去衛生間裡吐完出來,發現小美人兒不見了,當即追出來,醉的不成人樣,被範震扶著踉跄過來。
一邊跑過來一邊大著舌頭說:“我的小蝴蝶啊,你怎麼自己偷偷走啦?”
陳喋一聽那稱呼就覺得惡心,嫌惡的皺眉。
方阮立馬把她拉到身後:“瞿總,陳喋明天還有工作,現在實在是要回去了。”
“明天有工作又不是今晚有工作。”瞿放已經完全喝大了,高高揚起手臂就要去摟陳喋,“明早我送你過去啊。”
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陳喋後退避開:“瞿總,這是在外面,您自重。”
“喲,這是怎麼了,剛才在裡面不是還跟我喝很開心的嘛。”瞿放喝醉後蠻力大,一把扯過陳喋的手腕,拽到自己身邊。
他隻當這是美人兒故意跟他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陳喋手腕被他攥的生疼,正拿著包要往他臉上砸,卻忽然看見一輛熟悉的車急速駛過來。
“快走。”陳喋拍了兩下瞿放,“你快走!”
“我可不走。”瞿放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湊到陳喋耳邊,“要走也是你跟我一起走。”
話音剛落,聞梁下車,狠狠甩上門。
陳喋心下一驚:“聞梁!”
可他充耳不聞,徑自大步上前,捏著瞿放的肩膀把人拽開,二話不說就一拳狠狠砸上去。
瞿放捂著臉哀嚎一聲,摔倒在地,又嗆到似的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歪在地上啐出一口血。
“我靠。”
瞿放看著地上那攤混著唾沫的血,總算是清醒了點,嘴裡不幹不淨的罵著手肘撐地費勁的要爬起來。
聞梁直接攥著他領口把人提起來。
他垂著眼面無表情的看人,整個人都陷入盛怒之中,指節用力到泛白,“看清楚我是誰,就你也配碰我的人?”
瞿放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瞬間錯愕。
聞梁拎著他領子把人掼到車上。
瞿放後背脊柱砸在車框上,瞬間麻的渾身動彈不得,嘴裡慌亂地跟他道歉:“是、是我有眼無珠,我哪敢碰聞總的人啊,給、給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啊!”
周圍漸漸圍起看熱鬧的人,OO@@的。
也有不少認識聞梁的人,隻是看眼前這情況也不敢貿然前去。
聞梁冷眼旁觀,半晌才松開他,甩了甩手腕。
朱奇聰跟他待久了,面對這樣的場景竟然也非常淡然:“聞總,接下來的我會處理。”
聞梁側頭,冷眼看向陳喋,眉眼間的鬱燥還沒褪去。
他幾步向前,捏住陳喋的手腕就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