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未知的,而說完這話的林陸驍,忽然陷入一陣沉默,有些事兒,或許真該考慮。
想法不是一時的。
剛才南初俯低身,幫他解決的時候,其實他從沒想過,要她做這些,總覺得這對小姑娘來說不合適,說他思想頑固、守舊都好,他其實舍不得她為了取悅他做這些。
想到這兒,他微低頭。
姑娘窩在他懷裡,軟軟的,白白的,每個關節都很細致,沒有多餘的、不該有的贅肉,身體線條恰到好處,手感倍兒好,林陸驍低頭,眷戀地在她額上親了下,順著她的臉頰,一點點親下去,就連鼻尖下巴都沒放過。
這吻虔誠,不帶任何情欲,是憐惜。
最後落在她的唇上,深入的時候他在想——這丫頭是吃什麼長大的,為什麼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這麼軟。
夜晚,總是裹著神秘的武裝,格外突顯男人的血性,和女人的驕矜。
林陸驍這男人的血性不是說說而已,他骨子裡散發的味道確實眾人不及。
不知過了幾分鍾。
他松開她,低頭望著她被親腫的唇,惡劣地笑出聲,捏捏她的臉,得逞:“小丫頭嘴唇挺性感呀。”
德行。
南初在他胸肌上狠掐了一把,肌肉硬實,她手都擰痛了,林陸驍眉頭也沒皺下,還帶著笑。
大概被刺激到,南初松了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本正經道:“作為女演員的男朋友,你也需要鍛煉啊。”
林陸驍側頭瞥她一眼,就聽人說:“整天吃飛醋我也很難做啊。”
說完還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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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陸驍聽樂了,桃花眼一勾,反身把南初壓在座椅上,低頭又去咬她的唇。
他身上味道很清冽,聞起來舒服,淡淡的。
南初後來給他送過幾瓶香水,跟他身上味道差不多,誰知道他真不用,好好收在櫃子裡,說,大男人糊什麼香水。
南初想想也是,自己不就愛他這勁兒麼。
唇齒間的糾纏徹底攪亂了南初的意識,她低低嗯嗯得哼唧著,聽的林陸驍渾身一緊,加重了唇齒間的力道,用力吮著她,舌尖相抵,輾轉低吟,他親到耳根,咬住,低笑:“誰吃飛醋誰孫子!”
南初淡回:“好,誰吃飛醋誰孫子。”
……
沈牧過來的時候,南初正在車裡頭補妝,林陸驍靠著車門抽煙。
兩人打了照面,沈牧眼神往裡頭一指,曖昧深長。
林陸驍叼著煙,哼笑一聲,沒作聲。
沈牧靠近,拎了拎他挺括的軍襯,指著上頭兩個紅紅的口紅印:“好歹弄弄幹淨?你這麼回去,老爺子以為我帶你鬼混去了。”
林陸驍低頭掃一眼,掠一眼,拿手拍了拍,繼續抽煙:“裡面還沒結束?”
“差不多了。”
說完,略嘆息一聲,“小伙子傷心吶——”
話音剛落,南初推開車門下來,“誰傷心了?”
林陸驍瞥她一眼,冷淡道:“不關你事。”
“……”
南初啪一下甩上車門,“稀罕!”
說完,也沒給林陸驍說話的機會,轉身就甩著小手包走了。
沈牧瞧楞了,插著兜站在原地,看她離去的方向,下論斷:“小丫頭性格還挺辣的。”
林陸驍望著她做作的背影笑了會,才道:“嬌起來要命。”
身材嬌,聲音媚,銷魂緊致確實能折騰死人。
沈牧看他一眼,呵呵笑:“你丫談起戀愛來整個就一屠宰場啊屠宰場!”
……
沈牧把林陸驍送回醫院。
林陸驍下車,裹緊了黑色衝鋒衣往裡頭衝,林清遠那邊關了燈,想必是睡了,他慢下腳步,手插進兜裡,慢慢悠悠往自己病房走。
結果就看見自己病房門口站著一個影子,不仔細看真沒發現,他手握上門把才看到邊上站著一人兒,定睛一瞧,是許蘊。
許蘊是來看林清遠的,“順道”來看看林陸驍,她心裡是這麼覺得的,結果林清遠說他出去遛彎兒了。
她還想著,遛彎兒一會兒總能回來了,於是陪著林清遠說了一會兒話“順便”等等林陸驍。
一等就是三小時。
這層樓上來的人少,走廊燈不亮敞,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在這兒活活坐了三小時。
“你怎麼來了?”
林陸驍聲音倒平淡,開了門,走進去。
許蘊一身便服,她長得不難看,很英氣,但偏偏不是男人喜歡的那一型。
“聽說你應工負傷,來看看你唄。”她口氣故作輕松。
林陸驍打開燈,往床上一坐,口氣疏淡:“謝你了。”
許蘊拉了張凳子坐他對面,無視他的冷淡:“可以啊,你小子,市領導都關注的很,把你們特勤一隊給評了個先進,錦旗剛做好,隔幾天就差人給你們送過去了,你這傷的還真是時候。”
他雙手環在胸前,仍舊沒什麼表情:“受之有愧,這年也沒給祖國做什麼貢獻。”
許蘊:“你要說沒做什麼貢獻,那我們就更不敢說了,哪回搶險抗災不都是你們衝在前頭,值得的,別謙虛了。”
林陸驍極淡地扯了下嘴角,沒再作聲。
許蘊低低頭,猶豫道:“我……”
話間,林陸驍坐在床沿上抱臂看著她,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掏出來掃一眼,打斷她:“我接個電話。”
雖說南初這小丫頭膩歪的時候膩歪的很,偶爾性格也辣得很,但不粘人,特別獨立,大概也是工作忙的緣故,很少主動給他電話。
“嗯?”
林陸驍走到病房的陽臺,倚著欄杆,接了電話。
“你重新上藥了沒?”
小姑娘聲音很淡,帶著倦意。
林陸驍:“還沒,護士都睡了。”
“睡屁!護士哪有睡覺的!醫院沒有人輪值嗎?”
林陸驍低低笑:“我晚點兒就去,剛到門口呢。”
“你快去!”
“嗯,你早點睡吧,我掛了。”
病房裡,許蘊坐在椅子上,盯著陽臺上他莫名柔和的側臉,輪廓俊逸。
前陣高中同學聚會,去了不少人,林陸驍那時剛被炸傷,剛入院,大劉幫他帶了話,人沒現身。
他沒去,許蘊也興致寥寥,喝不到幾杯就站起來要走,結果被幾個同學按下聊起了以前念書時候的事兒,人有時候在極度空虛的情況下,一句話就能被扯進那點兒破碎的回憶裡。
大概也是林陸驍這人高中時就存在感太高,就連往後的同學聚會他人沒出現,大家觥籌幾杯後,話題還是圍繞在他身上。
他的好,他的壞,他的調皮搗蛋和偶爾的和善,都牢牢刻畫在她腦子裡。
整個高中,他無意展露的鋒芒,在許蘊看來,都是她一個人的珍藏,如今,被人拿出來說道,原來,其實那會兒,大家都裝著不在乎彼此的身份成績,可私底下都記得牢牢的。
她也知道,林陸驍是真的不在意,就在她偶爾有嘗試會提起以前高中的誰誰誰,現在在哪哪哪工作時,他都一臉茫然,在腦海中匹配了好久也沒找到相似的面孔對應,甚至很多他連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三三倆倆,話語細碎。
許蘊無意間聽見有人說,“聽說他現在在消防隊,快三十了吧,也就個消防隊長。”
是她以前那個下課都隻會做題的同桌,三十了,禿頂博士,聽說現在在中科院做研發,身份地位確實不同往日,也是個勵志神話,用他自己的實力證明了一切,也改變了命運,可說出口的話就不怎麼讓人動聽了。
同學維持兩派意見。
——當兵好呀,有血性,以後要找個當兵的。
——沒出息才當兵呢,會讀書的為什麼要當兵。
禿頂同桌話語刻薄,“當兵的不就這樣麼,除了體能好點兒有什麼用?工資福利待遇都不好,要是家裡沒點兒實力,他在北浔能自己買房?要當個特種兵,死了還能追個烈士,消防?什麼玩意兒?”
別說許蘊,大劉都氣個半死,差點兒撸袖子當場跟那禿頂幹起來,被沈牧拉開。
這事兒大劉當晚就上醫院跟林陸驍吐槽了,“就那張明建,什麼瘠薄玩意兒,進個中科院他媽就以為自己上天了,你是沒見兒那囂張氣焰,要不是老沈拉著我,我當場就抡圓了胳膊跟他幹上了,不教訓教訓他這丫的真把自己當盤蒜呢!三十不到呢,那禿頂兒禿的地中海都他媽自愧不如!”
結果,林陸驍茫然地從遊戲裡抬頭:“誰是張明建?”
那表情無辜的,弄得大劉哭笑不得,“就那張題王啊,上課下課都在做題,咱踢球他做題,咱畫格子玩兒五子棋他做題,咱看NBA,他做題,就連咱上個廁所這他媽還在做題,回回考試都第一那個,有一回沒考第一吧,就趴位置上跟個娘們兒似的就趴位置上哭了一下午那個。”
“那誰考第一了?”林陸驍低頭繼續遊戲。
大劉:“你啊!不是有一回踢球你摔了腿,林叔氣得把你鎖家裡一學期,就那學期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老實實躲家裡呆著,把人考超了,不是你真不記得?”
“你要不說我真忘了。”林陸驍倒沒所謂,他從來都這樣兒,吊兒郎當地也沒個正行,考試也都是,不考出前三,林清遠都不會找他麻煩。
“人把你當做頭號敵人,你這兒居然連誰都不記得,可憐了張題王,他一生的宿敵,壓根兒沒把他往心裡放。”
他就這性子。
許蘊偏偏就覺得這性子吊人。
他也有嚴肅的時候,真急起來脾氣也是臭的。
無論跟誰,她都忍不住會跟林陸驍做對比,比他痞的沒他帥,是真痞,跟低頭流氓似的,比他帥的沒他血性。
許蘊今天來,是想告訴他。
上次是衝動,希望他不要介意,咱倆還跟以前一樣當朋友。
可看他在陽臺上那模樣,她又突然後悔來這裡。
……
臨掛電話前,南初停了下,喊住林陸驍:“哎——”
“什麼?”
“護士姐姐漂亮麼?”
林陸驍算是明白了,闲適地往欄杆上一靠,懶洋洋地拖長音:“漂亮啊——”
南初在那頭不知罵了句什麼,林陸驍笑得更歡暢。
等他掛了手機回到病房時,椅子上空空如也,許蘊已經離開了。
林陸驍把手機塞回褲兜裡,又在床上坐了會兒,其實高中的好些同學他真記不住了,就大劉上回說那個禿頂博士,他完全沒影響,每回考完試他連排名都不看的。記得許蘊也是因為大劉,大劉跟那姑娘熟,還經常帶著一起玩兒,他們踢球的時候,許蘊也會跟著踢,這姑娘骨子裡也有股拼勁兒,跟男孩兒似的,一幫子開開玩笑都也沒把她當女孩兒。
可忘了,人到底也是女孩兒。
沒南初以前吧,大劉跟沈牧怎麼開玩笑都行,他也沒不至於這麼小氣性。
但有了南初,有些事兒就得顧忌她的感受,不能因為他的失誤,讓人受委屈。
就這麼想著。
兜裡的手機拼命震起來,那震動頻率似乎進了一個電話,難不成小丫頭又想他了?
結果,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一串兒的彩信照片,都是來自同一個號碼。
他樂著點開看,一溜兒的美女出浴圖,素顏,就裹了件浴袍,能想象,裡頭肯定啥也沒穿。
“整天往我手機發黃色小廣告,差點兒給你舉報嘍。”
那邊很快又發來幾張,其中有張是背影,罩著件透明浴袍,能清晰地看見青色的蕾絲胸罩是和小內褲,她很瘦,背上都是骨頭,骨肉勻稱,肌理流暢,脊柱線深凹,腰窩明顯,臀部頂翹,一雙勻稱筆直的長腿,身材誘人。
林陸驍哼唧一聲,回:“家裡有人?”
那邊回:“嗯,一個小姑娘。”
“最好是女的。”
南初沒理,給他回:“看清楚了,漂亮的人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