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孩子沒事，我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摸了摸肚子。
看著鄭平自責的樣子，雖然我很生氣他媽的所作所為。
但我也知道，這不能怪在他身上。
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當初彩禮的事情，他就和婆婆斷了來往，就連結婚都沒有喊她，最後還是婆婆舔著臉自己找了過來，哭訴著自己在農村過的有多不容易。
說他不回家，村裡那些流言蜚語都要將她給淹S了，她活不下去甚至鬧到以S相逼。
鄭平心軟，雖沒有說原諒，但過年過節還是會回去待一天，露個面給點錢意思一下。
今年婆婆對我們的態度也越發親近，接觸的更頻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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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時不時送點自己種的小菜過來，說是城裡買不到，有的時候還會過來幫我們搞搞衛生什麼的討好我們。
我們也隻當她年紀大了，再加上小叔子又不是啥孝順的人，讓她寒了心，她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大兒子，才來和我們緩和關系。
現在看來，無非是知道小兒子要結婚了，想讓我們當這個冤大頭罷了。
我不想讓他為難，簡單的安撫了他兩句，便岔開話題，問是誰送我來的醫院。
畢竟我對暈倒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從他口中我才知道，是一個送外賣的走錯樓層，看當時我們爭吵打鬧得很厲害，遠遠地瞧見我臉色不太好，就給我報了警和打了急救電話。
我暈倒沒多久警察和救護車就趕到了，周圍的鄰居也早就散開各自回了自己的家，看到警察來了他才走。
警察見是家庭糾紛，也沒多停留，隻口頭教育婆婆一番，又打電話通知鄭平，得知我沒大礙後這才離開。
6.
出院後，我請了幾天假在家靜養。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找婆婆的麻煩，她竟又舔著臉找上了門。
雖然老公千叮萬囑讓她別出現在我面前，可李秀芬毫無自尊心。
這不她提著大包小包，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就蹲在門外等我們。
手上還提了一隻聲稱是自己養了十年的老母雞，美其名曰是為上次做的蠢事道歉。
「婧婧啊，上次的事情是媽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這個老婆子計較。」
「我看你雙身子前期也挺不方便，我來照顧你幾天，等你身體好了我再回老家。」
我無語，這不方便到底是因為誰？」
她笑得一臉諂媚，作勢就要搬行李進門。
鄭平看到她就氣上心頭，當場就要趕她走。
李秀芬哪裡會如他的願，她立馬就朝我跪了下來，那絲滑程度，嚇得我趕緊換了個位置。
她痛哭流涕：
「媽知道錯了，媽是真不知道你懷孕了啊，媽現在給你跪下來道歉，婧婧你就原諒我吧？」
「你看看你要靜養，鄭平又要上班，哪裡有時間照顧你？媽是過來人有經驗，你放心等你復查好了，媽立馬就走，絕對不打擾你們的生活。」
「算媽求你了，就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認錯的話她說的是相當順口，仿佛上次咄咄逼人的人不是她一樣。
說完還擠了幾滴眼淚出來，配上她那布滿皺紋的臉，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們怎麼欺負了她。
我想了想隻有養兵千日，哪有țúₘ防賊千日的道理，就算我現在把她趕走，她還是會找過來。
與其讓她在外面對我使壞，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妖。
7.
我趁她外出買菜的功夫，給家裡裝了好幾Ťú₄個攝像頭。
畢竟有個外人入住進來，我多少有些不放心的。
剛開始她確實還算安分，在家忙裡忙外的搞衛生，並沒有使什麼幺蛾子。
不僅如此，還搞得特別仔細，像是對待自己的房子一樣。
就在我還疑惑她怎麼突然轉性時，就見她開始將我的東西往外丟，像是在給誰騰地。
甚至還指揮起了我：「婧婧，你把你們臥室的東西也收拾一下，不要留這麼多東西。」
「到時候搬出去還挺麻煩的。」
我隻當她以為我們的房子是租來的，是在替我們考慮，畢竟我們買房的時候也沒和她提及。
隨口回了一句：
「媽，你別瞎忙活了，我們以後都住這兒，不準備搬。」
誰知她竟急眼了，恢復了以往的尖酸刻薄：
「你們不搬出去，我兒子還怎麼結婚？我日子可都算好了。」
我這才明白她前面這麼用心地打掃房子，是想將我們的房子留給小叔子結婚。
我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她見說漏了嘴，開始給自己找補：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那女方必須要在城裡有套房子才願意嫁過來。」
「子豪都這麼大了還沒娶媳婦，我心裡急啊。我現在不找你們要錢，這借你們的房子結個婚應付一下總行吧？」
我對著她微微一笑：
「媽，他差錢結婚可以自己掙啊，當初鄭平娶我的錢不也是他自己賺的麼。」
「實在要房結婚，你們出去租一個不比我這個小房子強麼？」
李秀芬一聽這話就不幹了：
「那怎麼能一樣，子豪讀的書哪裡有鄭平的多，賺的就更別說了，他哪能吃這個苦。」
「Ţű₅再說出去租房那得多貴，你們這房子我看著挺好就這裡了。」
她的小兒子不能吃苦，那大兒子就能吃苦了？
看著她這副蠻不講理的模樣，著實讓人好笑。
鄭子豪讀書讀得少，那是因為他不愛讀，也讀不進去，連讀重點高中的機會都是要靠婆婆花錢給買進去的，就更別說其他的了。
而且他在裡面讀了不到一年，整天逃課出去上網泡妞，最後被學校發現，屢教不改後被開除，這也能怪別人麼？
隻能說鄭平攤上這樣一個偏心的媽，實慘。
她見我沒回她，繼續叫囂著：
「你們這做為哥嫂的，難道就不該為弟弟犧牲一下嗎？」
又玩上了道德綁架？
我也不慣著她，語氣疏離：
「媽，你要借房子給他們當婚房別處借去，若你實在要這房子，那我隻好請你出去了。」
一聽我要趕她走，李秀芬果然安分了不少，接下來的幾天也沒再提這事。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她居然開始在飯菜裡下功夫。
8。
隻見她頓頓做的飯菜不是活血化瘀的，就是寒涼之物。
什麼三七花燉湯、螃蟹、山楂牛肉等等，網傳孕婦吃了容易流產的菜系她幾乎輪流都做了個遍。
甚至還做起了啤酒鴨，放的還不是啤酒而是整瓶高度白酒。
她以為我不知情，給我夾了滿滿的一大碗說是給我補補身子。
都知道孕婦滴酒不能沾，更別說吃白酒煮的鴨子了，她還說特補，我隻覺得好笑。
她是不是忘了，我本職是個護士。
我看破不說破，畢竟都是她自掏腰包買的，我不能吃，她兒子可以吃啊。
既然有人當牛做馬伺候，咱就安心享受，何樂而不為？
婆婆見我久久沒動筷子，頓時就紅了眼開始演戲。
「婧婧，你怎麼不吃啊？是媽做得不好麼？你若是還生媽的氣，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就是，別糟蹋糧食啊。」
說完還佯裝抹淚。
鄭平看向我碗裡的表情也是越來越難看，眼看就要在爆發的邊緣。
李秀芬還自以為鄭平是心疼她這個做娘的，在替她打抱不平才冷臉，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可惜媽不愛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愛媽，鄭平又不是受虐狂，真的是！
他將我碗裡的菜倒進了自己碗裡，朝婆婆吼道：
「媽，你若實在不懂什麼菜孕婦能吃，什麼菜不能吃，請你現在就回老家成麼？」
「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婆婆見自己挑撥離間沒成功，反而被鄭平訓斥，氣紅了眼睛：
「我們以前不就是這麼吃過來的麼？怎麼就她金貴不能吃？」
我噗嗤一聲笑出聲：
「嗯~所以生出了小叔子那種連高中都沒讀完的傻子。」
婆婆被我的話氣得臉紅了大半，在一旁抓狂，碗裡面的菜都快被她給攪爛了，可鄭平還在我旁邊，她又拿我無可奈何。
隻能惡狠狠地瞪著我，看著她吃癟的樣子，我當晚高興地多吃了兩碗飯。
婆婆見在我手裡討不到好，開始搬起了救兵。
9.
隔天，我出去吃個早餐的功夫，家裡就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客廳中央堆著幾個陌生的行李箱，小叔子鄭子豪翹著個二郎腿正坐在沙發上，手裡還夾著一支煙，煙灰全都抖在了地毯上。
不僅如此，腳底下還有好幾個煙頭，看得我氣血直上。
而他旁邊則是坐著他的未婚妻。
「你們怎麼來了？」
我忍下怒氣出聲詢問。
「嫂子，你回來的剛好，家裡怎麼連個像樣的水果都沒有，不知道我要住進來麼？」
「你趕緊去買點車釐子、榴蓮、山竹這些水果回來，我媳婦愛吃。」
鄭子豪指揮完我後，把腳從茶幾上放下來，然後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重新翹起。
「哦，對了，再拿兩條華子。」
他語氣頤指氣使，好像這是他的家一樣，反而我更像是這裡的客人。
「什麼住下來？」
這人怕不是魔怔了，跑我家指手畫腳起來了？
鄭子豪繼續吊兒郎當，沒個型。
「我媽沒通知你麼？這房子以後就歸我了，既然你不願意出錢給我付首付，那這裡就是我的婚房了。」
「別磨磨唧唧，趕緊按我說的去買回來，我媳婦還等著吃呢。」
我氣得火冒三丈，他媽說的關我屁事，這房子又不是他媽的。
再說我的房子憑什麼給他當婚房？
莫名其妙！
就當我準備轉身回臥室時，他未婚妻卻在一旁開口：
「老公，這房子又醜又小，真要在這結婚麼？」
鄭子豪「嗯」了一聲。
「可這連牆漆都不是我喜歡的顏色，給我們當婚房那不得全部都裝修一遍才行。」
「我不管，辦完酒後這房子必須給我賣了，再給我換套大點的。」
「行行行，都聽你的，結完婚咱們就把它賣了換個大的。」
他們倆當著我的面，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討論這套房子的買賣問題。
我整個人瞬間石化。
可他未婚妻像還是不滿他的回答，朝我發難：
「嫂子你和大哥今天就抓緊時間搬出去吧，不然我們今天沒地方住。」
「雖然主臥小是小了點，勉強我也能接受住幾天。」
我好氣又好笑：「我為什麼要搬出去？還有你們住哪裡關我什麼事？」
可她卻充耳不聞，跟挑商品一樣，圍著房子上下打量。
「嫂子！你這都是啥審美啊，眼光也太差了一點吧，這沙發都是啥啊，得換！還有這茶幾，醜不垃圾的。」
「到時候重新裝修的錢，嫂子你得出啊，誰讓你裝修得這麼醜呢，還要浪費我時間裝修。」
「裝修誤工費算你賠我 500 一天，這沒有一個月下不來你到時候直接給我轉一萬五的誤工費算了。」
說著她當著我的面朝茶幾踹了幾腳，一臉嫌棄。
我渾身血液都在倒流，這是哪裡來的智障，我真的想給圓明園打個電話，告訴它豬首不用找了。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心力憔悴看著這位聽不懂人話的「弟妹」：
「你是不是走錯地了？」
「你婆婆給你準備的房子可沒在這，這是我的房子，趁我還沒報警追究你們擅闖民宅的責任，老實地將自己的破爛從哪來丟哪去吧。」
「這房子裝修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們要是實在闲，就去廟裡問問菩薩，她們的金身塑得合不合你的品味，你給她們改改給不給你誤工費。」
隨即轉頭看這小叔子：
「還有，若是沒錢結婚就去賺，不要整天想著去別人家要飯。」
小叔子一聽這話，瞬間暴怒拿著沙發上的抱枕就朝我砸來。
雖然抱枕不重，但他用的力氣也不小，將我砸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個小婊子，可別不識好歹，我告訴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做主。」
「你趕緊給我滾出去將水果買回來，再給你弟妹 1 萬塊的見面紅包賠罪，不然這事我和你沒完。」
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打我。
我這才想起我肚裡還有一個孩子，瞬間後悔了剛剛的逞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