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替他打開車門。
男人剛要上車,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賓利前,出聲叫住他。
“程總,我有事跟您談。”
林菁菲穿著薄薄的禮服,緊攥著手,站在兩米開外。
為了見程越霖一面,她不得不當了回秦志澤的女伴,才來了這場宴會。
可剛剛圍在程越霖身邊的人太多,她還沒有找到機會,對方就離開了宴會廳。
林菁菲隻好追了出來。
程越霖冷淡瞥她一眼,直接上了車,沒有理會。
白博看了眼林菁菲,正準備幫老板關上車門。
一旁的林菁菲見狀,大聲道:“秦玦為了阮芷音不惜忤逆他爺爺,遲遲不肯訂婚,我想您也不願被戴綠帽子吧?”
程越霖挑下眉,側了側頭,辨不出情緒的視線從昏暗的車裡望來:“綠帽子?”
終於瞧見男人的反應,林菁菲穩了下心神。
“秦玦前天去了嘉洪,他是去見阮芷音的。”她抿了抿唇,試圖打動對方,“他們兩個這麼多年的感情,你不擔心嗎?或者說,你覺得你們短短幾個月的相處,能比得上他們的十年?”
在對方手中接連吃了兩回虧,林菁菲也看出程越霖對阮芷音不太一樣。隻是不知道他的不一樣是因為男人的自尊心,還是真對阮芷音有了什麼別的心思。
外公去世前,給秦老爺子遞過話。這幾個月來,秦老爺子的態度也很明白,是希望秦玦同她訂婚,甚至還讓她住進了秦家。
林菁菲知道秦玦為了阮芷音在抗拒,甚至因此承受著秦老爺子的怒火,可如果兩人沒法復合,秦玦總有妥協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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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名聲慘淡,不管是出於感情還是其他,都隻能緊緊抓住秦玦。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秦玦的態度已經有了軟化,可他前幾天居然為了阮芷音去了嘉洪。
如果真能從此沒有交集,林菁菲也不想再找阮芷音麻煩,可是她卻像是怎麼都擺不脫阮芷音的陰影。
林菁菲不知道兩人會不會在嘉洪發生什麼,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冒著風險找上程越霖。
不管怎麼說,阮芷音都已經認識了秦玦快十年。
“十年?”程越霖意味不明地輕笑,繼而反問道,“秦玦做什麼,關她屁事?”
林菁菲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態度,一時哽住。
男人眸色清冷,嗓音中帶著壓迫:“我好像告訴過你,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不講道理。”
“所以,別打著讓我幫你如願的算盤,來惹怒我。”
被對方直言出心思,林菁菲臉色煞白,徹底愣在了那。
——
出了包廂,阮芷音給康雨打了個電話,緊接著便回了酒店的房間。
掏出房卡開門。
房間裡漆黑一片。
她正要去摁走廊的頂燈,還未觸及開關,便被突如其來的攬住腰,直接抵在了牆上。
熟悉的松木味道襲來。
下一秒,炙熱的吻落下,帶著有些失控的熱烈,強勢地舔舐輕咬在柔軟唇瓣,迫不及待地侵入糾纏。
微暗的光線中,阮芷音對上男人映著淡光的幽沉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將人卷入其中。
房間滿室靜謐,他動作未停,她甚至能夠清晰地聽見兩人親密交吻時的輕微聲響,隱秘挑動著神經。
被他吻得呼吸急促了些,腦袋逐漸發昏。阮芷音去推他,卻被男人握住了手貼在後面的牆上,以十指緊握的姿勢。
良久,他終於停下了纏綿在唇邊的吻,猝不及防地按開了廊燈的開關。有些缺氧,她呼吸著攫取空氣,模樣映在他墨澈迷離的眸子中。
程越霖的眼神落在她纖細的手腕,潔白牆壁的對比下,腕上的那圈印子愈發明顯。
“他弄的?”
他抿直了唇線,說完話,覆了薄繭的指腹用了些力道,抹掉阮芷音暈在唇瓣邊緣外的口紅痕跡。
是剛剛被他親掉的。
男人的嘴角也印上了詭異的紅色,和她還是同一個色號。
阮芷音總算恢復清醒思緒,對上程越霖黑的發沉的眼眸,進而明白,他這是……生氣了。
程越霖話中的‘他’,不言而喻。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她還是試圖去哄他。
“你放心,我剛剛也——”阮芷音停頓下,想了個能夠讓他消氣的措辭,“狠狠踹了他。”
秦玦發神經拽著她不放,她隻能踢了對方一腳。按照傷情,秦玦應該要比她嚴重。
“哦?”
程越霖挑了挑眉,瞥見她添了認真的眼神,勉強勾了下唇,然後拖著腔調贊賞了句:“阮嚶嚶,那你還……挺厲害。”
阮芷音見他松動,笑著去牽他的手:“而且——”
“而且什麼?”
男人瞟她一眼,等著她繼續。
阮芷音把頭靠在他肩頭,聲音中透著輕快:“而且我還告訴他,我愛你,你是我丈夫。”
話音剛落,察覺他的身子僵了下。
她抬眸看他,餘光瞥見男人掏出了手機,幾秒後,低沉的嗓音蕩在耳畔:“嗯,再說一遍。”
表情端的是雲淡風輕。
然而醒目的屏幕上,卻是剛剛調出的語音備忘錄。
阮芷音:“……”
第53章
猶豫了會兒,她還是小聲嘟囔著拒絕:“你都聽到了,我不要再說了。”
要不是想要哄他,她也不是一個,能隨隨便便把‘我愛你’這種話說出口的人。
既然他已經聽到了,阮芷音可不希望他把話錄下來,誰知道程越霖錄完了音,會幹出什麼不要臉的事。
瞧著他像是不生氣了,她轉移了話題:“你怎麼過來了?”
程越霖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一瞬,也沒強求她再說一遍,擁著她幾步坐到了臥室的沙發上,而後幫她拉了拉被揉亂的衣襟,清聲道:“不是要去許縣?下月要出差,先陪你去一趟。”
臨近年底,兩人的工作都很忙。他下周要去英國出差,阮芷音緊接著也要出國,帶隊去競爭與CF的合作。
“你就這麼過來,公司裡沒事嗎?”
程越霖搖了腰頭:“沒事,還有錢梵和仲沂。”
為了年終獎,錢梵忙著將功補過,恨不得把程越霖給推上飛機。
他既不用談戀愛,也不想回去被父母嘮叨催婚,比起程越霖,確實‘闲’上不少。
“那——”
阮芷音還想問他要在X省待幾天,可剛一開口,男人灼熱的氣息就又覆了上來,再次堵上她的唇,帶著比以往更加濃厚的情緒。
這一回,可不止是親。
輾轉到了床上,被他壓著,澎湃潮湧迭起,原本腦子裡的那一堆問題,不得不被阮芷音拋到了腦後。
程越霖的動作像是比平常激烈了幾分,筋疲力盡後,她窩在他懷裡,適才意亂情迷時被他握住的手仍未放開。
沒多久,困意逐漸襲來。
忙了一天,已經有些累了,阮芷音眼皮沉沉,他卻像是很有精力。吻又開始星星點點地落下,她迷糊中去推他,嗓音帶了絲抱怨:“不要了。”
下一秒,程越霖停了下來,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無聲的視線落在她柔和的側顏,在周遭的昏暗中愈顯深沉。
察覺到他的沉默,阮芷音稍稍睜開些眼縫,低聲問到:“怎麼了?”
“沒事。”他摸摸她的頭,“睡吧。”
知道她心思敏感,有些話說了,到底是怕她心裡有壓力。
太困了些,阮芷音聞言,也沒有多想,輕應了聲,枕在他頸窩,沉沉睡去。
——
這邊還有些收尾的工作要處理,接下來,阮芷音又在嘉洪待了一天。
隔天,投資局那邊倒是真的主動組了個局,幫忙和土管局的人接洽南茵想要拿下的那處工廠地皮。至於地點,則是在州島酒店的會議室。
這回,秦玦沒有出現。
那位一直負責和康雨溝通的王科長,瞧見陪阮芷音一同過去的程越霖,倒是打著含糊同她道了個歉。
“沒想到,阮小姐原來是程總的太太,要是之前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阮小姐可千萬別跟我計較。”
霖恆在嘉洪的投資開發的樓盤不少,還有其他技術性的業務,秦氏卻是這兩年才把產業布局到X省。
對方是見過程越霖的,他沒有料到,隻是想討秦玦個面子,也會險些辦了壞事,隻能賠上十二萬分的小心。
阮芷音眉梢微揚,笑著道:“王科長說的怠慢,我倒是不太懂,難道是想說,昨晚那頓飯吃的太沒滋沒味?”
王科長聞言,頭上冒出了些汗。
他昨天隻是被秦總身邊的那位翟助理暗示,當是一對情侶鬧別扭,這才打了個電話。他想著,就算這位阮小姐可能會有所怪罪,今天準備這場局也算是賠罪了,哪會料到成了這樣。
對方現在,分明是暗示警告。
阮芷音暗示過後,又含笑轉了話鋒:“既然您也覺得飯不好吃,以後還是得長個教訓,你說對嗎?”
王科長小心瞟了眼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程越霖,擦了下汗:“對對對,阮小姐說得對。您放心,以後絕對不會了。”
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幫著拆這已經結了婚的人啊,也不知道那位秦總是什麼癖好,非得惦記人家老婆。
……
有王科長牽線,之後的談話都挺順利,合作意向基本定下。
後面的事不過是走流程,阮芷音直接交給了張淳,緊接著抽出了身來,和程越霖去了許縣。
許縣和嘉洪距離不遠,開車不過一個多小時。然而不同於嘉洪作為省會的繁華,許縣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縣城,環境簡樸很多,生活節奏也很緩慢。
兩人九點出發,不到十一點,車子駛入了許縣的老城區。
街道上,人群熙來攘往。路上汽車不多,不算堵。嶄新的瀝青路上穿插著青石小巷,孩子們在店面門口打打鬧鬧,路上還有推著車子叫賣的小吃。
阮芷音望著四周的景象,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即便看到了些埋在記憶裡的店面,可她已經離開了十年,如今的許縣,終究還是變化很大。
車子穿過陳舊的老城區,隨著導航停在孤兒院門口。
兩人甫一下車,穿這件中山裝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來,試探著問到:“請問,是阮小姐嗎?”
“是我,您就是是於院長吧。”阮芷音笑著點頭,“真是麻煩您,還在這等我們。”
“應該的。”於院長也笑了笑。
眼前的男女長相出色,氣質也卓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出身。程越霖點頭打招呼時,於院長不免有些局促。
離開孤兒院後,阮芷音每年都會資助幾名孤兒院的孩子大學期間的學費。
於院長是六年前來的孤兒院,和她一直有些聯系,卻沒見過面。對方不知道阮芷音曾在孤兒院生活過,還隻當她是個好心的資助人。
對上於院長和善的笑容,阮芷音又道:“對了,我們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帶了些東西。”
“破費了,我領你們逛一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