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蛋緊繃著一張臉，聲音低低的衝著鏡頭：「你要做什麼！」
我沒在意他的怒斥。
眼睛裡隻有小寶的粉嫩小臉。
看得出來孩子被照顧的很好。
她在顧時育的懷中並沒有不自在，反倒很隨便。
這是第一次看到他們父女同框的畫面……
還挺養眼。
小寶看著鏡頭，奶聲奶氣說道：「爸爸，我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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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蛋讓孩子管他叫爸爸了？
顧時育沒在說什麼，將攝像頭娃娃遞給小寶。
探頭記錄了他們父女玩耍的畫面。
還有那個難搞的老太太喜笑顏開的哄著小寶。
哼，之前不是還嫌棄小寶是個女娃娃嘛。
看著小寶不怕生的遊走在顧家眾元老身邊，我略微沉思。
是不是這樣的生活對於小寶來說才是最好的？
10
但，也隻猶豫了一秒。
小寶必須跟在我身邊……
九點鍾，探頭被顧時育掐斷。
九點三十分，我準時守在了老宅大門旁邊。
若是小寶不住在老宅，顧時育一定會帶著小寶出來。
夜風微涼，我攏了攏身上的針織開衫，視線一直來老宅的大門上。
十多分鍾後，卻隻有顧時育自己出了來。
看到我，他很冷靜：
「上車。」
像是早料到我會出現。
我無言跟在他背後，上了他的幻影。
顧時育從上車起就一根接一根的吸煙，一邊開著車一邊吐著煙霧，臉色陰冷。
重逢後我捉摸不清顧時育的想法。
隻知道現在他帶著怒氣。
煙氣繚繞中，我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
「能不能把孩子抱出來，隻看一眼就好。
「顧時育，我知道你可以，隻是你想不想的問題。
「咳咳……顧時育……啊……」
我輕咳著抓緊安全帶，努力平衡適應著車子的突然加速。
幾分鍾後，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店前。
他甚至沒有回別墅。
房間關閉，顧時育迅速將我逼到門後，語調已然震怒：
「我說過的話，就是聽不進去，是嗎？聽話很難嗎？
「不厭其煩的一提再提，為什麼就是不聽？
「向誰借的膽子？移動探頭都安到老宅去了！」
我怔怔望過去。
一時忘了反駁。
被他的氣勢所震懾。
隨後反應過來，我也近乎崩潰：
「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孩子了！若不是今天出此下策，誰知道會在哪天瘋掉！
「你根本做不到將小寶還給我，又憑什麼管我！」
連日來見不到小寶的焦躁與煩悶幾乎將我滅頂，衝口而出的言語不加任何修飾，又恰巧撞到顧時育憤怒的槍口上。
三兩句便使兩人的怒意重合，達到巔峰。
顧時育被我激得火氣更甚，不擇手段起來。
憑什麼管你？
「很好……
「今晚就讓你看看我能不能管你！」
一瞬間，我被顧時育騰空抱起，抵在牆上。
極盡霸氣的吻順勢襲來。
不管不顧。
他身體滾燙的溫度灼燒著我，我瘋了一般的抗拒。
「你瘋了！顧時育……放開我……嗯……混蛋……！」
分開了幾年，我就與異性絕緣了幾年，面對著此刻癲狂的顧時育，我想阻止可又不敵他的力氣。
瞬間怕了。
極力在顧時育強勁的吻中側過頭，言語也從逞強變成了哀求。
「別這樣，顧時育，求你別這樣……」
「是我錯了好不好？
「我……我聽你的就是了。」
拉扯間，身體被重重抵了一下，才緩慢著地。
顧時育控制的大掌慢慢撤開。
見我服軟，他帶著意猶未盡，沉沉呼著粗氣。
「看來，你也不是不會乖。」
「隻是需要教。」
……
一整晚，我被「困」在酒店。
我怕了他，想拉開距離，卻又被強勢帶到了大床上。
他的懷抱堅實溫暖，我眼皮也越來越沉……
第二日，睡在我旁邊的顧時育冷不丁來了句。
「想見孩子？」
「廢話！」我翻了個身小聲道。
「嗯……那你要做好準備。」他說。
顧時育留下不明不白的一句話就起身離開了。
留我一人在床上滿臉問號。
簡單的洗漱過後，我正想走人，手機和房門同時響起。
看著手機上跳動的媽媽二字，我決定先打開房門。
就看見顧家老太太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保姆和幾個保鏢。
我正在心裡後悔沒有先接電話，那老太太反倒是主人一般進了門……
11
她來幹什麼？
小寶不是已經在老宅了嗎？
「想必你也知道，本姑娘並不想看見你。」
我努力著平復心裡的慌亂，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好惹一點。
若不是這老太太五年前棒打鴛鴦，我和顧時育也不至於鬧成今天這樣。
現在跟他一起總感覺偷偷摸摸。
老太太臉上顯得有點不自然。
出口的話軟綿綿的，沒有了以往的攻擊性。
「就算你想嫁入顧家，也不應該撺掇著時育去結扎呀，你肚子裡的又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這句話的信息含量太大，直接把我幹懵了。
顧時育結扎？
我肚子裡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
「隨我回老宅吧，孩子在老宅等你……」
仔細聽，她略微沙啞的聲音裡竟還帶了點無奈。
我在心裡反復回味著顧時育早上似是而非的話。
想了想，沒說什麼。
隨了老太太的意思。
無論如何我得先抓住見小寶的這次機會。
步出酒店，我才發現老太太是有備而來。
車子都來了兩輛。
看來是篤定我會跟她回去。
我坐上奔馳後面的卡迪拉克，拿起手機發著微信。
「媽，有事嗎？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我媽瞬間回應我。
「前幾天聽村長說，我和你爸的養老B險可以辦了，說是最近那個政策改變了，這批人員名單裡就有我們倆。你那裡有多少可以動的錢？」
又是錢！
長長的一串字看得我頭暈眼花，不僅如此，久違的無力感也隨之而來。
怎麼又是錢。
不想讓前座的司機大叔發現端倪，我轉頭看向車窗外，又抬頭幾分鍾，嗯，還好忍住了。
摸了摸幹癟的帆布包，想著怎麼回復她才能不被嘮叨。
拿著手機再三思量才回過去。
「媽，小寶的病情不穩定，我還從林朵那裡拿了點。沒有剩餘的。」
其實不是沒有剩餘，是錢根本不夠花。
如果不是小寶在顧家，有顧時育和他家老佛爺管著，此時我應該在想跟誰借錢吧。
我媽說，
「你一個人帶孩子也不容易，偏偏小寶的病也是個費錢的。」
我沉默著。
我媽又說。
「你性子倔，聽不進媽媽的話，從一開始媽媽是不是說過，你和那小子門不當戶不對，就算勉強嫁進去，他家人也會看不起你……」
「所以我不是聽你的話了嗎？拿了錢分手。」
我陳述著事實。
那年顧家那個老太太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開出價錢買斷我與顧時育的關系。
我媽也以S相逼，絕食抗議，每天躺在床上不起來。
那時候她就是這樣一番言論。
我猶豫了好幾天，直到發現顧家老太太在給顧時育相親。
我才聽了她的話。
那段時間正趕上弟弟處對象，家裡缺結婚買房子的錢，我接受了那老太太的分手補償。
可是，老太太那奚落鄙夷的眼神我怎麼忘也忘不掉。
「是我同意你未婚生子的嗎？
「那錢我們早晚會還你的，你弟弟結婚後也在賺錢……」
看樣子，我媽急了。
我媽最喜歡秋後算賬了。
弟弟也在賺錢嗎？那媽媽你為什麼不是向弟弟要錢？
不想在聊了，每次聊到最後都是兩敗俱傷。
收起手機，想點開心的。
我微笑著，馬上就能見到小寶了。
12
第三次到顧家老宅。
不一樣的是，顧家的老太太對我溫和了許多。
進到大廳就看到小寶，正在和顧青、顧影兩個小鬼玩鬧。
見到我，小寶開啟了飛奔模式：「媽媽……」
「寶貝你不能跑……」小寶心髒不好，不能劇烈運動。
老太太轉身瞧著我們倆。
「時育帶孩子做過手術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
真的嗎？
小寶的病好了，我心裡的大石頭也算能放下了。
「時育的一個大學同學，對心髒疾病研究和臨床治療有很深的造詣，就是人在國外的醫院，前段時間帶著小寶去看過了，做完手術養了一段時間才回來。」
老太太難得耐著性子跟我說了這麼多。
我跟小寶玩了一整天。
想帶著小寶回出租屋，可老太太不讓，說我懷著孕要在老宅好好養胎。
給顧時育打電話，那人卻說等他下班。
他下班需要等嗎？
分明是想耗我。
老宅裡人員眾多，我被安排在三樓帶露臺的房間。
夜間露臺上依然能看的清楚下面的情形。
晚八點，一輛黑色幻影緩緩駛入。
我盯著從車上走下來的顧時育，想衝過去把他剐了。
為什麼要說謊？我肚子裡有貨嗎？
一下午時間，我被他的嬸娘伯娘詢問了不下數十遍。
孕吐嚴不嚴重？預產期是什麼時候？要是個男孩要不要封肚？時育真的結扎了嗎？
不吐也被問的想吐了。
「見到孩子了，還鬧嗎？」身後的顧時育開口。
我背對著他，
「顧總本事真是不小，都能隔空受孕。」
身後男人笑了，
「這還是你的功勞。」
什麼亂七八糟，我有說過我懷孕了？
看我帶著疑問，顧時育不鹹不淡的說，
「不是你在老宅門口給我的提示嗎？
「吐的跟真的一樣。
「說得也跟真的一樣。」
我在腦裡回憶著，我好像……是在老宅門口吐過。
但那時是餓的胃疼才會吐。
但是……
「你怎麼知道我在老宅門口吐過？我有說什麼嗎？」
好像是碰見文笑舒，跟她嗆了幾句。
「還有你結扎……喂，你回來啊。」我看著已經走遠的顧時育。
「反正孩子你見到了，剩下的自己想辦法。」
這叫什麼話？
我追著顧時育回房。
洗完澡後，顧時育懶懶坐在沙發上，雙臂搭上靠背，悠闲看著我。
我繃著臉質問，
「現在老太太不讓我出老宅，你結不結扎我不清楚，我肚子裡有沒有貨你不清楚嗎？
「你這樣好殘忍，是準備讓我得到又失去是嗎？
「我不會讓你們顧家得逞，大不了我就……」
我就……
「怎樣？」顧時育挑眉。
「就跟我生一個？」
狗男人，想的美。
大不了魚S網破！
反正我不能沒有小寶。
顧時育這個精明的傻狗，早就猜到我心中所想，
「你可想清楚，暴力帶走孩子和打官司爭孩子，哪樣有勝算？」
我呆住。
其實趁著他洗澡的時間，我也仔細想過了。
裝傻不回應一開始或許可以騙過老宅的人。
但時間長了肚子不見大就會露餡兒。
來硬的還是算了吧，老宅隨便哪個保鏢都能單手把我拎起來。
顧家產業多元，公司內想必有龐大的律師團隊，打官司我有勝算嗎？
這麼長時間我也看明白了，顧時育是不會幫我把小寶要回來。
即便那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我一直都在跟你說什麼？」
顧時育忽然湊近我。
聽話！
這句話他說了十多遍。
我一下心猿意馬起來。
難道想要跟小寶在一起，就必須留在老宅，接受顧時育給的設定嗎？
我無奈晃了晃腦袋想走出房間，反正又不會立馬被拆穿，那麼今天的煩惱就留到明天再煩。
沒兩步，身後男人拉回我，
「已經把路給你劃清了，照著走有那麼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