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姐例行告知著:“嵐山安排的是自由活動,待會記得到按時集合就行。”
嵐山很大,自由活動的話,恐怕自己和錢恆可以完全避開所裡眾人的耳目,好好的二人世界一番。
而一旦分散開來自由行動,錢恆的一切都印證了成瑤的猜測。
“成瑤,你等一下,之前丁勝的案子,他那邊情況有點變化,你和我路上講一下目前的情況。”
幾乎是一解散,錢恆就出聲冷冷地叫住了成瑤。
譚穎和包銳對成瑤投去了同情的眼神,兩人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就立刻毫無同情心地拋棄成瑤衝向了嵐山大自然的懷抱。
成瑤一開始和錢恆還不得不保持著距離,一臉嚴肅地談著瞎扯淡的“案子”,而等所裡其餘同事都漸漸走遠,錢恆臉上雖然仍維持著老板的威嚴冷酷,但一隻手已經悄悄伸過來,拉住了成瑤的。
“走吧,趁著他們還沒去,我們先去渡月橋。”
“什麼渡月橋?”
錢恆一臉平靜:“就是嵐山的一個著名景點。”
錢恆不想說不代表成瑤查不到,她幾乎很快就在手機上查到了渡月橋的信息。這是嵐山知名的情人橋,據說隻要是情侶去過這座橋的,都不會分開。
隻是——
“但走這座橋的時候不能回頭。”成瑤笑著補充道,她朝錢恆挑了挑眉,“我看到了。”
她的笑容狡黠:“一旦回頭,就會分手。”成瑤黑亮的眼睛眨了眨。
錢恆被她盯得有些局促:“我也不是相信這種東西,但既然來了……”
成瑤攬住了錢恆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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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月橋是非常日式古典韻味的橋梁,橋面是木質的,橋下流著從大堰川蜿蜒而來的水,僅僅是站在橋上,望向不遠處的景致,都覺得安寧而靜謐。
成瑤拉著錢恆的手,就這樣安靜地走著,兩人誰也沒說話,然而不經意之間觸碰在一起的眼神和交纏在一起的手指,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走到橋中央的時候,像是冥冥之中的贈予一般,下雪了。
“下雪了!”
成瑤忍不住駐足,她驚喜地看著一片片雪珠飄散下來,落在她的發間、額上,而一開始還如星點般的雪,隨著時間,漸漸變成一大片一大片,遠處的山上,不多久,已然慢慢有了積雪的趨勢。
成瑤跺了跺腳,縮了縮脖子:“要不是穿的有點少,好想在這裡看雪景。”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的男人就把她攬進了溫熱的懷裡。
錢恆輕輕俯身,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解開了自己的大衣,此刻站在成瑤身後,用大衣整個包裹住了成瑤,把她整個人護在了懷裡。
“這樣就不冷了。”
這一刻,縱然周遭是風雪,然而成瑤隻覺得溫暖而甜蜜,她倚靠在錢恆的懷裡,兩個人依偎著獨享嵐山的雪景。
*****
從嵐山回來,眾人便都在酒店休息。君恆的團建,歷來酒店都是一人一間。成瑤窩在房裡,本準備研究下案子,結果沒多久,門口就響起了譚穎和包銳的拍門聲。
“成瑤,別看案子了,我們一起去喝酒啊!”
幾乎是成瑤剛開門,譚穎就熱情地衝上來一邊把成瑤給拽了出來:“走了走了。這次我和包銳請,算是安慰你。”
成瑤一臉茫然:“安慰我什麼?”
包銳同情道:“安慰你這次團建被錢par虐到吐血啊。”
譚穎一臉悲愴:“你是受苦了,今天我和包銳也不是見死不救,實在是錢par的戰鬥力,不是我們兩個人扛得住的,為表達我們的同事愛,今晚請你喝酒,不醉不歸!”
成瑤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挺好的……”
結果譚穎和包銳說什麼也不聽成瑤的解釋:“你放心吧,咱們一條船上的人,你就是罵錢par我們也替你保密,而且這家酒吧可是包銳調研了很久才確定的,環境安靜,純日式風,清酒特別贊!”
盛情難卻,最終,成瑤還是在譚穎和包銳的熱情帶隊下到了這家傳說中的酒吧。
包銳的眼光確實不錯,酒吧裝飾很古典,讓成瑤恍惚有種穿越時空來到江戶時代的錯覺。
“這裡的清酒可棒了。”包銳一進門,就點了些小食和酒,“來,今晚就算是我們富貴榮華組合的單獨團建了!”
三個人平時都很熟稔,難得離開了工作的環境,此刻在小酒吧裡吃吃聊聊,氣氛倒也相當不錯,除了生活瑣事外,包銳還難得分享了自己以前菜鳥時期的糗事,逗得成瑤和譚穎哈哈大笑。三個人這麼嘮嗑著,也不知怎麼的,就又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但比較寬松,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直接大冒險喝酒就行了。
成瑤今天運氣比較背,接連幾次都輪到她。
譚穎不愧是“感情專家”,問的問題也都針對感情:“上次那個給你送玫瑰花的,在一起了沒?”
“在一起了。”
包銳緊跟其上:“我們認識嗎?”
成瑤抿了抿唇,拒絕回答,直接大冒險喝了酒。
“不管我們認不認識,說名字!”譚穎很警覺,“我總覺得是認識的!”
成瑤自然不肯說,於是又一次選擇了大冒險,幹了一小杯清酒。
“你和對方是怎麼認識的?”
“對方也是律師嗎?”
“是怎麼在一起的?”
……
包銳和譚穎這倆家伙是逮著成瑤問了,成瑤不能透露錢恆的信息,自然隻能老老實實一杯接一杯地選擇喝酒。
沒過多久,成瑤便有些醉了,趁著譚穎和包銳真心話大冒險互相廝殺的時機,她的手機響了。
成瑤一看,是錢恆的來電,她暈乎乎地點了接聽,錢恆磁性的聲音變傳了過來。
“成……”
結果“瑤”字還沒說完,手機那端的錢恆就聽到了日式酒吧裡的藍調背景音,他的聲音一下子便有些警覺和在意起來:“成瑤,你在哪裡?”
清酒這東西,喝的時候覺得不醉人,但一上頭起來,就醉的徹底了。
成瑤握著手機,隻知道咯咯咯傻笑:“我在哪裡?”她捂了捂因為酒精發燙的臉頰,“我在你心裡啊。”
“……”
錢恆頓了頓,才穩住了聲音:“你喝酒了?喝醉了?誰在你邊上?”
“沒,我沒喝醉,我清醒得很。”成瑤繼續笑著,如每一個醉鬼一般否認著,“不信你問包銳,包銳可以給我證明……”
“你讓包銳接電話。”
成瑤不疑有他,她聽話地把手機遞給了包銳:“錢par找你。”
包銳雖然比成瑤清醒,但也有些微醺,他接過電話:“錢par,你找我什麼事?”
“地址。”
“啊?”
“給我發你們現在的地址定位。”
手機那端的錢恆聲音嚴肅,那嚴陣以待的語氣仿佛是面對一個突然即將敗訴的案件一般鄭重。
包銳沒多想,掏出自己的手機,發了個定位過去。
他沒想到十分鍾後,他就見到了錢恆。他的老板風塵僕僕,從日式移門裡走了進來,眉頭緊皺,嘴唇微抿,一臉風雨欲來。這間小酒吧附近沒有電車站,大雪的京都夜裡,也很難叫到出租車,酒吧這條小路,更是隻能步行過來,明明正常應該要走二十分鍾的路,包銳沒料到錢恆竟然十分鍾就走到了。就算他腿長,也不能這麼快吧?
等錢恆走近了,包銳才看清了他臉頰上的紅暈,聽到了他尚未平息的喘氣聲。
這一段雪路,他是跑來的。
包銳大為感動:“錢par,早知道你也想參加我們的聚會,我就提前叫你了。”他愧疚道,“我以為你沒興趣……”
隻可惜錢恆隻瞥了包銳一眼,對他點了點頭,便越過他走向了他身後的成瑤。
成瑤已經醉的兩頰滾燙,為了降溫,她整個人趴在吧臺上,把臉貼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此刻正滿臉紅暈,雙瞳剪水,眼神湿漉漉又毫不設防地看向錢恆。
錢恆下意識便避開了眼神,他看向包銳,努力維持冷靜:“成瑤的案子出了點岔子,我找她有急事,她喝了多少酒?”
“半瓶清酒。”
“下次帶她喝酒前要和我說一下。”錢恆一本正經地警告包銳道,“她還不是你這樣的成熟律師,案子很有可能有紕漏需要收尾,必須隨時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