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看向我爹和祁宋:
「十萬精兵夠嗎?朕給你們二十萬怎麼樣?」
沒過幾日,我爹和祁宋就領了二十萬大軍出徵。
祁宋替我理了理鬢角的碎發,眸光溫柔:
「小溪,等我回來。」
我面無表情地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等什麼等?」
這些年跟著我爹在邊境可不是白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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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兵法論高低,我不輸任何男子。
祁宋愣了愣,然後抑制不住地唇角的笑容,笑得像隻傻狗:
「我們這算不算在孤立陳渡哈哈哈哈哈哈。」
陳渡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又憋了一肚子壞水,但是看向我爹時,臉上的笑容真實了些:
「去吧,皇位我給你留著呢。」
我爹坐在頭馬上,笑得肆意,盔甲泛著銀光:
「好啊,這次不用兩年,三月之內,我帶著那狗皇帝的狗頭回來。」
跟陳渡告別後,我們三個啟程上路。
大軍一路向北,勢如破竹,不出一個月,便打到了番邦都城。
這一路上,有許多番邦百姓沿街乞討,瘦骨嶙峋的孩子睜著明亮的眼睛祈求我們救救他的親人,年近七旬的老人佝偻著身子,企圖為背上的孩子求一條生路。
風沙遍地,悲涼橫行。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們每路過一個城邦,便向京城寄去書信,讓陳渡派人運送吃食和水。
番邦的都城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妻離子散者眾,家破人亡者眾,流浪者眾,男子淪為苦力,女子流落紅塵,小孩上街乞討。
軍隊綿軟無力,毫無鬥志。
我們一路S進宮殿。
大殿中央卻坐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祁宋。
或者說,一個與祁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13
那張與祁宋九分像的臉上滿是癲狂,眼神在我和祁宋之間來回打轉。
祁宋默不作聲地擋在我身前,攔住他的目光。
我也是很冷靜:
「祁宋,這是什麼情況?」
祁宋也同樣冷靜:「我也不知道。」
我倆一起問我爹:「老登,這是你們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嗎?」
我爹給了我倆一人一個暴扣:
「老子沒比你倆大幾歲,老子也很蒙逼好吧。」
盜版祁宋見我們三個沒有搭理他的,臉上的神色更加癲狂了:
「祁宋!你怎麼可以說不知道我是誰呢?」
祁宋的臉上突然冒出驚恐,伸出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指著盜版祁宋:
「你……你……難道……你……」
盜版祁宋滿意地欣賞祁宋的驚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
「你是不是有病?」
盜版祁宋破防了。
他指著祁宋破口大罵:「*&#¥*&#¥*&老子是你親弟弟!」
大殿上一片靜默。
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盜版祁宋。
盜版祁宋被盯得吞了吞口水,說話都有些結巴:
「你們,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也太扯淡了吧,你一個番邦主君,他一個大盛驸馬爺,你倆,你倆除了長得像點哪裡像親兄弟了?」
盜版祁宋急了,指著祁宋道:
「你想想,跟隨父親去邊境時,跟大家走散的隻有你一個人嗎?」
他話說完,祁宋面色未變:
「其實我記得你是我弟弟,剛才不過是詐一詐你罷了。」
「你是不是有病?」
盜版祁宋面色漲紅,喘著粗氣:
「當年我們一起走丟,偏偏你運氣好被人所救,而我呢,我被邊境的人牙子拐走,帶去了番邦,成為了他們的奴隸,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賀小溪!我知道當初是你救了祁宋!可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想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可能的!」
我爹沉思片刻,轉頭問我:
「對啊,你當時為啥不把他一起救了?」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會我爹這個傻叉。
祁宋看著眼前人,面色正經起來,走到盜版祁宋面前:
「祁安,其實哥哥這些年一直在找你,還有父親母親,他們遊歷天下,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找到你的蹤跡,對不起,祁安。」
祁安僵硬地扭過頭:「我不稀罕你的道歉!」
下一秒,祁宋一巴掌呼在祁安的頭上:
「不稀罕就不稀罕,但是你看看你給人家國家治理成啥樣了?」
祁安一臉蒙逼,無助地捂著自己的頭:
「祁宋!你憑什麼打我?」
「什麼祁宋,沒大沒小,叫哥!」
祁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就在我以為他要翻臉跟我們同歸於盡時,祁安「嗷」一嗓子跪在地上,抱住了祁宋的大腿:
「哥!你救救我吧,我真不想幹了,什麼狗屁主君啊,我大字不識一個,我真幹不了了啊!」
14
這是什麼情況?
祁安抽抽搭搭地向我們控訴。
當年他被人牙子拐到番邦,成為了貴族的奴隸,在某一天出逃時,撞上了王族祭祀。
他陰差陽錯地被大祭司當作上天的指示,被主君收養為幹兒子,也混上了個貴族。
後來,上一任主君病逝,遺詔還沒來得及說人就走了,剩下的幾個兒子決定抽籤決定誰擔任下一任主君。
祁安第一個去抽,接過一抽就抽到了這個倒霉籤子。
他本來很高興的,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了,決定一繼位就攻打大盛,把祁宋的娘子搶走,讓祁宋當鳏夫。
但是當他真正繼位,他發現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他每天都要看各種奏折,解決大大小小的各種事務,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貓晚。
最重要的是,他隻會中原字,番邦文字他根本就看不懂,所以休息時間他還被逼著學番邦文字。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隻好借著聯姻向我們求救。
雖然這事確實離譜,但是也是真的離譜。
我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喃喃自語:
「原來當皇帝這麼累嗎?我怎麼沒覺得?難道我就是天生皇帝聖體?」
我們跟番邦王族交涉,向他們說明兩國交好的意願,同時希望他們能夠重新推舉一位賢德的主君。
大盛會提供物資幫助番邦度過此次旱災。
王族代表看了看一邊淚眼汪汪的祁安,又想起了祁安的痴呆行為,很爽快地答應了。
二十萬零三人來的,二十萬零四個人回去的。
15
一路上祁安都好奇地嘰嘰喳喳,問東問西:
「哥,你怎麼當上驸馬的?」
聽到這話,祁宋的身體瞬間僵硬住,我也想起了這件事, 陰嗖嗖地看向我爹:
「對啊,賀瀟,你為什麼突然下旨讓祁宋當我的驸馬?」
我爹還沒來得及說話,祁宋猛地上前, 將我爹踹下馬車:「到京城了!陳渡在門口等你呢!」
我頓感不對勁,轉而看向祁宋:
「祁宋……你心虛什麼?」
祁宋湊到我身前,微微上揚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眼尾泛紅,無辜極了:
「小溪, 你不相信我……」
我看著那對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突然覺得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
不管他是阿贊, 還是貴妃。
他都是祁宋。
而我,喜歡祁宋。
「哥, 原來你是靠臉上位的啊。」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祁宋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裂開, 他一把掀開馬車簾子, 將祁安也一腳踹了下去:
「滾吧你, 有病一樣。」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地看著祁宋:
「祁宋, 我們永遠在一起。」
番外
1
我叫祁宋。
是禮部侍郎的孫子。
當朝皇上喜歡小將軍賀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滿朝文武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隻要能留下子嗣, 他們可不在乎皇上喜歡誰。
所以陳渡剛登基時, 無數世家貴女在家族的安排下湧進後宮。
賀瀟一氣之下領兵去了邊境, 一去就是三年。
但是陳渡這麼喜歡賀瀟,怎麼可能會任人擺布。
三年時間,他將朝堂變成了他的一言堂。
沒人敢再往他的後宮中塞人。
除了我祖父。
我祖父是真的不信邪啊。
當年, 祖父在宮中學堂當夫子,整天被賀瀟氣得要告老還鄉。
偏偏他最喜歡的學生陳渡喜歡上了他教書生涯中的恥辱賀瀟。
確實是挺慘的。
但是我不能理解,他為啥要把我送進宮。
我祖父的意思是,凡事要慢慢來,陳渡如果喜歡上了男扮女裝的我, 那麼總有一天會喜歡上女人。
我不懂這個腦回路。
我隻知道陳渡因為這件事笑話了我整整三天。
然後這個滿肚子壞水的人就想出了一個跟賀瀟復合的絕好的主意。
他把我倆成親的消息傳到賀瀟耳朵裡。
陳渡娶女人,賀瀟可能隻是生氣, 但是陳渡娶男人,賀瀟一定不會沒有作為。
畢竟賀瀟可是當年學堂裡最能惹事的人。
賀瀟要逼宮的消息很快傳到宮中。
陳渡親自挑選了一批演戲好的人參加中秋宮宴,來來回回演習了好幾遍,把我祖父瞞得SS的。
祖父啊,你真是一手好算盤給被人做了嫁衣啊。
2
我又遇到她了。
隔得遠遠的,她站在賀瀟身邊。
她跟小時候一樣可愛, 眼睛亮亮的, 像天上的星星。
她叫賀小溪,真好聽。
她心疼我的樣子也好可愛, 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姑娘。
雖然要叫賀瀟一聲嶽父,但是我心甘情願。
3
小溪發現我騙她了,她生氣地走了。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男扮女裝什麼的太丟人了。
我知道小溪這幾天一直躲在暗處看我,搞得我出門都要換好幾套衣服。
我找到了陳渡。
我跟他說,要是不幫我解決這件事, 我就去跟賀瀟說我們有過一腿。
陳渡咬牙切齒地寫了一道聖旨,封我為小溪的驸馬。
他說他隻能幫我到這裡。
足夠了,我已經從小溪的眼睛中看到了她的喜歡。
4
祁安怎麼還是傻乎乎的。
真懷疑我娘生我倆的時候把腦子全給我了。
5
小溪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
我要永遠跟小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