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親戚要再次開口前，故意陰陽怪氣她：「我也就嘴碎了點，您不至於跟我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小輩計較吧。」
她：「……」
那親戚被我氣出門了。
出門前還幫李麗罵我：「難怪你婆婆不喜歡你，你這嘴，是半分不饒人。」
門口，李麗「路過」，朝我翻了個白眼，並冷哼了一聲，罵：「有娘生，沒娘教。」
罵完就走，賭我不敢追出去跟她對罵。
我確實沒跟她對罵。
過了一會兒，我抱著蕊蕊出門，路過她身邊時，低聲罵她：「傻逼S老太婆，半隻腳踏進棺材了還不S，還要作妖。」
ẗü³呵，不就是比誰罵得更髒嗎？
Advertisement
這我會啊，我後媽當初可比李麗會罵多了。
9
都已經撕破臉到這個程度，我自然是不指望她來幫我們帶孩子了。
我也基本跟李麗不再來往，逢年過節都是陳斌自己回去的。
蕊蕊兩歲半時，我回去幼兒園上班，將蕊蕊放在我們幼兒園，生活慢慢又步入了正軌。
李麗卻在我生活步入正軌沒多久，又開始上門來找陳斌了。
當然，找陳斌是假，來催生二胎才是最終目的。
她選擇性遺忘了我們以前有多不愉快，試圖在陳斌面前跟我上演婆慈媳孝的戲碼。
周末，上門來給我們做飯。對著蕊蕊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孫女」，好像蕊蕊三歲之前，是她帶大的一樣。
可惜，我沒心情陪她演戲。
於是，我幹脆周末帶著蕊蕊出去玩，ṭŭ̀ₔ李麗不回去，我也不回去，還在幼兒園的宿舍鋪了一張床。
陳斌被李麗催生二胎催得招架不住了，又開始妥協，跟我商議生二胎的事。
我問他：「你沒睡醒？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蕊蕊好不容易帶出來了，我又給自己挖坑，他當我腦子壞掉了嗎？
陳斌卻道：「我媽說了，我們生二胎，蕊蕊她全權負責。」
我笑了：「蕊蕊出生前，你媽也說我們隻要負責生，生完她全權負責，結果呢？」
陳斌：「這次不一樣嘛，蕊蕊那時小，她也不一定能帶的了。但蕊蕊都已經三歲了，我媽肯定能帶。」
我問：「二胎生了誰帶？」
陳斌：「……我媽說，二胎她也帶。」
我呵呵：「你是不是少說了幾個字，應該是如果二胎是男孩，你媽才帶吧，但萬一還是個女兒呢？」
陳斌沉默了。
我想了想，再道：「肯定會是男孩，因為你媽這次一定會逼著我們在懷孕的時候去做檢查，如果還是個女兒，直接打掉就好。」
陳斌依舊沉默。
而且，他似乎忘了，我們還有更現實的問題。
我：「再說，我們有生二胎的實力嗎？你一個月的工資七千，我一個月工資加上帶託管班也才五千五，現在連房子都還沒有買，生了接著租房子住嗎？」
陳斌：「林玲，我們可以直接住回我……」
我直接打斷了陳斌的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10
為此，我跟陳斌冷戰了三個月。
那三個月，我都是睡在幼兒園宿舍的。
三個月後，陳斌跟我妥協了，說不生二胎了。
但我們和好後，他開始頻繁地喝酒，問就是跟客戶一起吃飯，客戶喜歡喝酒，他隻能陪著應酬。
最初，我也真信了。
每次他喝完酒回來，我還有些心疼他，幫他各種收拾。
畢竟，在沒有李麗攪和的情況下，他勉強算一個合格的丈夫。
我在家帶蕊蕊那兩年多，他工資一發，留點零花錢，其餘就全轉給了我。下班回家後，因為我們請不起保姆，就我自己帶孩子，他也會幫忙看孩子。
唯一一次大吵，吵到要離婚的程度，還是因為李麗。
那是我跟李麗徹底翻臉的第一年過年，陳斌讓我陪他回去過年。
我不去。
我說讓他要麼自己回去，要麼就在出租房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過年，我肯定是不會回李麗家受氣去的。
爭執了三天，最終是陳斌自己帶著蕊蕊回家過年，我一個人在我們出租屋裡過的年。
我都沒有抱怨，有老公，有女兒卻要一個人過年，李麗先不幹了。
她覺得我不回她家過年，讓她很沒有面子。
親戚們串門時，總是問，為什麼兒媳婦不回她家，大多數親戚還都知道我跟李麗那些過節。
她家也有幾個正常親戚覺得李麗的問題比我大，明裡暗裡勸說李麗，做事不要做得太絕了。
說我一個外地姑娘遠嫁過來，她家還這般欺負我，讓別人怎麼看她家。
又說十年看婆十年看媳，現在幫兒子媳婦帶帶孫女幫幫小兩口，將來老了，也好靠兒媳婦養老。現在把關系鬧得這麼僵，將來吃虧的還是李麗自己。
李麗反駁：「我有兒子，將來還不需要兒媳婦來給我養老。」
親戚呵呵一笑：「你兒子會幹啥？你病了躺醫院給你陪床時，拔你呼吸機的充電線給自己手機充電打遊戲，還是給你端屎端尿擦身子，自己嬌生慣養長大的兒子，自己心裡沒點數嘛。」
大道理比李麗還會說。
李麗更氣了。
於是，新年第一天來我這裡找我和好。
但與其說她是來和好的，不如說她是來找我幹架的。
她將我的門敲得震天響，進門就說我撺掇她家親戚大過年跟她說這些詛咒她的晦氣話。
說完，高高在上地對我質問三聯：「林玲，你不是很倔嗎？能自己帶陳蕊嗎？陳蕊的滿月宴罵我S老婆不是罵得很歡快嗎？」
她：「現在知道一個人帶孩子辛苦了，知道求人來跟我說好話了，有種你現在再罵我一句啊。」
我：「？」
大家伙給我作個證，這可是她自己喊我罵的。
我：「傻逼S老太婆。」
她：「……」
她：「……」
她：「……」
李麗大概是沒想到我真罵，整個人愣住了，臉色十分震驚。
我在她還在震驚中，指著門口又道：「大年初一來找罵的，我真是聞所未聞，現在如你所願，我罵了，你可以走了。」
李麗回去後，不知道怎麼跟陳斌告的狀，陳斌下午就回來了，跟我大發雷霆。
說我不尊重他媽，他媽上門來道歉，我還要得理不饒人地罵她。
我反問陳斌：「你媽想讓人尊重，能幹出大年初一上門來找茬的事？」
然後陳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後，開始媽寶男的經典語錄。
他說：「她怎麼說也是我媽，你讓她一下會S嗎？我媽以前吃過很多苦，現在好不容易熬出來了，還要受你的氣，你這是人幹的事？」
他說：「林玲，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怎麼說也是做幼師的，怎麼連尊老愛幼都不會，這點孝心都沒有。」
他說：「我媽現在在家哭天搶地，你去給她道個歉。」
「……」
我在他說了一堆後，直接道：「離婚吧。」
他正說著的話頓住了。
我重復：「陳斌，離婚吧，既然你媽都這麼辛苦了，你怎麼舍得結婚，讓你媽孤身一人。所以，你去跟你媽過吧。」
陳斌徹底不說話了，但也不同意離婚。
李麗得知我倆吵架吵到要離婚後，逼陳斌讓我給她道歉逼得更兇了。
可不知為何，一個月後，她突然就改了態度，不逼陳斌讓我給她道歉了，徹底從我的生活隱身了。
我以前隻當她是覺得無趣了。
那時蕊蕊確實還小，我離婚沒有收入，也養不活她，在陳斌跟我道歉後，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直到我這次跟陳斌冷戰和好後，陳斌應酬時喝多了，我幫他回信息。
順便看見了他跟李麗的聊天記錄，才知道了李麗當時不再來我這裡作妖的原因。
11
那天，陳斌一如既往喝多了，還是真喝ţū́⁹多了。
當晚是他有個大客戶，一直喝到了凌晨十二點多才回來，回來倒頭就睡。
剛好他同事發信息過來問他安全到家了沒有。
我便替他回了。
回完退出的時候，看見了他跟李麗的聊天記錄跟轉賬記錄，很長一堆。
我從那一堆長長的聊天記錄裡提煉出了兩個重點。
一是陳斌漲工資了，還是從三年多前就漲了，到現在每個月基本有一萬五了，但一直沒有告訴我，他把漲了的那部分工資全部給了李麗。
難怪當初李麗不要我道歉了，原來是陳斌用一半多的工資打發了她。
二是蕊蕊的出生不是意外，而是陳斌故意為之。現在他還打算復刻我們生蕊蕊時的套路，也就是假意喝多，然後故意借口醉酒不做措施。
我猛地想起，當初懷上蕊蕊時，陳斌也是開始頻繁地應酬。
我看著長長的聊天記錄傻眼了。
我一直以為婆婆作妖也好，作S也罷，至少枕邊人跟我是一條心的。結果，都不過是假象。
曾經的英雄，他有個媽，他還是個媽寶。
我短暫地閉了閉眼。
隻覺得眼前的男人漸漸變得陌生。
次日，陳斌醒來，我拿著他跟他媽的聊天記錄問他怎麼回事。
他隻慌張了一瞬，繼而大怒：「林玲，你偷看我的聊天記錄，夫妻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我：「？」
看著陳斌憤怒的神色，我想起了生完蕊蕊後的過往。
那三年多，陳斌的工資隻有七千，而因著要有人帶蕊蕊，我不得不離職，沒有了收入。
房租，孩子，我倆的生活。
我恨不得一塊錢掰開兩半花。
一分都不敢亂用，生病都不敢去醫院。就想著隻要熬過兩三年，蕊蕊大一點，我能上班了，生活就能步入正軌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而在我為了這個家做免費保姆的時候，陳斌把一半多的工資給了他媽。現在生活好不容易步入正軌了，他還要聽他媽的，算計我生二胎。
過往三年多的辛酸跟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我忍不住跟他罵娘了：「就這，你他媽還好意思跟我談夫妻間的信任。」
陳斌卻一把從我手裡搶過他的手機，指著手機裡的記錄說：「你就隻看到了我把錢給我媽，是絲毫不看，記錄裡我媽說，這錢是我們存在她那裡，將來買房的。」
他：「如果這錢我倆自己拿著，早就用完了，我倆將來哪裡來的錢買房，生二胎。」
我：「……」
我他媽是智障到不會自己存錢？
我也怒了：「陳斌，轉告你媽，讓她若是實在喜歡孫子，就自己去生，她六十不到，再奮鬥二十年絕對行。」
12
剛和好不久的我倆，再次冷戰。
李麗知道後，直接撺掇陳斌跟我離婚。
陳斌不想離，她轉而找我對線，打我電話罵街：「林玲，我明確告訴你，我兒子給我的錢都是孝順我的，我一分都不可能拿出來給你跟你女兒的。」
她：「我兒子現在月薪過萬，你一個外地孤兒根本配不上他，不知道好好珍惜就算了，還敢作妖。」
她：「你不願意生，多的是姑娘願意跟我兒子生，趁早讓位滾蛋。」
巧了不是，我在這次跟陳斌冷戰中，也在想著怎麼離婚。
跟陳斌吵架的當天，我就已經跟陳斌提了離婚了。
苦，我可以陪著一起吃。但完全把我當傻子，就過分了。
我都懶得再跟李麗對線，直接拉黑刪除，李麗換個電話繼續挑釁我：「我一定會讓我兒子跟你離婚的，你等著吧。」
很快我就知道了李麗怎麼讓陳斌跟我離婚。
她跟陳斌說，蕊蕊可能不是他親生的。
而蕊蕊確實生得跟陳斌不像，也不像我，倒是跟我那早逝的母親生得有幾分相似。
這種話，陳斌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信的。
奈何李麗手段高明。
她找了幾個老年朋友在陳斌耳邊說了幾次蕊蕊跟他長得一點都不像後，再用這個借口跟陳斌一哭二鬧三上吊。
懷疑的種子就在陳斌的心裡種下了，有了種子定然會發芽成想法，會去證實。
然後，李麗就告訴我，陳斌去跟蕊蕊做了親子鑑定了。
對，我並不是心血來潮給家裡做個大掃除。
而是李麗又換了個號碼告訴我，陳斌已經拿到親子鑑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