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齊佔卜的時候聞總說的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陳喋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就是聞梁口中那個男人婆:“好像是吧。”
“……”
驚呆我媽。
我帶的小演員不僅自帶名導電影進公司,獨得老板關注,現在居然還和聞總成了前男女朋友關系,甚至這聞總看上去還對她念念不忘。
方阮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對了,陳舒媛剛才好像已經到了,陸導已經過去跟她對峙了。”
“她不會承認的。”陳喋還算是了解她,忽的,她視線一頓,“聞梁怎麼出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方阮狐疑的看著她:“你不會是也對聞總餘情未了吧?”
“我未了個屁。”陳喋來不及跟她解釋了,翹著腿就從床上起來,“他這脾氣,要是碰到了陳舒媛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
——
陳喋急匆匆的,最後硬是被方阮戴了個口罩就被她扶著一蹦一跳的出病房。
電梯附近已經沒人了,陳喋正要給他打電話,經過樓梯間聽到細微動靜,忽然意識到什麼,推門進去。
入眼就是聞梁拿刀柄貼著陳舒媛下巴,把她下巴挑起來的畫面。
陳舒媛看著快哭了,可聞梁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滿臉的: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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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喋簡直想給他鼓鼓掌,28歲活的還跟18歲一樣莽撞囂張,當真是可以算的上一句“童心未泯”。
方阮僵在原地,萬萬沒想到如今還能見到這麼不加修飾的暴力美學場面。
另一邊的陸川倒是之前就勸說過,可聞梁壓根就當沒聽見。
“聞梁。”陳喋出聲。
他依舊沉默,隻偏頭看了她一眼。
“陳喋,真的不是我。”陳舒媛這會兒也顧不上跟陳喋較勁兒了,牙打著顫,就期望陳喋能讓聞梁收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麼多人,隻有陳喋有這個本事讓聞梁聽話。
陳喋也不信她說的,抬眼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閉嘴,我沒興趣聽你說話。”
她扶著牆一步步挪過去,抬手握住聞梁的手腕:“你把刀給我。”
“你別管。”聞梁語氣平而涼。
陳喋一聽他這反應就知道他是真生了氣。
聞梁這人脾氣差,平時發火時都全數發泄出來,不會克制,可他最惱火的時候卻是現在這樣的。
壓根摸不準他什麼時候才會爆發。
一旦爆發就難以預估後果。
他把刀面慢慢抵住陳舒媛的脖子,陳舒媛嚇的止不住哭,腦袋不斷往後靠幾乎要嵌進牆裡。
陳喋捏著他手腕用力,可到底力量差距懸殊,怎麼也按不住他。
眼見著陳舒媛脖子都要出現血痕,聞梁再次冷聲問她:“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陳舒媛哭哭啼啼說不出話。
聞梁沒了耐心,點點頭淡聲說了句“行”,就拎著陳舒媛領子拽到旁邊,軍刀在他五指間轉了個圈,最後穩穩停住。
陳舒媛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尖叫著往後退,想就這麼跑下樓梯可又腿軟沒了力氣。
陸川和方阮還沒真正進入狀況。
他們不了解聞梁,不知道他失控了會做出怎樣的事,何況他外表看上去極其鎮定,方阮在最初的震驚之後有一瞬間覺得聞梁有可能是想用威脅的手段把真相逼問出來。
陸川上前一步,拉住腿軟的陳舒媛。
正要開口時,陳喋提高了點音量又叫了聲他。
“聞梁。”
聞梁側頭,神色不耐,但好歹動作是停住了。
陳喋嘆了口氣,手指揪住他袖子往外扯了扯,溫聲說:“腿疼。”
聞梁雙唇緊抿,依舊沒多大反應。
“麻藥退了,我不想站著了,你扶我去坐一會兒。”陳喋又說。
男人垂著眼皮,模樣倦懶,停頓了幾秒後手才動了下。
聞梁當然知道陳喋這會兒反常的跟他示弱服軟是因為什麼。
他那點失控是聽到有人在陳喋騎得那匹馬上做了手腳後才慢慢擴散開來的,小姑娘縫針時縮在他懷裡忍不住打著顫的樣子不斷浮現在他腦海中。
一想到是別人惡意讓陳喋疼成那樣他就冒火。
聞梁這人在佔有欲上有點病。
屬於他的人隻有他能欺負,別人想都不要想。
他跟陳喋對視片刻後,拿著刀的手終於放下來,握著陳喋手臂駕到自己肩膀上,一聲不吭的攬著她腰往外走。
拉開樓梯間的門,陳喋腳步一頓,回頭對陳舒媛說:
“這件事我不管最後能不能找到證據是你做的,我都希望你以後別出現在劇組了。”
——
聞梁扶著陳喋回了單人病房。
方阮不認識陳舒媛,也緊跟著就從樓梯間出來,隻是站在單人病房門口卻不敢進去了。
剛才那一幕把她原本腦補的各種猜測全部啪啪啪給徹底打碎了。
陳喋那哪是什麼被大佬看上後“你要的了我的身體但要不了我的心”的土味劇情。
現在看來,小齊當初的佔卜還是很準的。
盡管年紀不符合,但剛才聞總被陳喋帶走的那一幕的確是真實小奶狗。
陳喋走進病房,摘了口罩,已經不想去想剛才會不會被其他人認出來了。
……應該不會吧?
她一個連一部作品都還沒有的剛畢業的小演員,應該不至於有這個威力,何況還帶了口罩。
她在床上坐下來,之前已經換上了方阮從附近商店隨便給她買的衛衣和寬松闊腿褲,右褲腿一直卷到傷口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路的關系,這會兒傷口周圍一圈發燙發痒。
可她又不敢去撓,怕疼,隻好輕輕揉著周圍的皮膚。
聞梁注意到,拎了把椅子坐到床對面,抬手過去。
“啪”一下,陳喋打掉他的手:“別碰我。”
“我給你揉。”
“不要。”陳喋再次打掉他的手。
聞梁不說話了,舌尖頂了下上顎,重重呼出一口氣:“你除了跟我發脾氣還會什麼,縫了三針就這麼讓陳舒媛走了?”
“要是有證據拍到我肯定也會追究到底啊,但是我們不能那樣用私刑,醫院還都是監控,你那一刀割下去最後害的是你自己你不清楚嗎?”
陳喋頓了頓,看了他一眼,終於放緩了語氣,“我知道最後你可能也能解決,但是我不想你因為這種糟心事兒去跟他們耗這麼久,真的挺煩的,何況我其實也沒出什麼大問題,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哎,希望別留疤,這傷口還挺長的。”
她垂著頭,黑發從肩膀一側滑下,身上是一件很減齡的學生氣的黑色衛衣,臉上的妝容也淡,看上去竟真像是個剛成年的學生。
“我不想你受委屈。”聞梁說。
陳喋怔了怔。
“我沒覺得委屈。”她輕聲說,“聞梁,你知道最委屈的是什麼嗎?”
“嗯?”
“就是這事鬧的林筌和陳科都知道了,他們也許明知道這事真有可能是陳舒媛做的,但卻完全百分百的站在她那方,反過頭來指責我。”
聞梁心髒一抽。
這一番話讓他產生的心疼比縫針時還強烈。
他是個對家庭親情情感非常淡薄的人,陳喋似乎也是。
他第一次聽到陳喋說這樣的話,平靜又坦然。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再跟陳舒媛產生任何的瓜葛了。”陳喋聳了下肩,換了個輕松的話題,指著聞梁身上的襯衫問,“你要不要讓朱奇聰給你送件衣服過來換一下,現在這樣看著跟豬屠宰場出來的似的。”
聞梁:“你別忘了這是誰的血。”
陳喋:“?”
這狗男人真的能叫個人嗎???
她剛剛把他從犯罪邊緣拽回來,又為了安撫他說了一通感人肺腑的話,結果他就忘恩負義轉頭就說她是豬?
“行了,你快走吧,公司沒事情要你處理了嗎?”陳喋下了逐客令。
“腿還疼嗎?”
“廢話,你試試縫針後沒了麻藥什麼感覺。”
聞梁輕嗤:“不打麻藥縫針我倒是試過,也沒見像你這樣能把自己嚇哭的。”
陳喋瞪他:“你別在這站著了,我看見你腿就更疼了。”
——
陳喋覺得聞梁大概真是上天派來挑戰她的。
朱奇聰很快就送來了全新的襯衣西服,聞梁就在醫院換好。
而關於那枚釘子的調查也陷入死胡同,陸川把陳舒媛送到醫院門口,再次明確拒絕她後並要求她以後不能再來片場。
馮致也電話修改處理好了明天的拍攝進程,陳喋暫時放假幾天休息養傷。
方阮送大家回酒店。
聞梁和陳喋住同層,自覺擔負起扶她回房的任務,雖然其他人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何況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就算有話說倒也顯得不解風情了。
方阮敢怒不敢言。
要隨便換個什麼同行演員就罷了,可那偏偏是聞梁,動動手指就能搖身一變成為金主爸爸的人。
聞梁扶著陳喋進屋,把人放到沙發上,又過去燒了壺熱水,回身問:“晚飯吃什麼?”
“我一會兒點個外賣就行。”
“那你現在點。”
片刻後,水燒開,聞梁倒了半杯,又擰開礦泉水兌了點冷水放到陳喋面前,擠出兩片消炎藥,“先把藥吃了。”
陳喋頭一回接受聞梁如此周到的服務,還有點受寵若驚。
聞梁的確還有工作要忙,陳喋吃完藥他又出門從隔壁自己房間拿了筆記本過來,坐在沙發另一邊開始處理郵件。
“你忙的話就回去好了。”陳喋看了眼他說,“我也沒什麼事。”
“沒事。”
“……哦。”
普通配置的酒店單人間本就不是特別寬敞,後來被聞梁交代過後每天客房服務還會為她更換總套的各種設備。
甚至還往桌子邊擺了個半腿高的紅酒櫃。
兩人分坐在沙發兩端,就莫名覺得愈發擁擠了。
陳喋腿動不了,擱在茶幾上,腳踝下墊了塊毛巾。
醫院裡這麼一群人大張旗鼓的來來回回走動,最後也還是沒瞞住。
陳喋吃完送來的外賣,撈起手機一點看就看到推送的新聞,主人公正是她自己。
――《簪花》拍攝過程突糟意外,陳喋墜馬受傷!
底下是她帶著口罩在醫院的照片,可陳喋找了一圈卻都沒找到一張出現聞梁的照片,要不就是單人照,要不她身邊就是方阮或者馮致。
“你提前打過招呼了嗎,新聞上的照片都沒你?”陳喋偏頭問。
“什麼?”
陳喋把手機給他看。
“通常情況媒體不會未經允許把我照片放出來,應該是朱奇聰處理的。”
陳喋點頭,點開那條新聞的評論看了眼,還有不少擔心的粉絲。
【啊白天的時候還在齊神的直播裡看到漂亮姐姐,怎麼晚上就墜馬了,希望傷的不嚴重。】
【劇組真的好好做好防護工作吧,墜馬有時候真的會特別危險!】
【有在醫院知道情況的旁友嗎,沒出什麼大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