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林陸驍一擰眉:“我覺得我五年前可能就喜歡她了。”
不然那丫頭離開時丟了一沓鈔票的場景,現在回想他仍火冒三丈,有種被嫖了,可人家真的明明就什麼沒做。
而且,那晚,不過是不小心坐上了被子裡軟軟綿綿的小丫頭,就急切地想要找個女朋友證明自己?
不正常——
太不正常!
沈牧仔細一盤算,五年前,那姑娘才十六歲啊!
“臥槽——”
想想又補了句,“你丫禽獸。”義正言辭的。
由於太驚訝,沈牧沒忍住,爆了句髒話,方向盤差點沒握住,什麼時候還興暗戀那一套了!不過,他很快調整狀態,把住方向盤,衝他一豎拇指,“厲害,下回誰說你情商低,我第一個不同意!”
“滾——”
千言萬語,化作冷淡的一個字。
……
蔣格對今晚的派對其實準備了很多,真當那穿著禮服的姑娘到了眼前,他居然莫名有些退卻。
從小到大,還沒一樣東西能讓他如此抓心撓肝的。哪次不是有求必應,又是蔣家的小公子,老爺子雖偶爾也會訓他,但也是溺愛的很,舍不得這小孫子受一點兒委屈。要是被家裡知道,上回給他綁酒店畫烏龜是南初幹的,老爺子必定能把這小丫頭的片源給封殺了,雖然一開始心裡氣啊,但後來想想,真讓老爺子知道,憑他的手段,南初肯定要吃苦頭,他舍不得。
一開始給南初找那節目,本來就是個整人節目,是臺裡做點消防教育,又恰好能找些吃苦的小明星。
但後來的叢林生存遊戲真的有點危險,他又舍不得,於是給她找了賀正平的電影,讓她出演,小丫頭一穿上那身藏青色的旗袍,勾手眉眼都是柳瑩瑩的風姿,賀導在他耳邊也連連贊賞,“對了,這就是柳瑩瑩,我想象中的柳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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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叼著煙,看著黑幕前,那姑娘撐著一把油紙傘,半袖的開叉旗袍,露出的半截小臂跟藕斷似得白,耳邊是碎發,低眉轉首,都是風塵女人的媚骨,可偏帶著那股子冷豔,遠看像朵豔花,近看,是小雛菊。
他給沈牧說是想睡。
那時是南初不甩他,氣不過說的。
後來見她被人打,他在車裡發瘋踹門要下車,他心裡那陣惶恐,他終於明白,他是想對她好,想捧紅她。
不想讓她再被輿論埋沒,不是沒有看過那些話,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難聽,更何況一個小姑娘,她不該被人這麼對待。
有人覺得他草率,這他媽才認識多久啊,就覺得一姑娘跟天仙兒似的。
蔣格也覺得自己跟被人灌了迷魂湯似的,可說不清道不明,就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他媽比不上南初,往後來,在去看別的女人,總會忍不住跟南初對比。
不如她漂亮,鼻子沒她挺,臉沒她小,皮膚沒她好,哪兒哪兒都不如。
派對來的都是一些圈內人。
其實也就是想借此告誡一下——這姑娘,我罩著。
沈光宗那邊說車已經從公司出發時,蔣格已經第二百五十八遍問助理,“我這發型怎麼樣?還行不?衣服呢?會不會太不正式了?!”
助理面無表情,機械回答:“還行,很好,您正式的都可以求婚了。”
蔣格一打響指,“好主意。”
助理:“您別亂來。”
等車進了別墅區,沈光宗率先下車,後座裡先是伸出一雙紅色高跟鞋,纖瑩白皙的腳踝。
門打開。
一道裹著緊身小紅裙的纖瘦身影從車上下來。
南初今晚的妝容確實驚豔,但不是因為蔣格,是沈光宗說今晚會有很多制作人導演出席,她得爭點氣,給明年爭取多一點片約。
裙子是韓北堯自己旗下的意大利品牌剛出的秋款。
緊身,不低胸,前領剛好遮到乳線往上,鎖骨深陷,可以養魚。後背開了一條細茬,從脖根到腰窩的位置,露出一條凹進去的脊柱線,肌骨流暢,頂翹的臀部下是一雙筆直勻稱的長腿。
蔣格站在二樓窗臺瞧直了眼,莫名跟自己發了一通脾氣。
……
宴會廳聚滿了人,三五成群,舉杯歡慶,來的都是這個圈子有點影響的人物,多少也是給了這家老爺子的面子。
南初被沈光宗拉著敬了一圈酒回來,臉頰紅紅,用手扇著風在沙發上坐下。
屁股還沒坐熱呢。
前面冒出一道西裝筆挺的高大人影。
南初舉著杯子乍眼一瞧。
模樣冷峻,斯文內斂,帥是帥,就是沒什麼人氣兒。
再定睛一瞧,手上一串黑色佛珠,哎,有點眼熟,反倒在沈牧開口前,那手點了點,“我記得你。”
沈牧一笑,把手抄進兜裡,“小丫頭記性還不錯,我叫沈牧。”
大概是在這兒見到她家隊長的朋友,心裡莫名親切,仰著頭難得主動搭話:“好巧,喝一杯?”
沈牧彎下腰,笑著道:“外頭有個人要見你。”
小姑娘眼睛一亮。
沈牧故意道:“還喝嗎?”
南初蹭一下站起來,衝他爽朗笑笑,“下次吧!”
……
深秋的風夾雜冷意,蔣格這別墅區四面都是白楊的林蔭道,地上落著月光的餘暉,外頭除了呼呼的風聲,和枝芽晃動的窸窣聲,幾乎聽不見別的動靜。
林陸驍雙手環在胸前,倚在一輛香檳色的車門上。
黑色的衝鋒衣擋了他下半張臉,露出一雙比黑夜還深邃的眼睛,低著頭,用腳尖在地上蹬了蹬,這是他等人時的小動作。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抬頭。
姑娘已經撲進他懷裡,帶著夜的寒氣,她摟著他的脖子,吊在他身上,微微喘著氣兒:“隊長——”
算算,已經有個把星期沒見。
南初心未平,帶著慌亂,剛奔過來時,想了很多——
萬一不是他怎麼辦?
萬一沈牧耍她怎麼辦?
可當真見到這熟悉的身影,那心就跟要飛出來似的,想要趕快奔到他身邊,好好抱一抱他,想要告訴他,她很想他。
最後幾步完全是拼盡了全力衝刺到他懷裡,衝力沒收住,林陸驍後背往車門上重重一抵。
他順勢把南初摟緊懷裡,仰頭倒抽一口冷氣,咬咬牙,到底是沒疼喊出來——
小姑娘收緊他的腰,悶在他懷裡,“你忙完了?拆完炸彈了?”
林陸驍低嗯一聲,抱緊她,一隻手在她後脖子上揉了揉,“穿這麼少,你不冷?”
南初又緊了緊:“本來不冷,但你這麼問,就覺得有點冷,但是我覺得,你懷裡真暖。”
後背的撕疼緩過勁兒來,林陸驍低聲笑了笑,莫名溺:“馬屁精。”
南初在他懷裡仰起頭,笑嘻嘻,又蹭了蹭:“林隊長,我想好啦!”
聽見這聲,林陸驍低頭去看她眼睛,俊臉帶著莫名的笑意,一挑眉毛:“說。”
南初說:“你先松開我。”
林陸驍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慢慢松了懷裡的小姑娘。
天空沉得像蓋了一層幕布,星點廖幾。
夜靜謐,身後全是窸窸窣窣的葉子刮聲,兩人眼裡都是彼此,看不進任何。
月光懶懶地照著兩人。
林陸驍手放到一半,被南初一把拽回,她直接墊著腳,撲上去,把人衝進一把抱進懷裡。
林陸驍默然一陣,就聽人在他耳邊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聽話,讓你放開就放開,我要讓你放開,你得牢牢抱著我,像這樣,沒聽過網上說,女人讓你滾就是想讓你過來緊緊抱著她呀!我從小就有一毛病,意志不夠堅定,做一件事兒要是遇到點兒困難就很容易放棄,我以前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在感情上會不會有這個毛病,如果我真要是犯了這毛病,你就得像今天我教你這樣,我讓你滾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能滾,真滾了咱倆就沒戲了,誰也不能保證咱倆以後還能像現在這麼相親相愛,萬一哪天我老了,醜了,你終於看不順眼我了,天天吵架的時候,我氣急了說分手的時候,你都要牢牢抱著我,然後堅決不分手!我其實很好哄的,真吵架了,說我兩句好話我就能消氣。”
這話真誠。
誰也不能保證兩人永遠人生若隻如初見。
這長長一段話著實把他震了震。
林陸驍抱著她,手掌在她後腦勺,微低頭親了下發頂,順勢往下,捧著小姑娘的腦袋,在她臉上輕輕蹭了蹭,目光在她臉上搜尋,妄圖找出一絲兒不堅定,可她眼神堅毅,就連那細細的眉峰都看上去格外堅持。
“想清楚了,決定跟我了?萬一哪天我犧牲了,能承受嗎?”他壓低聲音。
南初這話說的很平淡,仿佛真就這麼想的:“能,你死了,我就找個對我好的人嫁了,絕對不惦記著我們這點兒情誼——”
林陸驍忽然低頭去咬她的唇,狠狠啃了一番,差點兒把她的唇咬出血了才松開,惡劣地在她耳邊低聲道:“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九十九,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南初熱烈地回吻,有些急切,手已經搭上他的皮帶,有點喘息著說:“算命的說,我隻能活到七十。”
“沒關系,我分你十年,咱倆一起活到八九十,剩下一年,我給你料理後事。”
活著能相伴,死了誰也不孤單。
唇齒交纏,黑夜繾綣。
南初吻著他,給他推進車裡,再也忍不住:“進去。”
第42章
小丫頭火急火燎地打開車門,給他推進去。
像隻猴急的小獅子,頭發凌亂,一隻手摁在他胸上,一隻手去關門。
狹窄的車廂裡,黑暗,就著窗外慘白的月色,虛虛地籠著倆人,林陸驍微仰著身子,雙手撐在座椅上,姑娘跪趴著,光在她背後,襯著她細白的頸子,禮服細小的肩帶滑落,堪堪吊在上臂位置。
南初盯著他,那目光深得仿佛要將他吸進去,大膽又赤裸。
林陸驍禁不住笑,捏捏她的臉,聲音低得很,“想做什麼?”
明知故問。
南初俯身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你猜。”
說完也不再看他,俯低頭親他的脖子,軟軟的嘴唇貼上,冰冰涼,像Q彈的果凍。林陸驍被刺激得渾身一個激靈,喉頭一緊,仿佛堵了一口氣兒,下一秒,南初已經身手去解他的皮帶,別看她解皮帶解的那麼順手,抽出來的時候還有些生澀。
林陸驍還是剛才的半仰姿勢。
南初拉下他衝鋒衣的外套,露出裡頭軍綠色的襯衣,目光稍稍一滯,更深,兩人太久沒見,彼此都在心裡渴望對方,深深地望進對方的眼裡,封閉的車廂,靜謐無聲,時不時能聽見很輕的幾下親吻嘬聲。
襯衣扣子被她解到第二顆,林陸驍收回撐在背後的手,按住她,哭笑不得道:“別鬧。”
南初沒理他,兀自去扯他褲子:“裝什麼。”
林陸驍把她按回座椅上,後背疼的直抽,他往後坐,擰眉道:“你別鬧,乖了,往下坐坐,我喘口氣兒。”
南初執意不肯松開,見他一直往後躲,心下狐疑道:“你丫不是真不行吧?”
“屁!”林陸驍笑罵:“我隻是不習慣在老沈的車上。”
南初橫斜他一眼,譏他:“嗯,五分鍾,你真行。”
我他媽——
林陸驍側頭看一眼,到底是自己媳婦兒,算了,不計較,日後重振雄風有得她哭的。
肩帶還掛著。
林陸驍給她撥正,上下掃一眼,有點嫌棄地說:“你就非得穿這麼少?顯擺你身材好?”
南初意興闌珊地看他一眼,“難道你指望我裹成老太婆嗎?”
林陸驍骨子裡那點兒大男子主義又出來了,“老太太怎麼了,我以前家門口那老太太人穿得也挺好的,花花綠綠的大袄子看著多喜慶。而且我看別人也沒穿你這樣兒。”
南初敏銳,提了神,眼神犀利質問:“別人是誰?”
林陸驍幹咳了聲,“名字忘了,是個歌手,徐智什麼來著。”
“徐智藝?”
“哦對。”
南初冷漠地看著他,“小姑娘挺漂亮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