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難不成,真是她想錯了?
“阮嚶嚶,你這什麼眼神?”
“你是真想讓我把秦玦加回來?”
程越霖挑眉笑了:“當然。”
說完,又揉了揉她的頭:“行了,這眼睛都睜不開了,趕緊睡吧。”
盡管還有些疑惑,可疲乏感繼而湧上,阮芷音隻好帶著困倦睡了過去。
睡眼朦朧間,她迷迷糊糊地想:或許,他是真的突然開始學習所謂的大度了吧。罷了,等醒了再刪人也不麻煩。
……
翌日清晨,阮芷音照常被鬧鍾喚醒。
她伸手取過手機,按掉鬧鍾,揉了下眼睛半坐起身,卻發現微信多了幾條提示。
點開後,首先看到的是那個疑似秦玦的新微信號發來的一份文件和一條晚安。
阮芷音匆匆掃了一眼,便退出去看朋友圈的那三條點贊,和兩條回復。
點贊:葉妍初、顧琳琅、秦湘。
葉妍初:[這位已婚女性,請注意秀恩愛的尺度。]
顧琳琅:[嘖,看來上回的蜜月度得xing福又滋潤。]
看完這兩條令人費解評論,阮芷音皺了下眉,帶著疑惑點進了自己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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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鍾後——
她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氣,拍了下身旁的男人,忍不住拔高了音量:“程越霖!這條朋友圈是怎麼回事?”
亮起的屏幕上,居然是兩人依偎而眠的睡顏。
盡管隻露了半截下巴,拍得也較為唯美,卻也不難辨明照片中是誰!
最雞賊的是,這條朋友圈設置了分組可見。
至於可見的對象,隻有葉妍初、顧琳琅、秦湘……和昨晚剛剛加上的秦玦。
阮芷音的微信好友不多,有可能和秦玦產生關聯就更少。
這麼發,難不成是怕共同好友露餡嗎?
發送時間在凌晨兩點,那時她都已經睡了,怎麼可能會發這麼一張照片!
剩餘有作案動機的人,也隻有程越霖。
早她一步醒來,這會兒正靠在床邊讀報紙的程越霖,掃了眼她的手機,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哦,可能是我半夜醒來沒注意——”
“拿錯手機了吧。”
拿、錯、手、機?
阮芷音簡直都快氣笑了,她信了他的邪!拿錯手機還能不慌不忙地編輯好分組?
還好隻有四人可見。
他也太不要臉了!
說、好、的!大、度、呢!
——
阮芷音帶著一肚子的火氣去了公司,上班路上理都沒理試圖搭腔的男人。
放下了北城項目的事情後,阮芷音開始專心投入南茵的前期準備工作,也搬到了新一層的辦公區。
雖說不能讓瑣事影響工作,可一直工作到了下午,她才覺得心底的火氣平息了些。
她剛拿起那份康雨遞交上來的幾個工業車間轉生產線的進度報告,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請進。”
得到應聲後,一位身材瘦削,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正是剛入職不久的張淳。
“阮總。”張淳笑著打了招呼。
阮芷音搖了搖頭:“淳哥,這才一年不見,你倒是變得這麼客氣?”
她和張淳在T&D時就認識,工作上的交情還算不錯,這也是阮芷音能夠成功將張淳這個得力幹將從T&D挖來的原因之一。
張淳聽到她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固執道:“你現在畢竟是我的上級,何況,慄蘇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謝謝阮總的知遇之恩。”
張淳曾在德國最頂尖的生物科技公司任職多年,在研發能力上,他和他的團隊足以和任何一家競爭對手的團隊相匹敵。
阮芷音許諾將研發的事全權交給張淳,又給了他20%原始股份的待遇,這代表了她足夠的信任。
即便這筆股份離開公司即自動失效,但阮芷音也不怕張淳會走。畢竟這個有些古板的工科男,是個對老婆唯命是從的。
而慄蘇,一直想要回國。
想到這,阮芷音笑了笑:“不用謝我,希望我們的選擇,是彼此成就。”
“您放心。”張淳點了點頭。
他之所以有了更多的信心,是因為離開T&D時,秦玦免除了相關的保密協議期限。
當然,對於一門心思研發的張淳來說,不管秦玦為什麼這麼做,都不是他想過問的。
……
快下班時,阮芷音收到了顧琳琅打來的電話。
按下接通後。話筒中傳來顧琳琅爽快的聲音:“品牌接洽的事搞定了,媒介的聯系方式也發到你郵箱了。”
“太好了,謝謝。”
這是阮芷音之前拜託顧琳琅的。
顧琳琅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又賣了個關子:“這就道謝了?我還給你搞來了一個大手筆。”
阮芷音有些意外,輕揚眉梢:“哦?是什麼?”
“沈蓉的免費推廣。”顧琳琅揚著語氣說完,又道,“這回別謝我,是她昨天來試高定時主動提的,應該也想交個朋友。”
BING一向是沈蓉最青睞的高定品牌,顧琳琅和沈蓉的私交也很不錯。
梁導的電影《懸逃》雖然還沒有上映,但已經送審了多個電影節,沈蓉更是一舉拿下了斯納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
林菁菲和《懸逃》失之交臂,又因之後的風波沒了聲響,身為對家的沈蓉卻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國際電影節影後。
現如今,沈蓉的免費推廣,可絕對是個大人情。
阮芷音還真有幾分驚喜,笑著道:“謝還是要謝的,沈蓉畢竟是你的人脈,回頭請你吃飯。”
“好,等我空出時間。”顧琳琅也不和她作假,“對了,你知道嗎?林菁菲現在不接工作了,聽說準備轉幕後做彩妝。”
“秦老爺子雖然催著秦玦訂婚,但方蔚蘭一直瞧不上她,現在是手上有了錢,想證明自己不是個花瓶?”
林菁菲手中的錢,是幾個月前出手股份的收益。
這筆錢本可以讓她衣食無憂,她選擇投入開公司,沒準真是想向證明些什麼。
“隨她去吧。”
阮芷音沒什麼其他想法。
見她都不在意,顧琳琅也轉了話題:“那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啊。”
顧琳琅笑了笑,揶揄道:“早上給你打電話,不是還在生程越霖的氣?”
阮芷音微頓,而後道:“我不該生氣嗎?”
“該啊,夫妻情侶有些小吵小鬧才正常。像你和秦玦那樣根本不是談戀愛的狀態,我以前隻覺得是你性子柔,談戀愛也比較平靜。現在看來,是程越霖讓你知道怎麼談戀愛了。”
阮芷音對家的期待,沒人比顧琳琅清楚。她也明白阮芷音的固執,和認準一件事的堅持。
可讓阮芷音拋開這些去選擇的人,卻是程越霖。
顧琳琅說完,感慨了句:“這對比一下,你和秦玦簡直就是搭伙成家的拍檔。”
這才是,正常的戀愛麼?
阮芷音愣怔片晌,笑了笑:“或許吧,那你說,我是不是該適可而止?”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開始這麼隨性地衝著程越霖發脾氣。
分明以前的她,總是覺得這樣會把人推遠,對親近的人尤其不敢表露負面。
顧琳琅嘆了口氣:“有句話說得好,女人作的底線在於男人寵她的底線。照你的脾氣,我覺得就是再放開百倍,也遠不到越線的點。”
“音音,享受當下最輕松的狀態,別讓自己太糾結。”
最後這句,居然又端出了些姐姐的架勢。
阮芷音知道她這句話是關心,輕笑著點下頭:“好,我明白了。”
掛了顧琳琅的電話,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阮芷音關上筆記本,坐電梯去了停車場,上了停在熟悉位置的賓利。
被冷落了一天的程越霖,見她上車後依舊沒有開口,瞥她一眼,散漫問了句:“還生氣?”
阮芷音偏頭看他,故意撇了下嘴,卻沒說話。
車廂沉默了會兒,等司機將車開出了停車場,程越霖輕咳了聲開口:“那個,錢梵剛打電話說,在金煌開了個包廂,要去坐會兒麼?”
阮芷音對上男人打量的視線,垂下眼睫,靜默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生氣歸生氣,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他留面子的。
——
阮芷音和程越霖到金煌的時候,錢梵等人已經在包廂裡待了有一會兒了。
行至包廂門口,程越霖剛要開門,一旁的阮芷音蹙眉看向他:“你先進去,我得先給康雨回個電話,馬上就好。”
康雨剛發了生產線的採購明細過來,阮芷音這才看到。
知道她是因為工作,程越霖點了點頭,一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站在走廊一側裡和康雨通完了電話,阮芷音剛要走進包廂,卻突然被人從後拍了一下。
“阮芷音,真巧。”
才從另一間包廂走出來的汪鑫,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呼。
阮芷音認出這是在嵐中時的同學,禮貌點頭。
汪鑫掏出張名片遞給她,熱情道:“好不容易碰上,過段時間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你來麼?”
雖說論成績是班裡倒數第二,可汪鑫吃喝玩樂樣樣出挑,人緣處的不錯,後來還當了文一班的班長。
這些年的同學聚會,都是汪鑫組的局,唯有阮芷音和程越霖從未出席過。
對方態度熱情,阮芷音思索了會兒,有些抱歉地回到:“我盡量,但是得看到時有沒有時間。”
汪鑫也不強求,點頭應到:“行,地點發在了班級群裡,你有時間的話就過去。”
說完,又委婉問了句:“那個……要是程越霖方便,你也叫上他唄?”
阮芷音笑著應下:“好,我問問他。”
被當年暗戀過的對象笑,汪鑫不好意思地撓下頭,大方道:“對了,以後來金煌,報我的名字,免單!”
金煌原本就是錢梵和汪鑫徐飛一起開的,他們仨都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