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是遲來的歡喜》, 本章共3588字, 更新于: 2024-10-30 16:34:42

  像是一個安慰的動作。


  許淮頌低頭看了眼她的手,彎了彎嘴角,沒有說話。


  終於十二樓。


  兩人從安全通道的門出去,沒想到一眼看見電梯門緩緩移開,從裡面走出了十二層的房東夫婦。


  阮喻一愣,脫口而出:“咦,不是停電了嗎?”


  房東太太也愣了愣,解釋:“停電時間是早上六點半到七點半,晚上這個時候人流量大,不會檢修電路的。”說著又笑了笑,“樓下大廳不是亮著燈嗎?樓道裡也是。”


  “……”對哦。那是她剛才太困,看錯了早晚?


  房東夫婦笑著進了家門。


  阮喻怔在許淮頌背上沒動:“你……你也看錯了嗎?”


  許淮頌回過頭,笑著反問:“你說呢?”


第32章


  像是一排多米諾骨牌被人輕輕推下一個開端,緊接著,一長溜蜿蜒的小木塊一個接一個連排翻倒,直到最後。


  這句“你說呢”恰好產生了這樣的效應。


  而阮喻的心就是那最後一張骨牌。


  有時候,不是最濃烈直白的情話才最動人心弦。


  掩藏在十八彎山路盡頭處的風景可能比直道上更加絢爛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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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靜止了很久。


  久到很可能,如果沒人開口,他們會保持這個姿勢直到有一方筋疲力盡。


  然後許淮頌笑了一下。


  阮喻磕磕巴巴問:“怎,怎麼啊?”


  “你知道,你心跳快得像在給人捶背嗎?”


  “……”


  怎麼就非要戳穿呢?阮喻飛快掙下來,拿鑰匙開了門鎖,一頭鼠蹿進去,“啪”一聲闔上門後靠著門板欲哭無淚。


  不爭氣啊不爭氣,白天還想著好好磨這老狐狸一陣呢,結果人家隨便一撩,她就倒了。


  不行。


  阮喻吸了口氣,回頭重新開門,果然看許淮頌還站在外面沒走。


  她扒著門沿探出頭去,說:“那你知道,陸地上跑得最快的十種動物裡,竟然有野兔嗎?”


  許淮頌皺了皺眉,似乎對作家們想一出是一出,沒頭沒腦的問句感到相當不解,但還是認真答:“不知道,沒有研究。”


  阮喻接著意味深長地說:“看起來膽子很小,很好欺負的兔子,跑起來時速能達五十英裡,就跟獅子差不多。而在這十種動物裡,狐狸根本沒有上榜。”


  許淮頌又皺了皺眉:“所以呢?”


  “所以晚安啦!”


  她彎彎眼,再次關上門,留許淮頌一個人在這道“思考題”裡凌亂。


  *


  回到家洗過澡,阮喻舒舒服服躺上床,忽然聽見一聲手機震動。


  以為是許淮頌到酒店了來報平安,打開卻看到一封來自寰視的郵件。


  準確地說,是一封邀請函,邀請她下禮拜二去參加《好想和你咬耳朵》的劇本創作會議。


  下禮拜二也就是大後天了。


  阮喻託著腮斟酌起來。


  《好想》的電影改編權早在六月初就籤給了寰視,原本她賣出這個IP,主要是想開闢一條新的事業線,從網文圈走向更寬廣的發展平臺,但因為男主角原型就在身邊,她覺得自己很難若無其事投入到後續創作,所以跟寰視表示過,她可能不會參與編劇工作。


  寰視的這個邀請函,大概也就是象徵性地問一問,看她有沒有改變主意。


  本來當然是不會改了。但巧就巧在,今天她剛好驗證了一件事,由此想起當初問許淮頌,是否該答應把這個IP交給寰視時,他回答的那句“有什麼不答應的理由”。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她在寫他,可他還是願意讓這個故事以這樣的方式,講給更多人聽。


  那她為什麼還要畏首畏尾?


  阮喻下了床,打開電話給寰視回郵件表達感謝,並稱下禮拜二會準時參會。再回到床上躺下,就收到了許淮頌的微信消息。


  他說:「那狐狸就多追一追兔子。」


  她對著屏幕一點點笑起來。


  *


  禮拜二,阮喻準時到達了寰視影業。


  因為開會時間是一大清早,她沒叫許淮頌特意早起給她當司機,自己坐了能夠直達附近的公交車。


  寰視獨棟的辦公大樓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界矗得相當晃眼。


  阮喻在一樓前臺報上姓名,立刻有一名文秘模樣的人前來接待她,向她簡單介紹了樓層分布,最後帶她到了七樓會議室。


  裡面已經坐了大半參會人員,看桌上紅底黑字的臺籤,主位是電影出品人,次位是制作人,接下來一溜排編劇與編審。


  阮喻的臺籤在相對靠後的位置,給的頭銜是“劇本顧問”。


  那天她回復郵件後,制作人鄭姍非常高興地給她安排了這個位置。


  會議室裡相當安靜,偶爾才有幾句窸窸窣窣的聲音,阮喻的入座也沒有引起什麼波瀾。


  不久後,剩下幾個陸陸續續到了,最後進來制片人,屋子裡的人起立大半。


  倒是鄭姍看上去很隨和,打打手勢說:“都坐,不好意思各位,魏董有事耽擱了,這次會議我們先開。”


  魏董是指主位那個電影出品人,也是寰視的董事之一。


  一溜排人表示理解,活絡點的,官話隨口就來,職場氣相當濃鬱。


  阮喻是後加入劇作團隊的,難免表現得比較安靜。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拘謹,鄭姍先向眾人介紹了她:“這位是原作者溫香,從今天起將作為劇本顧問加入到我們的劇創團隊。”


  阮喻起身跟眾人點頭致意,身邊傳來幾聲“年輕”的誇贊,很快又回歸安靜。


  鄭姍玩笑說:“一個個都太拘束了!我們的劇創團隊很年輕,平均年齡不到三十,你們這是年輕的樣子?”她說完,打個手勢叫身邊文秘放映PPT,邊說,“既然都這麼悶,先給你們上個料。”


  投影儀將一張高清舞臺照投到了幕布上。


  阮喻抬起頭,忽然一愣。


  照片上的人坐在一架三角鋼琴前,穿著白襯衫,戴一副細邊眼鏡,正低著頭演奏鋼琴。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鄭姍先問:“可能不太認識,跟現在挺不一樣的,這是出道前的李識燦,大一時候在校園十佳歌手大賽上的表演,看出來像誰了嗎?”


  “哎喲,”終於有人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這不是我們男主嘛!”


  阮喻一駭。


  鄭姍笑起來:“看看,還是小鮮肉有吸引力。”


  又有人問:“鄭總,我們男主定了李識燦啊?”


  “噓,”鄭姍比個手勢,“基本敲定了,內部消化消化就夠,好了,開始會議。”


  她話音剛落,阮喻的手機傳來一聲震動,顯示是許淮頌的消息。


  現在不方便回,她把手機放進衣兜,拿著會議手冊陷入了沉思。


  媽呀,男主要定李識燦。


  *


  散會已經十二點,鄭姍似乎很忙,匆匆趕去別的地方談事,沒來得及多招呼眾人,叫秘書給大家安排午餐和休息室。


  但阮喻覺得自己可能不需要這邊的安排了。因為手機裡,許淮頌在一個小時前就發來了一條消息:「我到寰視附近了,散會時候叫我。」


  她謝過了秘書,給許淮頌發了條消息,然後坐電梯下樓,出電梯的時候,聽見前面兩位會上的編劇正低聲討論著什麼。


  其中一個說:“流量明星是好,可李識燦前陣子不是剛卷入什麼自殺事件的醜聞嘛,我聽圈裡朋友說影響蠻大的,公司不滿他擅作主張自爆,可能暗地裡減少他的活動和代言……”


  “這你就不懂了,那叫……”


  再往下的話,阮喻就沒再聽清了。


  她皺皺眉,拿出手機,翻開李識燦的微博來回看了一圈,除了好一陣沒更博以外,沒發現什麼異樣。而跟他的微信對話框,也停留在他說“都解決了,沒什麼負面影響”的那條消息上。


  許淮頌的消息恰好在這時候回了過來:「來門口。」


  寰視門口不好停車,她隻好暫時擱下李識燦的事,匆匆出去。


  等她系上安全帶,許淮頌一腳油門就走,邊說:“這會開得比我平時都久了。”


  阮喻還在思考男主選角的事,隨口“嗯”“啊”了幾下:“聽說劇創會議時不時十個鍾頭打底,今天頭一次算輕松的。”


  許淮頌敏銳地察覺到她有點心不在焉,偏頭看了她一眼。


  阮喻正在暗暗計較,選角結果是內部消息,直接說出來好像不太好,可是不說呢,許淮頌之後知道了會不會氣到進軍演藝圈?


  她清清嗓子,先迂回著說:“你對演員選角有沒有什麼看法?”


  許淮頌一邊把車往附近餐廳開,一邊目視前方答:“我應該有什麼看法?”


  阮喻“呵呵”一笑:“你看過我的小說嘛,可以參考參考你的意見,你覺得目前娛樂圈裡,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可以勝任男女主?”


  許淮頌默了默:“不了解,應該沒有。”


  喲,這是真想自己上啊?


  阮喻嘴角一抽:“總得從娛樂圈挑出人選來啊,又不可能真拉個什麼會計醫生律師的門外漢去演。”


  這語氣在許淮頌聽來有那麼點意有所指的陰陽怪氣,他半腳剎車下去,放慢了車速,看她一眼。


  阮喻挺直背脊:“我說錯了嗎?”


  “沒有。”許淮頌捏著方向盤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什麼。


  阮喻覷他一眼,繼續說:“那要是劇組選了個你不喜歡的男明星來演男主角,你作為……這個小說得以擺脫抄襲糾紛的功臣,會不會有點後悔讓我賣掉IP?”


  許淮頌把車開到路邊,這回徹底剎停了,盯著她說:“你現在是在告訴我,李識燦要演你的男主角?”


第33章


  阮喻撇開頭,眼望著車頂碎碎念叨:“不是我透露的內部消息,不是我透露的內部消息……”


  一臉這事跟她無關,是許淮頌自己猜到的表情。


  許淮頌噎了噎,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反應過激了。


  僅僅作為小說得以擺脫抄襲糾紛的功臣,他並不該對男主角的選角問題產生這種程度的不滿情緒。


  然而阮喻沒有對他的過激表示質疑,看她這表現,甚至也默認了:他有理由生氣。


  所以說,她知道了他的理由。


  就像世界上萬千種動物,她偏偏拿狐狸來比喻他一樣。


  許淮頌的手慢慢從方向盤上松開,轉眼打量起她來,目光裡透著一股探究的意味:那麼,她知道了多少,知道了多久?知道卻裝作不知道,是想以牙還牙?


  阮喻在這樣的探究裡,意識到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縮著脖子緩緩偏過頭,但轉念又挺直了背脊:隻許他看破不說破,她不行?


  她一理直氣壯,許淮頌就避開了目光,可能到底是理虧在先。


  他目視前方,眉頭緊皺,過了會兒回到正題:“他一個唱歌的,演什麼戲?”


  阮喻歪著身子託著腮,手肘撐在駕駛座和副駕之間的儲物箱上,狀似不解地說:“幫人打官司的,不也演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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