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抱著手機笑,一邊打字,那一句“你不是在上班嘛”還沒發出去,許寧青轉賬過來了。
[微信轉賬]
常梨:“……?”
她發了一串問號過去。
許寧青:想給你花錢。
甜甜梨:你太暴發戶了吧,我看人家男朋友發都是什麽520、1314的,你這個200000是什麽意思。
許寧青:單日最大轉賬金額的意思。
“……”
出租車開到明棲公寓,常梨拎著滿滿戰利品回家,一邊盤算著哪幾身錄制節目上鏡會好看點兒。
一開門正好白懿背著包要出門。
常梨一頓,看了她一眼,幹幹問:“你要出門啊。”
“嗯。”白懿點了下頭。
常梨便換了鞋側身走進屋。
白懿忽然又重新折返回來,站在她身後:“梨梨。”
“嗯?”常梨回頭,有點兒詫異。
白懿很少這麽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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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打了你,媽媽給你道歉。”白懿說,“我當時的確是太生氣了,沒有控制住情緒,伸出手我就後悔了。”
“還疼不疼?”白懿走近她,伸手想看看她的臉頰,常梨下意識就避了一下。
她不習慣讓不親近的人碰她。
可這明明是她親媽,說起來還挺可笑的。
常梨剛避開就覺得自己這動作實在是有點太明顯敵意了,果然白懿的手就停在半空僵了一下,而後又垂下了。
常梨咳了聲,說:“已經不疼了,看不出來。”
白懿看著她手裏的袋子:“去逛街了?”
“啊,嗯。”常梨頓了頓,“下周要去杭州參加一個比賽,買了點衣服。”
“什麽比賽?”
“畫畫的一個節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打了她那一巴掌的關系,白懿今天難得能和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還問了許多關於節目的事,提了些明明挺可笑的問題,常梨卻難得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丁點的溫情存在。
“這次比賽參加完打算做什麽了?”白懿問。
“嗯?”常梨擡眼,“看比賽結果,好的話公司好像會有舉辦個人畫展的獎勵。”
“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什麽?”常梨問。
白懿:“現在看來你爺爺奶奶肯定是偏心你,不會把財産給那個小雜種,但是你也得有能拿下那些財産的能力你爺爺才可能把公司交到你手上吧。”
常梨眨了下眼,指甲陷進手心裏,沒說話。
“你原來不學這方面我也沒多說,想著你以後要是找了男朋友能幫忙就沒問題。“白懿拉開椅子坐下來,”但是你找了許寧青,你們以後公私肯定是要明確分開的。”
白懿輕嗤了聲,將頭發挽到耳後,“他能這個年紀靠自己把承和做大做強,不是什麽野心小的人,以後不喜歡你了直接就能把你爺爺的公司和財産全部轉到他名下去。”
“你爺爺也是老糊塗了,居然還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怎麽想的。”白懿輕諷,“我也不說你們什麽了,總之你自己留個心眼……”
常梨打斷她:“你反對我和許寧青在一起就是因為這個嗎?”
白懿“嗯?”了聲,似乎是沒料到她為什麽會這麽問:“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昨天跟你說的也是原因,你自己回去想想的,媽媽不會害你的,別知人知面不知心。”
常梨甚至希望白懿反對的原因是昨天那樣的該有多好。
完全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擔心兩人的年齡差距太大,擔心她的這個女兒未來會受欺負而反對。
而不是像現在,更多的隻是擔心利益,是自己未來的生活能否如意。
常梨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喉嚨裏溢出一聲哽咽,飛快低下頭去,緊接著有一滴眼淚直接從眼眶掉出來,悄無聲息的砸在地板上。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開始對你産生希望的時候又這麽迅速的打破它。”
常梨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在白懿面前哭是什麽時候了,大概是什麽都不懂的孩童時期,她在認知到她的媽媽和別人的媽媽不一樣時,就很幹脆的放下了從前寄託在她身上的期冀。
可剛才白懿溫和的問她臉頰還疼不疼,問她杭州的比賽是什麽樣子的時候,這點期冀有一瞬間複燃。
緊接著白懿再次不留餘地的將那點小火星撲滅了。
常梨忽然就非常失望。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失望過。
常梨擡手擋住臉,緊緊咬著牙根想把哽咽壓下去,可眼淚依舊不斷從指縫淌下來。
“既然這樣,你之前為什麽要朝我表現出那些好來,我還以為……”
她哭的說不出話來,狼狽的垂下腦袋,在憤怒和委屈交織中感到挫敗,“我還以為你也有那麽一點點,把我當作是你的女兒。”
白懿看著眼前這一幕,覺得無措,伸出手卻又不敢觸碰她:“梨梨……”
“你別這麽叫我。”常梨很快說,她拿手背重重抹了把臉,“我現在不想跟你待在一間屋子裏。”
常梨回臥室洗了把臉,把買來的那些袋子丟在床上,抱著餅餅就出了門。
她走到樓下才發覺似乎也沒地方可去,可實在是不想回家,天氣也冷,還在飄雪。
她居然還把餅餅也帶出來了,她當時腦袋都是懵的,隻下意識覺得不想讓餅餅也待在那,居然連貓包都沒帶。
好在是還穿了件小衣服。
常梨拉開棉襖拉鏈,把肥貓裹進去,攔了輛出租車抱了個地名。
許寧青收到常梨短信的時候剛下班到地下車庫。
甜梨梨:帶上身份證出來賞雪。
許寧青挑了下眉,回複:帶身份證?
緊接著常梨又發了兩條信息過來。
一個定位,州遇酒店。
一張照片,6888號房卡。
作者有話要說:那麽下一章就是真正的醬醬釀釀了(?
第66章
許寧青坐在車裏,看著那條信息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雖然平常時候常梨做事情也經常想一出是一出, 可這次顯然有點太突然了, 這個時候跑去州遇做什麽。
他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很快就接通, 他溫聲問:“怎麽去州遇了?”
那頭好一會兒沒答話。
許寧青:“常梨?”
“嗯。”她應了聲,尾音都是顫的,“許寧青,你怎麽還沒下班啊。”
許寧青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我剛下班,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你跟我說。”
“你怎麽現在天天都要上班啊, 你以前不是都不用去公司的嗎。”常梨實在憋不住了,索性就開始哭, “你都不在我旁邊, 你讓我怎麽跟你說啊!”
許寧青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能把小姑娘惹成這樣,明明剛才還在給他發“帶上身份證出來賞雪”。
他好脾氣的連聲哄著, 一邊迅速把車開出車庫。
“我現在馬上過來梨梨,你就在房間裏等我知道嗎, 別亂跑。”
許寧青幾乎是飆車過去的。
州遇是他旗下的酒店,剛一走進去大堂經理就走上前:“許總, 你怎麽過來了, 依然是總統套房嗎?”
“我來找人, 不用管我。”許寧青腳步不停。
許寧青坐電梯上6層,按響門鈴。
“來了!”裏面常梨應了聲,然後蹬蹬蹬跑過來拉開門。
小姑娘睫毛上沾著眼淚, 濕漉漉的,大概剛剛洗了把臉,水珠順著臉頰和鼻梁往下滑,已經沒有再哭了。
許寧青進屋,回手關上房門,把常梨抵在牆上。
他脖子一低,湊近她,捧著她的臉拇指擦掉臉頰上的淚痕,低聲問:“為什麽哭了?”
常梨擡著頭,踮腳在他下巴上咬了口:“親我。”
許寧青吻上她嘴唇,溫柔又繾綣的舔舐,撬開她牙關,勾著她舌尖吮吸。
直到“喵”一聲。
餅餅坐在地上歪著腦袋看著兩人。
一吻結束,常梨臉頰就紅撲撲的,瞳孔上蒙了層迷蒙水汽,胸腔微微起伏著喘氣。
許寧青眸色微深,拇指揩去她嘴唇上的濕漉,沒繼續問,卻安靜等著她回答。
常梨頓了下,垂著眼開口:“因為我媽。”
“我今天才終於確信了,她真的一點點都不愛我。”小姑娘翹了下唇,想笑,嘴角卻迅速往下墜,“我就不應該還有這種期待。”
許寧青一顆心因為她這句話仿佛被狠狠攥了一把。
“寶貝兒。”
他啞聲,低頭鼻尖和她碰在一起,“別這麽想,很多人都愛你。”
常梨看著他:“那你愛我嗎?”
這句話說出口,常梨心口就重重咯噔了一下,像是拋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承諾。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迫切的想得到那個肯定的答案。
“愛。”許寧青吻了吻她額頭,閉著眼虔誠道,“我愛你。”
常梨懸著的心重新落回實處,抱著他縮進他懷裏:“那你是不是最愛我。”
“是。”
“是不是隻愛我一個。”
“嗯,隻愛你一個。”
常梨下巴抵在他胸前,朝他鎖骨上咬了口,又很快松開,重新抱住他。
“許寧青。”她輕聲喚。
他揉著常梨頭發:“嗯?”
“我今天不想回家了。”常梨說,“我暫時……不想看到她了。”
許寧青:“好,我去給你爺爺打電話。”
他撥通了常知義的電話,沒隱瞞的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說了常梨哭了的事:“常董,她現在在我這,我明天送她回家,您放心。”
常知義猶豫片刻,心裏實在不太放心,可最後還是松了口:“行,那你替我照顧好她,麻煩你了,等梨梨心情好點了叫她給我打個電話。”
“好,不麻煩……”
許寧青尾音忽然低下去,喉結滑動了下。
常梨從後面抱住了他,冰涼的指尖順著他腹肌線條緩慢往下。
許寧青掛了電話,扣住她手腕,聲音完全啞了:“梨梨?”
“你不是說等到能對我負責了就可以嗎,現在我爺爺奶奶都沒有反對了,你父母也同意了,你還在等什麽。”
常梨掙開他手上的束縛繼續往下,扣開皮帶時清脆一聲在安靜的房間內震的人心尖一顫,她手指很輕的顫抖了下,勾進褲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