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攥著毛巾，摳了摳手指，小聲嘟囔:「知道啊，爺爺說S豬的時候都要用熱水燙毛……」
攝政王徹底怒了。
他五根țű̂ₓ修長的手指SS摳著浴桶邊緣，語氣中滿含怒氣，「來人！」
門被打開，又是昨天晚上那兩個健碩的小哥哥。
眼睜睜看著攝政王即將讓兩個小哥哥再次把我丟出去，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衝到了攝政王面前。
卻由於地上有水，腳下打滑，我整個人往前撲去，直直撲進了攝政王的浴桶裡。
皮țű₃膚接觸到熱水的一瞬間，我腦子裡就倆字:完蛋。
我要被煮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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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不要煮我，救命！」
求生欲迫使我在浴桶裡撲騰個不停。
水花濺了攝政王滿臉。
攝政王額頭青筋暴起，忍無可忍，拎著我的衣領將我從浴桶裡丟了出去。
他的語氣中克制著濃濃的怒氣，看得出來，他已經處於氣炸的邊緣。
「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被丟到了浴桶外，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欣喜，也不忘拯救自己的海鮮兄弟姐妹們。
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水珠後，我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攝政王，「王爺，我昨天伺候您伺候得那麼好，能不能賞賜我點東西？」
ťũₕ說到這裡，我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攝政Ţųₓ王怒氣未消，整個人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你還有臉跟本王討賞？」
我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嬤嬤誇我伺候得好，說隻要我盡心伺候王爺，就少不了好處。所以王爺能不能把大廚房裡那些海鮮賞賜給我？」
那麼大一筐海鮮呀。
雖然它們都未開靈智，但起碼也是海裡的兄弟姐妹。
在這種危急關頭，我能幫一個是一個。
攝政王那雙陰沉沉的黑眸緊盯著我，喉嚨裡溢出一聲冷笑，「它們也是你的兄弟姐妹是吧？」
我急忙點頭，「嗯嗯嗯！」
點完頭，我又不忘補充了一句:「王爺你也不想讓我承受這種骨肉分離之痛吧？」
攝政王對我說這種傻話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哗啦一聲從浴桶裡站了起來，濺了我一身的水。
攝政王居高臨下地瞅了我一眼，哼笑出聲，「今夜宮中有夜宴，隨本王進宮，若表現得好，本王或許能把那筐海鮮賞賜給你。」
我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
「好！我肯定好好表現，王爺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10
攝政王府書房。
「王爺，屬下查不到那傻子的來歷。」
兩個熟悉的健碩小哥哥撓了撓頭。
「她好像是跟著送海鮮的小廝一起進來的，但門房那邊也沒見過她……」
攝政王坐在桌案後，看著旁邊那一大盆海鮮，陷入沉思。
盆裡倒了水，各種各樣的海鮮在水盆裡遊來遊去。
攝政王忽然回憶起一個細節。
「那傻子叫什麼名字？」
兩個小哥哥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她好像自稱龜龜……呃，王爺，宮宴為何要帶她？」
「龜龜……」
攝政王不自覺地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嗤笑一聲，「這傻名字，倒是挺適合她。」
「至於帶去宮宴，自然是用來給人添堵。」
說罷，他下意識地將手伸進了水盆裡，撈了一隻螃蟹。
與螃蟹對上視線後，攝政王眯了眯眼，「兄弟姐妹？」
什麼傻話，哪有人跟海鮮做兄弟姐妹的？
11
當日下午，我又被丫鬟按在浴桶裡煮了一通。
哦不，這不叫煮。
小紅告訴我，她們這是在給我沐浴。
沐浴完畢後，小紅幫我換上了一件鵝黃色的裙子。
而龜殼所化的綠色裙衫，則是被我偷偷變小，藏進了口袋裡。
「對了姑娘，奴婢還沒問姑娘的名字呢。」
我眨了眨眼，「我叫流煙。」
說實話，我並不太喜歡流煙這個名字。
龜族其他的同胞名字都很霸氣，比如二叔叫牛鱉，表哥叫王八帥。
隻因我的母親化形後去人間跑了一圈，非說要給我取個風雅的名字，所以我才得到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名字。
說到這裡，我忽然有些好奇。
「小紅，攝政王叫什麼？他姓攝嗎？」
小紅噗嗤一笑，在我耳邊小聲說:「姑娘，王爺姓周，名叫周聞璟，姑娘可要記住了。」
周聞璟……
這好像也是母親口中的那些風雅文人的名字，並不像他本人一樣霸氣。
我暗暗思索著，決定給周聞璟起一個厲害些的小名。
12
進宮的馬車準備好了。
我坐在攝政王身邊，鼓起勇氣叫了他一聲，「周、周聞璟，你在幹什麼呢？」
聞言，周聞璟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他挑了挑眉，嘴角輕扯了下，「直呼本王大名？」
我疑惑，「怎麼了，不讓叫嗎？」
莫非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所以不讓我叫？
有可能是的。
我也認為「流煙」這個名字不夠好聽，所以一向自稱龜龜，身邊的親朋好友們也同樣叫我龜龜。
周聞璟肯定是嫌自己名字太難聽了，所以才讓人叫他「王爺」。
原來如此！身為男人的他也會對自己的名字羞於啟齒呀。
思及此，我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伸手拍了拍周聞璟的肩膀，「我懂，我都懂！咱們兩個一樣嘛，嘿嘿嘿。」
說罷，我湊到他面前小聲說:「我給你取了個小名，叫周王霸，你覺得怎麼樣？」
我得意地笑了。
我給他取個這麼好聽的小名，他肯定樂得心花怒放，一高興就把我的海鮮親人們都還給我了。
就在我笑嘻嘻等著周聞璟獎賞時，殊不知馬車內的空氣驟然冷了下來。
周聞璟的威壓散開，一雙無波的黑眸中似醞釀著深深的情緒。
他緊盯著我，嗓音微冷，「傻人，你再說一遍？」
在他的冷臉恐嚇下，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整個人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別擺出這副樣子……」
我還是有些委屈的。
我好心給他起名字，他不喜歡就算了，還擺出一副S人樣嚇我。
想到這裡，我鼓起勇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識好人心！那麼好聽的名字，給狗也不給你！」
周聞璟冷笑連連，眸中的怒氣愈來愈深。
片刻後，他薄唇輕啟，說出一句極其傷龜的話:「什麼垃圾名字，狗都不叫。」
13
就這樣，我與周聞璟冷戰了一路。
直到馬車停在皇宮門口，我也沒再搭理周聞璟一句。
「姑娘，請隨奴才來吧。」
一個太監笑眯眯地將我引到身邊，做出了「請」的姿勢。
而周聞璟則是去了與我相反的方向。
我有些疑惑，「周聞璟去哪了？」
聽到周聞璟的名字，太監眸中閃過一抹驚訝，卻又低下頭，恭敬地回答道:「姑娘，王爺去御書房見皇上了。此時距離晚宴還有些時候，姑娘不妨去御花園走走。」
我點了點頭，跟在了太監身後。
走了一半，我沒忍住回頭看了眼。
長長的宮道上，早就看不見周聞璟的身影了。
嗯……他總不能把我丟在皇宮裡吧，我的兄弟姐妹們可還都在攝政王府呢。
見我一臉憂愁地一步三回頭，太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姑娘，王爺隻是去見皇上了，待會晚宴上姑娘就能見到王爺了。」
我點點頭，「哦。」
「姑娘與王爺的感情真好啊！」
我思索片刻，「一般吧，他老罵我。」
小太監笑而不語，看著我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我不懂，所以我幹脆低下頭裝S。
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裡有一大片湖，還有三三兩兩的漂亮姑娘聚在一起賞花。
「那些都是眾位大臣家的女眷，姑娘可以去與她們玩樂。」
看著聚在一起的漂亮姑娘，我心念微動。
她們都好好看啊，我若能與她們一同玩樂就好了。
「好漂亮的妹妹，你是哪家的呀，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有個眼尖的粉衣姑娘一眼便看到了我，走上前來拉住我的手，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其他姑娘也紛紛圍了上來。
「真沒見過哎，莫非是李尚書家那個足不出戶的小女兒？」
「我看著像，聽聞李尚書的小女兒身體柔弱，這位妹妹生得也是嬌柔可愛，想必定是李姑娘了吧？」
姑娘們嘰嘰喳喳討論我的身份，身後的小太監彎腰恭敬地笑道:「姑娘們，這位是攝政王府的流煙姑娘。」
攝政王府……
此言一出，姑娘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我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聽聞一道嬌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攝政王府的人？笑S，不會是什麼爬床的賤婢吧？」
幾個宮女簇擁著一個宮裝少女走來。
少女生得嬌憨明豔，粉面桃腮，再加上一身粉紅色的華麗宮裝，異常美豔奪目。
見了我，她不屑地揚起下巴，冷哼出聲:「還以為是什麼絕色美人，結果就這啊？攝政王會喜歡她這樣的？」
在場的姑娘們臉色異常尷尬。
人人皆知，明月郡主心悅攝政王，大肆追求他許久，卻在宮宴當天撞上了攝政王的女人……
明月郡主走到我面前，眯著眸子仔細打量一番。
「是誰帶你進宮的？皇宮是你這種下作的狐媚子能來的嗎？」
即便我不聰明，也能看得出來，來者不善。
這個漂亮少女對我的敵意很大。
於是我收起笑容，做出一副與她一樣不屑的模樣，「周聞璟求著我來的，不行嗎？」
明月郡主氣炸了。
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的她，第一次被一個爬床賤婢頂撞。
「來人，把這賤人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明月郡主向來說一不二。
在這御花園中，她是地位最高的，沒人可以忤逆她的命令。
即使跟在我身邊的小太監頭都快磕破了，也阻止不住行刑的人帶著兩根刑杖朝我走來。
說實話，我有點害怕了。
五十大板，打在龜殼上，龜殼都得裂開。
這個明月郡主是想要我龜龜的命啊。
我摳著手指，忽然發現身後竟有一大片湖。
乍一看還有點望不見盡頭。
我咬咬牙，轉頭撲通一聲跳進湖裡。
岸上的人們都傻眼了。
行刑之人抱著刑杖，略有些手足無措地問明月郡主:「郡主，這……要下去打撈她嗎？」
明月郡主雙手環胸，揚起下巴，冷冷笑了聲:「這湖水極深，她自尋S路，可跟本郡主沒關系。」
說罷，她轉身便走。
「誰若敢下去撈她，本郡主第一個打S誰。」
14
我在湖中遊啊遊。
雖不及在海裡來的自在，但這種釋放天性的暢快感卻是好久沒有體驗到了。
我沉入水中，綠光一閃，變回龜形。
一隻碩大的烏龜在湖中漫無目的地遊。
而那件屬於女子的鵝黃色裙衫，順著湖水不知漂到哪裡去了。
「嘿嘿，嘿嘿嘿……水裡真舒服啊。」
遊過兩隻錦鯉身旁，它倆互相對視一眼。
「姐，這隻王八的殼上怎麼還有道擦痕？不是說王八殼很堅固嗎？」
「誰知道呢。不過，咱們月華湖裡什麼時候來了一隻這麼醜的王八？」
可惡，是兩隻開了靈智的錦鯉。
不僅攻擊我的龜殼，還攻擊我的相貌！
我大怒，轉過頭對著它倆一頓怒噴:
「你們懂個屁啊，我龜殼上的擦痕是救人救的！」
15
我在幼時就開了靈智。
十年前，我獨自一龜在海灘上玩樂時，忽然發現不遠處躺著個小孩兒。
小孩瘦瘦巴巴的，像是S了一樣一動不動。
靠近後發現，這小孩身上全是傷，甚至臉上還有幾個紅腫的巴掌印。
「嘖嘖嘖，真可憐啊～」
我忍不住嘖嘖稱奇。
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就在我湊上前去看時，小孩突然睜開了眼。
一雙漆黑的眼睛，帶著與他年齡極度不符的戒備與冰冷。
他這眼神把幼年的我嚇了一跳。
「哎呀，你嚇S我啦。」
小孩眼裡閃過一抹錯愕，戒備之色頓時消散了大半。
「烏龜在說話？」
再怎麼樣，他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第一次見到會說人話的烏龜，小孩強撐著坐了起來，直愣愣地盯著我看。
「幹嘛，烏龜會說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小孩也太沒見識了。
我默默地想著。
可我低估了這小孩的好奇心。
他把我拿了起來，捧在手心上仔細觀看。
一邊將我翻來覆去地看，一邊嘖嘖稱奇:「世界上真的有會說話的烏龜嗎？你是怎麼說話的？你的嘴巴在哪裡啊？」
我怒了。
我忍無可忍！
我在他手上瘋狂掙扎:「放開我，放開我，我可是尊貴的龜龜公主龜霸天，你這大膽人類！」
奈何我掙扎得厲害，他越不放開我。
人類小孩的好奇心實在是太重了。
小孩的臉上表現出對我濃厚的興趣，他從口袋裡翻出了一塊肉幹撕了撕，遞到我的嘴邊。
「龜霸天，你嘗嘗。」
我想緊閉嘴巴拒絕他，但那肉幹卻散發著迷S龜的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