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他在你隔壁還買了套房子,你準備在落地窗,看著你老公,嘴硬不肯離婚,被做恨吧!】
完了。
不是因為看見了彈幕說的話。
而是一種感覺在我後背,無意識地摩挲。
竟然真的和他送給我的一樣。
這不是飲料瓶口塞香蕉嗎?!
江燁的眼神迷離,抓著我的手往隔壁走去,指紋解鎖。
果然是好大的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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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藥啊!
彈幕你們快救救我啊!!
5
我幾乎是被江燁拖拽進去的。
他捂著我的嘴,連掌心都變得滾燙,將我整個人環進他的懷抱。
他的下顎碰到了我的發頂。
呼吸聲都清晰可見,我微微轉頭,耳朵擦過他的喉結,他好像霎時間僵硬了身體。
他好燙。
一點都不像他的混血長相那樣,帶著些冷鬱,看上去像是西伯利亞被灰塵汙染的雪花。
但這片雪花的心跳好像被滾燙的巖漿炙烤過。
我的心跳也沒比他慢多少。
不是,我平時口嗨一下就算了。
真刀真槍我不敢啊!
我哭著一張臉拽他的衣袖。
「你別這樣好不好?我……」
我是真怕裂開啊!
沒等我說完,就透過面前的小窗戶看到我老公打開門。
手裡提著一袋東西。
仔細一看。
哦,裡面好像有一次性包裝手套。
也許他剛從外面吃飯回來,順帶拿了幾個吧。
江燁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道:
「姐姐,我剛剛看見他要回來了,情急之下把你帶進來。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說著松開了我的嘴。
彈幕笑得瘋狂。
【我以為捂嘴是要牆紙恨文學了,沒想到是擔心女主吵。】
【笑S我了,她能不能先把嘴角收起來,再說「拒絕」啊?】
【女主看上去跟喝了興奮劑似的,寶寶你是真嘴硬啊!】
【原來江燁是發現了女主老公帶人回家廝混今天才來找她的啊?是怕女主真的看見會傷心嗎?嗚嗚他真是個好寶寶。】
我麻木地為這條彈幕點了個贊。
誰說世上沒有真的感同身受。
看彈幕的時候,我一下子沒注意到我老公的姘頭是誰。
再去看,對面的門已經關上了。
奇怪,我剛剛怎麼好像撇到那姘頭有點高啊?
原來我老公喜歡一米八八的大女人嗎?
6
現在的情況,怎麼說呢,真的很尷尬。
這房子它不隔音。
房子的構造是這邊的客廳和那邊的主臥連在一起,隻差了一堵牆。
我聽見隔壁叮叮當當的,好像撞倒了不少東西。
我沉默地回想我老公那瘦弱的小白臉模樣。
看不出來。
他還挺有勁。
而江燁不知道在想什麼,看我低頭沉默著不說話,他臉上的紅暈都褪去了。
那雙之前緊緊捏著兔耳朵的手,交疊在身前。
青筋微顯,不誇張,卻很有張力。
簡直像模型一樣標準完美,指甲修理得幹淨,微微透著粉。
聽說指甲越粉……身體越健康。
熬夜通宵加班仔的我好羨慕。
空氣的溫度升高,地暖好像太足了,臉不受控制地開始泛紅。
高溫漲得我心髒越發燥動。
這叫什麼事啊?被偷窺,還當場碰到老公和姘頭,還被拉進來躲著。
出軌的又不是我,我躲什麼?
想到這,我憤憤不平地盯著江燁的手。
現場有免費給我看的,省的我再去網上舔屏。
江燁見我一直盯著他的手,眼底通紅,臉上更是好像帶著氣憤到極致的紅暈。
他不知所措,把手放到我唇邊。
「給你。」
我呆了一下:「啊?不……不好吧?」
江燁沒什麼表情,隻是眼裡很認真。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
一……一切?
那啥也屬於我嗎?
彈幕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能聽到我在想什麼一樣。
【大饞丫頭。】
【女主泥……泥萌補藥再給戲耍我了,再這樣我將退訂尊貴的鹽選會員!】
【還等什麼呢,人家都說了屬於你。】
是啊!
我老公都不顧及顏面帶人回家了,我還在等啥呢?
但是看著江燁一大隻坐在那兒,身材透著蓬勃的力量感,不顯油膩,冷白的皮膚晃眼到像奶油蛋糕。
餘下的粉色則像點綴的草莓。
他眼神特別認真純澈地看著我。
我都不好意思了。
好像不能太直接吧?
我沒經驗啊,隻能從誇克博覽群書裡涉及的知識開始實踐。
試探性地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是……是這樣嗎?
我裝作不經意瞥向他。
江燁卻整個人愣在那兒。
一抹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脖子一寸寸爬過喉結,再到臉上,最後整個耳朵都紅得像在滴血。
他比我還結巴。
「姐姐不是生氣到想咬人發泄嗎?我????……我以為你怕痛,不想咬自己,所以想咬……咬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去S。
人怎麼能捅出這麼大的婁子!
我抓著自己的臉,飛快縮進寬大的衣服裡,再把帽子一蓋,整個人縮在一團,偽裝成一隻鴕鳥。
隻要我不動,我就不會尷尬!
我SS咬著牙。
努力說服自己。
恨不得狂扇自己六百六十六個嘴巴子清醒一下。
好丟臉。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S腦,快想啊!快想借口搪塞過去啊!
「我隻是,隻是被我老公刺激瘋了,你別管我,讓我冷淡地面對一下這個世界。」
我正把頭埋在衣服裡,絞盡腦汁想高情商回復呢!
卻聽到一聲笑。
江燁從憋悶地低笑到漸漸放開大笑。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啊姐姐。」
7
小時候?
對了,我突然想到了今晚我正打算驗證的正事。
抓住江燁的手往上掀開。
他的怎麼手這麼長,掀衣服真慢,我嘿喲嘿喲地掀到最頂部。
一小塊傷疤,像月牙的形狀。
竟然真是他。
我的小狗,小白。
我和小白,哦不,江燁是在福利院裡認識的。
後來我被領養走,再回去看他的時候,就再也沒找到過他的蹤跡。
連院長媽媽也閉口不談。
好家伙,我以為他被拐了。
原來是去當少爺了。
我盯著他,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憤憤不平。
「當初說好等我回來的,你卻一個人去享福了,這麼多年,找到我就開始偷窺監視我。」
我又揪他的臉。
「一開始就懷疑陰湿男是不是小白了,沒想到真的是你,還改了名叫江燁。」
買的那些東西什麼的。
其實本來是想放倒他後再驗證我的猜想。
我心裡有一股氣。
越想越來氣。
從知道真的是他開始,一種鬱悶,苦澀,惱怒的情緒交雜在我的胸腔。
小時候他被人欺負,一直是我保護他的。
明明說好了一輩子給我當「小白」。
是他失信了。
江燁他……
他長高了。
他現在過得很好。
比我好多了,我家裡那些東西還是他給的。
叛徒,他就是個叛徒。
我不想再看見他,推開他一言不發地就要走。
江燁急忙抓住我的手,鉤住我的衣擺,往他那邊一拉。
「姐姐,你說了會接受我的!」
明明那麼大一個,渾身都是肌肉,感覺一拳就能把我打到外太空。
偏偏繃直了下顎,像被扼S的天鵝,以一種弱者的姿態控訴我。
「你不可以騙我!
「不要騙我,我求你,不要丟下我。」
他環抱著我,露出一小截後脖頸,有些不齊的發尾碰到我的下顎。
好柔軟,像他小時候那樣,毛茸茸細軟的發絲。
脖頸處有點湿湿涼涼的,還聞到了一股苦澀味。
他哭了嗎?
就會哭,肯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個綠茶!
明明是他先失信,還在網上偷窺我,甚至拿著我老公出軌的證據要求我離婚。
他憑什麼?
我煩躁地推他。
「滾開啊!騙子,變態,偷窺狂。」
江燁拿出一個項圈,有點眼熟。
小時候我們都在福利院。
他因為混血的長相,加上有些灰藍的眼睛一直都不受小朋友們的待見。
那時候他剛被院長媽媽撿到。
整個人都很瘦弱,皮膚白到像生了重病。
我們沒什麼見識,年紀小讀書也不多,不知道他是混血兒。
從一個,到兩個說他長得奇怪,後來幾乎一群小朋友看他好欺負,又不會吭聲告狀,都來欺負他。
那天他被踢倒,手裡的饅頭掉到我的腳邊。
灰藍色的眼睛在太陽下光折射映出了點像寶石一樣的光。
我蹲下去,摸了摸他的眼睛。
好漂亮。
我真誠地誇他:「好漂亮!」
他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孩子。
我看他被打了好多次,但是都沒哭過。
我本來是不想管的,福利院也算是個小團體,大家都有固定默認的法則。
誰敢打破,誰就會被其他孩子孤立,像羊被狼圈起。
但我還是站起來,把他們手裡搶到的饅頭遞給了他。
我是第一個到福利院的孩子,吃的飯最多,那時候也是長得最高的。
院長媽媽還很疼我。
他們不敢和我打架。
後來江燁就開始擁有了我這個唯一且最好的朋友。
他們可以打他,但罵都不能罵我一句,他會衝上去學著小白的樣子咬人。
小白是去福利院路上撿到的小白狗。
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它被車撞S了,連肇事人都找不到,更沒有人會???因為福利院一隻狗難過甚至賠償。
它溫暖柔軟的身體被擠壓成了一堆肉泥。
當天晚上,江燁從大通鋪的被褥下鑽出來。
爬到我的床鋪上,安靜地躺下。
黑色頭發毛茸茸,配著他冷白柔軟的臉,讓我忍不住揪住他的臉揉捏。
他抓住我的手,摸到脖頸處。
我才借著月光看清楚。
他戴上了「小白」的項圈。
然後伸手擦掉我哭了一整夜的眼淚。
在一群小孩子睡得安穩的呼吸聲裡,湊到我耳邊。
小聲說:「別哭了,我當你的小白。」
8
江燁拿出了眼熟的項圈。
戴在自己的脖頸上。
我不知道是該震驚他這樣的行為,還是震驚他竟然還留著小時候的東西。
其實幼時沒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隻是很傷心最好的伙伴被車撞S。
而江燁看我太難過,就代替了小白,假裝是我的小狗陪在我身邊。
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
我被領養時,養父母說打算再養一個男孩。
我費盡心思說服他們一起帶走江燁。
他們說等帶走我安置好後,再來選人。
我和江燁說:「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可他走了。
院長媽媽說是他自己主動走的。
他不想當我的小狗了,他不想當我最好的朋友了。
我很傷心,我討厭他背叛我們的約定。
其實當初陰湿男開始給我發短信時我就隱隱感覺到了。
……
我拽著江燁,戳他的胸膛。
指指點點。
他順著我的力道坐在沙發上,卻緊緊拽著我的手不放,生怕我會跑了。
「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勁,隻有你知道小時候我愛吃五毛一顆的草莓口香糖,喜歡蜂蜜小狗,喜歡半夜打著小燈睡覺。
「我想猜不到都難,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燁的淚滴到鈴鐺裡,丁零一聲撞在一起。
項圈上的鈴鐺清脆地丁零響。
他偷偷給我送,現在很難買到的幼稚草莓糖。
自己縫好蜂蜜小狗抱枕,抱枕的角落還有一隻小白狗,連鼻子上的黑點都繡出來了。
還有白天家裡燈壞了,又恰好停電,小夜燈沒電了。
我因為上班沒時間,來不及去買新的。
回來時卻發現家裡燈修好了,小夜燈被衝到了滿格電。
打開櫃子一看,滿滿當當的小夜燈,還有長得很像小白的小狗蠟燭,包裝好放在角落。
看上去像手工做的。
也就隻有「小白」會願意陪我記著小白了。
我一直在猜是不是「小白」。
明明那麼直白地告訴了我他是誰。
卻半年都不敢來見我。
他也知道自己是叛徒啊?
可我真的很想小白啊!
為什麼不來看我,還要偷窺我。
我隻好明明知道老公出軌,卻假裝不知道,逼他出現了。
江燁圈住我,灰藍色的眼睛被淚水打湿,瑩潤,像破碎但又明????亮的藍寶石。
「原來姐姐還記得我。」
他說得好委屈。
彈幕卻在討論。
【別被他這個綠茶騙了!他其實一直暗戳戳提醒你他是誰。你記得他,他高興得要S,一整夜火星子都快出來了……但要是你真不記得的話……】
【會裂的吧?】
【當然啦,你想想寄來的那個,他能是什麼清純小白花。】
我收起快要出來的眼淚。
呵呵,狗東西。
9
盡管他哭得很可憐。
但我還是很生氣。
江燁在哭,我在生氣,彈幕卻在嗑 CP。
【我就說女主和江燁更好嗑吧,誰在說我們是邪教啊?】
【他爸的,明明哭得這麼煽情,為什麼我覺得他好色氣。】
【你們沒懷疑錯,女主自己再好好看看呢?】
我疑惑地轉頭。
發現江燁臉色通紅,眼尾像紅潤潤,臉上連帶耳後一整塊肌膚都因為他的情緒感染成了粉色。
好像沒什麼問題吧?
嗯,大胸肌,倒三角。
哦,好像還沒消停。
皮膚飢渴症使他他還在微微顫抖。
嘖。
我就知道他是個不安分的!把我拽進來的時候還跟我裝什麼大尾巴狼!
也是故意裝的吧?
我捂住漲紅的臉。
偏偏這時我老公打來電話。
一種奇奇怪怪的動靜透過聽筒傳來。
「姜暖,我們,離……離婚吧,反正也是契約婚姻,我們早就說好了。」
我暗暗疑惑了一聲。
不會吧!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他是被壓的那個?
現在是想直接撕破臉了。
雖然當初我們是契約婚姻,但說到底為了財產能更清晰地分割,我們說好了不在外亂搞關系。
避免麻煩。
這要求還是他提的,我還以為他多清高,是柏拉圖呢。
原來是偷吃。
我看了眼江燁。
又看了眼對面。
不就是偷吃,誰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