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立馬吃驚的“哦”一聲,眨著眼做戲:“小叔叔,你怎麽在這兒呀!”
“……”
許寧青覺得這丫頭果真是越熟悉越沒初見時那麽乖,他微俯身,壓著聲音:“你不是要恰飯嗎?”
男人一板一眼的讀出那張表情包上的字,聽著有點搞笑,常梨沒忍住偏頭笑開來,湊過去學著他也壓低聲音:“我現在是要跟我同學去恰飯啊。”
許寧青“嘖”了一聲。
小狐貍眉眼彎彎的笑起來,身子湊過去一點:“你是不是很想跟我恰飯。”
男人垂著眼沒說話,模樣散漫,像是要看看這小狐貍到底能作到什麽程度。
緊接著常梨就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那好吧,那我勉強跟你吃頓飯。”
男人側頭哂笑一聲。
樊卉和孟清掬在旁邊看著兩人這一串互動。
腦海中齊刷刷的冒出八個字:看似互懟,實則調情。
兩人被惡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直接朝常梨揮了揮手就不做電燈泡了。
許寧青這人對於吃喝玩樂向來是最為專業的,那些紈绔氣的少爺病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對吃喝住的要求極高。
裝潢精致的法式餐廳。
男人顯然是常客,剛踏入一旁的侍從就叫了聲“許總”,便自然的領他上二樓包廂。
包廂由古典優雅的屏風隔斷開,常梨穿著校服跟在身著西服的男人身後,再一次感覺到兩人由於年齡帶來的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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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平常說話時都不會有這種感覺,許寧青不死板老套,相反,他身上的少年氣很重,就像是玩心仍然很重的大男孩。
但其實站的遠一些看,就會發現他是個徹底的男人,能獨立處理工作上的問題,能自如的應對各種男女上的情況。
常梨要了一份和許寧青一樣的牛排,他又另外點了幾道。
常梨瞥了眼菜單上的價格,她這會兒正是缺錢的時候,看一眼就覺得這價格實在高的咋舌,吃一頓都夠她買個小包包的了。
許少爺就是許少爺,出手闊綽。
這麽一想,常梨找他要錢好像也沒那麽有罪惡感了,反正等她贏了比賽拿到獎金就能還回去了。
“怎麽突然又要錢了,昨天不是還說你那有錢的嗎。”許寧青切了一塊鵝肝,慢條斯理問。
常梨莫名有一種被家長質問為什麽上個月花這麽多錢的錯覺。
她掀了掀眼:“要去日本掙錢,沒錢買機票。”
不知道想到什麽,許寧青笑了聲,問:“什麽?”
常梨戳了戳牛排邊的西蘭花:“就,有個油畫大賽,在日本舉行的,拿到金杯就可以有一筆挺高的獎金。”
“能拿到金杯嗎?”
少女挺自然的點頭:“能。”
從小到大的天賦和屢次獲獎讓小姑娘對這樣子的比賽很有自信,點頭都沒帶猶豫,不是自大或炫耀,而是從骨子裏的自信。
許寧青覺得這種自信挺招人喜歡的。
他抽出皮夾,取出昨天原本就打算給常梨的那張卡:“這個卡裏有多少我不記得了,不過還有50萬的信用額度,要是還缺跟我說。”
常梨連連點頭,眼睛亮亮的,像個小財迷:“夠了夠了。”
許寧青指間夾著一張卡,又在小孩伸手要拿時往後避了下。
常梨不明所以的擡頭看他,男人沖她笑了一下,唇角微揚,噙著些慣常的慵懶散漫:“白拿啊,先叫聲好聽的。”
少女利落的直接沖他一個抱拳:“父皇!”
給錢的都是我爸爸。
“……”
許寧青:?
作者有話要說:許寧青:?我把你當老婆,你卻把我當爸爸
第11章
國慶前有兩天運動會,常梨打小就沒有任何體育細胞,這種運動會自然是不需要她的,她便花了兩天時間,趁著去日本比賽前把學校塗鴉牆未完成的內容都給畫完了,剩下一些就讓孟清掬和其他同學去自由發揮了。
10月1號這天是周日,航班在早上十點。
常梨睡醒後又簡單檢查了一遍行李確定沒什麽落的。
其實要是漏帶點別的也無所謂,反正到那裏也能找商場買,但常梨對於畫畫的紙筆顏料要求很高,隻用那幾個牌子的。
昨天晚上她就已經把餅餅送去寵物店寄養了。
原本她想讓許寧青幫忙照顧一下餅餅,於是她還跟餅餅交流了一番,結果肥貓根本不理,一爪子拍在她手背上,刮出一道淺粉劃痕。
“……”
常梨深刻的感受到了餅餅這未來四天的命途多舛。
於是立馬放棄了這個念頭,聯系了寵物店。
她拉著行李箱一從臥室出來就見到坐在沙發上的許寧青,她愣了愣,這一個月相處下來常梨已經了解了男人的作息。
除了上班時候,都是典型的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非常有新時代青年朝氣。
“小叔叔,你起這麽早啊。”
男人模樣有點倦:“不是去機場嗎?”
常梨有點受寵若驚:“你送我去啊?”
許寧青掃了她一眼,淡聲:“我要去趟澳洲,正好。”
“旅遊嗎?”
“工作。”男人說話時透著倦怠的鼻音,大概是沒睡好聲音惺忪,有些啞,像低音炮似的。
常梨更吃驚了:“你工作這麽辛苦的呀?”
你不是個大少爺嗎???
男人憑借身高優勢自上而下睨著她,哼一聲:“不工作養的起你麽。”
常梨:“……”
呵。呵。
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了。
上車後許寧青就闔上眼繼續補覺,常梨自覺安靜下來,戴上耳機聽歌,也沒再鬧他。
國慶節的機場人滿為患。
許寧青拿了常梨的身份證取來機票遞過去。
“自己在國外注意安全,晚上別一個人出門,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許寧青垂眸淡聲叮囑了幾句。
常梨乖巧點頭:“知道了。”
她從小就經常一個人在外跑了,上一屆油畫大賽也是一個人坐飛機去的,在同年齡的人中算是非常獨立的。
常梨的航班比許寧青早,便先託運行李進了登機口。
航班時間並不長。
常梨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就已經落地,比賽的地點在名古屋,小姑娘把毯子疊了兩疊交還給空姐,便一個人託著隨身小行李箱去行李口拿另一個。
小姑娘個子不高,穿著休閑又懶散的外套長褲,一雙清淩淩的眼眸,模樣愈顯稚嫩。
周圍許多人都是結伴來的,小姑娘長的漂亮,很顯眼,她一個人在行李口等了會兒,就有一個看上去40多歲的阿姨問她怎麽是一個人。
似乎是擔心她是離家出走還是在機場找不到父母了。
常梨笑著說:“阿姨,我是來這比賽的。”
“你這麽一個小孩兒一個人來比賽啊?那真厲害。”行李還沒運出來,那阿姨索性和她聊起來,“什麽比賽啊,是不是那個你們現在小孩子特別喜歡的,叫什麽,電競?”
常梨笑起來:“不是的,我是去畫畫的。”
“畫畫還有比賽啊?”
“對呀。”
“那祝你比賽加油哦。”
常梨笑著點點頭:“謝謝阿姨。”
比賽主辦方給她們這些特邀參賽選手都安排了車送去酒店,常梨前一天就已經發了自己航班信息過去,拿好行李出去時車就已經在了。
司機會說中文:“我來幫您放行李。”
常梨看著他把大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自己拎著另一個小箱子放進車後座,剛要關上車門,一道風風火火的聲音就響起。
“——梨梨!!”
常梨都還沒反應過來,一個人就直接竄進了後座,小姑娘被嚇了跳:“啊!”
陳潛讓坐在她旁邊,笑眯眯的看著她:“你來玩的還是來比賽的?”
常梨反應過來,擡手就直接朝他臉上招呼,啪唧一下拍在他腦門兒上:“你幹嘛嚇我啊!!”
“誰知道你這麽不禁嚇。”陳潛讓就這麽心安理得的蹭車了,身子往後一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斜睨她,“你不是魔都小霸王嗎?”
陳潛讓是常梨高二那年在魔都認識的朋友,住在上海,所以常梨回來後就分開了,同齡,但他還算個小網紅,靠著畫畫和那張臉在微博上有幾十萬粉絲,主要還是靠臉。
常梨問:“你來這幹嘛?”
陳潛讓畫的是國畫,不會是來參加比賽的。
少年笑起來很陽光,淺淺的兩個梨渦:“這不是聽說這次比賽你也要來嗎,我就順便來看看。”
常梨:“……哦。”
常梨把手機開機,立馬震動了下,跳出來一條信息。
小叔叔:到了嗎?
陳潛讓在一旁大剌剌翹著腿打遊戲,一邊說:“梨梨,你可太狠心了,之前在群裏找你你也不理我。”
常梨聞言擡眼掃了他一眼,繼續回信息:剛剛到,好多人呀[可愛]
回完摁滅手機才漫不經心的回了句:“那個群那麽多人,我都不看群。”
陳潛讓關了遊戲,側頭看了她一會兒,笑了,食指伸過去在她臉上戳了下:“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喪?”
“啊。”他戳了下就直接收回手,常梨沒來的及避,“這次得拿金杯拿到獎金,有點兒緊張。”
“你還會緊張?”陳潛讓詫異的一挑眉,又問,“為什麽要拿獎金,你最近缺錢麽?”
“嗯。”
“那你這幾天跟著哥哥我,我帶你免費吃喝玩樂名古屋四日遊。”
“還哥哥呢,你比我大一個月。”常梨輕嗤了聲,沖他曖昧一笑,“我現在身上有錢,我男朋友給的。”
陳潛讓一愣,少年笑意散了兩秒,表情有些僵硬:“你有男朋友了?”
常梨一臉淡定,仗著現在和許寧青隔著幾千公裏,說話肆無忌憚:“是啊,可帥了。”
車停在酒店門口,常梨跟司機道謝走進大堂,陳潛讓訂了同一家酒店,都是單間,兩人要了隔壁間的。
下午在酒店整理好行李又休息了會兒,這兒認識的人就陳潛讓一個,晚上她便和他一塊兒出去吃飯。
他們找了一家日料店。
剛進去就看見迎面出來打了包的黎歡,常梨之前就知道她也要來,兩人早就不對付,常梨隻當作沒看見,偏偏黎歡還一定要表現點非常討厭她的舉動。
她肩膀撞過常梨的肩膀,鼻子裏冷冷哼一聲。
常梨沒站穩,陳潛讓蹙眉扶住她肩膀,側頭看過去:“——喂。”
黎歡高高仰著下巴,她向來是這麽看人的,像隻驕傲高貴的天鵝,看常梨時也這樣,常梨比她矮些,她就微仰著下巴,垂著眼俯視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