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罵我,繼續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我。」
「卿卿別氣,我把礙事兒的人綁起來了,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我從頭到尾,我的所有都屬於你……」
他喘好像不是因為疼,是因為浪……
我非常想問宇文啟,礙事兒的人,莫非指的是我的庶妹趙梨?
甜寵文男主把女主給綁了,半夜爬上了惡毒女配的床。
好幽默好小眾的文字。
但是被抱住的人是我,我笑不出來,滿腦子都是——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媽媽救命啊,惹上那個抖愛慕了,書裡也沒寫啊,系統也沒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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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無比僵硬,拼命呼喊系統,然而平時非常聒噪的系統今天就像是S了一樣安靜。
我人也跟去世沒有什麼區別了。
好在宇文啟沒有抱我太久。
可能是擔心我醒來,他輕柔地給我掖了掖被子,就離開了。
我確定沒有聲音後驀然睜開眼睛。
房間裡毫無宇文啟來過的痕跡。
如果不是鼻尖還充斥著淡淡的冷香,我都得懷疑這是一場夢。
不是夢。
我那麼大一個庶妹還被水靈靈地捆在柴房呢!
男主這小子對女主他是真綁,我已經在腦中給他寫了八十萬字追妻火葬場。
不過趙梨整個人很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醒了之後直嚷著頭暈要睡覺。
我安排侍女把趙梨扶回房間,開始思考接下來應該何去何從。
系統依舊跟S了一樣安靜,它算是指望不上了。
我蹲在柴房牆角尋思半天,在看門的老黃狗差點把尿尿在我身上的時候,我下定了決心——
就先苟著吧。
裝作無事發生,從此以後不主動招惹宇文啟了。
這錢還沒賺到手,人可別沒了啊。
7
我嚴格貫徹自己的苟命計劃,變態咱惹不起,咱還躲不起?
我把桌子挪開了地方,把宇文啟視若空氣。
大概轉變有些明顯,知府爹跟先生都非常欣慰。
知府爹說,「薔兒長大了,懂事了。」
先生摸著自己的長胡子誇我,「小姐雖生性頑劣,但也不是無藥可救之人……」
我:?罵我是吧?
按照常理我不找宇文啟麻煩了,他應該有更多的時間精力放在功課上,然而他的表情卻一天比一天陰翳。
本來就看起來像是從地府裡爬出來的陰湿少年,此刻臉上偶爾出現的笑意全無。
好消息,宇文啟沒有來主動詢問過我;壞消息,當我不可避免地跟他的眼睛對上,就會發現他在用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緊緊盯著我。
如影隨形。
裡面情緒很復雜,不解,幽怨?
我甚至莫名生出了幾分我仿佛把他渣了的既視感。
當然很快我就把自己抽離出來了。
開什麼玩笑,我就是一個惡毒女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男主仿佛壞掉了一般解鎖了那個愛慕屬性,我跟他可清白得很。
宇文啟越發消沉,趙梨給出了不一樣的解讀,她私下質問我。
「趙薔,你是不是又在暗地裡對他使壞了,不然他為什麼最近心情這麼差?!」
「……」
我真誠地對趙梨提議,「咱不行去找個班上吧。」
趙梨:?
8
趙梨沒有找班上,但她同樣很忙。
因為宇文啟生病了,病得還挺嚴重。
原因是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燒。
上次宇文啟為了去東山給我找翡翠受的傷……
就算除夕沒有先生上課,宇文啟都會雷打不動地來學堂,但這次他連續兩天都沒有來。
得意門生缺席先生也心急如焚,時不時自言自語宇文啟的情況。
什麼宇文啟高燒得很兇險,幸虧挺過來了,但精神狀況非常不好……
我握著沒有送出去的藥瓶,如坐針毡,如芒在背。
下意識地望向宇文啟的座位,那裡空蕩蕩的。
當然空蕩蕩的不僅宇文啟的位置,趙梨的也是。
趙梨大包大攬要照顧宇文啟,直接翹課。
基礎操作,畢竟要在男主最需要的時候送溫暖嘛。
我心煩意亂,最後也決定翹課了,反正整個學堂就我們三個學生,缺了兩個,不差我一個。
大家就要齊齊整整。
我先去囑咐管家給宇文啟把好的藥都安排上,不用管價格,都由趙小姐我來買單。
當然一定不要說是我做的,把功勞留給趙梨。
做完這些我就出府去找王生嘮嗑了。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想:希望宇文啟多喝點中藥能調理調理,把多愛慕這個毛病給改了,趕緊回歸被救贖男主的正道上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出府前我好像看到了宇文啟的身影。
不過再仔細尋找,就沒有了,隻有樹影搖動。
9
王生這家伙遊手好闲,堪稱我最好的玩耍搭子,就沒有找不到他的時候。
最令人滿意的是他察言觀色一流,一看到我他就意識到了。
「怎麼心情不好?」
我託著腮唉聲嘆氣,隻給他透露和宇文啟有關的事。
具體是具體不了一點。
要命。
王生的扇子也不搖晃了,眉頭能夾S一隻蒼蠅,他一直以來都對宇文啟沒有好氣。
王生義正言辭地勸我,「你離那個破落戶遠一點,讓趙梨妹妹也別靠他太近,他一個無父無母門道衰落的人,叔父能念著舊情資助他就已經很不錯了,他不會還痴心妄想地覬覦你跟趙梨吧……」
我盯著王生的臉。
滔滔不絕的王生突然開始打結巴了,清秀的臉也一片緋紅。
「怎……怎麼了?」
「不會突然發現我很帥吧?」
王生說到後面聲音細若蚊吟。
我無情地打斷了他,「不,我發現你渾身上下散發著炮灰的氣息呢。」
這麼反派的話就水靈靈地從王生口裡說出來了?
那一連串的也太經典了吧?!
按照小說套路,王生會被狠狠地打臉,幾年後成為龍傲天的宇文啟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莫欺少年窮。
好歹跟王生當了一段時間玩耍搭子,我好心嚴肅地奉勸王生。
「別說了,聽見了沒?」
幾年時間還沒過去,我也不知道宇文啟後面會不會打王生的臉,隻知道也就過去一天,王生的臉莫名起疹子了。
王生的書童來給我通風報信,王生讓我最近別去找他了,他臉起疹子難看,出不來。
我:???
這也太突然了吧?
「就是很突然,公子也沒做別的,亂吃東西啊,不知道怎麼就遭了殃。」
送走王生書童後,我像一條鹹魚癱坐在椅子上。
為什麼遭了殃?
這就是跟男主作對的下場啊!
可憐的王生。
系統不在身邊,我越發堅定離宇文啟得遠一點。
不過王生雖然不讓我去找他,我也不能真視而不見。
這不得去嘲笑……不,安撫一番?
當然為了讓自己看樂子的心別那麼明顯,我還是讓管家給我備了點糕點上門禮。
這次出門有些不順利,不順利的點在於我被趙梨給撞到了。
我其實個人對趙梨沒有什麼意見,除惡揚善,活潑開朗的小太陽嘛,挺好。
隻是不太理解她的腦回路。
就像現在。
趙梨指著我手上的糕點,在知道我要去探望王生後,她進入狂怒模式。
「你寧願去看王生,都不去看看宇文啟,你簡直太過分了!」
「我沒有見過比你還過分的人,我要去告訴爹……你又把我綁在柴房,又把宇文啟搞成這樣……」
面對趙梨的指責,我非常想要辯解。
「我可以解釋」「但是說了你可能又不愛聽」「你官配跑偏了,是個變態,我去了對你們倆不好」……
但是這些都不能說。
而且我的注意點被趙梨後面說的給吸引了。
什麼叫做我把她綁在柴房?
這個可以辯解。
我疑惑地反問趙梨,「我綁你?」
「不然呢。」
「我幫你才差不多,有沒有一種可能綁你的是宇文啟,是我把你救出來的,你當時暈是暈著,沒失憶吧?」
雖然我是惡毒女配,扁平的道具人,但這鍋我可不背!
我把趙梨從柴房裡弄出來的,趙梨自己清楚,而且我還有目擊證人!
侍女當時在場。
然而面對我這麼富有邏輯的自證,趙梨居然也能反駁。
她說,「你那是做賊心虛,如果不是你幹的,你怎麼知道我被綁了?」
我感覺無比的宮寒,無奈苦笑扶額。
怪不得我成為不了甜寵文女主是嗎,趙梨她是一丁點都不懷疑宇文啟啊。
趙梨還準備再給我罪加一等,她要告到知府——我們的爹那邊去。
告狀我撒謊讓宇文啟背鍋。
我都要擺爛了,難道讓我說是宇文啟告訴我的?宇文啟能承認?
他承認了。
「是我說的。」
宇文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
他穿著一襲青衣,看起來消瘦了些,但因為長相出眾破有一股遺世獨立的勁兒,風吹起寬大的衣袂更是有一種下一秒要羽化登仙的既視感。
但是我熟知劇情,我知道他是一個陰暗爬行生物;我還知道劇情都不知道的東西,這是個S變態啊。
而且他就直接承認了?
我目瞪口呆。
趙梨滿眼心疼,她柔聲問宇文啟:「宇文哥哥,你是不是被姐姐給逼迫了,沒關系,我信你,你別怕,我們去找我爹撐腰……」
宇文啟用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之後,嘴角莫名上揚,也不幽怨了,像是心情極好。
心情好?
???
不等我仔細琢磨,宇文啟就已經面向趙梨一字一頓地重復道。
「趙梨,是我從背後把你敲暈,綁進柴房的。」
「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姐姐的麻煩呢?」
我在心裡嚯了一聲。
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絕對要抓把瓜子看熱鬧。
10
我本來以為宇文啟怎麼都不會承認。
但宇文啟居然就猝不及防地自爆了。
並且宇文啟面對不可置信哭得梨花帶雨的趙梨,他還平靜地讓趙梨帶他去見爹爹,他願意受罰。
趙梨聲嘶力竭嚷著她怎麼可能讓宇文啟陷於危難中。
作為善解人意的小太陽,趙梨選擇默默消化。
我:嚯!
趙梨跑了,宇文啟一動不動,我看好戲臉沒忍住開了腔,「你不去追嗎?」
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多麼經典的橋段哦。
宇文啟卻眉毛揚起問我,「你希望我追?」
我不理解,「不然呢,我闲著沒話找話說?」
宇文啟這次動了,但選擇了跟趙梨相反的方向走。
我非常想跟消失已久的系統交流一下,我感覺我好像被宇文啟給霸凌了。
說東偏要往西,不就是我以往欺負他的手段之一嘛!
那一刻我的嘴都差點對著宇文啟的背影下意識地飆出阿西吧。
不過到了晚上,我真的想阿西吧了。
熱鬧竟然是我自己!
我躺在床上進行當日復盤——
為什麼宇文啟就這麼自爆了,為什麼他看著我突然笑,那笑的樣子怎麼瞧都沒憋什麼好屁。
但是毫無頭緒。
在我暗罵著S腦子快想啊的時候。
門再次被推開了,熟悉的冷香味兒襲來,有人輕車熟路地上了我的榻,手臂佔有欲十足地圈住我的腰。
我,「……」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宇文啟。
梅開二度。
我眼睛下意識地緊閉,身後的男人胸腔卻震動地發出一陣悶笑,他問,「卿卿,還要裝睡嗎?」
還要裝睡嗎?
這個就非常有靈魂了。
在這一刻我的S腦子終於知道白天的違和感出現在哪裡了。
原來我也自爆了。
宇文啟那晚告訴我,他把趙梨綁起來,按理來說我應該是睡著,不知情的。
「為什麼不欺負我了,是因為去找別人了嗎?」
「王生?」
宇文啟用手指纏弄著我的頭發,自顧自地說著,「我的藥膏呢,我一直在期待卿卿把藥膏給我,我的傷口一直沒有敷藥,在等著你的……」
「卿卿,你要看嗎?」
宇文啟喟嘆了一聲,他又開始浪了。
我得頭皮開始發麻,大襪子,你這是中文嗎?
傷口一直沒有敷藥?怪不得你高燒不退呢!
現在裝睡也沒意義了,我睜開了眼彈跳起來,我有很多髒話要講。
不過對上宇文啟含笑的臉,我飆出來的第一句話是:
「大哥,你沒有塌嗎?」
你沒有塌嗎,為什麼整天偷摸上我的塌啊?
宇文啟也是一愣,我趕緊糾正,給出了一個大家閨秀被夜闖閨房應該給的反應:
「你這個下賤的東西,誰允許你進我房間,上我塌的,滾下去!」
我表現得無比憤怒,狠狠扇了宇文啟一巴掌。
宇文啟白淨的臉上登時出現了紅印。
額……
我是個懦夫,孬種,我甚至想回檔,把力度調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