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兩名敵寇敵寇舉著火把走進來。
在火光的映襯下,我們都看清了對方的臉。
剛剛我撞上的那人竟然是我爹……
其中一名敵寇笑了。
「呦!不愧是兩父女,找個酒都能找到同一個地方來。」
我憤怒地瞪著爹,爹也冷冷地看著我。
他掐著我脖子的手,力道逐漸加重,似乎並沒有因為我是他女兒而放過我。
我忍不住扯出一抹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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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並非意料之外……
一個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送出去的人,又怎麼會愛護妻子所生的女兒?
可是明明我小時候,他對我可好了。
他會在院子裡給我搭秋千,把我推得高高的。
每一次外出回來,他都會變戲法似地給我變出好玩的好吃的。
我在外面惹事被欺負時,他就像英雄一樣從天而降,將我護得滴水不漏。
但此刻,他是真的想掐S我……
我無力地閉上眼,等待S亡的降臨。
娘,看來女兒不能給你報仇了!
可就在這時,其中一名敵寇忽然抓住爹的手。
「督軍說過,要活捉,不能傷她分毫!」
爹生深吸了一口氣,冷哼了一聲,放開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我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爹卻看都不看我一眼,在地窖裡搬出幾壇酒,送到地上的推車上。
我則被那兩名敵寇壓著,從地窖裡出來。
8
我被五花大綁押回大宅院時,爹也推著那幾壇子酒,慢悠悠地跟過來。
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仿佛做慣了這個事一般。
我被送進娘的屋子裡時,督軍正抱著娘的屍骨輕輕地撫摸著。
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將娘的屍體保存得很好。
娘冷硬的屍首,關節處竟變得柔軟,能夠彎曲伸直。
屍首的破損處用線縫合,身上的泥巴被清理幹淨,穿著漂亮的紅衣。
若不是娘親蒼白泛青的膚色,我甚至以為娘親還活著。
「你別碰她……」
我憤怒地瞪著他,恨不得撲上去,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當初娘寧肯從城頭上一躍而下,都不想服侍他。
若是知道自己S後,會被這般對待,定會覺得屈辱。
督軍聽到我的怒吼,抱著娘在床邊坐下,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而後,才回頭,涼涼地注視我。
「小東西,你認真看看本都督這張臉,你不覺得眼熟嗎?」
我聞言一愣,呆呆看著他的臉。
他比爹年輕些,也俊秀些,也更像我一些……
不!
是我像他……
「怎麼樣?明白了嗎?」
督軍走到我身前蹲下,輕輕捏起我的下巴。
「你分明已經跑了,怎麼又回來了呢?讓本都督猜一猜……嗯……你是回來弑父的麼?」
我冷冷瞪著他。
想到自己體內可能流淌著一半他的血,就覺得惡心得要命。
「你為什麼要把娘的屍體挖出來,如果你真的在意她,為何她從城頭上跳下來時,你依舊無動於衷?」
「既然無動於衷,眼下又裝什麼深情?」
「呵!」
督軍看著我輕笑。
「不愧是本都督的種,腦子就是通透。」
「可你娘是不會S的。她是穿越女,沒完成任務就會不停地復活,本都督就是她的任務。」
他得意地笑著,隨後回頭看著娘的屍首,目光溫柔中帶著瘋魔。
「她還沒輔佐本都督一統天下呢,她怎麼可能會S?不信,你且等著看,很快她就會復活了……」
我呆呆看著床上的娘。
這一刻,我甚至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那樣,我就又有娘疼了。
這時,爹抱著一壇酒進來,憔悴許多的柳姨娘也端來了幾樣拿手好菜。
看到我時,她微微一愣,卻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酒菜擺好後,爹自覺地拿起筷子試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片刻後,督軍瞧著他依舊好好站著,才在他腿上踹了一腳,讓他滾出去。
而後,慢悠悠地品嘗起桌子上的好酒好菜。
院子裡的其他敵寇將士,也在柳姨娘的招呼下,喝上了酒,吃上了菜。
許久未正經吃過東西的我,聞著滿院子的香氣,肚子止不住咕嚕咕嚕地滾起來。
督軍的耳朵動了動,輕嗤了一聲。
指著桌上的飯菜,目光輕蔑地看著我。
「叫本都督一聲爹,桌上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撇過頭,懶得看他。
他又耐著性子哄了幾句,見我一直不買賬,便氣笑了。
棄了碗筷,走過來,一腳把我踹翻。
「你怎麼和你娘一樣不知好歹呢?嗯?以為本都督真不會S你麼?」
我看著他那張與我相似的眉眼,忍著胸口的劇痛,咬了咬牙。
「你強迫了我娘,才會有的我,對麼?」
他一愣,笑了。
「怎麼能是強迫呢?能讓本都督碰,是她的福氣。本都督都答應娶她為妻了,她卻非說與我無男女之情,跑了……呵……」
他起身,慢慢走回床邊,目光沉沉地看著床上的娘親。
「她以為她跑得掉麼……」
9
才說完,他忽然「哇」的一聲吐了口血。
黑色的血液落在娘身上,他慌亂地用衣服去擦。
可是,越擦,越多。
因為,他口中還在不停地溢血。
他惱恨地回頭瞪著我,眼裡藏著一抹幾不可查的傷痛。
「你何時下的毒?」
此時,我已用藏在衣袖裡的剔骨刀割斷了繩子,從地上站起來。
我淡淡掃了眼酒壇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外扶著柱子吐血的爹。
「白日裡闲來無事,把酒窖前頭的幾壇子酒都下了蛇毒。」
回來的路上,為了抓蛇,我可是忍著厭惡費了不少力氣。
「如我想的那般,爹果然會來拿酒呢!」
爹扶著柱子,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院子裡的敵寇也喝了酒,此時一個個捂著肚子,痛得滿地打滾。
黑血從他們口中如水一般落下,澆灌著院子裡的青石地面。
我提著剔p更多 - 免費盡在微信公眾號:胡)巴 士尾骨刀衝出去,趁他們毒發無力反抗,給他們抹了脖子。
柳姨娘見此,眸光一閃。
竟也瘋了一般衝進廚房拿來菜刀,手起刀落。
她出身賤籍,從未裹腳,跑起來虎虎生風,甚至比我還利落些。
等院子裡的敵寇皆盡倒下時,我們已渾身是血。
10
柳姨娘看了眼倒在柱子旁的爹,冷哼一聲,越過他進了娘的屋子。
屋子裡,督軍虛弱地靠在床邊,痴痴地看著床上的娘。
「珞兒,你快醒醒,我又中毒了,你快起來給我解毒,好不好?」
柳姨娘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目光冰冷。
「我女兒呢?你說過隻要我乖乖聽話,就不會為難她的,可我已經三日未見她了,你把她藏哪去了?」
督軍冷冷斜了她一眼。
隨即,屋頂忽然落下一名暗衛,瞬間打掉柳姨娘手裡的菜刀,抓住她的脖子一擰。
「咯嗒」一聲,柳姨娘便瞪著眼,軟軟倒了下去。
我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瞧著她抽搐了幾下,便斷了氣。
督軍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吞下去。
而後,目光冷冷看向我。
「丫頭,想S本都督,你們這點小計量,太嫩了。當年你娘那麼聰明,都不敢動本都督。呵!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隨後,他給暗衛使了個眼色。
暗衛腳一抬便閃到了我身邊,沒幾個回合就搶走了我手裡的剔骨刀,控住了我的雙手。
督軍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臉。
「長得不錯,腦子也機靈。可惜了!本都督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隨後便對暗衛說:「到底是本都督的女兒,給她個痛快!」
暗衛點點頭。
就在他的手掐上我脖子的那一瞬間。
「嗖」
一支箭瞬間沒入他的腦門,打斷了他的動作,也要了他的命。
我和督軍同時看向箭來的方向,隻見走路都走不穩的雲秀秀,舉著復合弓顫巍巍地站在門口。
我心頭一動,抓起被暗衛奪走的剔骨刀,狠狠砍向督軍。
督軍中的毒好像已經被他吞下的藥緩解了一些,動作緩慢地避開了我的攻擊。
「小丫頭,那武器是你給她的吧?當初我關了你娘一年,她都不願意給我畫出來。沒想到你也會……呵呵……」
他目光陰沉地看著我。
「連取蛇毒也會,看來她教了你不少東西,是不是連火銃也會?那她不用復活也沒關系了……」
說著,他拔出腰上的軟劍,隨手舞了個劍花,看著我笑。
「來,讓本都督看看,你還有多少本事!」
我看著他虛浮的腳步,沒有迎戰,而是轉身就跑向了廚房。
我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廚房裡,鍋灶下的柴火還燒著,抽出一根丟在柴堆裡。
又抽了幾根,從後門跑出廚房,點燃了路上所能見到的所有紗幔。
督軍見追不上我,我還四處點火,便把目光轉向了拿著復合弓的雲秀秀。
雲秀秀拿著復合弓從酒樓地窖走到這裡,她的雙腳已經在冒血了。
此時哪裡跑得掉?
而且,她撿到的復合弓上隻有一根箭,剛剛已經用掉了。
看著督軍提劍走向她,害怕得渾身發顫,拼盡全力往後退。
督軍輕呲了一聲,提劍就掃向她的脖子。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衝到他身後將火把扔向他,他無奈隻能抬劍先劈開火把。
火星濺在他的衣服上,燙焦了幾個洞。
我衝過去,拿過雲秀秀手裡的復合弓,從兜裡摸出小箭,朝他迅速扣動扳機。
「嗖」
距離太近,他又行動遲緩,側身避開時,卻沒有完全避過,被一箭射穿了肩胛骨。
他捂著傷處,目光灼熱地看著我手裡的復合弓。
「好大的威力!丫頭,隻要你把它交給我,再把火銃圖畫出來,待我一統天下,我必封你為長公主……」
我卻毫不手軟地將所剩不多的箭全部射向了他,他躲開了幾根,最後卻被我射傷了腿,無力地倒在地上。
此時,宅子裡的火勢已起,我抱起雲秀秀衝向了門外。
秀秀看著走廊裡靠在柱子上的爹,扯了扯我的衣領。
「爹……」
我嘆了口氣,把秀秀丟到門外,然後又折回去,走到爹面前。
爹看著我,扯了扯嘴角。
「馨馨,你娘和他是表兄妹,你長得像你娘, 才會……有幾分像他,你是爹的寶貝女兒,一直都是……別聽他瞎說……」
此時已喪失行動能力的督軍,惡狠狠地瞪向他。
「你胡說……馨馨是本都督的閨女,你胡說……」
爹聽後嘿嘿地笑。
「司徒珞被我偷到趙國十四年,馨馨才十二, 你說我是不是胡說……哈哈哈哈哈……」
「你個畜生, 你不過是珞兒的一個僕人,若不是珞兒腳小,行動不便, 哪會叫你得逞?」
「僕人怎麼了?我要了她之後,她不還是得乖乖聽話,給我錢花?哈哈哈哈……如果我賭一把,我永遠隻是一個奴僕,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哪來這麼大家業?」
我冷眼看著他們, 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轉身進了娘的屋子,把娘的屍體背出大宅院, 然後又回來把柳姨娘的屍體背出去。
「馨馨, 把爹也帶出去……快……火越來越大了。還有那家伙懷裡的藥, 快去掏出來給爹, 快……」
爹爹期盼地看著我,我吃力地背著柳姨娘的屍體, 看都沒看他一眼。
見我出了院門, 秀秀慌忙把大門關上,她白著臉看著我, 淚落了滿面。
「不……不救……不救了……嗚嗚嗚……姨娘以前說, 爹……爹不是個好東西。姨娘是主母的貼身丫鬟, 是被爹爹下藥才有的我……嗚嗚嗚嗚……」
11
雲家大宅大火熊熊燃起時,京城來的援軍到了。
趙國敵軍群龍無首, 很快就被擊退,涼城又回到了慶國手裡。
隻是城中百姓十不存一, 又S了太多的人, 出現了瘟疫。
娘是真的S了, 並沒有如督軍說的那般會復活。
我和秀秀把娘親和柳姨娘葬在山頭上的枇杷樹下,站在這個位置, 正好可以俯視整座涼城。
趙國督軍和爹並沒S在那場大火裡。
他們拼了命地爬出來, 但是渾身的皮膚和頭發都被燒毀。
他們在城中苟延殘喘了幾日, 才因燒傷面積太廣, 感染嚴重, S在堆滿屍體的角落裡。
我和秀秀搬到了鹿城, 用手裡的餘錢開了一家鞋坊。
專門做漂亮的繡花鞋。
這些繡花鞋有大有小,樣式繁多。
無論是大腳還是小腳,都能在我這裡找到合適的漂亮鞋子。
有人問起我的大腳時, 我就說:「你看, 我這裡的大腳繡花鞋比那三寸金蓮鞋還好看呢!而且沒有被綁過的自然腳, 走路有勁,幹啥都好……」
許多人說我傷風敗德,可我的鞋總是賣得很好。
富貴人家的小姐瞧見下人的鞋子, 比她的金蓮鞋還好看,漸漸也不太願意裹腳了。
誰願意每天忍著劇痛過活呢?
與此同時,也有一些男子開始欣賞雙腳正常的女子……
(全文完)