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剛才喝的有點多,想走會兒路。”
許寧青牽起她的手,低下腰,湊到她面前聞了下:“喝酒了?”
“有味道嗎?”常梨捂著嘴哈了口氣,“我就喝了有一點點度數的,都不能算酒,跟飲料差不多。”
許寧青捏了下她臉頰,笑著沒說話。
晚風夾著細雪,天上卻沒有雲,冬日的月亮分外清冷,走出攀巖館過了馬路就安靜許多,路燈也少了好幾盞,光線昏暗下來。
許寧青可以感覺到,今天晚上的常梨非常高興,就連腳步都輕的像蹦。
他笑,側頭問:“在高興什麽?”
“今天節目第一期出來了。”常梨說。
他“嗯”一聲:“我看了,表現的很好。”
“你看了嗎?”常梨有點吃驚,仰起頭看他。
風輕輕吹過來,許寧青頭發上落了幾片雪,就這麽也低頭看著她。
對視片刻後,常梨彎起眼對他笑了,明眸皓齒,眼眸中綴滿了光,像是璀璨星河。
“其實也不是因為參加了節目才這麽高興的。”常梨牽著他的手一晃一晃的,“我隻是覺得自己好像終於能看到了自己的前路。”
她伸出兩根手指:“你,還有畫畫。”
許寧青心口一動,脖子低下去親她。
他一向非常喜歡小姑娘身上的這種對一樣事物的堅定和執著,好像什麽都磨滅不了,永遠熱忱,永遠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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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於他而言,她不是那顆最光芒萬丈的星星,她是整座浩瀚宇宙。
車子停在馬路對面的停車場上,安安靜靜的,車也不多。
常梨坐進車,她今晚的確是太快樂了,還一邊語氣雀躍著不停和許寧青正說著些什麽。
許寧青俯過身靠近她,給她系上安全帶,常梨還在那兒咯咯咯的笑,揪著他臉:“你怎麽對我跟對殘疾人似的,還給我系安全帶。”
他低笑了聲,系好後也沒退回去,又吻過來。
“想不想——”
他拖著音調,桃花眼噙著微妙笑意,常梨攀著他脖頸:“嗯?”
“在這?”他問的有些輕慢。
作者有話要說:狗東西正經不過三分鐘。
第72章
那句話帶著火苗和微弱電流,彎彎繞繞的進了常梨耳朵裏, 她還有片刻沒反應過來, 頓了下, 手指跟著一縮, 擡起眼:“什麽?”
“想要在這嗎?”他回答的很平靜。
常梨沒敢輕易把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說出來,繼續問:“在這幹嘛?”
許寧青笑了,手指勾著她發梢,桃花眼一彎, 正要沒羞沒臊的說出來, 忽然被常梨擡手捂住了嘴。
小姑娘臉和耳朵整個都紅了, 羞惱的瞪著他:“閉嘴,許寧青, 你閉嘴。”
他本就有意逗她, 如今看到了她這反應,頓時就笑著俯在她身上, 胸腔震動著笑的停不下來。
非常的,不要臉。
常梨擡手在他手背上狠狠擰了把, 壓著聲警告:“不許笑。”
她下手沒輕沒重,都不知道這小身板哪來這麽多力氣, 許寧青“嘶”了聲, 腦袋抵在她肩上側頭看了眼自己手背。
“都紅了。”
聲音還有點委屈, 像是撒嬌。
“……”
常梨一頓,也低下頭去看,的確是紅了。
他皮膚白, 手背上紅了一塊就很明顯,她不由伸出手,輕輕給他揉了幾下,“很疼嗎?”
“疼啊。”許寧青手指輕輕一撥,和她十指交扣,“得梨梨親一下才不疼。”
常梨知道他就是故意逗她嘴上佔個便宜罷了,肯定已經不疼了,可還是不由順著他的意思牽著他手起來,低頭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
親完後又擡起頭,笑了:“我這樣子好像是求婚的動作啊,應該配個單膝下跪的。”
因為她這句話,許寧青呼吸忽的放慢下來,感覺自己心跳都在慢慢加速。
從前信奉婚姻是墳墓,現在的他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用那兩本小紅本把常梨綁在自己身邊。
想要和她共度餘生,幸福安康也好,兵荒馬亂也罷,但隻要想到是和她一起去經歷,似乎都變得溫柔而足以去期待。
他什麽都沒說,認真看著她,甚至於表情有些嚴肅,而後一言不發的重新吻住了她嘴唇。
常梨覺得今晚的許寧青似乎有點纏人。
一吻作罷,男人垂著眼,黑睫在眼下投下一圈陰影,拇指在她唇瓣上轉了圈,擦去濕漉漉的水痕。
小姑娘眼睛清淩淩,專心注視著他。
有點忍不了。
許寧青擡起下巴,又親了親她眼睛。
常梨順從閉上眼,睫毛簌簌抖動,感覺到眼皮上溫熱的觸覺。
然後聽到他說:“怎麽還隻有19歲啊。”
周圍氣氛太過曖昧,常梨氣息和說話尾音都有點抖:“嗯?”
“太小了。”許寧青笑了聲,“養了你這麽久,還不能拉著你去領證。”
沉默幾秒,常梨看著他飛快的眨了兩下眼睛:“難道我一過20歲你就要拉著我去領證了嗎?”
“對啊。”他答的理所當然。
“我20歲——”
常梨掰算了下,她讀書比別人晚一年,19歲讀的大學,暑假的生日,離20歲不過也隻差不到半年了。
“那我才剛讀大二啊。”
“大二就嫁給哥哥不好嗎?”
他又開始說騷話,一口一個“哥哥”,偏偏模樣正經的很,眼底微沉,拇指指腹在她唇瓣上一下一下的蹭。
常梨心跳聲變得鼓噪,沉緩而有力撞擊胸腔,小聲:“哪有人這麽早就結婚的啊,大二就結婚,好奇怪的。”
“你20歲我都29了,還要讓哥哥過了30才能結婚啊。”
她繼續沒底氣的辯駁:“誰叫你大我這麽多。”
知道她不好意思,許寧青繼續逗了她幾句便也沒再說什麽了。
常梨悄悄松了口氣,心口像是一個泡著蜂蜜的井,正咕嚕咕嚕的往上冒著甜津津的蜂蜜泡泡,需要很刻意的收著才能把想要翹起的嘴角克制住。
許寧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可還是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兩人挨的很近。
注意到他直勾勾的眼神,常梨擡手摸了下臉:“幹嘛一直看著我。”
他眉梢微揚,靠在她耳邊,磁沉的嗓音像是蠱惑:“所以,想要在這裏——”
他頓了下,又笑了聲,灼熱的呼吸打在她臉頰,“做嗎?”
這兒是開放停車場,隨時可能有人會進出,盡管車窗玻璃都做過處理,外面看不見裏面的景象,可小姑娘臉皮薄,真要順著自己惡趣味做了估計得惱著跟他發好幾天脾氣,最後許寧青也沒做到最後一步,隻欺負了一通。
常梨坐在副駕駛,毛衣領有些寬大,露出一側瑩白圓潤的肩膀,她慢吞吞的把領子重新拽正,然後低著頭,手背到身後,慢吞吞的把扣子重新扣上。
許寧青睨著她動作,看著她往後背過手時毛衣撐起的弧度,側頭輕輕笑了聲。
常梨臉上愈加發燙:“許寧青,你是變態嗎?”
“對你的話。”他點點頭,非常坦然,“可以這麽說。”
《丹青不渝》第一期節目一經播出就以各種“良心節目”、“神仙顏值”等評價被刷屏,當晚就被刷屏出圈。
到第二天中午,甚至第一期播放量比昨晚還翻了兩番。
底下評論搞笑又真摯。
【快來看看我們阿丹哥哥吧,節目組是真的沒錢嗚嗚嗚,看攝影棚都透著一股貧窮但堅強的氣息,可真的把節目做的好用心啊!我太愛了!】
【真的節目組什麽時候出個應援通道吧,我的錢包都給你啊啊啊!】
【人家節目都請流量偶像或者名主持來壓陣帶熱度,阿丹哥哥實在是太出淤泥而不染了吧!!(實際上還是因為窮】
……
營銷號也順著熱度往上蹭,熱搜上飄著好幾個關於丹青不渝的話題。
甚至還有專門的專業類科普——《你知道中的那五位明星畫家在自己領域都有多牛嗎?》
把他們個個吹的天花亂墜,常梨都沒好意思看下去。
到中午時,她想點開視頻app再看遍節目裏邊的彈幕是怎麽說的,結果剛點開就輪流跳出來他們五個的個人節目定妝封面。
常梨看著屏幕裏紮著哪吒頭的自己,終於是負荷不了,手機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
對面許寧青擡起頭:“怎麽了?”
常梨有點茫然的看著他:“我好像真的要火了啊。”
他挑了下眉,笑道:“那以後你養我吧。”
“沒問題。”常梨湊過去,伸手不正經的撓了撓他下巴,像摸小狗似的,“我包養你。”
因為節目一經播出就出乎意料的拿到了高開成績,下一次去錄制的時候整個節目組工作人員都格外振奮,充滿幹勁。
常梨跟節目組這些人也混熟了,看著化妝師開始給她畫水鑽眼妝,忙“诶诶”幾聲:“這個太誇張了吧,姐姐我不想畫這個。”
“這個上鏡好看!”化妝師解釋道,“放心吧,不會誇張的,就貼兩顆,打完眼影後就不突兀了。”
“……”
化妝師:“我看了這次節目,大家都誇你和泡芙兩個就是天使惡魔雙姐妹呢,你畫這個妝絕對好看!到時候播出了肯定又要嗷嗷嗷一片!”
“……”
最後化完妝,常梨照著鏡子看了眼,倒也不錯。
於是拿手機自拍了張給許寧青發過去。
他立馬回過來一個毫無靈魂的“好看”。
想也知道不會說不好看,常梨翻了個白眼,關了手機去錄節目。
已經進入淘汰賽,今天的錄制內容就是圍繞公開淘汰名額,剛開始節目組安排了個緩解緊張氣氛的遊戲。
大概就是為了賺足眼淚和前後反差,正當大家都玩的正開心時,便宣布了即將要公開晉級名單。
晉級名額是根據前幾次作品的導師評分和選手間互相評價得出的分數評判的。
大家已經相處一段日子,了解彼此身上的故事,也都心知肚明這條藝術路上千軍萬馬走過,可最後能過橋的也的確隻有寥寥幾人。
所以當節目最後淘汰環節,也不免為淘汰選手覺得惋惜。
而他們五人自然是毫無懸念的繼續留下,以差距懸殊的成績排列在前五,目前總得分最高的是各項經驗都最充足的林城,常梨位於第二。
公布完名單後主持人請她們上臺發言。
輪到常梨。
聚光燈打下來,彙聚在她身上。
她拿著話筒,看著臺下衆人,忽然有些感慨。
她對於繪畫的天賦是萬裏挑一的,包括他們另外四人也都是難得的天賦型,也是一路以來都順風順水,沒有遇到過太大挫折。
也許,也因此沒法切身體會到大多數人在這條路上的掙紮與煎熬。
但常梨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想起當初小時候剛發覺自己喜歡畫畫而要走這條路時白懿的反對和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