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神色迷蒙,帶一絲天然不自知的媚氣,抬手,掐住他的肉,用力到留下指痕。
“……不可以疼。”語氣像個小女王。
陸缜垂下眼,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本就不應該在這裡。
而且他恐怕……控制不住,會傷了她。
可楚殷眼裡有水汽,是她不自知的情.動。他點的火,他要負責。
陸缜閉眼冷靜了許久,然後指尖繼續往上。
少女猛地戰慄:“你幹什麼——”
陸缜抱住她,坐在自己懷裡,聲音很啞:“乖,伺候你……”
……
楚殷戰慄了許久,揪著他的
衣領發抖。
剛才沒忍住輕吟出聲,現在羞恥得回不過神。
陸缜還在一下一下親她。
楚殷臉上帶著潮紅,很久之後才回過神,抬起微微湿潤的眼睛。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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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底下的觸感告訴她,陸缜快炸了。
陸缜咬住她的耳垂,用齒尖磨,“慢慢適應,先讓你高興。”
楚殷垂著眼睛動了動。
陸缜壓住她,聲音更啞:“別動。”
他想起身去解決一下,卻忽然一僵。
低下頭,小姑娘臉還是紅的,神情卻傲慢,摟著他的脖子,輕輕握了上來。
陸缜很克制。
但他們在一起,沒這樣的道理。
“陸缜,”楚殷說,“我又不是渣男,隻顧自己爽。”
陸缜額角青筋繃緊,命讓她拿住了。
“你乖點,”楚殷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假裝不羞怯,“姐姐不欺負人。”
……
“寶貝……”
陸缜半壓著她,劇烈喘息。
餘溫像水一樣漫過兩人。
陸缜揉著她發紅的掌心,一下下啄吻她的臉頰。
窗外的雪還在下,鋪天蓋地的浪漫。
楚殷閉眼,等心跳緩慢下來。
剛才他在耳邊一聲聲叫的“寶貝”,這會兒耳尖還在痒,臉紅得滴血。
但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她不想隻有自己快樂。
楚殷被陸缜卷在懷裡,輕輕抬頭:“那你高興了嗎?”
陸缜呼吸灼熱,在她頭頂輕笑。
許久後楚殷才聽見他說。
“這已經是我……從前不敢肖想的一切。”
第73章 、你回來了
從前。
……從前。
“陸缜,你把我困在這兒,想和我睡覺嗎?”
“我……”
“那你睡吧,來啊,啊?——”
……
爭吵永遠無法停止,像這暗無天日的命運。
陸缜走進房間的浴室裡,雙手撐在盥洗臺上,精疲力盡地低頭喘息。
腦仁的銳痛剛剛度過一個峰值,痛感變成一把鈍刀,緩慢地挫傷神經。
他的左耳朵裡,有人在不停蠱惑:“去啊,傷害她,讓她痛,這樣才會刻骨銘心,才會永遠記得……”
而右耳朵裡,是他自己清醒痛苦的聲音:“閉嘴……”
自我意識和那看不見的力量日夜角逐,撕裂又融合,融合之後再次被他自己撕裂。
陸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雙目空洞。
他是他自己,沒有人設。
從17歲一見鍾情到如今,都喜歡楚殷。
不會傷害她,他想保護她。即便他現在勢單力薄。
……可是,說不出口。
外邊的房間裡,她發泄性地踹倒了什麼東西,稀裡哗啦地響成一片。
鏡子裡少年的臉有些模糊。
為什麼啊。
這世界為什麼這樣荒謬。
他想說,呆在我身邊,解決好一切就放你離開。
想告訴她,有人想要帶走你,像對我母親那樣對你。
想讓她知道,這世界有種無形的禁制,而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紙片。
想在她從失望到絕望、再到充滿恨意的眼神裡,獲得一點喘息的空隙。
陸缜抬起手,指甲重重碾過自己的咽喉。
他衝著鏡面嘶吼,那些真相卻自動消音,把他變成可笑的啞劇。
哪怕他抓破舌頭,喉嚨撕裂,也說不出一個字。
一絲鮮血順著蒼白的唇角流淌下來,滴落在純白的盥洗臺上。
楚殷不知什麼時候靠在浴室門口,看到這幅畫面。不可一世地把她禁錮的少年,看上去竟然有些悽慘。
說不清是誰更痛,痛到隻剩一片灰燼。
楚殷面上無比冷漠:“你要死了?那快去死。”
陸缜精疲力盡,終於放棄。
不要死。
哪怕是這樣的苟且,或許熬到七老八十,他們就衝破出去了呢。
陸缜撐起身子,蹭掉唇角的血跡,走過來,抱住她。
“陸缜,你——”楚殷用力掙扎。
耳邊,少年的聲音像是折斷的刀片,嘶啞得可怕:“楚殷……我愛你。”
所有難言之隱,都在這句話裡。
不要死……為了渺遠的一點點希望。
他們一起,活下去——
……
凌晨。
陸缜從夢裡睜開眼睛。
又夢到她了。
房間寂靜無聲,空闊的大床上隻有陸缜一個人,躺得像一具屍體。
夢裡那年他19歲,本以為世上最痛的事不過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後來才知道,原來還可以更痛苦——
無邊的禁制消失了,而她走了。
空空如也的胃部開始痙攣,陸缜很久之後才慢慢蜷起來,抵住疼痛的部位。
和冰冷的現實相比,就連夢裡激烈清晰的痛苦都更讓人幸福。
這是她離開的第五年。
從整個人瘋得可怕,到漸漸歸於沉寂,光陰像一把無情的刀。
對於楚殷來說,死亡大概是真正的逃離,新的人生裡她可能會快樂。
而陸缜,帶著整個世界的巨大秘密,獨自一人苟活在世上。
其實也沒什麼必要活著,但也沒有什麼契機去死。
世界如此虛假,就連活著也變得虛假。
一切都毫無意義。
直到——
……
“哎,公司新來的那個小助理還挺能幹。”
“是啊,雖然長得一般般,但是會來事……”
新入職的小助理穿著規規矩矩的OL風職場裝,抱著一沓文件穿梭在公司裡。
“哎,小王——”前輩叫住她。
“小王”連忙站住,問:“劉姐,什麼事?”
“我那邊有點事,”她把一個託盤遞給她,“這咖啡,你送到陸總辦公室吧!”
小王頓了頓,抬起眼:“我嗎?”
劉姐這才發現,這小助理平時悶頭做事不顯眼,但其實一雙眼睛很亮,莫名讓人有種,她其實應該很漂亮的感覺。
見劉姐愣了愣,小助理才溫和無害地笑了下:“但我都沒進過陸總辦公室,突然去送咖啡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劉姐拍了拍她的肩膀,“送完就趕緊出來,陸總不會注意到你的——放心吧,他眼裡基本沒有女人。”
……別說女人,怕是連個活物都沒有。劉姐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要說陸缜,年紀輕輕的財閥掌權人,身家和長相都是頂尖,身後的女人前僕後繼都正常——但偏偏,這位是個沒有心的。
據坊間傳聞,很多年前陸家有過一場奪權大戰,輸的那一方是陸總的小叔,現在人還在監獄裡蹲著,足見陸缜這個人心有多狠。
而聽說陸缜這個人隻在年少時有過一場戀愛,此後多年再沒有過女人——雖然公司老人都有耳聞,但劉姐一直不太敢相信。
畢竟……像陸缜這種冰冷得像機器一樣的人,怎麼會為了一個人而執迷這麼多年?
小助理端著咖啡,走到辦公室外,低下頭。
從這個角度看,她垂下的發絲擋住了臉,看不清神情。
她在醒來前,還在陸缜的床上。醒來之後,變成了五年後的小助理。
楚殷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託盤。
上輩子潦草結束的一生,這一次她來做結尾。命數多給她一次機會,就是讓她來報仇的吧。
臨死之前的對話猶在耳畔,她對陸缜說,小心死在她手上。
……這就來了。
楚殷的手指輕顫,去監控的死角,悄悄從衣兜裡拿出一個紙包,倒進了咖啡裡。
——讓一切結束吧。
然後她,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裡很冷,冷氣把這間屋子變得像停屍房。
陸缜就坐在裡邊工作,沒有情緒,沒有表情,像一臺精準的機器。
“陸總,”楚殷控制著自己的語氣,沒有抬頭看他,“您的咖啡。”
小王和楚殷是完全不一樣的,從臉,到身材,到聲音,一切都不一樣。
但陸缜不知道什麼時候抬起了頭。
“新來的?”他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